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爵的品味
黑市街附近，兩個青年邊走邊聊。
其中一人踢開擋路的酒瓶，朝地上啐了一口：“'本源欲望'居然停業整頓，最近連個玩的地方都沒有，小胡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跑路了吧，”另一人叼着電子煙道：“他做的都是送命的買賣，聽說還能搞到軍校實驗的新型軍|火，不知道哪的背景這麽硬。”
“要不去本色酒吧？聽說新來的幾個小O服務生還是幹淨的。”
“行啊，不過幹不幹淨另說，夜場裏有幾個是幹淨的？”
二人走到街角拐了個彎，直奔本色酒吧而去。
黑市街的夜場不多，本源欲望倒閉後大部分游手好閑的年輕人就往這裏跑。
門一推開，沒有想象中的燈紅酒綠，也沒有嘈雜音樂和煙霧撲面而來。
酒吧內光線暖融昏暗，大提琴聲悠揚，高端香氛馥郁宜人，地上還鋪了一層柔軟的地毯。
那人猛地後退一步，擡頭看了一眼招牌：“沒走錯啊......”
酒吧內的保镖立馬過來趕人，“走走走，今天不營業。”
“你們經理腦子進水了？酒吧弄得跟國宴廳似的。”
“說的好像你能進國宴廳一樣，趕緊滾，不是說了今天不營業！”
“推什麽推，什麽皇親國戚來了老子問一句不行嗎？！”
門口吵吵嚷嚷，火|藥味彌漫，大提琴手受影響，錯了一個音符。
年輕人坐在沙發裏，水晶杯停止搖晃，晶瑩的液體還在杯壁回蕩，芬芳四溢，混合着淡淡的雪茄味，攝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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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酒被稱作雞尾酒的心髒、紳士的典範。我今天還是第一次喝到，”年輕人笑了笑，“不過如此。”
琴酒被潑到地毯上，他放下水晶杯，端起旁邊的馬丁尼一口氣喝完，才冷冷地說：“安安靜靜地趕個人都不會嗎？不用權勢壓人你們就是一群廢物。”
“公爵息怒，屬下這就清場。”侍從趕緊揮手讓多幾個人去門口。這時突然就聽“哐”的一聲巨響，酒吧的金屬門都被砸壞半邊。
有人從外面飛進來重重摔在地毯上。
外頭動手的人還要往裏沖，酒吧裏的保镖和侍從已經跟人牆似的堵在門口，穿着侍應生服的侍從甚至從燕尾服下掏出了槍——“誰在鬧事？不要命了？！”
“賤人，你給老子等着！下次再把事情搞砸，就想想'老鼠'的下場！”
對方也沒料到酒吧裏有硬茬，見事情鬧大，撂下一句狠話就迅速離開了。
被打的人半天爬不起來，直到眼前出現一截剪裁合體的西褲褲腳和一雙皮鞋。
“這就起不來了？身體素質不行啊。”蕭霆聲音輕佻，頗有興味地打量地上的人。
那人捂着腹部，眼裏是充滿恐懼。
他嘴裏都是腥甜的血，稍不注意O類信息素就會洩漏出來。
他奮力爬起來掙紮着朝外走，沒到門口就被人伸手攔住。
“留着幹嗎？又不能暖床。”蕭霆嗤笑一聲，手一揚，擋路的保镖讓開了道。
那人一刻也不敢逗留，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蕭霆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金屬銘牌，輕念出上面的名字：
“許珈。”
**
就在安德烈公爵來訪的前一天，校學生會終于接到正式消息，他們無需參與安保和接待，但要協調各專業學生的戶外訓練，避免驚擾到公爵一行人。
曲星河也終于結束研究，把資料全都輸入進眼鏡分析儀中，交給梁超去研發了。
霍骁依然沒放棄炫耀他的一身肌肉，元帥的态度已經從震驚轉變成習以為常。
八卦消息來得快去得也快，帖子的事曲星河還是知道了。
校方找他談了一次話，談話內容以安撫為主，畢竟是受害人。
元帥滿臉懵逼，最終是通過晔火的浏覽記錄才搞清楚來龍去脈。
“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曲星河回宿舍問霍骁。
“你不是還在養傷麽，怕你受不了。”
皇帝故意讓他查出問題，比自己說多少句都管用。
他這麽收拾許珈，還以為會挨頓訓，結果曲星河聽完之後只問了一句：“——晚上想吃什麽？”
霍骁：？？？
帖子風波就在熱騰騰的燙菜中翻篇，許珈遭到學校處分後也消停了一陣，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皇帝面前。
選拔賽繼續進行，某天曲星河在洗澡時，霍骁正躺床上玩通訊器。
再一次通關星際植物大戰喪屍後，網瘾少年霍小骁心滿意足地退出游戲，卻發現主屏幕空蕩蕩的，好像少了點什麽，他這才想起還沒加元帥的好友。
皇帝陛下是個行動派，說加就加，然而就在發出好友申請的前一秒，霍骁突然停下動作，狗狗祟祟地斜眼瞟向下鋪。
曲星河的通訊終端正擺在那裏充電。
陛下賊兮兮地溜下床，拿起曲星河的終端給自己發送一個好友申請，再把這條記錄删除，又美滋滋地爬回床上。
拿起自己通訊器，他給元帥備注就兩個字——天坑。
過了一會兒，曲星河從浴室裏出來了，他邊擦頭發邊打開終端，屏幕上最先跳出來一條消息是：“醉後不知天在水”已通過您的好友申請。
曲星河：......
他默默地瞥了眼又開始打游戲的霍骁，然後輸入一行備注：
地主家的傻兒子。
**
蕭霆承襲的是一個古老的爵位，全稱為安德烈·亞瑟·查爾斯·亞歷山大·菲利普·埃利奧特·梅爾森·霍德華·普雷斯頓公爵。
曲星河一直覺得這人運氣不好源于名字太長。
原本蕭霆是帝國貴族中Alpha信息素等級最強的人，他的父親也就是霍骁的舅舅蕭厲，早早就讓蕭霆襲爵了。
可就在今年，太子殿下突然分化成3S級，帝國皇室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傳到外太空去，區區一個S級就變得乏善可陳，落差不可謂不大。
但該有的排面還是得有。
數萬名學生身穿統一的軍裝在大操場集合，校長、校董事會成員以及所有教師、教官全部出席。
巨大的軍艦駛入軍校上空，發出沉重的轟響聲，陰影遮天蔽日，漆黑的艦身處能看見天狼星的金色圖案。
“怎麽連我們也要迎接。”來自聯盟的學生不滿地抱怨道。
不怪他們看不上，自己學校就有兩個2S級Alpha，除非太子殿下駕到，否則真的沒什麽稀奇的。
校方開啓防護罩，軍艦并未降落，而是率先從甲板上駛出四十九龍騎開道，後面才是公爵乘坐的純白鎏金飛艇，還是馬車制式的，再往後還有四十九龍騎尾随。
樂團奏樂，禮炮聲響起，金箔紙紛紛揚揚從天而降。
學生們軍姿筆直行注目禮，都是少年人，許多表面不屑內心其實已經驚嘆起來了。
曲星河心想，帝國的裝逼還真是一脈相承。
當年霍骁排場比這還大。
那是帝國太子第一次公開露面，前後各六十四龍騎，純黑鎏金馬車制式飛艇，還是敞篷的，上面風那麽大，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迷不迷眼睛......
要不說元帥當時年少氣盛，看不慣就在開學挑戰時單挑。本來只是一場單純的意氣用事，後來卻被聯盟軍方拿去大做文章，抨擊帝國太子，搞成了政治事件。
曲星河在巡視大操場，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走到自己班附近。
不知道霍骁看了有何感想。
這種出場方式是帝國特色，儀仗隊制式和地位直接挂鈎，皇帝的龍騎是前後各八十一輛，浩浩蕩蕩如天神下凡。
霍骁看得眼角直抽搐。
祖宗定下的禮法不可更改，只有降速是個例外，受天氣和地面安保情況影響。
然而今天風和日麗，地面全是莘莘學子，蕭霆居然還下令調慢了降落速度？！
本來只要十分鐘就能着陸，照這個架勢半小時都不一定下得了地。
霍骁翻了個白眼，剛好就對上曲星河探究的目光。
皇帝忍不住嘴角上揚。
元帥元帥你快看，這就是當年綠了你的那個人。
曲星河：......
這小子是不是又犯病了？
**
迎賓儀式結束後，學校恢複正常秩序，該上課的上課，該訓練的訓練。
選拔賽的第三場測試就在明天。
從前沒有蕭霆來訪這一出，是霍骁故意引他來的。
霍骁特地讓江楓查了一下蕭霆的人際關系，沒發現許珈的蹤跡，蕭霆在帝國還有未婚妻，這倆人應該是星際聯賽時期勾搭上的。
假如打亂相遇的起點，蕭霆跟許珈還能發展下去嗎？
說起來純屬巧合，引蕭霆來銀河軍校是他更早之前的計劃。
沒有小胡子搞出下藥的事，霍骁本來打算讓蕭霆早早接盤許珈，倆人奔向婚禮的殿堂，元帥從此恢複自由身。
到時候皇帝再陪元帥走出失戀陰影，然後就能正常迎娶Omega，生一排小孩送給元老院，從此走上退休養老的人生巅峰。
然而許珈一路作死的舉動，讓霍骁險些把給表哥牽紅線這事忘了。
這下全撞到了一起。
還沒等霍骁解決這道難題，安德烈公爵作妖的消息就傳來了，曲星河、林寒等學生會成員訓練到一半都被校方召集去開會。
葉纏湊過來問：“你不用見見你表哥？”
“不用，他還看不上我這種小角色。”霍骁頓了頓，補充道：“我今天也是頭一次見他。”
蕭在水身份是蕭家旁系的一個庶出子，從小生活在離天狼星數千光年的遙遠星球上，要不是蕭這個姓氏在銀河帝國太過出名，根本不會有人把他當成貴族。
而高傲如蕭霆，人生目标是超越帝國的太子，完全沒把蕭在水放在眼裏。
葉纏望着離開的學生的背影，實在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八卦之心，說：“我剛聽說安德烈公爵要求住學生會的休息室，唔......公爵說只有'三百六十度環景高層公寓才配得上他的貴族身份'，先說清楚這可不是我編排的啊，這是公爵的原話！”
霍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