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撲扇着翅膀一臉嚴肅地反駁道:“它們曾在三界聯手對戰魔域時,發揮了無人能敵的作用,要不是它們,我們精靈界恐怕早就滅亡了……”
衛嫦吐吐舌,忍不住打趣她:“所以,你才會那麽崇拜虎蛟?”
“虎蛟哥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崇拜他有什麽不對?”紫绫脹紅着小臉,一副道理十足地替自己辯解。
啊哦!原來精靈也會臉紅羞澀啊!衛嫦忍不住抿唇偷樂。
“呀!對哦!答應要給你做串植物風鈴送綠绮的,頹廢了這麽多天,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見紫绫為掩飾臉紅,不停繞着草坪旁的花木兜圈子,衛嫦驀地記起還有樁承諾未兌現,于是說了聲“回頭見”,就出了魔珠內境,打算去花園采點各色花瓣和枝條,回來給綠绮做生日禮物。
……
時值陰歷四月天,正是百花初綻、蝶蜂飛舞的暖融時節。
衛嫦換了件相對耐髒的棉布羅裙,挽起寬口袖子,讓沅玉、沅珠帶上剪子,提上竹籃,主仆三人去花園選風鈴材料去了。
“小姐,要串起來的話,木香藤很适合啊!”
“奴婢也這麽覺得,木香藤的花兒漂亮又堅韌,串的時候不容易折……對了,奴婢前日路過假山石,還見過一叢紫色的木香藤花,比白的、黃的漂亮多了,小姐若是喜歡,奴婢這就帶你去……”
沅玉、沅珠雖不知自家主子怎麽突然就對花響鈴感興趣了,不過既是主子喜歡,又是件難得正經的消遣事,自是鼎力相幫,甚至巴不得衛嫦從此刻開始直至嫁人都窩在季府後院串花響鈴,也好過一出府就惹事兒。
衛嫦哪裏能猜到兩個丫鬟的心思,聽她們說木香藤最适合做風鈴,又有白、黃、紫三種花色,便二話不說,讓沅珠帶路,來到了花園東牆角——木香藤栽種最密集的角落。
木香藤就是七裏香,能驅蟲防蚊。衛嫦以前住的那套小公寓,陽臺四角栽種的就是它。
七裏香的花色普遍有白、黃兩種,盛放季在初夏。
盛開的時候,白者宛如香雪,黃者燦若披錦,再配上濃香撲鼻的味兒,醉人的同時,也驅離了蟲害。
只是沒想到,竟還真的變異出了一叢紫色的七裏香。
當衛嫦找到沅珠說的那叢紫色多重花瓣的木香藤後,當下決定送紫绫和綠绮的植株風鈴,就定這個了。
于是,主仆三人分工合作:衛嫦選枝條,沅玉動剪子,沅珠提竹籃。采足了紫色花瓣的,又選了幾枝初綻中的黃、白芽苞木香藤,正欲移步去采幾朵粉嫩的薔薇花做點綴,擋住她們仨的假山石後,由遠及近傳來一對主仆的對話,辨聲音,似是季寧岚和纖碧。
“你說闕将軍現下就在府裏,可是真的?”
“奴婢聽前院的銅芬确是這麽說的……”纖碧頓了頓,鼓起勇氣勸道:“可是,小姐……您這是何苦呢?……”
自從一年前,闕将軍在蓮花池救了小姐,小姐就養成了來花園踱步的習慣。若是平時,也沒什麽,可眼下……
思及此,纖碧看了眼臉色憔悴的季寧岚,不由提醒:“小姐的身子還未好透呢,若是又受了涼……”
“這麽好的日光,哪會說受涼就受涼的?”季寧岚皺了皺眉,打斷了丫鬟的提醒,有絲不耐地問:“讓你打探的事兒,究竟怎麽樣了?”
“恕奴婢愚笨,至今未探到什麽消息……”
季寧岚聽了,沉默了半晌,随後,足下的步頻有些加快:“算了!走!陪我去前園逛逛……”
“小姐!”纖碧自然猜到了自家主子想做什麽,不由四下張望,确定無人後,無奈地跺跺腳,快步追了上去:“小姐——等等奴婢——”
透過假山石的縫隙,衛嫦主仆仨看全了這一幕。
沅珠忍不住碎嘴:“沒想到三小姐這麽……這麽……”這麽不要臉!後半句話自是吞回了肚裏。
沅玉趁衛嫦沒注意,瞪了沅珠一眼:好端端的,提什麽三小姐,沒得讓自家主子鬧心!
鬧沒鬧心衛嫦倒是不覺得,不過,既然那家夥在府裏,她還是趁早撤了吧。
當下,抿抿唇,朝沅玉、沅珠揮手道:“走!回小樓!”
“小姐?”沅玉和沅珠甚是不解,“不是還要采幾朵薔薇花嗎?”莫非真被三小姐搞壞心情了?
薔薇花?
衛嫦瞥了眼竹籃裏單一的七裏香,沒好氣地腹诽:薔薇花哪天不好采?幹啥非得今天?
一想到隔着牆的前院廳堂裏,很可能坐着此生最好別再相見的混蛋冤家,衛嫦二話不說,迅速掉頭,片刻不停地回“燕語樓”去了。
24 猶豫了
季鶴天偷觑了眼端坐上首位正經喝茶的主,悄悄抹了把沁出額際的冷汗。
雖然是自己開的口,邀請對方來府裏坐坐,可那不是客套嘛!且之前無數次的邀約,都是被打回票的,不想今日卻……
莫非,是為下個月的武考來的?可是不對啊,真要商讨武考之事,也該找尚書大人才是,自己不過是個副手。再者,眼前這位主,和尚書大人交情匪淺,沒道理跳過尚書大人,專程來找自己……嘶!季鶴天越想越不安,連帶着坐姿也局促起來。
闕聿宸借着喝茶,不着痕跡地掃了眼下首位的季鶴天,面上淡定自若,心裏着實無力得很。
一想到昨兒晚上,曾被他派去伺候過季寧歌的小丫鬟,跪倒在他案前,哭着交待了那日的過失:沒讓季寧歌服下避子湯。
這個消息,讓他徹夜難眠不說,連早朝也心不在焉。
原本,季侍郎家的嫡女若是真懷了他的子嗣,他娶了也就娶了,多少合了宮裏那位的意思。可問題在于:自己是受歡情散的影響才……被一個女人擺了一道,反過來還要請期親迎、替人善後,這滋味……真讓人郁卒無力。
思來想去,能将自己摘離這個遭亂漩渦的,似乎也就只有派人演一出戲,一出她與別個男子親熱的公衆戲。如此一來,哪怕她日後真大了肚子,旁人也不會将孩子的父親和他劃上等號;再找個妥善的時機,讓她來場意外小産,徹底将這個不安定因素,泯滅于腹中……
可是,闕聿宸猶豫了。
被敵我軍營皆喻為“鸷鷹”的闕大将軍,在這件事上,竟起了恻隐之心。
一想到要了結的是自己親生的骨肉,還沒出娘胎,就要無辜殒命……他就輾轉難眠,整整一晚上,都沒合過眼。
直到下朝,與季鶴天并肩走在出宮的路上,因對方一句順口相邀,他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再回神時,人已在季府的廳堂裏坐着了。
唉……闕聿宸暗嘆一聲,頭疼地擰了擰眉心。也不知犯了哪尊太歲,竟然黴到這個地步……
“咳……那個……闕将軍可是在為邊關的局勢憂心?”
季鶴天覺得再不打破室內的靜寂,他就快要大小便失禁了,于是又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闕聿宸聞言,微微一愣,繼而緩緩點了點頭,索性順着對方的臺階下了:“嗯,有勞季大人關心了。對了,武考的事,季大人籌備得怎麽樣了?”
果然是為這事來的,可是為何不找尚書大人詢問呢?
但不管怎樣,季鶴天高懸的心總算放下了,忙起身拱手道:“闕将軍盡管放心,都已排布妥當。”
“既如此,就不多叨擾季大人了!”闕聿宸說着,将手上的茶盞往桌幾上一擱,起身撣了撣朝服,大踏步出了廳堂。
“闕将軍若是不嫌棄寒舍招待不周,不如,用了午膳再走?”季鶴天弓着腰跟在後頭,嗫嚅地客套道。既怕輕待了闕聿宸,又怕他真的答應留下用膳。
“多謝季大人的好意,本将軍心領了,不過今日還有點事,不能與季大人小酌一杯,甚為遺憾……就送到這兒吧,季大人請留步!”
兩人彼此寒暄了一番,一前一後出了前院的園子。闕聿宸朝服一掀,舉步跨出了前院院門。
“爹!”
早已候在院門口的季寧岚,順勢上前,明着是給季鶴天請安,實則卻是在偷觑闕聿宸。
“你怎麽在這兒?”季鶴天眉頭一皺,對三女兒的冒然出現,很是不悅。
“女兒……女兒剛在花園撲蝶,一不留神就到了這裏……”季寧岚絞着手中的繡帕,低着頭柔柔地解釋。
闕聿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認出是那日在茶樓出糗的季三小姐,遂避嫌地移開眼,朝季鶴天拱拱手,說了句“告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寧岚見他離開,不自禁地擡起頭,盯着前世的戀人此刻卻背對着她大步離去,頓時心痛如絞。
“既然沒事,就回後院去!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