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子就變得慘白。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真的只有她被蒙在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得出去走走。”季挽芙向陸小鳳和花滿樓道歉,她這段時間都是換了一個小院住的,這個地方,如果可以,她是這輩子都不希望再住在這裏了。
“季小姐。”在她走遠之前,陸小鳳連忙喊住了她,“這些話你是直接扔了還是燒了?”
“燒了。”季挽芙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挽芙只是悶頭走,不擡頭看自己走到了哪裏,也不在乎自己走到了哪裏。反正橫豎她都是在自己的家兜圈子,走來走去走不出這樣的包圍圈。
走着走着,季挽芙就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偏遠的地方,一擡頭,她竟然是走到了馮少卿的屋子。
不如進去看看好了。季挽芙心想,剛踏進小院一步,就聽見裏面傳來丫鬟的說話聲——
“你說,真的像是差大哥跟我說的那樣嗎?小姐和馮公子……”
“別胡說。”另一個丫鬟厲聲喝止,“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在季家這麽多年了,小姐和馮公子是怎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
“姐姐,是我錯了,可是……你都不知道外面現在在傳些什麽……”
“哦?我倒想聽聽,外面究竟在傳什麽。”季挽芙冷聲,從門外走了進來。
兩個丫鬟只是趁着整理小院的閑工夫談天,怎麽能想到門後竟然有人,而且還是大小姐。兩名小丫鬟吓得渾身發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擡頭看季挽芙的表情。
接下來,季家發生了一場不大的騷動。季家所有的家丁和丫鬟都神色惶惶地往大堂趕。
大堂傳出茶杯摔碎的聲音還有馮總管的苦勸,“小姐,您這又是何必,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啊。”
走進去一看,地下跪着一排又一排的家仆,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地,不敢擡頭。季挽芙坐在主位,手還放在條幾上,手下是碎開的茶盞,滾燙的茶水順着邊沿滾落,滴落。
季挽芙單手哲眼,疲倦地說:“你們都下去了,我不怪你們,今天吓到你們了。”季挽芙從來都不會亂罰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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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季挽芙的一句話,本來吓得魂飛魄散的一群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站起來之後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馮叔,我真的是枉為人女。”季挽芙絕望地對身邊的老者說,現在她能依賴的只有馮總管,這個自父親失蹤之後就被她當做半父的人。
馮總管憐惜地看着季挽芙,“小姐,您怎麽能這樣說自己。您是怎樣的人,我最清楚。外面那些人什麽都不知情才會在那裏說風涼話,小姐大可不必理會這些風言風語。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小姐您放心,我們季家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謠言有多少的力量,季挽芙不是沒有體會過,但是就是這次,在她絕望而又心痛,以至于無力去理會這些謠言的時候,這樣越發猖獗的謠言讓季挽芙心中火起,“這般大起大落,人心自現。只要有朝一日我能夠挺過去,那麽我絕對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的。”
季挽芙疲倦地撐着自己的頭,她實在是太過疲倦了,這幾天來,她感覺自己仿佛死了好幾次,再也無法超生。家仆都離開了,偌大的大堂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到。季挽芙撐着腦袋,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馮總管後退了一點,看着季挽芙,又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季挽芙這段時間不容易,他不能擾了季挽芙休息。
這一天,季家是在驚懼和恐慌造成的死寂中度過的,然而在百花鎮的另一邊卻經歷着死亡的煉獄。
柳家在這一夜遭到了毫無聲息的大屠殺,發現柳家出事的是照例給柳家送米的米商。這天一早他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去給柳家送米,但是一向準時出現的柳家仆人卻不在。
以前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米商敲了又敲柳家的大門,都沒有人應聲。最後米商大着膽子進了柳家,卻發現柳家的家丁丫鬟一個個倒在地上,面色猙獰,身體扭曲。
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大聲尖叫引來了其他人,然後有人報了官。報了官之後他們才發現柳家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死相都是一樣的,猙獰至極。
一夜之間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整個百花鎮都轟動了,官府大部分的人手都被調走,就連安排了看守季家的官差都被調走了大半。
這麽大的調動自然是驚動了季家。季挽芙馬上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她震驚地坐下,低喃:“怎麽可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是得到了即時的消息,當他們聽說柳家人的死相時,他們就發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那種死法,極像是中了“夜瞳花”中屍毒所致。難道是那個人?
趁着戒備更加松懈,陸小鳳和花滿樓就直奔去了柳家。剛到柳家的門口,陸小鳳和花滿樓就看到了有官差陸陸續續地從柳家搬出一具具屍體。
屍體都被白布遮擋得嚴嚴實實,根本就看不到。但是饒是如此,早些時候看過屍體死相的人早就把屍體的死狀傳開,大街上沸沸揚揚。
陸小鳳和花滿樓繞到了柳家的後門,輕松地進了柳家。官府很早就開始來柳家排查了,所以柳家的屍首差不多都被搬了出去。
陸小鳳看到了其中一具屍體,面色青黑猙獰,全身扭曲,死前肯定是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所中之毒極其猛烈。
要想在一夜之間害死那麽多人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陸小鳳和花滿樓最先想到的就是通過水和飲食,兩個人花費了點時間摸到了柳家的廚房。
陸小鳳和花滿樓找到了水缸,陸小鳳接過花滿樓的銀針往水缸裏探了一下,銀針很快就變黑了。果然是将毒下在了這裏,好狠的心,這樣子柳家根本就不可能有活口。
陸小鳳和花滿樓去偷聽幾名官差的交談,想知道官府發現了什麽。仔細一聽,才發現他們搜遍了柳家,竟然沒有找到柳家的老爺。
官府在搜人方面是熟手,柳家也不會有什麽暗道暗門。柳家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劇毒,這毒毒性極強,他們在死前根本沒有多少的時間掙紮。
柳家老爺不在,那就只能證明當時下毒的人還留在柳家,他想親自看着柳家人在劇毒的折磨下痛苦地死去,然後他帶走了柳家老爺的屍體。
如果柳家不在……“我記得百花鎮種花大家都有各自的一片山頭來開辟花田。”至少季家是這樣的。
陸小鳳這麽一提,花滿樓也覺得非常有可能。打聽柳家的花田并不難,随口和街上的路人說上兩句,大致的方向就得出來了。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柳家的山頭,因為柳家人經常在山上出入的緣故,山腳下修了階梯步步向上。
這倒是省了陸小鳳和花滿樓不少的力氣,兩個人沿着階梯往上。其實這座山的風景極好,附近綠樹蒼翠,綠蔭片片為兩人擋去了春日裏的陽光,只是洩下幾縷,不會過于明亮,卻又恰好映襯出這座山的幽靜。
走了一段時間,陸小鳳就看到了柳家專門開墾的花田。花田中鮮花盛開,五彩斑斓,這本是極美的景色,偏偏此時愛花的花滿樓沒了心思觀賞。
柳家在山上修了一間屋子,是平時夜裏天氣不好的時候留下照看花田的家仆住的。兩人推門進去,裏面沒有人。
但是陸小鳳卻發現了一樣有趣的東西,因為住在這裏的人要負責花田的打理,所以在房子了放了不少工具。
陸小鳳拿起了角落裏的一把鐮刀,手指在鐮刀的內側滑動了一下。
“陸小鳳,怎麽了?”花滿樓朝着陸小鳳走來。
“花滿樓,你來摸摸這個。”陸小鳳手拿鐮刀,另一只手拉過花滿樓的手探向鐮刀內側,“輕一點,小心割傷手。”
花滿樓知道這可能是什麽鋒利的東西,也小心地摸了起來,這才發現陸小鳳讓他摸的地方竟然有一種鋸齒的感覺,“這是什麽?”
“一把鐮刀。”陸小鳳轉了一下手中的鐮刀,“內側有鋸齒,是他們湧來除雜草的。怎麽,你沒用過?”
“我一般都是将花種在盆地。”花滿樓很坦誠地說,他養花是出于志趣,從不喜愛假借人手,所以根本不需要開辟一片花田勞托下人,這樣還是盆栽花比較好。
盆栽花的修剪也就相應省去了花田種植的大規模行動,花滿樓沒有用過這樣的鐮刀也不足為奇。
陸小鳳點了點頭,的确,讓他想象花滿樓拿着鐮刀除草的模樣的确很困難,這種事交給司空摘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