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薛睿不管是家室還是能力，一直是在同學們中排名第一，他的狂，不止是家庭背景帶給他的，也是他自己有真本事。
但現在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尊卻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如此踐踏，他哪裏能夠忍下這口氣？
憤怒的把臉上的狗尾巴草扔掉，薛睿從地上爬起來，罵了聲我艹你大爺，便握拳揍向尚野。
尚野興味挑眉，好鬥的因子在體內急速沸騰，左右動動脖子，也握拳迎上去。
恰好此時，廣場旁、一棟工廠似的大樓裏傳出軍隊通用的集合哨聲。
兩人揮到半空的拳頭同時停下，扭頭看向出聲的方向。
哨聲很快被一個男聲替代：“第378屆新生歡迎儀式現在開始。限十分鐘內到達目的地，晚到者，罰跑十公裏。”
此話一出，現場直接炸鍋。
“什麽玩意？”
“目的地？哪裏是目的地，這地方什麽指示都沒有，鬼知道目的地在哪啊！”
就在衆人一頭霧水，摸不着邊的時候，有個心細的小個子新生指着十一點方向，大喊：“那裏有指示牌，是從那裏走。”
大家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高樓般的工廠左側憑空出現了一個3D投影的指示箭頭，是朝工廠大樓後面指的。
看來，下一個目的地是工廠後面。
有了明确的方向，有些新生眼珠子一轉，立馬背起自己的軍包跑過去，別的新生看到，自然不甘落後，快速跟上。
好強的尚野也不例外，懶得收拾薛睿了，狂妄的對他說一聲：“下次再揍你”，便跟着大部隊跑了。
薛睿慢了半拍放狠話，又氣又後悔，緊握拳低罵了一聲。
周舟捏着牛奶悄悄經過薛睿，追着尚野而去。
別看周舟胖，跑起來真不慢，特別靈活，很快跟上慢下來的尚野，“同學，你好，謝謝你剛才幫我。”
尚野扭頭看眼周舟：“不用謝，我也沒想幫你，我就是單純看那孫子不順眼。”
尚野說的是真話，但周舟以為他在客氣，心下更加感動：“不管怎樣，真的謝謝你了。我叫周舟，姓是周末的周，名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舟。”
“尚野。尚野的尚，尚野的野。”
周舟：“……”
新同學真幽默。
“你是哪個……”周舟想問尚野是哪個軍校過來的，結果話到一半，尚野忽然剎車，淩厲的半眯眸，“別說話，有危險來了！”
他話剛落，地面就像地震一樣晃動起來。巨物踩在地上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舟因為尚野急剎車，人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上，右手還捏着的牛奶不小心擠到了對方的衣服上。
“對不……”周舟準備道歉，尚野看着前方，出聲打斷：“是機器機甲。”
“嗯？”周舟怔住，順着尚野目光望去，眼睛瞬間瞪圓。
原來那座高樓般的工廠是用來放置機器機甲的地方！
現在，數十架機器機甲接二連三從裏面跑出，五米高的機器機甲宛如一座座大山，每踏一步在地上，就引起地震般的晃動感。
幾乎所有新生都傻眼了，他們完全沒料到所謂的新生歡迎儀式會如此‘隆重’。機器機甲雖然不像人為操控那般靈活，但也是不可小觑的戰鬥力量，一架都難對付了，結果現在竟然有數十架朝他們沖來，這是要讓他們全軍覆沒嗎？
無數的慘叫聲從最前面傳來，剛才那些領先跑的人，無一例外，全被機器機甲的激光劍掃到了。
經過改裝的激光劍倒是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會麻痹人的神經，那些中招的新生全都躺在地上嗚呼哀嚎。
“我的腿麻了，站不起來了。”
“我的也是。”
“我不行了，我全身都動不了了。”
短短時間，上千個新生躺下了上百個，并且淘汰人數持續大幅度增加。
前面的人開始慌亂的往後退。
“怎麽辦啊，這麽多機器機甲我們要怎麽對付？”
“艹，武器都沒有，這是要我們跟銅牆鐵壁的機器機甲肉搏嗎？”
“什麽肉搏，這擺明了是送人頭！什麽鬼啊，我是聽說特種艦隊招生會有一些考核，但頂多是越野障礙難一點，哪有這種直接上機器機甲的？還規定十分鐘時間，他們怎麽不上天啊！這根本不可能完成！”
後退的好些人還沒嘗試就已經在心裏舉了白旗。
周舟倒是沒想放棄，但也被眼前幾十架機甲難住了，眉頭皺得死緊，“尚同學，你有辦法沖過去嗎？”
前方，有人想從右邊穿過，被激光劍掃到了。
又有人想從機械腿下滑過，也被激光劍掃到了。
反正就是無論你怎麽走，都會被某一架機器機甲攔住，跟在你身上安了眼睛一樣。
尚野眉峰皺成深深的一條溝壑，眼神犀利的盯着那些機甲來來回回的看，周舟問他的話，他也沒有回答，而是等了一會兒，自起一個話題，“我好像知道怎麽一回事了。”
“嗯？什麽？”周舟疑惑的看向他。
尚野眉眼舒展，嘴角痞氣的斜勾而上：“原來是這樣。”他朝那些機甲努了努嘴：“胖子，看到沒，那些機甲的站位很有規律。”
周舟仔細看了看，一頭霧水，“有嗎？”
尚野伸出手：“有紙筆嗎？我要用。”
“啊？紙筆？”周舟有些莫名，一時沒動，而這時，最先出聲說目的地的那個小個子新生走過來，“我有。”
他快速翻出軍包裏的紙筆遞給尚野，尚野看向他，見他眉眼清秀，輪廓柔和，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定了一瞬，但目前事态緊急，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多謝。”接過來，快速在紙上寫寫畫畫，“看到沒，這些機甲的站位是一種陣法，凡是陣，必有陣眼，而找出陣眼，就相當于破了陣，找到了通關的秘訣。”
尚野畫工潦草，堪稱抽象派代表大師，不過他邊畫邊說，周舟和小個子新生倒也看懂了。
小個子新生眼睛一亮，“我懂了，那架機甲就是陣眼！”他指向左前方某一架機甲：“可我們怎麽靠近它？它周圍全是機甲，我們根本過不去，或者說，十分鐘之內幾乎不可能靠近它。”
“我來。”尚野把紙筆還給小個子新生，“你們兩個掩護我，我過去。”
時間緊迫，小個子新生和周舟都很聽尚野的安排，三人把軍包放下，立即行動，沖向陣眼。
薛睿看他們的行動路徑，聰明的猜到了什麽，再一細看那些機甲，立馬明白這是一種陣法，而尚野他們俨然要去破壞陣眼。
這怎麽可以。
第一名只可能是他。
就算不是他，那也不能是那個可惡的寸頭男！
薛睿立即朝尚野沖過去，“死寸頭，別想在我前面通關！”
尚野正在小個子和周舟的掩護下對付機甲，薛睿這頭豬突然沖過來妨礙他，害得尚野差點被激光劍射中，一個就地翻滾，好險躲過。
“你發什麽瘋，沒看在對付機甲嗎！”尚野有些生氣，懾着薛睿的眼神很冷。
薛睿才不管這些，“我管你對付什麽，我就是要你淘汰。”
打定了主意，薛睿開始自己吸引機甲的注意，然後把禍水引到尚野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後院起火’，讓尚野很惱火，計劃被打斷，還浪費了時間，換誰誰生氣，況且尚野的脾氣從來不是好的那種。
他心知不解決掉薛睿，他今天就不可能通關，于是只能按捺下時間流逝的緊迫感，專心對付薛睿。
兩人在無數的激光劍中來回較量了十幾下，終于，尚野敏銳捕捉到薛睿的破綻，再次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這一下又狠又重，摔得薛睿眼冒金花，口水還嗆到了喉嚨，他捂着脖子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與此同時，機器機甲掃描到他，一個激光射來，把他‘送走了。’
薛睿：“……”
淦！
那廂，收拾完薛睿的尚野重新回去破壞陣眼。
在小個子和周舟的掩護下，他身手敏捷的到達了目的地。
攀上機甲的肩膀，尚野在他的耳後摁停了一個按鈕，機器機甲頃刻間不動了，而到處掃射的其他機甲，很明顯的露出了這一方破綻。
陣眼對出去的那一片雖然還是有激光掃射，但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密集了，完全足夠有些身手的人通過，掩護完尚野的周舟和小個子就快速穿了過去。
淘汰的以及沒淘汰的新生看到這一幕，激動出聲：“這裏可以過人。”
“原來這是一個陣，現在陣眼破了。”
“走走走，我們快過去。”
“你們等等，這是那三位同學破的，你們确定我們過去的時候，那機甲上的同學不會重新開啓機甲？”
有多疑的新生覺得這是個人戰，能自己出風頭，那當然不會願意跟別人一起，只要現在尚野重啓機甲，他們貿然沖過去就會被立馬淘汰。
已經邁步的其他人霎時駐足。
然而，他們擔心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
出盡風頭的尚野站在機甲肩膀上，逆着光，特狂的喊道：“還沒被淘汰的同學都趕緊過來吧，好歹咱們同學一場，這就當是我送你們的見面禮了。記住，我叫尚野，尚野的尚，尚野的野！”
語罷，他并未重啓機甲，只是幾個縱身跳到地上，跟周舟和小個子朝目的地跑去。
其他沒被淘汰的同學見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沿着破綻跑向了工廠的後面。
轉過彎，簡直柳暗花明，後面竟然是一個比前面還大的廣場，已經有老生在那裏等他們了。
看到他們過去，老生們都很和藹可親的打招呼，“恭喜恭喜，新生考驗通過了，等會兒就放你們回去洗澡吃大餐。不過你們還要再站一會兒，等一下咱們将軍要過來講話。”
通過的同學都乖乖列隊站好，周舟想到自己的牛奶，開口說，“學長，我們的包還在那邊。”
“沒事沒事，咱們這到處都有攝像頭，不會掉的，等一下解散你們就可以過去拿了。”
周舟放心了，安心站好。
回答他的學長也走到了他面前，不過沒在他前面停留，而是越過他，站到尚野前面：“新兵，你很厲害，是第一個發現機甲陣和通過機甲陣的人。你叫什麽名字？”
“學長你叫什麽名字？”尚野反問。
秦鶴嘿了聲，“是我先問你吧。”
尚野：“你問我我就要答嗎？”
秦鶴愣了下，繼而爽朗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新生，你很狂啊。不過對我胃口，對我胃口。”
他朝尚野伸出手：“我叫秦鶴，高你三屆，你可以叫我全名，也可以叫我的代號白鶴。”
尚野回握他：“我叫尚野，你可以叫我全名，也可以叫我的代號——爸爸。”
秦鶴：“……”
尚野很頑劣的斜勾唇一笑：“學長，開玩笑的。”
秦鶴的同伴集體大笑，拍着手叫嚷道：“白鶴，你也有今天，報應，都是報應。”
老生們談笑風生的，新生們也都覺得很放松，都跟着笑了起來。這才像是新生歡迎儀式嘛。
秦鶴是個脾氣好的，被尚野擺了一道，不生氣，反而對他更加感興趣，“很好，我記住你了。”
他回到隊伍前方，用手腕上的通訊儀器給顧清瀾發去一條信息：【将軍，咱們艦隊終于招了個有意思的人了，我喜歡那個尚野，等淘汰完重新分宿舍的時候，您把他分到我那間吧。】
這個尚野，倒是挺會籠絡人心的。秦鶴可并不像表面上那麽親切随和好相處。
顧清瀾是老幹部作風，素來不愛發簡訊，一般都是能語音就語音：“整好隊了嗎？很閑？”
聽着将軍冷如冰窟的聲音，秦鶴渾身一抖，惹不起惹不起，趕緊吩咐人去前面把淘汰的新生也叫過來。
麻痹的效果十分鐘過後就會很快消散，所以那些被淘汰的人已經能夠自己站立起來了，老生們只需要過去将他們領到工廠後面。
和勝利的人分隊而站，中間隔出一臂寬的過道。
秦鶴站前面，整了下隊伍，然後說：“将軍馬上過來，等會兒我叫敬禮，你們全都給我把手擡起來，都給我精神點啊，別愁眉苦臉的。”
下面的人聽到帝國大名鼎鼎的顧上将要來了，立即窸窸窣窣的議論起來。
“是顧清瀾上将嗎？”
“終于能見到威名赫赫的顧上将了，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能什麽樣，那麽彪悍，估計虎背熊腰，皮膚黝黑。”
“不會吧，他可是Omega。”
“又不是所有的Omega都天生麗質，總有長得對不起社會的嘛。再說，顧上将戰功赫赫，威名遠揚，這麽厲害的人，你們覺得會是那種看起來嬌滴滴的Omega能做到的？”
“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一衆人被說服，都開始在腦海裏幻想一個熊一樣的顧上将形象。
周舟小聲問尚野：“野哥，你覺得顧上将是什麽樣的？”
對尚野的崇拜，已經讓周舟自動把對方認成了哥。
尚野對什麽上将不感興趣，随口說：“估計很壯很醜吧。”
“才不是呢，顧上将才不醜！”沒想到小個子新生一口反駁。
尚野和周舟都看向他，他站在周舟的旁邊，周舟問：“你見過顧上将？”
“我沒見過。”
周舟：“那你說個什麽。”
小個子咬了咬唇：“反正上将在我心裏全宇宙最好看。”
“得，這還是那上将的粉絲。”尚野覺得好笑：“今天第一次見你偶像，你是不是很緊張啊？小心等會兒走出一個又壯又黑，塌鼻梁，香腸嘴的人。”
小個子：“不會的。”
說着不會，手卻是緊張的攥成了拳頭。
尚野瞥到，笑得更加欠揍，“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哦，我跟你說，你就幹脆把你偶像想成一個大猩猩吧，這樣子，總不會太有心理……”落差。
“是上将！上将來了。”小個子忽然看着右前方激動的出聲。
尚野沒說完的兩個字吞回去，改成：“是不是很醜啊？”
說着，轉回頭去看。
與此同時，秦鶴嗓門洪亮的喊道：“敬禮。”
大家集體敬禮，尚野卻忘記了把手擡起來，因為他看着走來的那個人，徹底傻眼了。
今天的太陽很明亮，亮到即使與那個走在最前的軍官隔了一段距離，他依然看清楚了他的身形容貌。
雙排扣黑色軍裝，寬肩勁腰，黑色皮質軍靴收束腳腕，襯得兩條腿愈發長且直，青筋凸起的雪白右手捏着一根黑色教鞭，每走一步都铿锵有力，脊背挺得筆直，黑色軍帽下的眼更是冷厲又堅定，對上的那一刻——
尚野：艹，是心動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明月幾時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IA. 5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