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啊……泉鏡花的監護人是吧。”

這位男性教員看了我一眼立刻低下頭翻找資料,  翻了好一會兒才又擡頭看了眼鏡花:“泉鏡花,二年b班,跟我來。”

“是啊是啊,  我是小鏡花的臨時監護人之一,今後兩年這孩子就拜托您關照了。”

其實我不覺得他能關照鏡花些什麽,  但是作為成年人,社交場合下說話總得客氣有禮。或許這是種無可救藥的虛僞,  但做家長的大多會出于美好的願景格外願意走這個形式。

國木田先生同樣重複了一遍我的客氣,我們三大一小一行四人走過回廊來到二年b班門外。

“監護人等在這裏,  也可以直接去禮堂就坐。泉鏡花,  跟我進來。”

班級負責教師推開門帶了鏡花進去,  教室裏迅速傳來陣陣“狼嚎”。

我小步跑到窗戶邊側身偷偷往裏看想要知道究竟是誰喊那麽大聲,這小子最好祈禱自己不會落進武裝偵探社任何一個人手裏,  文職再多也別忘了我們還有“武裝”這兩個字。旁邊忽然多出一塊陰影,  目的與我一致的國木田先生低聲問:“看清楚是哪個了麽?”

“看清楚了,一個都跑不掉。”我同樣壓低聲音回答他,  一一指出幾個格外做作努力想要引起小美女注意的少年。

站在講臺上的小鏡花別提有多争氣,  她根本沒把下面怪叫的弱雞們放在眼裏,  淡定寫下名字簡單自我介紹後被安排在了另一個橘發女孩旁邊就坐。

女孩子好啊,  女孩子們很容易就能玩在一起,  就算有什麽沖突以鏡花的武力值基本單手吊打一片沒懸念,  這讓我安心許多。

嘛……做家長的哪怕明知道自家孩子武力超群也會無意識戴上萬米濾鏡,自欺欺人假裝她永遠是個需要格外呵護關懷的小可愛。不要試圖去喊醒一個裝睡的人,放棄吧,  沒有救的。

“看上去沒什麽問題……走了矢田,去禮堂外面接其他人。”

國木田先生也松了口氣的樣子,重新站直打開手賬飛速記了一筆。

無意關注他都寫了什麽,  我滿心只想着等下還能在禮堂看見鏡花排在班級隊伍裏出現,到時候就能看出這些學生對她的接受程度,于是急急忙忙向負責教師示意告別後當先向樓梯處走去。

等來到禮堂外才發現根本就沒有所謂“不值班”的同事,大家都穿着幾乎可以出席內務省表彰大會一樣的正裝站在樹蔭下等待,連蘇格拉底也穿着昨晚準備的小西裝戴着小帽子正被直美用零食引誘出飛行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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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已經快要落盡,零星幾朵點綴在微紅嫩葉間,明顯與衆不同的一群“家長”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哦,吹雪醬和國木田君~來得正好。”

太宰治手抄在風衣口袋裏晃着腦袋四處看:“啊啊……平和輕松的校園生活,真讓人羨慕,不知道這裏的樹枝結實不結實,好想試試……”

“與其羨慕,不如說你就是害得自己校園生活既不平和也不輕松的罪魁禍首。不要在學校裏做出任何可能誤導學生的事你這個混蛋渣滓!”國木田先生吐槽太宰連猶豫都不必,一看就是本能。不知不覺他們兩個成為搭檔也已經兩年,彼此都對對方相當了解,額……也許吧。

反正太宰是肯定了解國木田的,這樣才能在被打死的那條底線上反複橫跳。

直美放開蘇格拉底撲上來抱着我的胳膊:“怎麽樣?鏡花進教室時口哨聲是不是聲音特別大?”

我擡手撐着下巴深沉點頭:“沒錯,所以我把所有發出聲音的人的臉都記下來了,這種情況果然需要嚴密監控……對吧!”

與謝野醫生緊了緊手套表示贊賞。

不小心路過聽到這段對話的路人都快被吓白了。

至于不至于?!

進入禮堂後我們這些“家長”湊在一堆挨挨擠擠等着看學生們列隊出現。最先走到講臺上發言的總是校長,福澤社長和他一起走出來,鎮定自若八風不動的在主賓席上就坐。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偵探社社員們:“……”

——全社上下最會護短的人非社長莫屬!

由于不是學制上的升學學期,開學式也比較簡單。校長講話十分鐘,學生會長五分鐘,就算完事。各班學生列隊重新回到教室,“轉學生”的同學們見到了她千奇百怪的“監護人”們。

有嚴謹如數學老師的,有溫柔如鄰家姐姐的,有渾身繃帶的怪人,有黏在一起的情侶,還有強勢大姐,以及一個從頭到尾無視紀律咯吱咯吱咬糖球的眯眯眼。

“泉同學和大家好像不太一樣……”的念頭迅速擴散,加上鏡花疑似三無沒什麽表情的表情,除了走在她旁邊的橘發少女似乎……不是似乎了,可以确定周圍十分冷清。

“啊……沒關系吧,畢竟是第一天進入班級,不熟也是正常現象。”

我勉強找了個理由安慰自己,倒是晶子最先看開:“最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最受排擠,對吧吹雪。”

“欸?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我撓撓散下來的額發一臉茫然:“會嗎?”

同事們紛紛擺出“你沒救了”的臉,互相招呼着繞開我向外走去:“難得穿這麽正式出來,不如找家餐廳聚餐怎麽樣?”

“欸?欸——!你們走什麽?哪裏不對嗎?”我急忙小跑着追上去,完全無法理解。我又不是什麽美女,怎麽可能理解美女受不受排擠這件事?

不是美女不也一樣沒什麽人主動和我說話嘛!

最後大家還是找了家風評不錯的自助餐廳聚餐,用亂步先生的話來說就是“總有時候會特別想吃點外食”。

鏡花複學後我剩餘的休假時光變得更加閑散,沒事就抱着貓在宿舍看書補眠畫畫,偶爾出門回趟青葉區的老家探望松山女士,或者去坂口家的老房子給夜鬥和兆麻送“供奉”。

當然,早就約好時間的“財産分割調解案”也終于如期進行。

真知子和古美門律師從東京過來,為表謝意我将商談地址定在了未來港附近的橘堂,距離內務省也很近,不耽誤眼鏡子任何寶貴的工作時間。

律師先生還和從前一樣說話語速奇快,好在橘堂提供的餐前點心樣多量足才讓我沒被他炮轟得太慘。

——得知我并不打算榨幹前夫,律師先生簡直快要氣炸了,連他的助手我的同學真知子也無法理解。

正在他大聲吐槽:“婚姻裏從來沒有理想,有的要麽是妥協放棄,要麽是充滿血腥的抗争。根本沒有和平的離婚,只會深陷泥潭。(注)”時眼鏡子恰好被侍應開門恭送進來。古美門律師白了一眼過去,扭過來就差豎着那根超有存在感的手指怼到我腦門上:“你就是個大笨蛋!”

真知子:“古美門律師,不要這樣啦!”

随時随地社會性死亡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他這句笨蛋罵得具體是哪一方面,唯有本着信任律師的原則保持沉默。

“坂口先生,我們的來意您早已知曉,不請要浪費太多時間在毫無意義的寒暄上,趕緊進入正題。”他邊說邊取出一份清單,其上是法律依據內過錯方應向另一方支付的財産細則以及比例。

我并不是純粹的全職主婦,但又在堅持工作之餘履行了作為妻子的所有義務,法律除了對全職主婦的“傾斜”外也包含了其他類似誤工以及精神損失的賠償,林林總總算下來狠狠心真能把眼鏡子扒得只剩條底褲。

嚴格來說我與坂口安吾算是和平分手,因此也沒有任何趕盡殺絕的意思。我只想随便怎麽分割都好,只要他最終簽字哪怕什麽也不支付我都心甘情願。

眼鏡子接過清單從頭看到尾,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在後面添了兩行:“我沒有什麽還值得留在身邊的,與其放在那裏無人打理,還不如作為不動産交給曾經的妻子免得她将來居無定所。”

這就是為什麽不建議女性安心做個全職主婦的原因——如果不是福澤社長出于同情給了我一份工作,如果不是父母留給我相當數量的遺産,如果此刻坐在對面的是個人渣,那麽我所面臨的未來就不僅僅只是“居無定所”而已。

古美門律師把清單拿起來看看,又遞給我:“還有什麽嗎?”

原來他把名下的兩棟房子添加在後面,被我搖頭拒絕:“稅費太高,出租我沒時間搭理,出售也很麻煩,不要把困擾推給我。”

古美門律師擡手捂着嘴恨不得抓着我用力搖晃好晃掉腦子裏的水:“橫濱的兩套房産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真知子左看右看一臉蒙圈:這種離婚夫妻生怕對方吃虧的案子她還是頭一次見。

“與此相對要花的時間也更多……我只想離婚,不打算借此發財。”我要那麽多房子幹嘛?再被“俄羅斯友人”坑一次嗎?

律師先生看上去不太明白竟然還有人會把送到手裏的錢扔掉,渾身上下滿溢着“不可思議”以及“抓狂”的味道。

“你是不是被從動物園逃離的山地大猩猩踩到了腦袋所以才會思維混亂?一個女人獨居對金錢該有的儲備你到底了解過沒有?”

“天啊我不會又遇到了個為愛不顧一切的蠢貨吧,國民智商平均數一年不如一年全都是因為你們這些笨蛋扯的後腿!相信我,沒有孩子卻有錢的你絕對能買到所有欣賞類型的愛情。比如說我就至少有一百種辦法天天哄這種單蠢又可愛的妻子高高興興。”

我:“……”

眼鏡子:“……”

律師竟然鼓勵委托人用錢購買“愛情”,風俗街這波是不是給了你兩倍?

眼鏡子孤身赴會沒帶律師,此刻他倒與古美門律師意見更加趨同:“我是個沒用的男人,只能在物質上進行補償。能讓吹雪你将來生活更加輕松些是我能做的不多的幾件事,就當是我的歉意吧。”

說這些話時他壓在桌面上的手很有幾分想要掀桌子的架勢,大概是看我們這邊人多他打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

場面很快轉變為我的律師夥同我的前夫努力勸說我收下更多財産,總感覺哪裏奇奇怪怪的。

古美門律師:這種委托人還需要特別保護嗎?她自己就已經解決掉一切了,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心太軟,明明可以扒光這個眼鏡……

最終婆母留下的老宅被坂口先生硬塞過來,同時他還将每月工資的三分之二劃為我今後的“撫養金”,一直持續到他死亡為止。法律一般定義為三分之一,這可倒好,直接給颠倒過來。

本着早點完事早點安寧的想法達成了奇怪的一致,我選擇讓步,在最後的離婚确認書以及財産分割函正本上簽下名字。

就法律意義而言,這段婚姻至此終于徹底宣告結束,再無波瀾。

離開前坂口安吾從口袋裏掏出兩枚絲絨盒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你摘下來的結婚戒指,以及母親去世前沒來得及贈給你的另一枚。它們不再擁有世俗賦予的束縛含義,大可以當做能随時變現的儲備糧。對不起,吹雪。”

而我則将從前一分沒動過的“養家費”存折取出來還給他:“本打算存到你退休給你買頂最好最貴的假發,沒想到我走不到那個時候。”

眼鏡子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幹巴巴的把兩只絲絨盒子向前推了又推。

我在衆人目光的聚焦中打開那兩只絲絨盒子,一只盒子裏躺着深邃剔透的藍寶石戒指,另一只我曾在寶石商人理查德的記錄裏見過它的同類……

粉紅色的藍寶石,意為“蓮之花”的帕帕拉恰安靜躺在絲絨底襯上,應着窗外春末夏初的陽光不斷旋轉放射出溫暖卻又神秘的光。

“獻給弱者的正義”……?

幾乎能聽到旁邊古美門律師靈魂中收款機響起的聲音,我剛想推拒,律師先生再次豎起手指,不過這回他怼得是眼鏡子:“你所謂的歉意只是居高臨下的同情,地位差所帶來的‘文明’的憐憫。看看我的委托人,從頭到腳除了蠢沒有什麽毛病,或者說除了蠢得對一個無藥可救的男人仍舊抱有友好期待外實在讓我很難找到例如醜陋、卑鄙、任性、自我、狡猾、肮髒等等适用于形容任何人類的形容詞對她進行定義。”

“您還是先放下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與公職人員的身段吧,看清楚你自己。你也是一個完全可以歸于上述任何一個形容詞的底層的醜陋的無賴。所謂的歉意與賠償只不過是自我滿足,自我陶醉,自我脫罪而已。即便離婚之後仍舊對前妻持有絕對意識上的影響力,不斷向她施壓旁敲側擊打壓她的自我強迫她不得不承認處于比你更低的地位上,被迫用仰視的目光看向你。這場離婚案中你看似處于一個被抛棄被傷害的可憐角色中實際上卻将我的委托人陷于‘不義’之中飽受世人指責與争議,她才是真正的輸家。讓我告訴你你究竟是個什麽模樣,自命不凡,傲慢偏激,蔑視他人,僞善怯懦,憑借運氣騙到這麽一個漂亮老婆還不懂得珍惜的眼鏡窩囊廢,白癡!”

他的聲音太大了,眼鏡子的兩個保镖從門外闖進來,泡泡糖美女長刀出鞘抵在古美門先生的脖子上,司機先生手裏的木倉也撥開了保險。

古美門律師:“……”

這和想象的不大一樣?不是說好了普普通通內務省一社畜?哪家社畜出入随身還戴着兩個保镖?

我把真知子擋在身後,左手握緊刀刃右手一把掀了面前擺着茶水和絲絨戒指盒的矮桌:“讓你的護衛滾出去,坂口安吾。”

“沒錯,我是一個愚蠢、醜陋、卑鄙、任性、自我、狡猾、肮髒、怯懦、僞善,堕落到了底層的無賴。正因如此,才會熱切渴慕着矢田吹雪小姐。”安吾揮手示意保镖撤離房間:“抱歉,這是我的私事,麻煩你們在隔壁多等一會兒。”

司機先生着重看了圈古美門律師,又看了看真知子,确認雙方戰鬥力基本一致,真動起手來說不定輔佐官還稍占上風(……)。他收起木倉喊了一句,等我松開手長刀也回歸刀鞘,律師先生急忙吸氣。

剛才還氣勢如虹怒怼眼鏡子,這會兒說慫就慫了,看來他們是沒怎麽代理過橫濱這邊的案子才會心理素質如此脆弱。

“坂口先生,您還有十五分鐘時間。”

泡泡糖美女提醒了一句,提着刀和司機先生走出房間再次守在門口。

“Port Mafia有一種平息怒氣的懲治手段,作為本地人,我們不妨借用。”

眼鏡子回手往背後摸,先摸出一副手铐看看又塞回去,緊接着摸出他的配木倉打開保險壓在另一張沒被我掀翻的桌子上:“三槍外加兩腳。”

“如果我真有律師先生描述的那樣不堪而不自知,就請動手除掉這個惡意打壓前妻自我意識的無賴。”

真知子躲在古美門律師背後發出小小驚呼,古美門律師……躲在我背後小聲和我咬耳朵:“你前夫究竟是做什麽的?”

額……

說實話我也是離婚後才弄明白他的職業,不存在故意誤導律師的行為。

“內務省一個科室的長官助理吧,主要工作是處理全國範圍內的非自然事件……”

沒等我說完古美門律師和真知子齊齊發出“噫——!”的驚呼,向後撤了至少一米遠。要不是房間面積有限他們說不定有多遠就能躲多遠。

“差不多就行了,正本簽了協議也簽了,恭喜矢田小姐重獲新生。那個,我們就不就留了這就離開,另外……”古美門律師拖着真知子一點一點蹭在牆上繞開眼鏡子向外挪:“我沒有想過要追求矢田小姐這件事,一秒鐘也沒有!”

沒想過你拿出來說什麽???

不等我吐槽,律師先生就帶着我的高中同學擠出房間連水都沒喝一口就逃之夭夭,距離“飛走”就只差沒在地上卷起煙塵。

“哼。”眼鏡子發出屬于勝利者的嗤笑,随手拿起木倉随便找了個方向扣下扳機:“沒有裝子彈,來見吹雪怎麽可能還随身帶着足以致命的危險武器。”

這種段數的偷換概念以及人身攻擊對他來說連防都破不了,根本不必往心裏去。

啊……不,其實還是相當在意,在意得要死,不然不至于腦子一熱連配槍都掏出來。

同樣被他突然黑化吓了一跳的我沒做任何反應,低頭滿地尋找趁手的東西。

沒等到回應的坂口安吾支着眼鏡愣了一會兒,猛然反應過來想要逃跑。

——但是來不及了,結婚這麽多年從沒沖他大小聲過一句的妻子舉起裝飾用酒瓶兇猛來襲,力速雙廢的坂口先生慌不擇路扶着眼鏡繞着房間牆壁轉圈圈不敢和她交手。

“吹雪,吹雪我錯了,酒瓶子先放下。消消氣,消消氣好吧?”

橘堂的包間面積為什麽這麽小!怎麽跑都跑不開!

“你給我站住,我今天非得把你送進icu不可,放心武裝偵探社保證不會讓異能特務科下午的工作被迫中斷!”

我今天就非得仗着有同事寵闖個禍出來不可!打死你這個爛眼鏡!

“我真錯了,小心不要誤傷到自己,啊——!”

眼鏡子被追打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腳下不查踩在地板皺褶上大頭朝下摔了個狗吃屎,我緊跟其後來不及反應一瓶子砸在他後腦勺上跟着也被帶倒在地……

門外

泡泡糖美女:“他們商量完了沒有?聽動靜是動手了?”

司機先生:“沒事,菜雞互啄而已,能有什麽大不了。男人嘛,被打兩下給老婆出出氣,不疼不癢的。”

泡泡糖美女:“真的?我怎麽覺得響動有點大?”

司機先生:“你就當是兩個坂口先生互毆,能有什麽損傷?”

泡泡糖美女:“額……也是哈。最多擦個碘伏算我高看坂口先生的武力值。”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合一,晚一點還有一章,補上昨天少的。

本章看點

鏡花入學

可以開啓

校園生活

總不會

再被某些人

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感謝在2020-11-24  09:00:00~2020-11-25  12:19: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大豆子是扁豆豆-考試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莫愁  39瓶;哥譚好市民  30瓶;寒江雪  20瓶;坐望流年  10瓶;惡之花  5瓶;南風北向23365  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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