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助攻
從出租車裏出來後，黎可忽然有些犯怵，他才意識到鄧謙剛才的反應不對，明顯不對，鄧謙那是生氣的表現。可鄧謙為什麽會生氣呢，飯菜不對胃口？這樣的原因太膚淺了。
感覺他從昨天回來開始情緒就不太好，難道不是被催婚而是被人搶了對象？對象被搶了還被人拍一臉狗糧，可也不帶這樣失禮的啊。
黎可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不覺已經走進電梯，按好樓層。電梯到了之後，黎可便聽見一陣琴聲，不似往日的悠揚，而是有些雜亂，節奏也很快，越到後來越快，聲音也越發的響，仿佛洩憤一般。
黎可不敢進門了。他站在門外，等一曲終了，等再無響動後，才掏出鑰匙開門。鄧謙一見到他，把琴往牆上一挂就往樓上走。
他最怕這種生氣後一言不發悶着的人了，對你不好我不好大家都不好，而且他還只是個被無辜波及的路人。思考幾秒後，趁鄧謙還沒進房間，黎可開口，“你吃了嗎……”
在他家鄉人與人之間聊天以這句話作為開始的頻率特別大，想來這樣問應該不會撞槍口上。
鄧謙站在樓梯上，手扶着欄杆，表情微舒，“沒有。”
哦，這特麽就尴尬了。黎可謹慎地打量着鄧謙的表情，确信自己要是說出“那我給你點外賣”這樣的話肯定會被冷箭重傷。他懊惱地扶住頭，問，“你想吃什麽？”
“随便。”
那就是蛋炒飯了。黎可按照自己的理解做出這道翻譯題，走進廚房系好圍裙。當他正要把黃瓜切丁的時候，門鈴響了。
門外站着一張苦瓜臉，帶着滿身酒氣，黎可趕緊招呼他進來。
“大可，老大呢。”楊藝伸頭望了一圈，沒找見鄧謙，于是問道。
“在樓上。”黎可指了指。
楊藝已經醉了，走路跌跌撞撞，黎可扶着他才沒至于撞上欄杆。
房間
鄧謙的房間如同他給人的第一印象般，冷清而又優雅，水□□調，布局簡單卻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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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藝死狗一樣攤在床上，“我妹子不要我了。”
“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了？”鄧謙靠上沙發背，翹起一條腿來。
“放了假我約她出去旅游，求交往她答應了。”楊藝捂住眼睛，“但今天回來後我和她就産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們吵了一架。”
鄧謙：“哦。”
“哦個屁！和大可住一起後你以光速在向他靠攏！”楊藝哼了一聲，拿開手後翻身坐起，“很少見你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剛才我看大可表情也不是太好，你和大可吵架了？”
“我們……”鄧謙欲言又止。
“你看大可多好，吵架了還給做飯的，我妹子直接把我趕出來了！”楊藝說。
鄧謙沒有接話，楊藝又躺了回去。
空調吹着冷氣，房間裏就只剩下了嗡嗡的聲音，直到黎可上來送飯，氣氛都一直沉默。鄧謙吃了兩口後，就将盤子哐當一聲放在了桌上。“我最近有些不對勁。”
“老大你怎麽了！”楊藝一驚。
鄧謙看着那盤每粒米飯都被嫩黃的蛋液包裹住，點綴着翠綠黃瓜丁的炒飯，不由得想起那個穿着白襯衫圍着藍圍裙在廚房裏忙活的身影，他放低聲音，“我最近太在意黎可了，因為他我情緒波動很大。”
他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漸漸地眉頭皺起，語氣也帶上些煩躁，“S公司的那個林寒，是黎可的前男友，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想找黎可複合，黎可也沒怎麽表态，我很生氣，就走了。”
“你……”楊藝像被踩到觸發機關，又從床上坐起，手指着黎可有些顫抖。
“回家的幾天，我滿腦子都是他，好不容易的休假他會不會又在窩在房間裏玩游戲連飯都不記得吃呢，或者成天的浪在外面這裏調戲一把那裏撩一把呢，會不會我離開得太久，回來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呢。”緊握的手緩緩展開，掌心的紋路由深變淺。
“他不是一個人難道是一條狗嗎……”楊藝吐槽。
“你懂我意思的。”鄧謙擡眼。
“恩，你中毒了。”楊藝點頭。
“我喜歡上他了。”有些紋路已由淺入深，有些痕跡已刻畫在不會湮滅的石像上，什麽時候發生的，誰知道呢。
“喜歡就去上，反抗就弓雖女幹！”楊藝朝門外努嘴。
鄧謙：……
“你弓雖女幹了趙織藍嗎？”
“沒……”楊藝的氣勢瞬間被澆滅。
“你知道黎可對你有這方面的心思嗎？”思索一陣後楊藝回敬道。
“不知道……”
二樓主卧的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鑽出，朝客廳裏望了眼後又匆匆縮回去。
“他在玩游戲，暴雪爸爸新出的一款射擊類游戲，叫守望先鋒。你已經沒戲了，那玩意兒比吸毒還讓人上瘾，他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有可能是在和你永別。”楊藝說。【守望先鋒：又名守望屁股，毒性極強，作者也在玩，希望你們還能見到作者的下一更。】
“別想着去問你和游戲誰重要，你跟游戲沒得比，游戲能吸引成千上萬的人，你有那價值嗎。”楊藝又補充道，但想了想覺得不對，鄧謙是樂隊四人中人氣最高的，粉絲真的是成千上萬，他決定閉口不提。
“你就是因為這個和趙織藍吵架的吧。”鄧謙一針見血。
“你把這個說出來就很尴尬了。”楊藝撓撓腦袋，又提議：“你去和他一起玩吧，還能增進一下革命友情。”
最後的結果是黎可給楊藝弄了一大杯醒酒茶，楊藝幾泡尿放過之後，和黎可勾肩搭背地踏上了去網吧的道路。
上機之後楊藝偷偷給鄧謙發了條短信：“老大，我幫你打探！”
到了晚上，楊藝又發了條短信，“老大，我已經幫你想好如何攻陷對方選手了！今晚讓我留宿助攻！”
鄧謙：哦。
一直到晚上八點，黎可和楊藝才餓得前胸貼後背地從網吧出來，他們随便鑽進一家餐館，等上菜的過程中，楊藝開始把話題往戀愛方面帶。
楊藝先是倒苦水，自己追趙織藍費了多大的勁，在一起後又因為游戲吵架，還要讓他把電腦主板拆下來跪着。這找對象不容易，處對象更難啊。
黎可就在這戀愛的酸臭味中把菜裏的肉挑了個一幹二淨。
接着楊藝轉入正題。
“大可啊，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其實他喜歡的挺多的，最近喜歡上的是守望先鋒裏的黑百合，本命是fate裏的遠坂凜，lovelive！的缪斯組合九個人他都喜歡，還有……數不清了。
“那喜歡什麽樣的類型的？”
“長得好看，腰細腿長。”
楊藝眼睛一亮，他老大不就符合嘛！他接着問：“性格方面呢？”
“溫柔的，但也能很帥氣的。”黎可拖着下巴思考幾秒後說出答案。
這、這完全就是在說鄧謙嘛！楊藝強忍住拍桌的沖動，開了瓶啤酒，給自己滿上後也給黎可倒了一杯，“還有別的要求嗎？”
黎可臉一黑：“你是要拉郎配嗎？”
“啊，沒有沒有，就是問問。”楊藝連連擺手，話題也漸漸轉向別的，期間他給鄧謙發了兩條短信，一條是彙報剛才刺探到的內容，一條的大意是讓鄧謙給準備好房間他要放大招助攻。
回到家時，鄧謙正在看電影，鬼片。兩層樓的燈沒有一盞亮起，連落地窗的窗簾都給拉上了，空調開得很低，整個房子裏只有電視和空調屏幕亮着光，氛圍十足。
黎可踏入屋內的那一瞬正好音效響起，鏡頭切到女鬼的特寫，他嗷地叫了聲蹿回到明亮的走廊上。
換好鞋走進去，楊藝賤笑一聲，朝門外道，“大可原來你膽子這麽小啊。”
走廊的燈是聲控的，過了時間自動熄滅，鄧謙走到門邊時，正好看見那一瞬黎可瑟縮了一下。他打開客廳的燈，對黎可伸出手去，“進來。”
“關掉！”黎可扶着牆道。
啪的一聲，黑暗再次降臨。
“媽的智障，我是讓你把電影關掉！”黎可氣得跳腳。
鄧謙往沙發上看了一眼，楊藝識相地抓起遙控器摁下電源鍵。
黎可這才哆嗦着腳進門，他從茶幾上抱起自己的電腦，縮進沙發後還是覺得不太對勁，警惕地盯着鄧謙看了一陣之後，決定回去自己的房間。
他開燈、關窗戶、開空調、裹上被子、縮進床角落裏，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然後打開電腦，點開鬼畜視頻。
麻辣個雞的，這鄧謙看鬼片也不提前說一聲，吓得他都差點喊媽媽救命了。
樓下楊藝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來，連鄧謙的眼刀都不顧，邊抽搐着邊走向冰箱，拿出瓶可樂後對鄧謙豎起大拇指，“看哥的。”說完他上樓，走進那間讓鄧謙準備好的客房。
反手關上門，楊藝擰開瓶蓋，毫不猶豫地将可樂往床上倒去。他的計劃很簡單，鄧謙家只有一個主卧兩個客卧，現在這間房已經不能睡人，他再去占領掉黎可的放假，那麽黎可今晚就只能和鄧謙擠一張床了。
楊藝腆着臉敲開黎可的卧室門，以“才和媳婦兒吵架的人需要在孤獨的環境中思考人生的對錯”為由，實現了計劃的第二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