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4—21
“還有人管這種事?”黎封詫異。
“只要你有錢,有需要,什麽服務都會有的。”那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問,“怎麽樣,黎少,需要麽?”
黎封端起酒杯深深地灌了一杯,搖頭道:“不了,一旦白川收到謀殺通知,丞銳就會着手調查的,不到一天就會查出來誰是幕後主使。”
“好吧。”那女人在黎封看不見的角度撇了撇嘴角,似乎在嘲諷他沒膽量。
那桌人又聊了一會兒,紛紛起身去打保齡球了。
“黎封居然沒同意?”唐齊有些詫異,“其實挺方便的,不怎麽需要他操心。”
梁蒙輕輕拍了他頭頂一下:“你是不是傻,黎封怎麽說也是個S級的,他就是看起來蠢一點,又不是真蠢,他要是有申請合法謀殺的膽量,當初就敢豁出去勾搭丞銳啊。”
唐齊:“我以為S級的草包們依然是草包,和他們是不是S級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話是真的,但你要知道,S級沒幾個是真草包。”梁蒙笑道,“他們的教育系統可比你想象中可怕得多。”
“那種憑借婚姻關系成為S級的人呢?”
梁蒙豎起手指:“首先,親愛的,能吸引S級與他們結婚的人本身就很厲害;其次,當他們成為S級後,S級的教育也随之開始了,他們只會變得更厲害,不會變得更糟糕。”
唐齊聳聳肩:“好吧,反正和我沒關系。”
梁蒙下意識地摸鼻子,頗有幾分心虛的味道。
兩人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覺得等待太無聊,索性也下場玩了幾局保齡球。唐齊不常打保齡球,糊弄了兩局就沒了耐心,反而梁蒙的技術不錯,十局九贏,屏幕上方的分數蹭蹭地上漲,不一會兒就引來了其他人的矚目,有些人躍躍欲試地跑來約戰,梁蒙想和唐齊玩不想搭理他們,拒絕幾次之後有人開始下賭注,梁蒙還要推辭,唐齊暗中推了他一下,梁蒙立刻改口答應下來。
人們圍過來打球,不一會兒,就連黎封那群人也圍了過來,唐齊在座位上靠着,與其他中場休息的人攀談起來。
他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嫩臉,笑起來格外讨人喜歡,不一會兒就與幾個人熟悉起來,對方還主動請他喝飲料,邀請他去別處玩。
梁蒙休息的間隙看到一群男男女女圍着他有說有笑,不禁醋意亂飛。雖然他知道唐齊這陽光微笑極其虛僞,背地裏這家夥脾氣暴躁又冷酷,但是看着他沖其他人微笑賣萌,就覺得酸水直往上冒。
人就是這樣,明知道吃醋很傻,偏偏忍不住。也只有這時候才會真的确定,心裏那點游移的喜歡其實是真實存在的。
他收回目光,和其他人繼續打球,不時閑聊着,探聽消息。
這場球打完已是午後,梁蒙實在忍不住,主動告辭,其他人一看還沒吃午飯,紛紛邀請他們一起吃飯,梁蒙假意推辭了幾下就同意了。黎封在上午就有事離開了,但是那個女人留了下來,這次飯局她也在。唐齊多看了那女人幾眼,發現她與在場的許多人都頗為親近,聊起天來熟絡得很,看上去倒是很像位掮客。
“那女人叫凱撒。”梁蒙對唐齊說,“取這種名字的女人一看就不簡單。”
唐齊點點頭,小聲道:“我懷疑她就是個掮客。”
梁蒙想起她向黎封提議時的表情,道:“那她這膽子也夠大的,一點兒也不避諱。”
“這有什麽好避諱的,來這家PUB玩的人,越是講究的人,越不會亂說話,聽聽就過了。”唐齊道,“她随口一句話,黎封不同意,其他聽進耳朵裏的人說不定就是下一個顧客了。”
“也是。”
兩人跟着那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餐廳,梁蒙自然是熱門人物,被大家圍在一起敬酒。唐齊笑看着他被灌酒,優哉游哉地蹭着飯,努力裝隐形人,然而他長得實在可愛,與他搭話的并不少,也有人敬了他幾杯。
唐齊喝酒容易上臉,不過兩杯臉頰上已經泛起紅暈,嘴唇濕潤,看上去愈發鮮嫩可口。梁蒙錯眼一看,嘴裏的酒差點噴出來。
唐齊平時一副性冷淡的模樣,床上雖然不拘束,但是也很少有這麽嬌羞的表情,誰知喝了點酒,巴掌臉白裏透紅,眼睛溫潤,唇色粉嫩,簡直誘人犯罪。梁蒙目光四下一掃,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去,一臉“好可愛好可愛”的花癡臉。
這酒不能喝了!
梁蒙正要出言阻攔,就見唐齊紅着臉站起來,暈暈乎乎地表示要去衛生間。
有人要去送,被凱撒一把攔下:“得了吧你們這群大尾巴狼,正好我也要去衛生間,一起吧。”
有人調侃:“嘿,凱撒,你可不能吃嫩草啊,放過人家小朋友。”
凱撒斜了他們一眼:“姐姐可沒這麽重口。”
說着就陪唐齊一起出去了。
走廊裏不算安靜,這層樓都是大包廂,但規格只能算中檔,包廂裏設立了衛生間,但隔音不太好。唐齊主要是為了躲酒,自然不會在包廂裏面呆着。他低着頭朝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手摸了摸臉,果然溫度上升,真不該這麽喝酒……
凱撒踩着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在衛生間前各自走開。
唐齊從衛生間出來,就被門口倚着的凱撒吓了一跳:“美女,這裏是男廁所。”
凱撒慢悠悠地從手拿包裏掏出一根女士香煙點上,抽了一口,緩緩道:“我見過你。”
唐齊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十分鎮定:“哦?”
“你以前的聯絡人我認識,算朋友吧。”凱撒抖了抖煙灰,眯起眼,“他人不錯,可惜死得早。”
唐齊沒說話,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一輩子幫人在LMPB的合法謀殺上搞手腳,最後自己死在這上面,也挺冤的。”凱撒頓了頓,哦了一聲,問,“你知道他怎麽死的吧?”
“被人殺死的吧,聽說。”唐齊伸手,“來根煙?”
“你也抽?”凱撒輕笑一聲,取出一支遞給他。
唐齊湊過去就着她煙頭的火點燃了,兩人相距只有幾公分,近得能看到彼此的睫毛。煙霧在眼前暈起,女士香煙的淡淡香味和尼古丁味兒混在一起,不算濃郁,卻成功讓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我以為你會關心一下你的聯絡人是怎麽死的。”凱撒笑道,“畢竟也是多年朋友。”
“我沒有朋友。”唐齊靠在洗手臺上,表情淡漠,“他死的時候我本來就不怎麽和他聯系了,再說……像我們這種人,被人殺死是遲早的事,有什麽好關心的。”
“我們?”凱撒将這話在唇間含了會兒,吐了口煙圈,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會被人殺死?”
唐齊略帶惡劣地朝她微笑:“遲早的事。”
凱撒無所謂地笑了笑,薄薄的紅唇令她瘦削的臉顯得有些飄忽:“誰說不是呢,人終有一死,要麽死得早,要麽死得晚,要麽下地獄,要麽上天堂。”
唐齊嘲諷道:“你還信上帝?”
“新啊,為什麽不信?”凱撒微笑,“我是個C級神職者,我們一家人都是宗教人士,我爺爺奶奶信佛,外公外婆信鬼神,我父母信邪教,我信上帝。”
唐齊哼笑:“怪不得神權衰落,你們可真夠虔誠的。”
凱撒誇張地笑出來:“早晚禱告,定時做禮拜,可虔誠了。”
唐齊抽着煙,也微笑着附和。
凱撒笑夠了,問:“挺久沒見過你了,怎麽,金盆洗手了?”
“忙着上班呢。”唐齊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工薪階層要供樓供車還要準備結婚,沒空。”
“接幾個單子不就什麽都有了?”凱撒笑。
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唐齊笑了笑,搖頭:“沒興趣。”
“怎麽,怕我給得少?我可比你之前那個聯絡人大方。”
唐齊看了眼她身後,眯眼笑:“不了,我家那位煩這個,得寵着。”
凱撒詫異:“啊?”
她身後的梁蒙黑着臉咳嗽:“美女,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凱撒回頭看到他,瞳孔迅速縮了一下,扭頭看唐齊,對方正吸着最後一截香煙,臉上帶着笑。她大概了解到怎麽回事,理解地笑了笑,從包裏抽出一枚黑色的名片塞進梁蒙領口,手指拍了拍他胸膛,臉卻是對着唐齊說:“什麽時候你家那位不煩這個了,記得聯系我。”
唐齊沒應,凱撒也沒等,繞過梁蒙就出去了。
等高跟鞋聲漸漸遠去,梁蒙走過去掐着唐齊的腰,獰笑:“你家那位是誰啊?”
唐齊朝他臉噴了口煙,緩緩湊近,輕啄他嘴唇:“不就是眼前這個大尾巴狼麽。”
梁蒙順走他手裏的煙頭扔進洗手池裏,雙手卡着他大腿扶他坐上臺子,身體壓過去吻他:“大尾巴狼以為你被那位美女吞了呢……”
唐齊攬着他肩膀嬉笑:“多虧了英雄你啊……”
兩人笑着接吻,着實有些肆無忌憚。
梁蒙看着唐齊臉上未褪的紅暈,忍不住扣着他越吻越深,唐齊的手滑入他T恤裏來回摸索着,撩得梁蒙呼吸越來越重。
不一會兒,唐齊忽然推開他,從臺上跳下去,跨步跑到門口,指尖夾着那張黑色名片笑得極其惡劣:“拿到了,拜拜。”
梁蒙:“……唐齊你丫的給我回來!”
唐齊笑着走開了。
梁蒙撫額,低頭笑罵:“小混蛋。”
扭頭看向鏡子裏,臉上的笑容真實而寵溺。
他愣了一會兒,再次輕聲低罵:“小混蛋,真是栽到你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