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搞/裁的大BOSS
秦菊苣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兩天,總算是滿血複活了。
在這兩天裏,白芷充當了一個慈母(好妻子)的好角色,不僅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于她,奉茶遞水,噓寒問暖,就差沒拿勺子親自喂給她了。
秦菊苣這個人啊,不僅臉皮有點厚,而且一生病就有些得意忘形,整日裏癱在床上大喊這樣不好吃那樣不好吃。白芷沒有辦法,只得吩咐命人禀報世尊,自己和同門親自禦劍下山去鎮上最大的酒樓買了一桌宴席,捧在手上給她送了回來。
秦菊苣一邊吃着那精致點酥,一邊感嘆的快要流淚:“我可是在來姨媽的人,日日清湯寡水毫無營養,這怎麽補充我的鮮血?唉,這玩意味道不錯,這開小竈才是在長流生活的正确選擇嘛!”
她往嘴裏咬了半塊雲糕,像是想起了似得,又遞給旁邊的白芷半塊剩下的雲糕:“你要不要嘗一嘗?”
白芷照例說道:“病中之人,不宜油膩辛辣……”剩下的話被半塊雲糕堵了回去。
因着龍皎月這初來“葵水”的病秧子,病倒在床的龍庭貴客,連世代不出門的聖尊也難得的來了清雅軒。
三位世尊一同進了門,聖尊在前,兩位世尊跟随在後。一白兩黑,三角而立。
白芷回頭瞅見三位世尊,趕緊起身,推至一旁恭敬行禮。聖尊年歲已老,但精神矍铄,雙目銳利,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鶴發童顏,三根白色長髯飄然垂至胸前。而兩位黑衣的世尊跟在後面,皆是高挑出色,模樣清秀俊逸,只不過那位秋明淵世尊看起來臉色稍有些蒼白,神情不大自然,眉眼似乎比旁邊一臉關切的沈望山要多些書卷氣。
因為是女子閣舍,又因為葵水之由,他們不便掀開紗帳,只得在外面坐了會兒,關切了的問了些問題。
龍皎月趴在那菊芯枕頭上,瞅着那三位世尊。聖尊溫和敦慈道:“龍丫頭是龍庭世家遠道而來的貴客,卻是挂了和望山的婚約,可是要好些招待。話說你是叫白芷是吧?”
聖尊轉頭望向一旁垂頭侍立的白芷,凝了凝眉:“仙姝峰淨水師太呢?怎的就留下你一個人在此?”
在旁的沈望山連忙道:“聖尊,您甚久沒有出過憫生宮,這些事我們也不敢去打擾您的清修。靜水師太早些時候便雲游去了,現在這仙姝峰都是歸仙姝首席弟子白芷打點的。”
聖尊哦了一聲,點頭看了看旁邊凝默不語的白芷,溫聲道:“這弟子成熟穩重,倒是不錯。嗯,看來仙姝掌門一位已然空缺,那這樣說起來,既然望山你和這龍姑娘有婚約。”
龍皎月在簾子裏,聽完他這說完一般欲言又止的八卦,直覺得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等等,這老頭想要說什麽?
像是猜出了聖尊接下來的話,旁邊的白芷猛然一驚,沈望山只低頭不語,旁邊那個沉默寡言的秋明淵卻是猛地擡起了頭,臉色剎時更蒼白了一分。
聖尊樂呵呵道:“既然如此,那便讓龍丫頭做這個仙姝峰的師尊吧,也方便日後同你完婚。”
尼瑪,勞資不想做仙姝峰的老古董師傅好嗎?頂着這麽個拉風的仙姝峰峰主的頭號,你這以後讓我怎麽偷偷見魔尊,怎麽偷偷逃出長流去快活?
白芷臉色剎時蒼白,卻又慢慢緩過來。龍皎月剛想舉手說我不服,那咬着牙的世尊秋明淵卻上前一步,半跪了下來,開了口道:“聖尊,弟子有異議。”
沈望山一直在旁,做了個聽從聖尊吩咐的恭敬姿勢。如今聽到秋明淵開口,只得吃驚的拽着他的袖子,壓低聲音道:“明淵。”
聖尊坐在青竹椅中,說道:“說來聽聽。”
秋明淵深吸一口氣,撇了那紗帳裏若隐若現的身影一眼,低聲道:“弟子異議,緣由有三。”
“其一,龍姑娘雖是龍庭世家的嫡小姐,出身高貴,聲勢顯赫,足足擔得起長流仙姝峰峰主一責。但也正因為其養尊處優,不懂人間疾苦,是以驕橫蠻烈,其才得不足以任長流師尊。”
龍皎月怎麽聽這秋明淵也是在變着法罵自己,但她還是統一戰線,在紗帳裏猛烈點頭。讓秋明淵的吐槽來的更猛烈些吧!
“其二,仙姝峰峰主靜水師太臨走前,曾定下規矩,若是我等三位世尊想要推選新的人選,必先考慮首席弟子白芷的意願。或者說,若是三尊不願插手此等仙姝峰門事,仙姝峰的師尊一位,直接由白芷接任。”
龍皎月心中一驚,擡頭看向白芷。她臉色平靜絲毫無異樣,但龍皎月卻心生寒意。
會不會,會不會白芷和龍皎月的撕逼大賽,就是因為争這個仙姝峰峰主的位置而開始的啊?那樣的話,掌門之位才是根本原因,北陵城或許只是根□□啊!
白芷也不像是那麽看淡名利的人,你看她練功那麽勤懇,現在被我奪了掌門位,肯定是要恨我了……
“其三,”秋明淵依舊咬着牙,言語懇切,“龍姑娘年紀尚幼,閱歷尚淺,婚約之事,提之尚早。”
說完後,連龍皎月都屏住了呼吸。
天可見憐!我也不想當仙姝峰峰主啊!當這仙姝峰峰主有什麽好?不僅可能暴露身份,也可能招來白芷的怨恨,讓她與我反目成仇,更是要被迫上演一幕和沈望山相親相愛治理家門的……狗血戲碼。我不想當啊!
聖尊摸了摸下巴上垂着的三根美髯,依舊笑呵呵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聽聖尊這麽通情達理,龍皎月鬥大的心重新落回了自己的胸腔,聖尊笑吟吟道:“那就這麽定了吧,自此龍姑娘就是仙姝峰的峰主了。”
尼瑪炸了!
龍皎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麽,不問她的意見,不問仙姝峰衆多門徒的意見,不問沈望山的意見,不問白芷的意見,拒絕秋明淵的抗議,直接無視所有人,就這麽定了?
你以為你是□□獨の裁的搞笑版希*勒啊!
我秦菊苣不服,我要抗議!
龍皎月剛想要爬起來舉手發言,沒想到身上如同千斤壓下,沉重的連呼吸都生疼。再看其他人,白芷也是頭上沁出了汗珠,秋明淵更是連嘴都張不開。
除了沈望山還站着一臉恭敬外,其他三位在場的人士都氣喘籲籲如負千金。
聖尊依舊坐在椅子中,笑道:“年輕人,後生可畏啊。吾不過百年沒有出憫生宮,都敢于有人頂撞于吾了。”
我屮艸芔茻,你确定這真的是《仙俠之夏若花》裏面的修仙第一正派嗎?我怎麽感覺有種黑社會老大說一不二的感覺?是不是有人一旦頂撞了這個□□獨の裁的聖尊,就會被拖出去砍頭?
摔!難怪這個聖尊百八十年不出門,這一出門就要搞獨の裁,要是天天出門那還得了?!
龍皎月忍着那股重壓,聖尊突然站起身來,那股重壓霎時間消失的一幹二淨。她歪倒在床上,聖尊慈祥溫和說道:“那龍丫頭記得悉心養病,興許過幾日,龍庭會派人來看望于你。”
秋明淵站了起來,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沈望山想要扶住他,被他一揮手甩開了。
龍皎月心中一陣震驚,震撼之情溢于言表。這聖尊,獨の裁不說,這突然間爆發出來的威壓,是的,剛剛讓她絲毫動彈不得的,就只是威壓而已,就已經讓龍皎月知道,長流為何可以獨霸修真界頭把交椅多年。
這聖尊,哪裏是看上去那麽和藹可親啊!
聖尊起身走了。兩位世尊囑咐了白芷兩句,也離開了。
龍皎月坐在白紗帳裏,白芷的身影一直在旁僵着。半響,那身影動了動。
龍皎月心中一陣羞愧。白芷已經伸手掀開了紗帳。龍皎月不敢再看白芷的臉,她一定蒼白着臉,眼裏冒着憤怒和仇恨的火焰,緊緊的盯着她。
白芷溫聲道:“龍施主。”
聲色毫無異常。
可龍皎月還是偏着頭,低頭看絞在一起的手指,愧疚而心亂如麻道:“白芷,對不起,我也不想當這個仙姝峰峰主的,你相信我,真的。”
白芷的聲音飄忽不定:“若是不想當,若不是心裏有愧,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秦菊苣心中一陣肉疼,她還是偏着頭道:“你對我挺好的,是我有愧于你。”
那紗簾猛地被放了下來,白芷的聲音突然生硬了起來:“有愧于我?掌門與我算的真清楚啊?!”
龍皎月的猛地擡頭,隔着一層白紗,白芷的臉溫柔寡淡,如同面對所有人,面對齊雲府的府人,如同面對自己要求嚴苛的父親,面對所有的師門,退了一步,兩步,定定的看着她,知書達理而疏遠恭敬道:“掌門真是好心計,好謀略。”
龍皎月掙紮着爬起來,伸手去掀那紗簾,白芷的聲音已經漸冷了:“白芷原本想要的,得不到也就罷了。可現在想要的,卻因為原本想要的東西,背叛了我。這兩樣東西,我都失去了。”
不要啊!白姐,芷姐,白芷姐!你不要跟我反目成仇,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相處的,我不想就因為個傻逼仙姝峰峰主的位置而跟你拼個魚死網破的啊!
可白芷的身影已經遠了。龍皎月抓着那紗簾,只呆若木雞。
這劇情,這主線,難道我做了再多努力,也抵不過這聖尊一句話,也抵不過聖尊這個不可抗力的npc的修正嗎?
秦菊苣頓時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