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圍的太子
身為學生會主席的曲學長過于忙碌，蕭學弟便光明正大散播起他引以為傲的信息素。
宿舍裏、教室裏、過道裏甚至廁所裏......無處不飄着那股琴酒味，氣味芬芳，濃淡适宜，Alpha聞了不至于想打人，但對Omega來說絕對是種巨大折磨。
不過軍校怎麽可能有Omega呢，于是大家都對這個嘴甜乖巧的小學弟包容有加，許珈幾次想挑起事端，均被人拿話給堵回去——
“他還是個未成年呢。”
“小孩子不懂事，你跟他計較什麽。”
“等學會了就好了。”
“其實還挺好聞的。”
許珈只能繼續忍耐。
仗着沒人知道身份，霍骁更是放飛自我，一口學長一口哥哥叫得不能再甜，是完全把帝國貴族顏面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種甜。
許珈剛成年，對Alpha信息素異常敏感，曲星河平時挺照顧他，任何時候都不曾在他面前洩漏出一點來。
新生挑戰時曲星河幫了他，許珈趁機表白并送出戒指，正當他以為關系能更進一步時，宿舍就搬來了個新同學。
許珈數次提出想要二人世界，甚至暗示曲星河可以标記自己，對方依然只用“忙完再談”來結束對話。
許珈被信息素折磨得身心俱疲，甚至白天在自己教室都能産生聞到琴酒味的幻覺。
這個蕭在水簡直是專門來克他的！
或許皇帝陛下太過跳脫以至老天都看不下去，終于在某次周末出校時，被一群五年級學生堵在了巷子裏。
來的全都是隔壁偵查系的高年級學生，二十幾人把霍骁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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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在水？一年級新生是吧。”
巷子又窄又長，空氣十分不流通，皇帝從來沒有被人霸淩過，感覺十分新奇。
他一本正經地糾正道：“現在三年級了。”
“還挺橫，2S了不起？這麽有本事你分化成3S啊！”
“你怎麽就沒本事分化成個S級來看看。”霍骁反問道。
正常新生經歷過入學“愛的鼓勵”後，對學長學姐态度就端正多了，對方沒料到他還敢說話夾槍帶棒，頓時被噎住，臉色就變了：“臭小子，你找死啊！”
“新生就該打到服為止，姓曲的手下留情果然起不到作用。”人群後走出個身材中等、目光異常銳利的青年。
霍骁：......
他認得這個人，不止認得，還挺熟。
百年後國安局一把手，薛厲峰中将，皇帝的親信之一。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算在謀逆行刺？
薛厲峰明顯不知道，他就是來替許珈出頭的。
霍骁還穿着校服白襯衫，他挽起袖子，解開了最上面兩顆扣，一條細銀鏈貼在鎖骨處。
一群人看見鏈子，嘲笑：“真當自己是第二個曲神？小朋友，你才分化幾天，開始訓練了沒有？”
有人兇神惡煞道：“入學比試輸得不夠慘，居然還搬到人宿舍去，你就沒自尊心嗎？！”
霍骁霎那就明白了。
“為許珈出頭？他自己怎麽不來。”霍骁擡起眼皮冷冷說。他目光掃視過這群人，無由來給人一種嚴厲的威壓。
那人有一瞬間被這個青澀的少年給唬住，但再定神一看，少年人樣貌出衆氣質矜貴，分明就是溫室裏養大的花朵，随即反應過來惡狠道：“別扯其他人，今天就是偵查系的學長看你不順眼怎麽着！”
“對付新生都要這麽多人壯膽，換做曲星河站在這裏，偵查系豈不是要傾巢而出？”
薛厲峰臉色陰沉下來：“不教訓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做長幼有序！”
學生們圍了上來，霍骁擡手摘掉那條細銀天狼星項鏈，仔細收好。
“聽說過信息素碾壓嗎？”皇帝微笑着說。
**
混亂的信息素充斥狹小巷道，一道身影快如閃電。
皇帝從小到大一直是個乖寶寶，從沒因為身份霸淩過別人。但殺雞給猴看，這些人不好好打發走，許珈回頭還會給他找事。
霍骁二話不說膝蓋狠狠撞擊到一名學生腹部，就聽“咯”的一聲響，十有八九是骨折了。
剛分化的Alpha體能和未分化時差不多，要經過專門訓練才能将雄性信息素的優勢發揮出來，即便2S也只比普通新生強些罷了。
來這麽多人就是想先試試吓退他，結果遇到硬茬，真打起來時一點上風也占不到。
一個高年級學生正想從後面偷襲，卻突然間被高濃度信息素鎖定，整個人眼前發黑身體動彈不得，一陣痙攣後險些當場跪下去。
其他人見情況不對，一股腦兒全湧上來，然而每個人經歷都一樣——先被信息素死死壓制，之後就任人宰割。
3S級信息素碾壓是霍骁打仗時研究出的，通過精神力海操控3S信息素實施精準打擊，直接針對某一目标實現碾壓的效果。
漏信息素？開什麽玩笑，誰長這麽大了還尿床！
銀鏈子是個微型信息素降級設備，專門用來隐藏3S信息素。
軍校對儀容有嚴格要求，不過随着科技發展，很多精密儀器越做越小，能直接佩戴在身上，比如追蹤、通訊、身體指标監測甚至某些空間技術等，因此報備獲批後學校是允許戴的。技術系更有幾個發明狂，把身上疊戴出一種古地球非主流的效果。
本來皇帝想做成腕表樣式，考慮到打架容易弄壞才以項鏈的形式貼身佩戴。
3S級別完全超出學生的認知，盡管身體強度确實還跟不上，但靠着強大的信息素碾壓，霍骁依然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他一個利落的回旋踢把身後偷襲的人給踢昏過去。
這時巷口出現了幾道身形，随便就把最外圍的幾個學生掀翻，動作快成虛影。
霍骁餘光瞥見了，頭也不擡地喝斥道：“退下！”
這是一道明确的命令。
那幾人互看一眼，最終還是重新隐匿行徑。
霍骁剛松一口氣，身後一道冷風襲來，他本能地側身避開要害，但巷子裏橫七豎八躺倒了不少人，躲也沒處落腳，鋼棍就直接打在肩胛骨上！
“嘶......”
手腕粗的鋼管都打彎了，霍骁擡起猩紅的眼，直接一腳将對方踹出十幾米遠！
——Alpha沉重的身體撞在牆上，撞出一個凹洞，牆灰簌簌落下，那名學生倒下後就再也沒爬起來。
躲在暗處的許珈滿臉震驚。
這真是一個2S？！
這身手，他分明和星河一樣是......
**
“殿下，這個人當時在遠處觀戰。”
侍衛長向霍骁展示出拍到的身影。
學生眉清目秀，身形清瘦。不像一般的Omega那麽柔弱，但也不像Alpha那麽強壯，他介于二者之間，靈活，柔軟，卻又具備殺傷力，像一條盤旋美麗花紋的毒蛇，總在暗處盯着你。
許珈不僅能屈能伸，還擅長借力打力，把兵法用在政壇上混得如魚得水。
霍骁并不驚訝，只淡淡說：“學校的事不用你們插手，我自己能處理。至于上報宮裏，你看着辦吧，我的建議是不上報，軍校打架太正常了。”
“是。”
侍衛長江楓略一思索後，決定服從命令。
從他的立場而言，更希望服侍的君主是一位強大的Alpha，而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傀儡。至少現在看來，小殿下已經開始成長為一名強者了。
霍骁卻內心充滿小九九：假如宰幾個Omega就能治愈恐O症的話，朕也不至于單身百來年。
症結出在元帥身上。
帝國皇帝唯一沒機會戰勝的人，卻輸給一個Omega，還輸得一塌糊塗，這才是問題根源。
許珈目前還只是名三年級學生，弄死他輕而易舉，但接下來呢？
曲星河會怎樣，誰能保證不出現第二個許珈？
**
霍骁出校本來是打算找點吃的，軍校附近有一條黑市街，裏面魚龍混雜什麽都有。上一世他曾經甩脫侍衛偷跑去過一次，最後被逮回來，那條街停業整頓兩個月，重新開放後就變成國有企業一條街了。
校服上都是血和土。吃飯的興致都攪和沒了，他打算回來先洗個澡。
肩胛處腫得厲害，他左手按着肩，疼得直抽氣。這具身體太弱了确實該加練。
他想着訓練的事，在拉開浴室門的一瞬間，霍骁整個人呆若木雞。
曲星河仰起臉，側顏完美無瑕，花灑的水淋在臉上，順着白皙的皮膚一路滑落，紅寶石耳釘閃耀着光芒，猶如耳垂上的一顆鮮豔紅痣。
皇帝這時才發現，曲星河在這個等級的Alpha中甚至算瘦的。
“還沒看夠啊？”曲星河不知何時睜開眼，戲谑地笑道。
霍骁猛然後退一步，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說：“你不鎖門？！”
“忘了。”曲星河答得坦坦蕩蕩。
霍骁要瘋了。
你跟一個Omega同居還能忘鎖門？！
“真忘了，”曲星河又重複一遍，無奈道：“學弟，能不能讓我把衣服穿上再聊？”
霍骁“哐當”一下把門摔上，整個人氣得不行。
你跟許珈住了三年，你是A他是O，你洗澡還不鎖門，說你沒标記他，騙鬼呢！
皇帝陛下暴躁地轉來轉去。
不行，被标記過的Omega使用的僞裝劑會不一樣，如果有肯定能翻出來。
皇帝陛下捉奸似的開始翻箱倒櫃，他拿出多年征戰的缜密偵查能力，最終在床底下找到一個東西。
銀光閃閃的......戒指？
內圈刻着一排字：Q&X
曲星河、許珈。
霍骁感到一陣牙酸。
怎麽掉到這裏來了？
對戒當年在許珈公布身份後也一并公開了，作為證明元帥“取向”的客觀證據，元帥的鑲的是藍鑽，許珈的鑲的是粉鑽。
這件事看上去是為曲星河洗刷冤屈，實則最大的受益人是當時準備進軍政壇的許珈。
浴室的門被推開，霍骁急得一擡頭，“嘭”的一聲撞到了龍腦袋。
“嘶——痛！”
他倒吸一口涼氣。
曲星河一出來就看見他坐在地上捂着腦袋，龇牙咧嘴。
“你這是被人揍傻了？”曲星河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朕是被氣......放屁，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
霍骁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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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骁洗完出來時，曲星河已經不在宿舍了。
桌上擺着瓶藥酒，留了張字條，叫霍骁記得擦藥。
霍骁又從床底下找出那枚戒指，翻來覆去地看，确定這真的是曲星河的那一只。
可剛才曲星河手上明明還戴着戒指。
皇帝陛下愈發看不懂了。
他把藥收進櫃子裏，躺在床上翻了半天，直到餓得肚子咕咕叫才爬起來找吃的。
霍骁換了衣服，抄近道往食堂那邊走。
微風輕拂，地面樹影搖晃，這附近的校道壞了幾盞路燈。
霍骁走着走着聽見樹林裏有人，于是放輕了腳步。
盡管知道軍校裏有AA戀存在，但皇帝其實并沒有親眼見過，說不好奇是假的，畢竟這些人是冒着“危害公共安全”的風險在搞對象。
霍骁不敢驚動人，決定在路邊看一眼就好，要是看不見就算了。
于是他駐足望去——
柔和的月光傾灑，樹林陰暗處有兩個人親吻在一起。背抵樹的那個人紅寶石耳釘折射出耀眼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