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子臻達到目的,銀子到手之後,立即起身告辭,典型的過河拆橋。

平西王眉頭一蹙,心裏升起一陣怒氣,對這個兒子實在喜歡不起來,有事就找他,無事就走人,哪有一點身為人子的孝敬,擺了擺手道:“你下去罷。”

眼不見,心不煩,反正秦子臻即将去京。

平西王自以為寬容,已經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責任,然而秦子臻的态度卻令他非常不滿,他覺得秦子臻是他的兒子,就該對父親唯命是從,去了京城也該為他辦事,哪怕為了平西王府犧牲,這也是秦家子弟應盡的本分,如果将來他起事成功,這個兒子還能活着,他一定會給他一份榮華,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那也是他的命!

心裏的內疚一點點散去,剩下的只是一堆不滿,還有理智的思考。

平西王他也不想想,秦子臻是嫡子,什麽樣的榮華他能承受,能不被兄弟暗害,所以說,平西王實際上根本沒有為他考慮過,要不然這麽顯淺的道理,平西王又豈會想不明白。

“孩兒告退。”秦子臻轉身就走,他對平西王的想法沒興趣,至于所謂的愧疚,他不稀罕,平西王的內疚是用銀子來衡量,平西王覺得已經用銀子補償他了,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利用他……這樣的內疚不要也罷!

秦子臻心中鄙夷,盡管他不喜歡争權奪利,但這并不代表他喜歡受人鉗制,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一定會先所有人一步反了天,且看誰能奈他如何!

接下來的日子,秦子臻白日會去郊外訓練親衛,不要求他們有多好,但至少啓程上京的時候,必須得有一個軍隊的樣子,列隊要整齊,紀律要嚴肅,一言一行必須得有軍人的氣勢。

如果不是時間太短,只要三個月,秦子臻保證,這群人一定可以脫胎換骨。

下午回來,他會催促雲妃,問她上京的東西準備好了沒?

雲妃氣得兩眼發黑,遇上秦子臻死皮賴臉軟硬不吃,一時之間竟是無可奈何。

秦子臻要求開庫房,那是好東西撿好東西挑,下手毫不留情,馬車都裝了幾十箱,每一車滿滿當當,就這樣秦子臻還不滿足,硬是逼着雲妃開內庫,偌大一個平西王府,又豈會只有一間庫房。

雲妃心口滴血,那些都是她為自己兒子準備的,哪能便宜了秦子臻。有心去找王爺哭訴,平西王懶得理會這些小事,秦子臻打小就是一副鬧騰的性子,被他故意縱得無法無天,這會兒想要管教也晚了,還不如由了他去,此時對他好一些,去了京城以後,說不準還有可用之處。

雲妃欲哭無淚,心裏恨得咬牙切齒,當初故意養壞秦子臻,把他縱成一個不成器的纨绔,那時她又怎會想到,今日居然自食惡果,秦子臻不僅在外面嚣張,在王府一樣霸道。

雲妃在心裏暗暗詛咒,秦子臻嚣張跋扈,去了京城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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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她心中如何憤恨,此時此刻,內庫的鑰匙一樣要給。

秦子臻有些惋惜,平西王是一個理智是男人,從不相信任何人,交給雲妃打理的家業,其實只是平西王府的九牛一毛。住回王府他才發現,平西王暗中掌控了幾座礦山,勢力比他想象中還大,之前他的估算全部錯誤,秦管家問他珠寶的來歷,并不是王府缺少軍資,而是想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移到明處。

海外商人,多好的借口,不僅洗錢的速度快,還不會引起任何懷疑,順便還可以大撈一筆,此乃一舉兩得。

錯了,應該是一舉三得才對,他的珠寶來路不明,秦管家前來打探只是例行公事,平西王不會允許任何事情超出掌控之外,包括他的兒子。

秦子臻眼神幽暗,他本以為自己至少還有幾年時間準備,但是如今看來,要不了三年五載平西王一定會起兵謀反,到時候他身陷京城,如果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平西王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給他留一條活路!

秦子臻冷笑,搬起庫房裏的東西毫無一絲壓力,若不是馬車太多不方便,王淑寧相信,世子爺一定會把庫房搬空。

頭一次見識到什麽叫做土匪行徑,王淑寧佩服得五體投地,世子爺可真夠狠,那心黑的,簡直令人望塵莫及,她覺得做為一個賢內助,理應幫助世子積攢家當。

于是,平西王府的下人發現,世子妃突然活躍起來,處處和雲妃争鋒相對,世子不在的時候,她就緊緊盯住庫房,生怕有人偷懶耍滑,或是中飽私囊。

雲妃氣得一個倒仰,世子拿着雞毛當令箭,世子妃居然也敢和她對着來,實在是欺人太甚,王爺已經發了話,難道她還會貪圖那點東西不成。反正王爺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枉做壞人,秦子臻就算搬空庫房,那又關她何事。

雲妃氣得不行,幹脆稱病不出。

女人嘛,偶爾總會耍耍小性子,平西王事後補償了她多少,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平西王府的下人只知道,雲妃稱病三天後,臉色變得紅潤起來,整個人春風得意,看向世子妃的眼神全是冷意,暗藏着幾分嘲笑,仿佛世子妃只是一個跳梁小醜。

這時候,王府裏隐隐有了傳言,下人們竊竊私語,世子妃是害怕了,害怕世子去了京城不管她,所以才會拼命讨好!

王淑寧聽到傳言,對世子越發低眉順目,包攬了他上京的所有事情,打點行禮的速度,那叫一個快,五十六輛車馬整整齊齊,所有物品一應齊全。

秦子臻聽到傳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別以為他不知道,王淑寧是等不及了,迫不及待想和離,要不然她才不會好心幫自己。

雲妃聽到傳言,心裏痛快極了,不管王淑寧跟随世子上京,還是留在平西王府,都足矣讓她狠狠出一口惡氣。

只是,這個時候她沒想到……

次日一早,就有下人前來禀告,世子和世子妃大吵了一架,世子妃氣的回了娘家。

平西王皺眉,暗怪兒子多生事端,王淑寧是王修謹唯一的女兒,無論如何也要握在手中,當即他便勒令秦子臻,趕緊去把世子妃給請歸來。

平西王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雲鑫源不是王修謹的親生兒子,他當初就不該促成這門親事,只要王修謹活着一天,王淑寧的存在反而成了雞肋,王修謹為了女兒的安危,一定會為他所用,只是這樣一來,忠心的程度大打折扣,一定不會成為他的心腹。

王淑寧風風光光回到王府,衆人都以為事情會這樣平息,就連平西王也不列外,世子與世子妃不和已久,吵成這樣卻是第一次發生,就憑王淑寧近些日子小心小意,平西王想,他那個混賬兒子應該消停下來了。

忙碌中,時間在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距離啓程的日子只剩三天,平西王府準備了一場熱鬧的踐行宴,兩位欽差大人齊齊到場,整個晚上歌舞升平,一直到夜深才散去。

然而,也就是在這天晚上,世子和世子妃突然大打出手。屋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沒人知道,只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摔桌子,砸椅子,隐隐還有世子妃的争辯,世子爺的怒罵,然後一言不合,又是什麽東西砸碎了,顯然戰況很激烈。

過了良久,房門才被打開!

只見世子妃眼神淩厲,眼眶微微泛紅,手中拿着一條鞭子好不威武,“啪!”地一鞭子抽下去,地上能裂開一道深深的裂縫。

王淑寧瞳孔緊縮,心裏激動的難以自己,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世子送給了她一件什麽樣的寶貝。

秦子臻臉色漆黑,衣衫略顯淩亂,渾身散發着低氣壓,面色不善地盯着王淑寧,做戲而已,她要不要這樣認真,潑婦!

看着王淑寧的破壞力,秦子臻突然覺得,鞭子揮舞起來挺看好,他記得當初的戰利品似乎還有一條藍鱗蛇鞭,或許他也可以拿出來把玩把玩。

兩人的心理活動沒人知道,下人只看見屋內混亂,瓷器碎了一地,桌子椅子亂七八糟,一個個吓的心驚膽顫,生怕觸了主子黴頭。

秦子臻扔下一張薄紙,怒氣沖沖離開院子,王淑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微紅的眼眶流下淚水,哭着連夜回了娘家。

如此大的動靜,哪裏還能瞞得住。

平西王府鬧開了鍋。

平西王此時正在熟睡,突然被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吵醒,微微皺了皺眉:“發生何事?”

如果沒有大事,院子裏不敢如此喧嘩。

“禀王爺,世子爺把世子妃給休了。”

平西王瞬間收斂起散漫的表情,只覺得頭痛欲裂,生下這個兒子簡直就是讨債的,這時他哪還來的慈父之心。立即派人傳喚秦子臻,只可惜,咱們這位世子爺,早不知跑到哪兒涼快去了,找遍整個平西王府,居然遍尋不到人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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