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假男人
這邊喜樂跟在善婆身後,,繞過了幾個小巷,善婆也是個警惕的人,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都被喜樂巧妙地躲了過去,似乎覺得沒人跟着放了心,善婆往城郊走去,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善婆走進了一處樹林處,喜樂放輕了腳步,用了輕功,在樹枝間輕松跳躍,卻只見善婆往林子深處走去,綠葉之間隐隐的露出一角紅色的屋頂的瓦片來。
這看似荒蕪的樹林之中竟有一處房舍?
喜樂跟了上去,發現那處房舍竟是一處宅院,牆體斑駁,爬滿了藤蔓,明顯是年久失修,被人廢棄在這兒的。然而與其格格不入的是,在宅院的後院,竟停放着幾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明顯是達官貴人才用得起的什物,如不是喜樂攀在樹上,站得高,只怕也不會想到,也不會發現,這樣破舊的地方,會有什麽異常。
就在喜樂沉思的空當,善婆已經走到了宅院的院門前,輕車駕熟的敲了三下門,等了片刻,又敲了六下,院內方有一個衣着樸素的年輕人推門出來,小心的開了門,放了善婆進去。
喜樂原本打算探聽些消息,不成想兩人見了面也不交談,只是直接進了屋,屋裏影影棟棟的,似乎有些人,但情況不明,不能打草驚蛇,喜樂便将剛才開門的暗號牢記于心,準備回去向鄭騁揚禀告。他剛想往回走,卻發現院裏走出來一個一身素衣的女人,喜樂□□而上,一路返回了城中,只見那個女人進了一間破舊的屋子,喜樂等了半響,見她不再出來,方才回去複命。
一覺醒來,天色已黑,空氣中有絲絲微涼的水氣,屋子裏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東西,王子清只覺得摟着自己那人身上熱得像火爐,暖哄哄的把他緊緊包裹起來,攬得死緊,熱得發慌。他卻忽然不想叫醒他,只想在這一時的靜谧裏,在鄭騁揚灼熱的體溫裏,好好想一想。
王子清今年已經是二十有二,放到尋常百姓家早已經是成家立業的年紀,而他卻因白家的恩情一直并未婚配,整日在青樓中混日子。原本打算最後一次幫白家小公子,還了這份恩情,從此與白家一拍兩散,再無關系。卻不想碰上個更霸道的,強行侵入他的生活,打亂他的計劃,他應該恨他,怨他,但這種霸道卻又溫柔的占有,卻讓他恨不起來。
其實若是換了個剛正不阿的文人,碰到鄭騁揚這般蠻橫像強盜一樣的主兒,只怕早已經要死要活,咬舌自盡了。鄭騁揚何其有幸,碰上了從小在青樓長大,沒什麽世俗禮儀觀,對在上在下也不強求的王子清。鄭騁揚何其有幸,碰上的是正在恩情與自由的交織中舉足不定的王子清,鄭騁揚何其有幸,碰上的是表面上放蕩不羁實際上在白家多年的庇護與束縛下早已經習慣了被人支配的王子清。若換了別的時候,換了別的人,只怕從不懂憐香惜玉,只會用野蠻的方式侵占的鄭騁揚現在會是另一個摸樣,但無論如何,鄭騁揚都不會擁有此刻的寧靜。
鄭騁揚早已經醒了,只是摟着王子清睡得軟軟的身體太舒服不想動,感覺到王子清醒了,他也不點破,只是把媳婦兒摟摟緊,讓他有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這樣的體貼卻讓王子清不好意思再睡下去,他挪了挪身體,對着緊摟着他的十六王爺說,
“我餓了。”
一天的奔波,回來又倒頭就睡,王子清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鄭騁揚微微一笑,
“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一盞茶後,王子清端着一海碗面吃得很歡,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在戰場上一呼百應的硬漢王爺竟然還會做飯,鄭騁揚也端着一碗面,不過他吃東西很快,此刻早已經吃完了,只是靜靜地看着王子清吃,等他終于把最後一口面條咽下,鄭騁揚方才說道,
“今晚有興趣跟我出去游玩游玩麽?”
王子清很快猜到了他的想法,立刻放下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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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鄭騁揚從床底下掏出兩套黑色的夜行衣,
“那就走吧。”
王浪蕩是完全不會武功的,但架不住他有一個武功彪悍的老公。鄭騁揚輕輕松松的把王子清背在身上,帶着他跳過一個個屋頂,腳踏在瓦片上,連落地聲都輕不可聞,讓王子清對自己的體重産生了強烈的懷疑。
不到一刻,鄭騁揚已經帶着他跳到了一戶人家的屋頂上,這房屋十分簡陋,只能勉強住人,不少瓦片都是松動的,王子清自知沒有鄭騁揚的本事,只能小心翼翼的趴在屋頂上,一動也不敢動,看得鄭騁揚暗自發笑。
既然是夜探,自然要談聽出內容來,鄭騁揚輕輕地挪開他與王子清之間的一片瓦片,兩人向屋內看去,卻發現屋裏不止善婆在,還有另外一個婦人。
那婦人年紀不到三十,皮膚光滑白皙,眉目清秀,身上穿着一條素色的裙子,畫着淡妝,氣質溫婉清冷,算是個美人。她與善婆之間,,似乎是上司下屬的關系,那婦人不說話,只是坐着靜靜的繡着花,善婆微微弓着腰站在她身前,低垂着眼,似乎在聽着什麽命令似的。
許久,那婦人才開口道,
“你這次倒快,也算将功抵過吧,上次的事兒我去說說,應該壓得下來。”
善婆立刻下跪,
“謝白姑姑求情之恩。”
善婆開口,鄭騁揚兩人卻吓了一跳,這善婆竟是男人的嗓音!!
那個叫白姑姑的婦人顯然對善婆是個男人的事實早已知曉,他放下手中的繡品,将手搭在一旁的坑桌上,淡淡的說道,
“這回要的是幹淨的,你可要打聽好了,不要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善婆跪在地上回答,
“都打聽好了,是個大家出身的,嫁了兩年,丈夫卻是常年在外,不怎麽回家,連床【事都少,絕對幹淨。”
不用說,這善婆說的就是王子清了。盡管是編造的,鄭騁揚還是有些心裏不是滋味,什麽□□】事少,他與王子清這二十天做的,比正常夫妻一年的都多!!
沒辦法,禽獸嘛,只會用這個彰顯夫夫感情。
白姑姑似乎沒什麽滿意的意思,她玩弄着手上一枚白玉的戒指,說道,
“幹淨就好,你下去辦吧。”
善婆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等到不見善婆的人影後,白姑姑方才露出厭惡的表情,
“假女人,真惡心。”
鄭騁揚帶着王子清回到別院,王子清洗了臉,換了衣服,準備睡覺,卻見鄭騁揚一動不動地坐在燭臺前,不說話,只是心不在焉看着搖曳的燭火。王子清拍着他的肩膀問道,
“在想什麽?”
鄭騁揚略有所思地說,
“那枚戒指我似乎見過。”
“哦?哪裏見過?”
鄭騁揚皺了皺眉頭,
“不記得了。”
王子清道,
“很重要麽?”
鄭騁揚道,
“應該會與此案有很大的關系。”
他回身拉着王子清坐下,吩咐道,
“明日我去查白玉戒指的來歷,那善婆男女不辨,只怕不是善類,我會讓喜樂貼身保護你,你自己也要小心,那人可能會使什麽陰毒的手段。”
王子清笑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真男人假女人?”
鄭騁揚抱着他的肩膀正色道,
“我覺得這事情不會小了,你還是小心為妙。我不在你身邊,終究還是不放心。”
王子清十分嚴肅的對鄭騁揚說,
“我知道你是掌管一方兵權的王爺,也知道我是雌伏在你身下的,但不要因為如此,就把我當做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女人。”
鄭騁揚一把摟住難得嚴肅的媳婦兒,
“好,聽你的。”
善婆一大清早就來敲鄭家的門,喜樂開了門,笑道,
“善婆好早,我家娘子剛吃了早飯,善婆也吃些?”
善婆擺了擺手,
“不必了,今日早些來,只是想着娘子孤單,想多陪陪娘子罷了。”
喜樂已經知道了善婆是個男人,自然也沒放過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淫【欲,竟然敢肖想王妃,這人死的不會太舒坦。喜樂嘴角帶着嘲諷,說道
“那可多謝善婆了。”
善婆擺了擺手,徑直的往裏走,王子清此刻早已經擺好了姿态,拿着繡布在院裏等,善婆上前做了個揖問安道,
“娘子昨晚睡得可好?”
王子清淡淡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擺了擺手。喜樂上前回答,
“這幾日我們爺出了遠門,娘子傷心過度,染了風寒,一時不能言語,望嬸子見諒。”
善婆感嘆了一番,
“娘子竟然是這樣重情重義之人。”
喜樂道,
“可不是麽。”
兩人寒暄了一番,王子清在一旁偷偷打量善婆,仔細一看,果然看出問題。他的手指粗大,完全沒有女子的纖細,盡管用高領的內衫遮了脖子,但還是隐約可見突出的喉結,至于高聳的胸。。。。。王子清想了一下,只覺得一陣惡心,連忙放棄了聯想。
這邊那假女人已經準備好了針線,要教王子清針線活了,王子清哪裏會這個,幾次戳了手指,那假女人就趁此機會對王子清動手動腳,不是摸摸手,就是碰碰大腿,偏偏大家都是“女人”,王子清被人吃豆腐也挑不出理來。
王子清這邊還忍着,旁邊的喜樂卻不願意了,這是王爺不在,若是被王爺看見了還得了?!眼看善婆的爪子奔着王子清的胸上去,喜樂側身一撞,打翻了針線簍子,嘴裏喊道,
“看我這不小心的。”
善婆沒吃上嫩豆腐,臉色不變,心裏卻已經不大高興了,他一邊幫忙撿線團,一邊擺出一個慈善的微笑,
“喜樂姑娘,我教娘子針線,娘子有我伺候着,您不如忙你的去吧。”
喜樂心道,我在這兒你還敢占我們家王妃的便宜,我若走了,還不得把王妃活吃了?喜樂眼睛一轉,說道,
“嬸子,不瞞您說,我們娘子的手是畫畫的手,這種針線活是真幹不來,說是學針線,不過娘子在家寂寞,想找個營生幹幹,不如嬸子每天來,不教針線,只陪我們家娘子說說話,工錢還照付您,如何?”
王子清手上多了幾個洞,此刻喜樂的話可是救他于危難之中,于是連忙點頭。
善婆知道自己占便宜是沒戲了,但任務還是要完成,便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這個自然好。”
于是這一天,就在善婆一直不停的大談特談城中的八卦諸事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