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恨不得以頭搶地

“真的！我發誓！”

江野真恨不得以頭搶地以死明志。

聽他再三保證了，程伊川才吸吸鼻子，臉上表現出一點輕松的樣子，手上的力度卻一點也沒放松。

臉上一片陰郁的沉默。

他一張嘴，滿口生澀:“哥……你問我他對我好不好……”

程伊川臉上還挂着淚痕，提到程毅，表情越發冷漠，身體不經意的又抖了一下。

江野連忙抱住他，一只手握住程伊川緊握的手，慢慢的把他用力的手指推開，心疼的揉着掌心紅色的痕跡，說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已經知道了。”

程伊川這回沒有掙紮，靠在他懷裏，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悶悶道:“他對我一點都不好。”

“七歲的時候，爸媽他們出車禍離開，我被親戚們搶來搶去。”

“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他們想要我爸的公司，想要我繼承的股份。”

“那時候，是大伯把我接回了程宅。”

“我也以為他是真心對我好，他會像父母一樣關心我，早上對我說早安，晚上給我倒一杯幫助睡眠的牛奶。”

“……後來我才發現，他叫人在牛奶裏放了一些不好的東西，醫生說我吃多了，就會不知不覺的變成傻子。”

程伊川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回憶到那個場景，又被吓到了。

看似真心的人，其實恨不得你當一輩子的傻子，這種發現對當時還全心全意信任着大伯的程伊川，無疑是一種慘痛的打擊。

江野都愣住了，他以前生活在中産階級，雖然比上不足，但不愁吃穿，還以為這些豪門陰私只是電視劇裏編纂的情節。

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天，真的聽到這種事。

程伊川緊緊的抱住他，小聲的乞求:“我真的很讨厭他，能不能不要把我送走。”

江野哪裏還舍得把他放進狼窩，用力揉揉他的腦袋，“你放心，下回我絕對不會讓他再帶你出去吃飯。”

聽到他的話，程伊川忍不住高興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想起什麽，失落道:“行嗎？”

江野:“這有什麽不行的，我說可以就可以。”

程伊川得到保證，擡頭傻傻的朝他抿唇一笑。

江野揉揉他通紅的眼角，沉聲道:“他給你下藥，”江野忍不住罵了一聲，“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去醫院檢查了嗎！”

程伊川點點頭，看他氣得胸膛止不住起伏，心下既高興又有點後悔，他好像吓到江野了，“哥，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江野光想一想，都覺得要窒息了，那個程毅怎麽看着人模人樣的，卻不幹人事。

江野有心想要多問幾句，又怕觸及到程伊川的傷心事，只好暗暗在心裏下決定，待會兒讓醫院給小川全身檢查一下。

程伊川靠着江野，全身心感受到了江野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心裏高興得都快冒泡了。

兩人抱着，偶爾護士進來換藥，還感嘆一句這兄弟倆感情真好。

輸液還要一會兒，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想到待會兒還要全身檢查，江野直接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想了想，把這事瞞了下去。

只說要在外面玩個兩天。

江父想到程伊川剛見了那個衣冠禽獸的程毅，肯定是心情不好，于是欣然同意，直接給江野卡上打了一筆錢，讓他們玩得盡興。

江野打完電話回來，坐到程伊川床邊，握住他的手，皺着眉給他揉了揉手背上還沒消下去的紅腫。

程伊川看清他的表情，覺得連身上的不舒服都舒坦了。

低着頭美滋滋的裝憂郁，一邊拿着江野的手指把玩。

突然聽到江野語氣不明的問道:“小川，你知道自己海鮮過敏嗎？”

程伊川以為他聽了自己悲慘的過去，已經完全忽略了這件事才對，江野怎麽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了。

江野看他低着頭身體一僵，下意識回避自己的眼神，他眼睛微微一眯，氣極而笑:“你傻了吧，知道自己過敏還敢吃？！”

“嚴重過敏是會死人的！”

程伊川被他嚴厲的語氣說的一抖，江野見狀，卻沒有放過他，“你給我說清楚，你吃了多少。”

程伊川埋着頭，像個被吓到安靜的鹌鹑。

過了半晌，也沒有說話。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程伊川忍不住擡頭看江野的表情，正對上他嚴厲的眼神，似乎裏面還帶着失望，程伊川心下一震。

連忙緊張的抓住江野的手，“吃得不多……”

“嗯？”

“只吃了一碗。”

江野臉色發青:“多大的碗？”

程伊川看了眼自己的手。

江野:想打孩子了:）

他撐住額頭，覺得自己恐怕差一點就要被吓死。

看來以前跟程伊川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教孩子的路還任重而道遠。

江野屈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沉着臉威脅道:“下回不準這樣了。”

程伊川生怕他被氣走，趕緊點頭保證。

“哥，你今晚睡哪兒啊？”

江野臉還臭臭的，瞎說道:“睡地上。”

程伊川拉住他的手，“哥，睡地上不好，跟我睡一個床吧。”

說完，他往旁邊挪一下，掀開半邊被子，期待的看着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