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上去。
開玩笑!新郎倌抱着新娘子去拜堂了,兩個正兒八經的傧相卻還在後頭磨磨蹭蹭的,像什麽樣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連着三聲吆喝,衛嫦牽着紅綢繩的這一端,與那一頭的闕聿宸一起,先是面向擺着蠟燭、香的案桌拜了一拜,再向坐在案桌旁、早就笑得合不攏嘴的闕夫人拜了一拜,随即面對面而站,來了個夫妻對拜。
“禮成!”
喜婆宣讀完拜堂的最後一道程序,扯開嗓子,愉快地喊道:“送新郎新娘入洞房咯!”
霎時,屋外再度響起震天響的炮仗、鼓樂聲。
礙于拜堂處離新房有些路,圍觀賓客中有人笑着調侃:“方才都抱了,這會兒還走嗎?”
“是呀!是呀!趕緊抱啊!直接抱入洞房!”
闕夫人聽丫鬟說了新娘子下轎後的事,自然也聽說了個別賓客惡意的揣度之詞,不悅地皺皺眉:這些聽風就是雨的糊塗蛋!沒得掃人興致!不知道我媳婦懷孕了嗎?不讓我兒子抱難不成還讓你兒子抱?!”
想畢,眉頭一挑,也跟着善意起哄的賓客,喜逐顏開地吩咐兒子:“他們說得沒錯!這裏離西園那麽遠,沒得讓媳婦摔着。抱吧!抱吧!直接抱去省事!別害得我剛過門的媳婦累壞了身子!”
“哈哈哈!”聽闕夫人也這麽說,衆人就越發樂不可支了。甚至有人躍躍欲試地要跟上去鬧洞房了。
“咳!我說!”闕夫人哭笑不得地喚住了他們:“你們誰都不許跟!都給我坐下喝酒去!要鬧洞房等下有的是時間,先讓小倆口說上幾句話。”
“哈哈哈!闕嫂子這話實在!沒錯沒錯!咱們喝酒去!鬧洞房嘛!當然得等天黑了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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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喝酒去!喝酒去!新娘子麽,自然是交給了咱們新郎倌了!還愣着幹啥!快抱起走啊!再不抱,你媳婦該偷罵了!哈哈哈!”
不需旁人打趣,蓋頭下的衛嫦早就羞得面紅耳赤了。
幸好被紅蓋頭遮着,要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來的路上,她倒是想過許多種場景,唯獨沒料到這種狀況。
闕聿宸瞥了眼身旁的小女人,雖隔着紅蓋頭,但他就是能猜到她此刻的面部表情,絕對是一半羞赧,一半咒罵。
不由彎了彎嘴角,身子略微半蹲,一下就抱起了新鮮出爐的媳婦。
“啊!”
衛嫦不由得驚呼,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由面上一燙,往他懷裏躲了躲。
“哈哈哈!”
衆賓客見狀,不由撫掌大笑。
闕聿宸倒也不羞不惱,嘴角噙着笑,抱着懷中的小女人,不緊不慢地朝西園的新房走去。
今日之後,他闕大将軍寵妻的傳聞,怕是要傳遍整個逐鹿城了吧?
可是,這又何妨?坐實了他寵她又何妨?
他不像喬世潇,身為兵部尚書,日後恐怕還得為了家族的利益,娶不相幹的女人為妻。也不像祝辛安,為了家族産業有人可繼,少不得與子嗣豐沛的世家聯姻。
他闕聿宸身為武将之首,戰場就是他的天地。
雖為闕家唯一的子嗣,可父母未曾給過他任何壓力。哪怕父親救駕身亡,唯剩母親一人,也未将普通人家的母親會有的期望,加諸于他身上。
他該慶幸的,他有對開明的父母,更有個通情達理的母親。
而今,懷裏多了個妻子,會否真如外頭那些傳聞所言:嫁給他,不過是從侍郎府到将軍府,換了個場子繼續驕橫跋扈?還是被外界錯看錯待了?其實是如他這陣子接觸以來的那般:張牙舞爪不過是她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闕聿宸一路走一路想,懷裏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地蜷縮在他懷裏,一如那日在她閨房,兩人唇齒相依、舌尖嬉戲後的無措模樣……
思及此,闕聿宸不由柔和了神色,緊了緊雙臂,足下的步伐略有加快……
70 愛屋及烏?
70 愛屋及烏?
西園除了規模小些、客院少些,大致格局上與東園相仿。
除了主院,另外就兩座隐于竹叢、桃林間的客院,彼此間曲徑相通,倒也幽靜。
而今,設為主子婚房的主院,随着昨日嫁妝的送入、一幹丫鬟婆子的入住,人氣旺盛起來。特別是今日,從入西園起,每隔一段路,就有下人垂手立于道旁,一方面為不熟道路的賓客引路,一方面恭迎主子的大駕。
闕聿宸抱着懷裏的人,無視沿途丫鬟小厮們的側目,徑自來到卧室,才将懷裏的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可饒是他動作輕緩,被抱了一路、下地時有些腳軟的衛嫦,仍是不自禁地踉跄了一下。
“小心!”闕聿宸連忙扶住她,索性扶她坐到了床沿,“沒哪裏不适吧?”
“都被你抱一路了,嫂子還能有什麽不适?”
未等衛嫦開口,戲谑的調侃從門外傳來。
喬世潇和祝辛安背着雙手,好整以暇地踱進新房。
“啧啧!”喬世潇四下一打量,止不住地驚嘆:“先前聽你家賓客一直在念嫂子的嫁妝,說什麽雖不能與公主出嫁相提并論,但絕對能勝任逐鹿城第二,我和辛安聽了不信來着,現下親眼得見,還真不得不信!瞧瞧這琳琅滿目的擺件、飾物,都夠得上古董級了吧?可見,季侍郎是多麽疼寵嫂子啊!”
“那是當然!嫂子可是季侍郎唯一的嫡女,不給她,留給誰?再說了,嫂子匹配的可是咱阿宸——堂堂一品大将軍,出手不闊綽點怎麽行!”
喬世潇和祝辛安像事先套好話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地品論起衛嫦的嫁妝。
表面聽着是在贊侍郎府的大方,可細細一咀嚼。何嘗沒有損的意味?
字裏行間,無不在說:她,侍郎府的嫡女。只能靠這些闊綽奢華的嫁妝,才得以匹配身居高銜的他。
對此。衛嫦不以為然地笑笑。
若此刻,坐在這裏的是季寧歌,興許真會氣得跳起來與他們争論吧?
可她早已不是季寧歌,言外有意的激将法,絲毫勾不起她回嘴的興致。再者,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闕聿宸都沒表态,她這個半道占身的現代游魂。更是樂得縮在紅蓋頭下聽壁角。
然而,事态的發展,總那麽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此刻,她頭上的紅蓋頭突然被人挑起。
驟然變強的光線。刺得她不得不閉上雙眼,甚至還擡手擋在額前。唯有那抹似有若無的自嘲笑意還挂在嘴角,被立于床前的三人同時收入眼底。
“咳……還真想不到……”
三人心思各異,卻都有片刻失神。
最先回神的是祝辛安,正想抒發幾句感慨之詞。可剛開了個頭,卻立馬意識到眼下還是死黨的大喜之日,不得不及時打住。搖着萬年不離身的折扇,與喬世潇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想不到什麽?
祝辛安雖沒往下說,喬世潇卻心領神會。
在這之前。他們不是沒見過侍郎府的季四小姐。最近那次,在“悠茗閣”的二樓樓梯口,雙方面碰面、嘴鬥嘴,不也就兩個月之隔嗎?
想不到的只是:短短兩月不見,季四小姐竟像變了個人似的,給人以脫胎換骨的重生之感。
要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僅憑這一眼,如何能辨出她就是外人口裏風傳的季四小姐?如何相信她就是那個驕橫跋扈、視禮儀規矩為無物的季家嫡女?
當紅蓋頭被闕聿宸手裏的秤杆挑去;當蓋頭下的人,因受不住光線的刺激而以手擋眼、嘴角卻依舊挂着一抹盈盈淺笑;差點,他們就要以為,死黨娶錯了對象。這哪裏是堪比女魔頭的季寧歌?這分明就是氣質得體的大家閨秀嘛!
雖然經過細細打量,人還是那個人,變的只是氣質。可這變化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更令兩人疑惑的是,面對季寧歌的這番變化,他們的死黨——今日的新郎倌,面不改色,絲毫不訝然她的變化。這說明什麽?
“阿宸,來來來!”
無暇顧及新郎新娘四目相對時的心理活動,喬世潇一把扯住闕聿宸的胳膊,将他往房外帶。
祝辛安笑容可掬地朝已适應光亮、睜開眼好奇回視他們的衛嫦做了個揖,也匆匆跟了出去。
見狀,衛嫦不解地挑挑眉,伸手扶了扶頭上沉甸甸的鳳冠,想着要不要先将它取下來。實在是太重了!戴得她都頭重腳輕、快直不起腰了。
好在闕聿宸被死黨拉出卧房的同時,喚進了她的随嫁丫鬟,讓她們好生伺候她更衣、并吃點熱食填填肚子。
知道實情的沅玉、沅珠一進房,第一時間便是幫她取下鳳冠,其次是肩上的子孫袋。子孫袋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