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的醜聞一日不傳,自己就一日被她擋在人後。
同等的條件下,庶出的姑娘,如何争得過嫡出的小姐?既争不過,又如何為自己謀樁好姻緣?
要她眼睜睜看着本該屬于她的姻緣和男人,劃歸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是死對頭的季寧歌所有,這口氣,她季寧岚還真咽不下!
可咽不下又如何?
沒有醜聞,季寧歌就不可能被驅逐出家門;不被驅逐,就會奪走屬于自己的一切……
如此推論:要想搶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唯有拔掉這枚眼中釘、肉中刺……
想到這裏,季寧岚握緊了雙拳,啞聲吩咐纖碧:“替我着妝,我要出府一趟。”
……
時值申時過半、酉時将近,沿街的鋪子開始打烊,街市上也沒幾個行人了。
季寧岚撫了撫書生帽,低着頭快步來到衙門口,武考初選的報名就設在府衙。
四下望了望,沒見有人進出府衙,唯有兩個當值的衙差,胳膊支着衙杖,哈欠連天地守着衙門。
季寧岚緊張地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跨上臺階,從袖袋裏摸出兩錠價值二兩的銀子,塞到兩位衙差懷裏:“那個……官爺!小的想問兩位官爺打聽個事兒……”
“噢——該不會是來武考報名的吧?小兄弟,今兒的報名已經收場了,明兒趕早……”見有外快賺,兩位衙差态度極好地回應她。
“不是。”季寧岚搖搖頭,“不是這個事兒……”
“不是?”兩位衙差不解地對視一眼。
“咳……是這樣的,小的剛剛在茶館,聽聞今日武考報名時,出了個小插曲……說是兩個武考生因排隊的事兒起了糾紛,并傷到了其他武考生被取消了武考資格……可是真的?”
“沒這回事啊!”兩位衙差想也沒想,當即搖頭否定了季寧岚的疑問。
“真沒這回事?”季寧岚心下一急,問出口的話語也随之有些咄咄逼人。
引得兩位衙差面色開始不善了,可兜裏實打實地收了人家二兩銀子,雖是警告,語氣也還算客氣:“我說!這位小兄弟究竟有何事?別不是來抹黑咱府衙的吧?武考報名時,不止我們大人在場,還有好幾個朝廷命官,小兄弟當心禍從口出啊!”
“是是是!”季寧岚忙不疊擺手致歉:“小的就是道聽途說,忍不住好奇這才來問問二位差爺……既沒這回事,小的這就告辭!告辭!”
季寧岚低頭弓腰地退離衙門口,轉回街角後,才倚着牆,緩緩地滑坐于牆根。
怎麽會這樣……
她真鬧不明白了。
前世歷歷在目的事實,一重生就都消失了?
而今所謂的現實,又與自己渾然不搭界——要嫁入将軍府的是季寧歌,擁有聿宸的也将是季寧歌,那麽自己呢?有季寧歌這個嫡女在,庶出的自己,在季府不過是個陪襯。
将來的命運,即便不像生母為人妾室,落到頭上的姻緣,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看看出嫁的季寧芳、季寧菲就知道了,要麽入高門為妾,要麽入低戶為妻,難道真的無法像前世那樣,謀得樁姻緣、求得個好丈夫?
還是說,前世的種種,真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六哥!等等我!”
“你走太慢了!馬上就酉時了,城門一關,你想害哥陪你在街上挨餓受凍嗎?”
“我已經盡力了……沒見都走一天了嘛!大哥怎麽還沒傳來消息?莫不是真把青崖山的兄弟們給忘了?”
驀地,一串對話随風送入季寧岚耳裏。其中一個字眼讓她眼底一亮。
青崖山……
她怎麽把那件事給忘了?季寧歌啊季寧歌!既然你讓我如此不好過!我也必不會寬容地成全你!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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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似曾相識的橋段
四月二十八,傳說中藥王菩薩的生辰。
逐鹿城香火最旺的香積寺,吸引了諸多誠心求願的香客。
季府也不例外。
早在三日前,秦氏就已命丫鬟婆子備齊了拜香用的供品。
到了四月二十八日這一天,寅時的梆子剛敲過,外頭仍黑漆一片,已經梳洗妥當的秦氏,便命蝶翠去“燕語樓”催寶貝女兒起身,随她上香積寺拜香請願了。
衛嫦哈欠連天地跟着秦氏上了馬車,一挨着馬車凳上的靠墊,又酣甜滿足地睡了過去。
“這丫頭!”
秦氏見了,不禁好氣又好笑。不過也僅止于輕笑淺罵,倒也沒喚醒她。橫豎得走上個把時辰,就由着她補眠吧。
于是,秦氏讓蝶翠拿了條被毯,親手替女兒蓋上後,問随行的沅玉:“你家小姐這幾日真的一直都在小樓,哪兒都沒去?”
“是。”沅玉低頭應答。生怕不小心洩露了主子天大的秘密。
好在秦氏才開口問了這一句,便聽酣睡中的衛嫦發出了一記含糊不清的咕哝,還道吵着她補眠了,遂沒再多問,替女兒拉了拉被毯後,也靠着馬車壁閉眼小憩起來……
直至馬車夫長“籲”了一聲,馬車的速度也緩慢下來,車裏幾人都曉得應是目的地到了。
這時,衛嫦才被秦氏喚醒。
“到寺廟了嗎?”
衛嫦揉揉惺忪的睡眼,在沅玉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生怕颠了腹中的寶貝。
“你喲!平時好動過頭,難得起個早來上香拜佛,倒是瞌睡懵懂的……等上了山,可不許再這副德行了!菩薩跟前,不許這麽沒誠意!”
秦氏牽着她,一路叨念着沿着蜿蜒綿長的青石小徑往半山腰的香積寺走去。
兩人身後,緊跟着随伺的沅玉和蝶翠。再後頭是兩個中年婆子,手上提着食盒、包袱,裏頭裝着拜佛用的香燭、供品。
雖說卯時的四月天,還未天光大亮,可這一路上,與她們一樣前來拜佛的香客并不少,且大部分都是女眷,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熱鬧。
衛嫦雖然知道香積寺的位置環境,可畢竟第一次來,難免覺得新奇。故而,從下馬車開始,直到上到半山腰的寺廟,瞌睡蟲早跑沒了影。
進佛殿後,先是被秦氏拉着依次磕了圈響頭,接着,又讓她捧着竹簽罐,跪在藥王菩薩跟前,邊祈願邊搖出一根簽來。
衛嫦此前沒做過這等……呃,迷信之事,雖不怎麽信,卻也沒當場反駁秦氏的意思。照着秦氏說的,跪在蒲團上,閉着眼搖起簽來。腦海裏突然閃過文裏的某段狗血情節:在這個藥王菩薩的腳下,季寧歌曾借機謀害過季寧岚……
“呀!”
“啊——”
忽的,佛殿門口響起一陣婦人的驚呼,引得衆香客紛紛轉頭去看。
衛嫦正欲睜眼,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強勁拽力,扯着往前跌去。同時,口鼻被覆上一塊濕棉巾,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
“呼哧……呼哧……”
幽暗狹窄的地道裏,除了一陣刻意放輕的急促腳步聲外,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音。
“呼哧……六……六哥,這麽做好嗎?”
“有什麽好不好的!”相較于方才發問的青稚嗓音,回答的顯然是個成年男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真有什麽事,不還有上頭的哥哥們頂着嘛,你怕啥?”
“我……我不是怕……”
“那就閉嘴!等出了地道,把青崖山的口子給我封了,免得官差發現追了來……”
“是……”
衛嫦幽幽醒轉的時候,恰好将這番對話聽了個全。再結合昏迷前的那一幕,不由吓得心驚肉跳:她該不會被人給劫持了吧?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她在心裏反複咀嚼着這八個字,究竟是誰,恨她恨到要買通山賊來洩憤?
藥王菩薩腳下有條地道直通逐鹿城外的青崖山,她是知道的。
青崖山上安着衙門百攻不破的山賊窩,她也知道。
可這些,不都是季寧歌設計謀害季寧岚時才需用到的道具嗎?
而今芯子換成了自己,顧着不明朗的将來和腹中的包子都來不及,哪裏還有那份閑心去謀害季寧岚?
可自己沒想要害人,卻反過來被人害……似曾相識的橋段,讓衛嫦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誰想害她……
“六……六哥,這女人……真的是侍郎府的嫡小姐?”
“嗯。”
“那……那萬一,事發了……我……我們……”
“我剛不是說了嗎?真鬧大了,不還有大哥頂着嘛!你怕什麽!哪次事出來,不是大哥罩着我們的?”
少年被喝得沒敢再吭聲。低着頭,高舉着手上的燭燈,疾走在前頭帶路。
衛嫦被少年口裏的“六哥”背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