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就出現,是男主剛被退婚,獲得系統之前的時間段
邊的孟晚成,紛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過,他們什麽都沒問,什麽都沒說,還是和從前一樣,恭恭敬敬叫孟晚成“大姐”。
和孟晚成同行過來的陳胤真,中途沒有換過衣服,還是穿着棒球服、戴着棒球帽,臉上依然洋溢着陽光般、天真燦爛的笑容,小弟們沒有一個感覺奇怪,都和從前一樣,熟絡地同陳胤真相處。
好像這一群人中,大家都是正常的,只有孟晚成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孟晚成喝了一杯酒,給自己壓壓驚。
不久之後,陳胤真離座,出去接聽電話。
孟晚成趁機湊到賀逢春面前,問他:“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今天和以前不一樣?”
“沒覺得啊,”賀逢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大姐是覺得,大哥今天有什麽不一樣嗎?”
孟晚成琢磨一會兒,又問賀逢春:“這幾年,你大哥去美國之後、在今天之前,你和他見過面嗎?”
賀逢春搖頭,“沒有,大哥去美國後,這次是第一次回來,我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面。”
孟晚成驚詫,“那你不覺得,你大哥現在和三年前有不一樣的地方?”
“大哥不是一直都這樣?”賀逢春迷茫地繼續rua自己的頭發,“大姐,你到底覺得大哥有什麽不一樣?”
孟晚成:“他以前喜歡穿正裝,就是穿休閑服,都是穿正裝的款式,而且沒戴過帽子。他今天穿棒球服,戴棒球帽。”
賀逢春一臉茫然,“……總不是男人穿的衣服。”
孟晚成被噎住。
想了想,她還是繼續說下一點不同,“以前,你大哥十天半個月都難得看到一次笑,今天,他一整天都在笑。”
“大哥這麽長時間才回來,高興嘛……”賀逢春說,“哎,不是,大姐,大哥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天天在笑啊。”
他現在這是大笑,陽光的笑,天真燦爛的笑,以前就是偶爾露出一丁點兒笑意,好不好?
孟晚成放棄了。
陳胤真這個時候回來,又挂着陽光般的笑容,問他們:“你們在聊什麽?”
孟晚成搶在賀逢春開口之前回答:“在聊你的外國名,為什麽是愛德華。”
賀逢春疑惑地看向孟晚成,“這不是大哥第二人格的名字嗎?”
孟晚成驚悚地看向賀逢春。
你特麽地知道陳胤真有第二人格,你還跟我講,他現在和以前沒有不一樣?
賀逢春還一臉驚訝問孟晚成:“大姐,你不知道大哥也有第二人格了嗎?”
孟晚成:……
她怕不是心髒病要發了。
孟晚成問賀逢春:“你什麽時候知道,他有第二人格?”
“大哥去美國之前呀。”賀逢春回答完孟晚成,轉而望向陳胤真,神态自然地問,“大哥,你現在是哪個人格呀?”
小老弟,你連你大哥現在是哪個人格都沒搞清楚,就覺得他跟以前一模一樣?
孟晚成在心裏瘋狂吐槽。
賀逢春的心是有多大?神經是有多粗啊?
陳胤真揚着陽光般的笑容,看着賀逢春,說:“無論我是哪個人格,你不都認我是大哥?”
“那是!”賀逢春猛點頭,就把這個問題抛之腦後,繼續招呼陳胤真喝酒。
孟晚成又猛地喝了一杯酒壓壓驚。
陳胤真出現第二人格,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大驚小怪的孟晚成,仿佛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孟晚成喝了幾杯酒,冷靜下來。
她找陳胤真要溫女士現在的聯系方式,“以前的手機不見了,丢失了很多人的聯系電話。”
陳胤真沒有多說什麽,給了孟晚成溫女士的手機號碼。
國內現在是晚上八、九點,美國一般地區,應該是早上八、九點。溫女士的生活作息習慣很好,早睡早起,沒有特殊事情,早上都是七點左右起床。
孟晚成和大家打了一聲招呼,離開座位,出去給溫女士打電話。
電話接通,傳來溫女士溫柔的聲音:“Hello, who are you”
“I'm……”孟晚成條件反射似的張口,瞬間反應過來,頓了頓,回答說,“伯母好,我是孟晚成。”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
孟晚成忽而尴尬。
曾經溫女士歡天喜地地為她和陳胤真籌備婚禮,她在結婚前夕,悔婚溫女士的親生兒子,跑去嫁給了前未婚夫。
孟晚成這個時候回過神,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麽有勇氣給溫女士打電話的。
電話那頭忽而響起了溫女士溫柔的聲音,“晚成呀,你已經見到了愛德華吧?”
孟晚成:“見到了,這是怎麽回事?”
溫女士:“三年前,你出車禍後,像是換了一個人。愛德華告訴我,你有雙重人格。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一直是第二人格。而出車禍之後,你恢複成了第一人格。
“後來,我發現愛德華也像是換了一個人。我帶他回美國,去見我相熟的心理醫生。醫生診斷出,愛德華也分裂出了第二人格。愛德華到美國後,給自己取名愛德華溫,并且說要留在美國。”
孟晚成沉默。
所以,陳胤真是真的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和以前的他,全然不同的另外一個人格?
“晚成,”溫女士溫柔的聲音裏透着懇求,“如果你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格,我想向你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孟晚成:“您請說。”
溫女士:“我希望,你能和愛德華好好相處。”
孟晚成驚訝不已,她還以為溫女士是要求她遠離愛德華。
溫女士問孟晚成:“你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
孟晚成答應了。
兩人又閑聊幾句,挂斷電話。
孟晚成收好手機,回頭,看到愛德華站在不遠處。
☆、昨日重現
孟晚成吓了一跳。
愛德華揚起陽光般的笑容,對孟晚成解釋說:“我只是路過。”
誰信啊?
孟晚成看着他燦爛的笑容,眼皮都在跳。
孟晚成穩定心神,問他:“你準備去哪兒?”
愛德華笑道:“洗手間。”說罷,像沒事人兒一樣,從孟晚成身邊走過。
他去的方向确實是衛生間,孟晚成目送他一段距離,轉身,準備回去座位。
孟晚成剛剛走了兩步,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寶貝兒。”
那人嘴中噴出的酒氣熏得孟晚成反胃、想要嘔吐,孟晚成壓下驚慌的心神,努力掙脫這人的擁抱。
猛然,這人像個圓球一樣被人踹飛出去。他短暫飛行路線上遇到的人群,紛紛驚呼躲避。
孟晚成身後卻有一道迅疾的影子,跟上這道飛行路線。當那人像圓球一樣被砸落到地,那道迅捷的影子也來到他的面前,展開了淩厲的毆打。
打人的是愛德華,踹人的應該也是他。
那兇狠的姿勢,仿佛穿越了時空,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
“快住手!”孟晚成搖搖頭,快速跑過去,阻止愛德華繼續毆打那人。
孟晚成一跑到跟前,愛德華就停止了動作。
他又揚起陽光般的笑容,對孟晚成說:“抱歉,一時手癢。”
孟晚成看着他的笑臉,一時懷疑他并不是什麽第二人格,一時又想起剛才電話裏溫女士說的話。
孟晚成沒有說什麽,輕車熟路地讓人聯系俱樂部負責人,開始處理善後事宜。
不過這一次,愛德華沒有讓孟晚成來給他擦屁股,他自己和俱樂部負責人協商處理了這件事。
那個醉鬼看起來沒什麽事,但他的朋友堅持要送他去醫院,孟晚成、愛德華和賀逢春等人跟車去醫院。
事畢,大家也就散了。
愛德華要送孟晚成回家,孟晚成拒絕,當面打電話給司機和保镖,讓他們來接。愛德華一直陪着孟晚成等人來接,互相道了“再見”。
這之後,孟晚成在忙着整改手機公司之餘,也會抽時間和愛德華見面,商談合作開游戲公司的事情。
孟晚成暫時并不急于開游戲公司,畢竟,她已經和範天樞領證,只要她婚內開的公司,都有範天樞的份兒。
如此兩次,愛德華覺察到孟晚成的拖延之意,他沒有說什麽,而是請孟晚成和他一起玩游戲——玩國內當前熱門的網游、手游。
孟晚成:……
孟晚成沒有拒絕。開游戲公司本就是她幾年前的期望,做游戲之前,當然要先多多玩游戲。
于是,這兩人見面的場景,常常是,聊幾句,雙雙掏出手機,一起上線玩游戲。
別說,愛德華的游戲技術非常高超,孟晚成體驗到被大佬帶飛的快樂,很是有些沉迷其中。
日子如此這般詭異又平常地過着。
這天晚上下班回家,孟晚成泡了一個玫瑰浴舒緩精神。她穿着浴袍離開浴室,發現範天樞今天竟然回家了。
範天樞身上酒氣濃郁,整個人醉醺醺的,他見到了出浴美人,竟然眼睛發光迎過來,想要擁抱孟晚成。
孟晚成躲開,哪裏跟他客氣,卯足了勁兒,一巴掌甩過去。
一回生、二回熟,範天樞捂着自己的臉,都不怎麽生氣。
他還用另一只手抓着孟晚成的手腕往自己臉上扇,“給你打,只要能夠讓你消氣,給我親一親。”
嘛蛋!這是把她當成穆惠欣了嗎?
孟晚成用力甩開範天樞的手,“滾,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怒容,都是冷豔動人,令範天樞心動不已。
範天樞又纏了過來。
孟晚成避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對範天樞說:“你再動手動腳,我就報警。”
“報警”這個詞,令範天樞清醒了兩分,他認出面前的人是誰,“婉婉,你又要報警了嗎?”範天樞又像是不夠清醒,居然笑了起來,“我們現在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呀。”
“對,你是我的妻子。”範天樞說着,又向孟晚成撲過來。
孟晚成:……
“你滾開,我不同意。婚內QJ也是QJ。”孟晚成警告一句,連忙向屋外跑,大聲呼喊她請的保镖。
立刻有一位高大健碩的男保镖出現,擋在孟晚成面前,攔住範天樞。
範天樞似乎冷靜下來,“你還在生我的氣麽?好,我先離開。你什麽時候消氣了,再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立刻回來。”
說完,範天樞踩着醉酒的步伐,走出大門。
範天樞好歹是位面之子,孟晚成也不想和他起正面沖突,見狀,孟晚成給保镖使眼色,讓他送範天樞離開。
孟晚成目送範天樞背影消失後,就準備回房睡覺。
誰料,沒一會兒,保镖跑來找孟晚成,“老板,您先生在外面庭院被人打……”
孟晚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啥?”
保镖又重複了一遍,并且補充說,“是一位格鬥高手。”
孟晚成的心中閃過一個人。
盡管這個猜測她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但一旦想到是這個人,她便直覺,外面庭院中正在打範天樞的,應該就是這個人——愛德華,或者說是陳胤真。
孟晚成跟着保镖走去外面庭院,果然看到陳胤真正在毆打範天樞。
瞧陳胤真那架勢,是在把範天樞往死裏打。孟晚成趕緊跑過去,拉住陳胤真的胳膊阻止他,“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陳胤真被孟晚成拉住的那個胳膊停止了動作,另外一條胳膊卻仍然在對範天樞死命揮拳。
孟晚成看到範天樞已經陷入了昏迷,怕他真的被陳胤真打死,情急之下,撲到了範天樞的身上,“別打了!”
陳胤真的身上恢複了孟晚成熟悉的狂烈暴躁氣息,他單手圈緊孟晚成的腰,将孟晚成抱離範天樞,夾在自己的胳膊間。另一只手,揮拳的力度越發狠厲,似是真的要将範天樞往死裏打。
“你聽我的呀,”孟晚成看到範天樞嘴角滲血,都要哭了,“打死了他,你也要償命的。”
“那就把我的命賠給他。”陳胤真的語氣中,飽含着想要毀天滅地的狂暴。
☆、他病得更重
又是這樣……
孟晚成又好氣,又心酸,“你沒了命,我怎麽辦?我還沒穿上婚紗,你把命賠給別人,我上哪裏找新郎?”
陳胤真猛然止住了所有動作,呆呆看着孟晚成。
孟晚成還被陳胤真夾在胳膊間,她手舞足蹈撲棱了兩下,“放我下來。”
陳胤真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輕手輕腳,将孟晚成安安穩穩放到地上。
孟晚成收拾了自己的儀容,陳胤真就一直安安靜靜地看着,孟晚成看向他,問:“你是第二人格?”
陳胤真眸光微閃,撇開了視線。
孟晚成不解,但這會兒也不是問話的時候,她看了眼地上的範天樞,撥打120,叫救護車。
孟晚成希望範天樞在這種情況下,也有男主光環保護,什麽傷勢都不要有。
救護車到來後,孟晚成跟着救護車一起去醫院。陳胤真也跟着。
範天樞被送進了急診室,孟晚成不免擔憂,如果範天樞傷勢嚴重,陳胤真會不會坐牢?
她在心裏想了許多,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想要去衛生間。
右腿有些發麻,孟晚成釀跄一下,身旁的陳胤真扶住了她。
孟晚成扶着陳胤真的胳膊站穩,無意中發現陳胤真的袖角似乎有血跡。
“你是不是受傷了?”孟晚成心中咯噔一跳,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她雙手擡起陳胤真的那條胳膊準備查看。
陳胤真迅疾地制止孟晚成,快速否認,“我沒事。”他拉開孟晚成的雙手,又補充說,“不是我的血。”
他這番言行,很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孟晚成擡頭看向陳胤真,“讓我看一看。”表情誠懇,而滿懷關切。
陳胤真按着孟晚成雙手的那只大手,撫上孟晚成的眼睛,“不要看。”
孟晚成眼前一黑,卻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紅點,異常清晰、醒目、刺眼。
孟晚成:“……好,我不看。”
孟晚成眨了眨眼,眼前一片黑暗中的紅點,似乎在渲染擴充,“讓護士小姐給你看看,好不好?”
她的眼睫毛像是小刷子,在陳胤真掌心掃過,軟軟麻麻,陳胤真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孟晚成帶着陳胤真去找護士。
護士要給陳胤真檢查胳膊的時候,陳胤真又用一只大手捂住了孟晚成的眼睛。
孟晚成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護士小姐也會心一笑。可是等到護士小姐掀開陳胤真胳膊上的衣服,看清楚他的傷勢,不由驚吓出聲:“啊!”
孟晚成心中一慌,“怎麽了?傷的很嚴重嗎?”
她雙手扒拉陳胤真的大手,扒不動。
陳胤真安撫她,“我沒事,你不要看。”
護士小姐附和,“是……沒事。”
孟晚成依然心驚,無奈眼睛被陳胤真捂得緊緊,她只能聞到一股刺激的消毒水味道,推測護士小姐是在給陳胤真處理傷口。
再無人說話。孟晚成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身旁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胤真放開了孟晚成。
護士小姐已經離開。陳胤真的胳膊又被衣服遮擋得嚴嚴實實。陳胤真不給孟晚成看傷勢,只說“沒事”,孟晚成也沒法。
範天樞經過急診度過了危險期,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他人還在昏睡,孟晚成安排完他的住院事宜,和陳胤真一起離開醫院。
陳胤真送孟晚成回家。
一路上,陳胤真都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還是在裝第二人格,甚至睜着眼睛說瞎話,說他不認識範天樞。
孟晚成也弄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麽,只是叮囑他,可以先去美國避風頭。
第二天,孟晚成醒來不久後,接到醫院的電話,範天樞已經醒了。
孟晚成急急忙忙趕去醫院。範天樞不愧為男主角,生命力頑強,身體并無大礙。
範天樞一看到孟晚成,就憤怒地問她:“你有沒有看到打我的那個人?”
孟晚成毫不猶豫搖頭,“沒有。”
範天樞憤怒地大喊:“你快問問家裏人,有誰看到過那個人。一定要抓住他,讓他付出代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看原著小說的時候,無論是第一部還是第二部,孟晚成都發現,全書充斥着一股小混混的氣息,書中的角色處理事情,都是按照“江湖規矩”來,極度缺乏法律意識。
這個時候的範天樞,被人暴打一頓住院,居然都沒想到要報警,孟晚成當然也不會提醒他。
虧得孟晚成昨夜連夜查看家裏的監控錄像,發現陳胤真特別會躲避攝像頭,所有監控完全都沒有錄到他。
孟晚成冷靜地問範天樞:“你沒看清誰打你嗎?”
“沒有!”範天樞異常憤怒,“我才走出門沒幾步,就被人劈頭蓋臉的一通打,連個影子都沒瞧見,我喊‘救命’也沒人來。”
孟晚成估摸着,看到陳胤真打範天樞的,可能只有她和保镖兩人。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孟晚成決定回去把家裏的所有人都問一遍,确定情況。
“行,我馬上去調察這件事。”孟晚成痛快地說,“你安心在醫院住着,我随後幫你聯系療養院,你轉院去療養院好好休養。”
範天樞感動不已,“婉婉,你對我真好,你果然還是愛着我的。”
做夢呢。孟晚成一秒鐘都不多待,告辭離開。
孟晚成詢問了昨晚在家的司機和保姆,他們果然都沒有看到陳胤真,連範天樞被打了都不知道。
孟晚成再去叮囑保镖,不要和範天樞說這件事。保镖答應了孟晚成。
孟晚成不由慶幸,早早換掉了曾經的那位女保镖。
處理完這件事,孟晚成打電話聯系賀逢春,讓他将這段時間,跟蹤範天樞搜集到的成果,都交給她。
電話中,賀逢春的聲音透着為難:“大姐,我現在在陪大哥喝酒。等大哥喝夠了,我再去找你哈。”
等你大哥喝夠了,你肯定早趴下了。
孟晚成問:“你們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們。”
賀逢春報了地址,是一間他們常去的酒吧。
孟晚成到酒吧找到陳胤真他們的時候,包括賀逢春在內,陳胤真的所有小弟全部都趴下了,只有陳胤真一個人鶴立雞群,獨自坐着,仍在喝酒。
孟晚成走過去,制止陳胤真舉起酒瓶的行為,“別再喝了。”
陳胤真宛如石化一般,看向孟晚成,一動不再動。
孟晚成将他手中的酒瓶取出來,放回桌上。
陳胤真仍舊保持着,半舉着胳膊的動作,呆呆地看着孟晚成,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按照曾經的經驗,孟晚成推測陳胤真也已經喝醉了。
孟晚成嘆了口氣,依照從前的處理方法,打電話給在這酒吧附近開酒店的陳胤真的一個好朋友,讓他帶人過來,把陳胤真和他的小弟們都送到酒店去。
陳胤真仍然和從前喝醉一樣,孟晚成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不許孟晚成離開他身邊。
孟晚成将陳胤真送到酒店房間,安排陳胤真到床上睡覺。陳胤真乖乖躺上床。但孟晚成表示要離開,陳胤真就又坐起身來。
孟晚成只好回到床邊,準備等陳胤真睡着後再離開。
陳胤真睜着眼睛不睡。
孟晚成很有經驗。拿一條幹淨的毛巾,擱在陳胤真眼睛上,遮擋住他的視線,柔聲哄着他,“睡吧,睡吧。”
陳胤真伸手,想要拿開眼睛上的毛巾,孟晚成就輕輕拍打他的手背,“不要亂動,快睡。”
陳胤真便乖乖地縮回手,不再有動作。慢慢地也睡了過去。
确認陳胤真睡着後,孟晚成起身,準備離開。
忽然,孟晚成想起一件事,看向陳胤真的胳膊。
她很想知道,陳胤真胳膊上的傷勢,到底是如何能夠令護士小姐驚叫。
猶豫再三,孟晚成還是忍不住想看。
她蹑手蹑腳靠近陳胤真,盡可能輕柔地拉開陳胤真胳膊上的衣袖。
衣服袖子才上升了幾厘米,孟晚成就看到了一條鮮紅的,好似是刀割造成的傷痕。傷口新鮮如初,仿佛是剛剛長出來的。
孟晚成驚吓不已,險些驚叫出聲。
她掀開陳胤真衣服袖子的動作沒有停止,陳胤真胳膊上的衣袖又上升了幾厘米,孟晚成看到了一條又一條形狀類似的傷痕,只是後面的傷痕不像第一條那樣新鮮。
孟晚成膽戰心驚,不敢再繼續往上拉陳胤真的衣袖。
看着那條新鮮的傷口,孟晚成又不禁訝異,護士小姐應該已經給他包好了傷口……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孟晚成猛然意識到什麽,視線不由轉向陳胤真的另一條胳膊。
孟晚成竭力穩住自己的心神,控制自己的動作,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胳膊,慢慢将這條胳膊上的衣袖拉回原處。
孟晚成咬了咬下唇,将手伸向陳胤真的另一條胳膊。
她輕輕地拉開陳胤真這條胳膊上的衣袖,不一會兒,就看到了紗布的一角。
孟晚成沒有再繼續動作,怕會弄亂陳胤真傷口的包紮。
她看着睡得沉穩的陳胤真,心裏五味陳雜。
這個偏執狂、跟蹤狂、暴躁狂、大變-态,在這三年期間,竟然還新發展出了自虐。
☆、捏一個她喜歡的第二人格
這個時候還是下午兩點左右,孟晚成離開酒店,回去公司工作。
她讓酒店的老板等賀逢春酒醒後,轉告賀逢春電話聯系她。
直到這天晚上八點,孟晚成才接到賀逢春的來電。
賀逢春約孟晚成吃夜宵,順便将這段時間跟蹤調查範天樞的證據都交給孟晚成。
孟晚成依約赴宴。
在場的,除了賀逢春,還有陳胤真。這一點并不令孟晚成感到意外。
令孟晚成感到驚訝的是,陳胤真的臉上又揚起了陽光般的笑容,他還跟孟晚成說,他缺失了一段記憶,應該是第一人格之前出現了,問孟晚成有沒有遇到他的第一人格。
孟晚成:……
她還是懷疑陳胤真是裝的,他要裝,她陪他裝,孟晚成說沒有遇到第一人格。陳胤真笑容不變。
三人一起吃夜宵,賀逢春告訴孟晚成這段時間的調查結果。
從女主角居住的小區居民、保安等人處,可以了解到,大約從半年前開始,範天樞就出現在女主角身邊。小區裏時常有人遇到他們一家三口,範天樞也一直以男主人、孩子的爸爸自居。
他們女兒上的幼兒園裏的老師,都認為範天樞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跟蹤範天樞的這段時間,範天樞幾乎每晚都留宿女主角家。
這一切都留有照片、視頻和音頻證據。
這個結果可以說是非常喜人。
按照孟晚成不專業的法律知識,就算判不了範天樞重婚罪,但毫無疑問,範天樞是婚姻過錯方。
結合孟晚成掌握到的範天樞其它違法證據——
例如,沒有經過合法手續、正常流程,範天樞随意将孟晚成轉增給他的股份,分給公司裏衆名年輕漂亮的女性。
又例如,範氏手機公司賬目缺少幾個億的資金,在孟晚成不知情的情況下,範天樞從私人賬戶轉了幾個億到他蘿莉表妹的私人賬戶上。
孟晚成并不貪心,離婚時的財産分割,她不求讓範天樞淨身出戶,只要能夠拿回所有原屬于陳胤真的財産和範氏手機公司就行。那些屬于原身的財産,原身想送給範天樞就送,她不稀罕。
孟晚成相信,按照目前的情況,有極大可能實現。
她覺得,她可以開始申請離婚了。
在賀逢春向孟晚成講述,男女主角各種勾勾搭搭的整個過程中,陳胤真一言不發,安安靜靜聽着。
但孟晚成不能心安,總覺得陳胤真會搞事。
她告訴陳胤真,範天樞沒有看清打他的人,這件事過去了。又警告陳胤真,不要再到範天樞面前晃悠,以免出意外。
陳胤真又揚起陽光般的笑容,“我是第二人格,我都不認識範天樞,從來沒有見過。”
孟晚成:……
孟晚成心累,“我要和範天樞離婚了,你不要再對範天樞做什麽,可別讓他從過錯方變成了受害方。”
陳胤真眼神微動,沒有再多說,只簡簡單單應了一個“好”字。
陳胤真發現,面對孟晚成假裝是第二人格,對于他而言,其實是有些困難的。好在,孟晚成要和範天樞離婚了。
三年前,當孟晚成重新回到範天樞身邊的時候,他确實如同他向孟晚成說過的那樣,一度想要殺了孟婉婉,再自殺。
當他滿腦子都是這樣絕望的想法時,和孟晚成相處的點點滴滴逐漸占據他的腦海。
說“我是第二人格”的孟晚成;一臉幸福滿足吃食物的孟晚成;認真挑選婚紗樣式的孟晚成;懷着希冀設計溫泉別墅裝修的孟晚成……
這一幕又一幕,在絕望中滋生,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
他相信真的存在第二人格孟晚成,雖然存在的時間短暫,雖然是孟婉婉的副人格,可是他不能夠令孟晚成徹底消失。
他不能夠去殺了孟婉婉,只有孟婉婉活着,孟晚成才會再次出現。
他也不能夠自殺,他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再次見到孟晚成。
陳胤真決定等待孟晚成再次出現。
只是等待的過程漫長而令人痛苦,陳胤真得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孟晚成喜歡好好工作、努力掙錢的人。他已經一無所有,也不可能去哪一家公司應聘當CEO,陳胤真決定學習賺錢的技能。
孟晚成喜歡軟件行業,喜歡和人讨論軟件技術,喜歡軟件技術高強的人,孟晚成在答應和他結婚之前,心心念念想要成立一家游戲公司,陳胤真決定學習游戲制作。
孟晚成喜歡性格純真溫和的人,他要在下一次見到孟晚成之前,改掉自己的壞脾氣。
孟晚成喜歡陽光般的笑容,他要在下一次見到孟晚成之前,學會這樣的笑容。
孟晚成希望他和媽媽弟弟成為真正的一家人,這沒有什麽難度。
……
媽媽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他人格分裂。
哦,那就把這個按照孟晚成的喜好做出改變的他,稱為第二人格吧。
和同樣作為第二人格存在的孟晚成,更加般配了呢。
這幾年他扮演第二人格越來越得心應手,在剛剛重新遇到孟晚成的時候,也表演的很順利,沒想到,沒過多久,他的情緒就又失控了。
沒有見到孟晚成,他總是在腦海中演習,如何讨她喜歡,見到孟晚成,他這幾年練習的成果全部化為灰飛。他根本不能忍受別的男人碰她。在她面前,他只會是一個占有欲強烈的偏執變-态。
好在,孟晚成會哄他,“你沒了命,我怎麽辦?我還沒穿上婚紗,你把命賠給別人,我上哪裏找新郎?”
好在,孟晚成要跟範天樞離婚了。
雖然他不能一直保持第二人格的模樣,孟晚成好像還是願意讓他守着她。
☆、離婚
孟晚成很順利地聘請到金牌離婚律師盛律師。盛律師同樣有把握,可以幫孟晚成拿到她想要的財産。
這兩天,女主角不知道從何處得知範天樞住院,竟然将人接到她家去照顧。
盛律師認為這是好消息,讓孟晚成不慌打離婚官司,按照男女主角目前的作死程度,越是晚打官司,他們掌握的有利證據會越多。
孟晚成卻不想拖得太晚,她要的又不多,比起分割範天樞的更多財産,她還是希望盡早把婚給離了。
孟晚成三天兩頭和盛律師見面詳談,兩人終于達成一致,盛律師拟了一份協議離婚申請,把孟晚成的要求都記上,給範天樞看看先。
範天樞人在女主角家裏,又裝自己不在妖都。孟晚成也不戳穿他,将離婚協議直接交給範天樞的常用律師。
回程路上,孟晚成的車抛錨,停在路邊。
司機下車檢查,确認這輛車開不了了。孟晚成只能下車,打電話重新叫車。
意料之外,又或者不應該太過意外,孟晚成看到陳胤真開着車過來,停下,開窗,問孟晚成:“是車壞了嗎?”
孟晚成無語地看着他,輕輕點頭。
陳胤真挂着陽光般的笑容,說:“上車,我送你。”
孟晚成上了車,故意說:“謝謝愛德華。”
陳胤真臉上笑容未變。
陳胤真在開車,孟晚成也不好再撩撥他,便看向窗外。
陳胤真也一直安靜地開車。
突然,孟晚成感到汽車受到了猛烈的撞擊,然後,感到陳胤真撲到了她身上護着她,緊接着,她陷入昏迷。
孟晚成再次醒來時,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病房裏有一名護工和正在打盹兒的賀逢春。
這一幕似曾相識,孟晚成靜靜地等待接收腦海中出現的信息,然而什麽都沒有等到。
孟晚成再才開口問護工:“和我同車的另外一個人,現在情況怎樣?”
護工說:“我不清楚,我幫你叫醫生。”
醫生帶着護士到來,這樣的動靜驚醒了打盹兒的賀逢春。
賀逢春驚喜地看着孟晚成,“大姐,你醒啦。”
他又讓醫生們趕快給孟晚成檢查身體。
孟晚成身體沒有大礙。
孟晚成問賀逢春:“你大哥現在情況怎樣?”
賀逢春咧開嘴,笑道:“大哥也挺好的。阿姨已經從美國回來,在照看大哥。”
孟晚成一愣,問道:“我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