第15章 攻的視角04
畢業、工作、賺錢，簡绗的人生按照原計劃有序地進行着。
偷窺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會再去做了，但并不代表這個癖好會消失不見，它仍舊存在着，且依然只針對着同一個人。
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掌握一個人的信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簡绗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周芪樂的關注。
周芪樂所有的社交軟件幾乎都是同一個ID，連頭像都不曾變換過，他居住的城市、工作地點、分享一些日常，所有一舉一動都在簡绗的監視中進行着，從來未曾脫離過他的掌控。
但他們的聊天記錄永遠都是空白的，簡绗無數次地點開，又無數次地關閉。
當得知周芪樂有交往對象的時候，簡绗第一次産生了某種可怕的念頭，而且日日夜夜萦繞在腦海裏，一點一滴染黑了他的心。
但他依然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努力使自己像個普通人一樣正常地生活着。
簡绗覺得自己這樣的人竟然還會想着守護心愛之人的幸福，這種想法簡直可笑至極。
他多希望周芪樂在他心裏什麽都不是，他也想讓自己能夠像周芪樂忘記他一樣，去忘記周芪樂，但是他做不到。
他披着名叫簡绗的皮囊，內裏住着一個宛如魔鬼般恐怖邪惡的野獸。
簡绗很快就掌握到周芪樂交的這個小男友的信息，原來兩人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有過接觸，是對方先表白的。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人沒有資格和周芪樂在一起。
可能由于是同性戀的原因，他們的交往是一個秘密，平時在外相處都是遮遮掩掩、保持距離的狀态。
而簡绗最擅長的就是發掘秘密，因此從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關于周芪樂那個小男友的。
小男友長得又純又甜，卻是個不安分的，喜歡獨自一人出入一些聲色場所，和別的男生暧昧不清，所以當簡绗故意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輕易地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們去開房，簡绗粗暴地把對方摁在身下，眼裏沒有絲毫情欲，比起性愛更像是在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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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那個人：“你老公操你的時候他爽嗎？”
小男友浪叫着回答：“沒你操得爽。”
“我他媽的是在問你，他爽不爽？”簡绗兇狠地質問，但對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事後，簡绗把操暈過去的小男友的手機将小號切成大號随便發了幾張床照過去，很快，小男友出軌的證據就這樣直接出現赤裸裸地暴露在周芪樂面前。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周芪樂的人生，他寧願當那個壞人，去幫他清理所有的對他不利的存在。
誰都不能毀掉周芪樂的幸福，包括他自己。
但他沒想到，結果會适得其反。
在周芪樂經常約炮的那段時間，也是簡绗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
他沒想到分手給周芪樂帶來的打擊會那麽大，以至于他寧願輾轉于不同男人之間，也不願再去嘗試愛一個人。
簡绗在極度地反悔和自責中差點發瘋，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可惡的那個人，嚴重的時候只能靠吃藥才能緩解情緒，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甚至通過交友軟件的系統推送把周芪樂疑似約過的人都約一遍，似乎這樣就能從中得到一點慰藉。
如果說周芪樂是依靠性愛來緩解壓力，他就是依靠性愛來緩釋對周芪樂多餘的愛意。
幸虧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很久，要不然，簡绗也沒辦法保證，自己還會不會重蹈覆轍，甚至更加變本加厲。
因為除了偷窺、偷竊，他又多了一件很想做的事情，但是他不能這樣做。
沒想到的是，有一天，他會收到周芪樂的信息。
很明顯周芪樂發信息的時候并不知道他是誰，簡绗仍然記得那晚在宿舍的場景，他原本想着，無論周芪樂想怎麽樣，自己都依他。
于是他立即抛下應酬，火速趕往酒店，并購買了很多必需品。
當打開門再次見到周芪樂時，簡绗才終于感覺到，自己的心還是活着的。
他原本以為，周芪樂經歷過上次那樣的痛苦，不會再想當上面的那個了，但簡绗沒想到，周芪樂會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羞澀地躺在床上，供他享用，
過程中簡绗不斷地警告自己，要溫柔，要有耐心，慢慢的一步一步來。
但他心裏的那頭困獸已經被周芪樂親手釋放出來，情感如洪水般肆虐，再也不受控制了。
野獸一旦遇到獵物，會先躲在暗處裏，觀察獵物的一舉一動，然後在合适的時間，伺機而動。
野獸會将獵物帶回自己的領地裏，圈禁起來，因為得之不易，所以舍不得一口吃掉，而是先養着。
獵物吃喝拉撒睡，都在他的監視下進行，即使睡覺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刻，野獸也會将獵物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懷裏，怕獵物跑了，或者被別人搶走。
野獸還會在獵物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和味道，宣告這是屬于自己的所有物。
想到這，簡绗不停用嘴唇蹭着周芪樂的臉和脖子，将氣息都噴灑在他裸露的部位，最終還是把人給弄醒了。
“簡绗……”周芪樂眨眨眼，似乎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嗯，是我。”簡绗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磨了兩下，借勢親向那雙呢喃着的唇。
“頭疼。”親了沒兩下，周芪樂就皺着眉頭。
“我去煮點醒酒的給你。”簡绗戀戀不舍地離開他身邊。
周芪樂又眯了一會兒，忽地彈坐起來，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在腦裏快速倒帶回放。
喜悅的情感就像七彩泡泡一樣源源不斷從心口處冒出來，把周芪樂托向幸福的最高點，使之飄飄欲仙。
簡绗和他表白了！簡绗也喜歡他！簡绗喜歡他喜歡了好久！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讓周芪樂感到幸運的事情了！
待周芪樂徹底清醒之後，才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陌生地方的床上，大概看了一圈，他猜測這裏應該是簡绗住的地方。
當他看到房間某一堵挂滿照片的牆時，覺得不用猜都能知道，這裏肯定是簡绗的家。
他懷着好奇又緊張的心情走過去仔細瞧了瞧，确實都是他的照片沒錯，但并不是什麽裸照或者豔照，而是，不同偷拍視角下的他。
大多數是大學時候那會的，有他縮在床上熟睡的、在宿舍裸着上身打游戲的、運動會上的、籃球場上的、在飯堂排隊打飯的、教室裏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
再往後就是畢業照、各種合照上面裁下來的、還有朋友圈等社交軟件發布的日常生活照……
這些全是他，全部都是由某個人在不同角度下拍到的不同狀态下的他。
簡绗一進來就看到周芪樂站在照片牆全面一動不動的，未免有些心慌。
他握緊拳頭，邁着沉重的腳步走過去，周芪樂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看他。
“曾經覺得，喜歡一個東西，不一定要擁有，因為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簡绗站在周芪樂身後，和他一同望着那些照片，“所以我會用相機，把最美好的一面定格在那一瞬間，永久的保存下來。”
他用目光描繪着周芪樂背影的輪廓，能看清他臉上那細微的絨毛、耳邊那一縷鬓角，窗外的陽光灑在上面，形成一層虛幻朦胧的陰影。
簡绗覺得還是應該将自己心中所想再跟周芪樂說清楚一點：“就像糖果未拆開包裝之前，永遠都是那樣五顏六色的完美的形狀，當我買來拆開包裝，舔了一口之後，它就不再是最完美的樣子。
就像是一朵花，我在它綻放得最鮮豔的時候，把它美好的一面拍下來，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它始終會枯萎老去。
我曾經很喜歡樓下的那只流浪狗，眼睛黑溜溜地轉動，總會有一撮毛是髒的，可是我覺得它很可愛。我經常在暗地裏偷窺它 ，看它在做什麽。結果被我爸媽發現了，有一天他們把它洗幹淨、除了蟲、打了疫苗當作生日禮物送到我面前。
它的毛發變得光亮，身上也不臭了，眼睛變得更加好看，可是我卻再也不喜歡它了，從那一刻起。”
簡绗虛擡起手，觸摸着周芪樂的影子。
他接着說：“芪樂，我怕你也會變成這樣，我怕你和我在一起後，我就不再喜歡你了。
我怕你傷心，難過，我是如此得珍惜你，希望你永遠都那麽快樂、平凡，過着普通人的生活。
我原本是想一直在鏡頭背後窺探着你的人生，直到不再喜歡的那天，可是那麽多年過去了，我卻越來越喜歡你。”
“我發現，不管什麽樣的你，我都會喜歡。”此時的他多麽得想擁抱周芪樂，但他不敢，只能苦笑道，“你的人生不會一成不變，我對你的喜歡卻從一而終。我想，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簡绗把手放下來，不知道是該往前一步還是該後退：“周芪樂，如果你反悔的話，或者害怕這樣的我的話……”
接下來的話簡绗再也說不出口，有兩股力量在撕扯着他的身體，如果周芪樂真的會害怕到要逃走，他是應該直接放手，還是将他綁起來。
工具在床底下，是他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了，繩子、手铐……
這時周芪樂回過頭來，淚流滿面地望着他。
簡绗死死地咬着牙，果然還是不願意嗎？
“簡绗……”周芪樂邊哭邊說，“怎麽辦？我覺得我好幸福。”
“什麽？”簡绗震驚地望向他。
可能是覺得哭相難看又丢人，周芪樂胡亂抹着眼淚，又哭又笑地說：”簡绗，我覺得太幸福了，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人這麽愛着我，剛好我也很愛這個人。”
“你真的是……”簡绗眼眶發熱，對自己感到又好笑又生氣。
周芪樂撲上來手腳并用地抱住他，捧着他的臉說：“快，說你愛我，快點。”
簡绗托着屁股把人往上颠了颠，深情地凝望着他說：“我愛你。”
這樣的臉對着自己表白怎麽可能還會有抵抗力？周芪樂心裏的小人開心得不停在蹦跶，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配着紅紅的眼睛和鼻子，看着讓人想更加地憐愛和疼惜他。
“我愛你。”簡绗親了親他的鼻尖，“即使四季不再變幻，晝夜不再更疊，即使我的心髒停止跳動，我對你的愛如同質量守恒定律一樣，永遠不滅、不變。”
“不行！總質量不能不變！”周芪樂反駁道，“你對我的愛應該要越來越多，就像我也會越來越愛你一樣。”
“嗯，都依你。”簡绗把人抱着往床上放。
“那你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
最後簡绗把這張唧唧歪歪的嘴給堵上，讓他除了呻吟什麽都發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