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釁
次日六點，新兵們被哨聲叫醒，先去後山跑了十公裏，才去食堂吃飯，只給半小時時間。
周舟柳曦尚野一桌，三人都是大胃王，盤子裏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多，周舟笑看着柳曦，“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吃這麽多的Omega。”
柳曦一點不害羞，早聽習慣了這種話，“沒辦法，身體消耗太大，營養必須跟上。”
“說得也是，身體最重要。”周舟贊同的點點頭，随後微傾身向柳曦，好奇的問道：“欸，你昨天一個人睡睡得好嗎？你那間宿舍大不大？有獨立衛生間嗎？”
柳曦咬一口剝好的水煮蛋，說：“睡得很好，宿舍條件也很好，有單獨的衛生間。”
“哇塞，好羨慕你啊。”周舟兩眼放光。
柳曦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是我的性別給我優待了，不然你們也能跟我一樣。”
“害，這倒是沒什麽，反正只要我們通過了淘汰考核，我們也能去住那種幾人間的宿舍，到時候就有獨立衛生間了。”跑完步，周舟和尚野早找老兵們問過宿舍環境了。
“那你們加油哦。”鼓勵完，柳曦想到自己也要參加淘汰考核，補充道：“我也要加油。”
周舟用力點頭，目光十分堅定，“嗯，我們都要加油。不過野哥肯定沒懸念了，他那麽強，絕對通得過。”
被點到名，尚野咬着油條擡頭，正要說個什麽，食堂門口傳來不小的騷動，尚野順勢掀起眼皮去看，當看到一抹挺拔勁悍的身影，嘴巴微張，嘴裏的油條重新掉回碗裏。
柳曦聽到聲兒，激動的回頭，“是将軍！”
周舟扭着頭看着走進來的上将，驚訝的瞪大眼：“将軍也來這裏吃嗎？我還以為他有專門的餐廳呢。這麽一看，将軍好像沒表面上那麽高冷。”
顧清瀾的确是一直和屬下們在食堂吃飯，沒搞什麽特殊，老兵們都見怪不怪了，不過新兵們第一次看到他這麽一個大官進來，難免會有些不适應。
“你看吧将軍，我就說讓你在辦公室吃，你不聽，你看，他們都被吓到了。”羅琦環顧一圈緊繃着身體打招呼的新兵，啰嗦的碎碎念。
顧清瀾向每個打招呼的新兵點頭回禮，冷聲說：“吃個飯有什麽好被吓到的，你當他們是兩三歲的小孩嗎？”
“我這不是怕他們不自在，到時候将軍你自責嗎？”羅琦嘿嘿一笑。
顧清瀾淡淡掃他一眼，“我像是會為這種事自責的人？”
羅琦：“那我怕你尴尬。”
顧清瀾：“尴尬是什麽意思？”
羅琦：“……”忘了老大尬點奇高，幾乎不會尴尬了。
“好了，別廢話了，沒多少時間吃飯了。”顧清瀾不準備再和羅琦貧嘴，這人的嘴一開了口，就停不下來，屬于那種你越搭理他越來勁的類型。
尚野看到顧清瀾來了食堂，那屁股就有點粘不住凳子了，眼珠子一直随着人家打飯的身影移動，周舟和柳曦都覺得沒眼看。
“野哥，你眼神也太露骨了，注意形象。”周舟提醒尚野。
尚野懶洋洋的托着腮，依然直勾勾的看着顧清瀾親自端着餐盤走向一處位置坐下，“沒辦法，我的心不允許。”
“哎呀我的媽呀。”柳曦渾身一顫，作為一個Omega，他聽到這種肉麻的話，只覺得想吐，而且，作為将軍的毒唯，他深深覺得尚野配不上他的偶像。
有些話不好明說，柳曦就拿筷子敲敲餐盤，委婉打擊尚野：“聽說追将軍的人至少都是少将以上級別的，尚野同學，你要是想追将軍，怕是有點難哦。”
“沒事，人生就是要敢追嘛，說不定将軍就喜歡我這種要能力沒能力的年下精神小夥呢。”尚野大言不慚的回道。
柳曦再次被雷到了。
周舟都打了個擺子，手臂上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
野哥不愧人如其名，說話做事，路子就是野。
“你們要跟我過去嗎？”尚野沖着顧清瀾坐着的位置擡了擡下巴，意思他要過去坐。
周舟瞳孔地震，“野哥，你不會吧，你想過去和将軍一起坐？你瘋了，這裏這麽多人呢，再說，将軍怎麽會同意和你坐，你別過去了，免得吃閉門羹，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
“要臉怎麽追這裏最大的官？”尚野玩味勾唇，小聲的吹了口口哨，知道周舟和柳曦不願意跟他過去，就自己端着餐盤起身。
周舟柳曦屏住呼吸，既緊張又激動的盯着尚野。
其他人也發現了尚野異樣，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尚野走到顧清瀾面前的時候，他正在剝雞蛋殼，天生冷白的手背修長漂亮，青筋根根分明，隐約透出一股力量感。
尚野沒忍住贊美的心情，“将軍，你手好漂亮。”
顧清瀾剝雞蛋殼的手剎那間停下，冷眸銳利的看向他：“我希望這是第一次聽到你說這話，也是最後一次。”
完了，說錯話了。
看來将軍不喜歡別人評價他漂亮。
尚野乖乖的點頭，“好的，将軍，我以後不說這話了。”
等追到你再說給你聽！
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将軍暗鯊？
将軍最讨厭別人用漂亮美麗這類詞語形容他了。
羅琦在心裏為尚野抹了把汗，視線落到他的餐盤上，幫将軍問道：“你過來有事嗎？”
尚野厚臉皮的笑道：“我本來是吃完去放餐盤的，但走到将軍這，突然又餓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就坐在你們這裏繼續吃？”
羅琦：“……”
這理由、牛！
夠不要臉！
顧清瀾淡涼的看眼他幾乎吃完的餐盤，“你這裏面也沒什麽東西可吃了吧？”
這新兵以為他很好忽悠嗎？
尚野的餐盤裏是沒剩什麽了，唯一大塊的就是剛才他從嘴裏掉回去的油條：“将軍，我還有油條沒吃完，都說浪費糧食可恥，還希望将軍別讓我成為可恥的人。”
顧清瀾：“……”
他沒吃完跟他有關系嗎？說得好像他不給他坐下，他就要變成大惡人一樣。
沉默須臾，顧清瀾淡淡道：“坐下吃吧。”
尚野眉梢一揚，特嘚瑟特歡喜的坐下，“謝謝将軍。”
顧清瀾臉色平淡，“沒什麽，快點吃完你最後一口油條去訓練。”
尚野：“謹遵将軍旨意。”
顧清瀾：“……”
這孩子電視劇看多了吧？
瞥了尚野一眼，顧清瀾低下頭繼續安靜的吃飯。
‘第三者’羅琦全程看着顧清瀾和尚野的互動，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尚野的借口一聽就很假，将軍竟然包容了他的假話，允許他坐下了？
今天的太陽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吧？
将軍何時如此溫油了？
尚野和将軍坐在一起，無疑讓其他新兵起了嫉妒之心，尤其是薛睿和薛睿，兩人邊吃邊死死的盯着他們這邊。
顧清瀾感覺到了不善的視線，擡眸掃了眼，看到有兩人快速低頭，琥珀色的眸底閃過深思。
私下裏，顧清瀾不是個話多的人，尚野和他坐一起後，其實除了最開始的對話，兩人一句都沒講過，吃完飯，尚野要先去列隊，他拿着餐盤起身，“将軍，我去集合了。”
顧清瀾點頭，“去吧。”
尚野轉身，剛跨出第一步，瞬間停下，回頭看向顧清瀾，“将軍，你身為Omega卻坐到如此高的位置，想必一路走來，有很多人都不會服你吧？”
很突兀的一句話，羅琦和顧清瀾都擡頭看着他，尚野卻不再繼續說，而是壞痞壞痞的笑了笑，“不過，我相信将軍專治各種不服。”
尚野走了，羅琦放下筷子，皺眉道：“将軍，看來今天有人不聽話，要不你還是別去了，我去收拾他們。”
“沒聽到剛剛尚野說我專治各種不服嗎？”顧清瀾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抽出桌上的濕紙巾擦嘴擦手：“總歸要來這一出的。”
羅琦撇嘴，“那也不需要将軍你親自出馬，那些新兵蛋子，以為在軍校練了三年，就能來我們特種艦隊耀武揚威了？還敢向将軍你叫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們這邊就是派一個秦鶴出去也能狠狠收拾他們。”
“沒事，就當晨起鍛煉吧。”顧清瀾輕描淡寫的說道，端着餐盤起身，“走吧，秦鶴該整好隊了。”
集合的操場是在一大片黃土之上，右邊出去是越野障礙的訓練場地，左邊則是更大更遼闊的機甲訓練地，此刻，那裏正停着數十架紅色的機甲，只是這麽遠遠的看着，衆新生們就感覺到了機甲身上傳來的威嚴和力量。
大家向往的看着那邊，恨不得現在就過去駕駛他們。
站在高臺上的顧清瀾，很好的把大家的目光收進眼裏，“想駕駛機甲？”
“想！”下面此起彼伏的回答聲，話語裏全是期待渴望。
顧清瀾卻不為所動：“今天先不練機甲，我教你們格鬥術。不過教之前，我要先看看你們的格鬥能力。兩人一組，對打給我看看。”
羅琦站在顧清瀾身後，十分恨鐵不成鋼，“将軍，你明知道有人想挑釁你，你怎麽還拱手給他們遞機會呢？”
“這就是我的原計劃。”顧清瀾雖然不懼怕被人挑釁，但也不會刻意的去給別人創造挑釁他的機會，他只是在說本就計劃好的事情罷了。
羅琦閉嘴了，知道将軍自有主意。
一千多個人一次出來一百人，分五十組對打，顧清瀾拿着黑色教鞭穿梭其中，指點每個人的優缺點。
薛睿暫時還沒排到，但他已經跟昨晚約好的戰友使了眼色，意思是排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實行計劃。
昨天被敲打的舊恨加上天生看不起Omega的新仇，使得薛睿對顧清瀾越發不屑，看着那漂亮将軍故作深沉的指點新兵們，薛睿譏諷的撇了撇嘴，Omega就該有點Omega的樣子，戰場是他們Alpha的天下，Omega湊什麽熱鬧？
哼，看他今天就揭穿這将軍的虛僞面目，一定讓他下不來臺！
第六組，終于輪到薛睿，他和夥伴們交換個眼神，走出去開始對打。
等到顧清瀾走到他們面前開始指點的時候，薛睿說出早就打好腹稿的話：“将軍，我們以前的格鬥老師就是這麽教我的，我沒覺得有錯。”
對于敵意，顧清瀾比誰都敏銳，這也是他在戰場上屢建戰功的主要原因，幾乎是薛睿一說完話，他就猜到尚野暗示的人就是眼前這位，“你們老師教的技巧過于繁瑣，其實不需要那麽多輔助動作，只要留下你最後一招就可以了，戰場上，生死一息之間，格鬥動作能簡單就簡單。”
顧清瀾仍然盡職的指點，可惜薛睿不屑聽，很欠兒的撇嘴：“不好意思啊将軍，我們老師說這樣好，我也覺得這樣好。不過将軍要是堅持，可以給我們親自演示下，我們這些新兵剛來，只聽過将軍您的威名戰功，還沒親眼見識您的厲害呢，要不，就趁着這個機會，你給我們演示演示下？”
他一說完，和他約定好的同伴全都接二連三的起哄，還裝作不動聲色的圍成一個圈，圈住顧清瀾。
顧清瀾眼珠輕移，左右掃了下，似是覺得他們的行為太過幼稚好笑，嘴角很淡的微勾起一點，“你們若是想看，我當然可以演示給你們看，誰出來和我對打？”他盯向薛睿：“你來？”
薛睿見顧清瀾同意，欣喜若狂，果然是個Omega，被他一激就上鈎了，真夠蠢的，這種人還能當上将，簡直是他們聯盟帝國的恥辱！
“将軍您可是上将，我跟你單獨對打，你這不是欺負我嗎？”薛睿故作害怕的道。
顧清瀾說：“那你想如何？”
薛睿深感自己牽着顧清瀾的鼻子走，說話十分嚣張：“不如這樣，我們幾人一起上。”
他手指向圍着顧清瀾的人。
不知道薛睿陰險計劃的柳曦數了下那些人，足足十個，瞬間瞠目，為偶像抱不平道：“你們十個打将軍一個，你好意思嗎？哪有這種對打演示的！”
“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啊。”薛睿果然臉皮厚，群毆都被他說得擲地有聲、大義凜然，“而且，将軍是上将嘛，那麽厲害，想必一挑十不在話下哦，還是說……将軍害怕了？”
柳曦聞此言火冒三丈，從對打的位置走出來，想沖過去揍臭不要臉的薛睿。
顧清瀾輕輕擡手，制止了柳曦要出來的動作。
他看着嚣張挑釁他的薛睿，眸色平靜如湖，仿佛在看一只螞蟻向大象挑釁一樣，甚至出口的聲音，都似在說今晚吃什麽，過于平淡：“行，你們十個一起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啪啪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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