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連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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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手,整得帝無辭都懵逼了。

瞪着她,瞪了好幾秒,還是那副死樣兒,沒好氣地把人推開,一臉吃了翔的神情。

蒼梧被他推開,小心翼翼地掀了掀眼皮,見他這副模樣,心知壞事兒了,連忙拉過他的手往自己臉上蹭。

“我錯了我錯了,咱們重新來!”

她眨巴着眼睛,一臉懇切的說道。

帝無辭看她的眼神卻無時不在透着嫌棄,無情地抽回手,撇開眼就要走。

蒼梧心想這讓他走了還得了,她“深肺小公主”的招牌都該砸爛了。

帝無辭冰冷的眸子落在她抓着自己不放的手上,企圖用眼神把她的手移開。

然而蒼梧卻只是死死拉着他,就是不肯撒手。

見她滿臉固執,帝無辭冷銳的眸子一眯,耳邊傳來的聲響更大了。

他忽然收了視線,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俯身逼近,将她抵在牆角,輕蔑道:“難怪這麽熱衷,确實是該好好學學。”

他開口,聲音卻是從腦子裏傳出來的。

然而他的鼻息卻噴灑在自己臉上,惹得她臉上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再也沒什麽心思去管那對狗男女怎麽樣了。

同時也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帶這貨開什麽眼葷了!

回頭真的把自己給搭上去了,多對不起鳳靈啊!

她極力想要讓自己胸口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消停下來,眼裏的神情變了又變,躲來躲去,就是不敢去看帝無辭。

将她所有神情收在眼底,包括她的慌亂和那一閃而逝的情迷。

唇邊的冷笑,漸漸回暖,勾起的弧度染上了幾分暧昧。

他收了那頗具威懾力的視線,淡淡掃向石室中已接近尾聲的兩人,又瞥向地牢大門往此過來的通道,冷冷一笑,掰過蒼梧的臉,讓她往那邊看。

歐陽錦本來便是偷偷來此詢問那日陣法一事的,被秦雨潞纏上,更是心虛。

奈何如今的秦雨潞,與從前那稚嫩高傲的她截然不同了。

不僅相貌出落得成熟妖嬈,連身子也愈發勾人。

一向自問自制力極好的他,也忍不住沉淪其中。

與她雲雨着,正要攀上那美妙的高峰,忽然聽得石室外頭一道重物墜地的聲音。

驚得他猛地清醒過來,一把将秦雨潞推了開來。

“你……你們……”

照例過來送水的侍衛,剛走到門口,就聽得裏頭不尋常的聲音,以為是秦雨潞又要發瘋了,連忙過來查看情況,誰知撞見了這麽一幕。

緊随他過來的,還有秦鐘和秦宇術。

看到二人衣不蔽體的抱在一起,都是一臉震驚,随即又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那守衛早已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提着水壺的手不住地哆嗦起來。

歐陽錦見他情況不對,眼神陡然一凜,手擡到一半,秦鐘已經出掌,渾厚的靈力直接蓋上他的天靈蓋。

守衛瞪着眼,仍舊保持提着水壺的姿勢,直直朝後倒下。

砰咚——

水壺順勢砸地,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在地牢中回蕩。

蒼梧眸子一閃,眯着眼看向幾人。

只見秦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背着手懊惱地在石室外踱步。

秦宇術也是癟着嘴皺着眉頭,看着歐陽錦一副“你怎麽這麽想不開”的神情,沉沉一嘆。

歐陽錦冷眼看着二人裝模作樣,心底厭惡。

在剛剛那守衛進來的瞬間,他就知道了,這是一個圈套。

秦鐘為了套住自己,竟用了這麽卑鄙的連環計!

他膝下沒有嫡出的女兒,有的也都是資質平庸之輩,比不得秦雨妍秦雨潞,更是比不上秦飛煙。

如今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利用一個本該廢了的秦雨潞,抓到這麽大一個籌碼。

他心底早已在狂笑,卻還是要将自己從此事摘幹淨。

對上歐陽錦冰冷的眸子,他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狠狠拂袖:“如今除了我們幾人,再無人知曉此事,你們好自為之吧。”

秦宇術也順勢開口道:“歐陽少主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怎麽也這麽經不住誘惑呢……”

他說着重重一嘆,一臉失望地跟上秦鐘,往地牢外走去。

歐陽錦瞪着父子二人離去,直到秦雨潞輕輕推了他一把,才回了神。

見她白皙的皮膚上滿是自己留下的青痕,他煩躁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溫柔的拉過衣服幫她蓋住。

秦雨潞眼睑微垂,一臉自責:“都怪我沒有留心,被人下了藥,還連累了姐夫……”

剛剛被疼愛過,秦雨潞臉上的紅朝還未褪去,此刻眼眸中含着霧氣,雖是委屈,卻仍是緊咬着唇瓣,不肯低頭。

姐妹倆連哭泣都一樣的美,只是一個傲然倔強,一個溫婉柔弱。

歐陽錦無奈一嘆,将她往懷中攬了攬,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聽得他承諾,秦雨潞原本滿是傷情和愧疚的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蒼梧二人藏身的地方,是石室正上方的一條密道,透過石室頂上的縫隙,能夠清楚的目睹地牢中所有的情形。

見歐陽錦說得如此篤定,蒼梧眉頭又挑了挑。

“他能有什麽法子救?”她轉頭對帝無辭問道,卻不小心擦過他的鼻尖,老臉忍不住又紅了起來。

“秦雨潞使用邪術一事已沒有翻案的可能。”帝無辭倒似沒有察覺,只是搭在她腰身上的手緊了緊。

“想要把她從牢裏撈出去,除非找個替罪羊,頂個鍋。”他說着一頓,眸子裏閃出一道冷光,“或者是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

聽他的語氣,蒼梧心神一凜,暗道果然他也察覺了。

而且,很可能他知道那幕後主使是誰。

面具下的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他英俊的側臉,猶疑了片刻,才輕輕貼過去,試探問道:“那人,與我有關嗎?”

帝無辭身子一僵,回眸深深看向她,沒有立即作答。

而是企圖通過她的眸子,看穿她的心思。

見他如此,蒼梧有些失望,心底暗暗嘆了口氣,是她自作多情了。

收回視線,又落向底下的兩人,淡淡道:“秦鐘這一招确實厲害,不費一兵一卒,就将歐陽家的繼承人吃得死死的。秦宇術的修為不低,天賦雖然不及秦雨潞,卻不失為一個人才。”

帝無辭見她主動岔開話題,便也收了視線,順着她的話道:“歐陽錦明知此事可能有貓膩,還來犯險,想必也是想好了退路。”

蒼梧認同地點了點頭,又側眸掃了他一眼,涼涼道:“能不能把你的鹹豬手拿開一下?”

帝無辭臉一沉:“你再說一遍?!”

“鹹豬手,死斷袖!還吃老子豆腐!”

蒼梧拔高聲音又罵了一句,用最快的語速說完,在他發飙之前,身子一閃,轉身朝暗道外飛快的溜去。

帝無辭盯着她跑走的方向,方才還陰沉的臉色,漸漸變為複雜。

歐陽錦從地牢裏出來,第一個去的是秦雨妍的院子。

見她呆在自己房中與婢女閑聊,懸着的心落了下來,跟她笑着聊了幾句,才又起身去找秦鐘。

徐菲兒給蒼梧送了信後,并未立即離去。

而是在秦家附近的茶館裏坐了下來,等待着消息。

一直等到秦飛煙的馬車回府,都未聽到什麽動靜,秀眉微微一皺,不知蒼梧的用意。

她年紀雖然不大,心思卻多,比起京中許多自命不凡的公子小姐和家族長老還要精明。

自己的暗示已經那麽明顯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此刻秦府沒有鬧出動靜,只能說她可能有什麽別的打算,或者是中間出了變故。

沒能看成熱鬧,徐菲兒斂了斂心神,付了茶錢,正欲離開,下了樓,卻發現刀疤等在下面。

左右看了眼不見熟悉的面孔,她才上前打招呼道:“刀疤大哥,在等蒼公子嗎?”

刀疤朝她拱了拱手,答道:“公子讓我轉告姑娘,那藥傷身,請慎用。”

徐菲兒一怔,随即無奈一笑:“不愧是藥師,這般講究。”

刀疤聽蒼梧說過那藥的作用後,再聽她如此說,濃眉一皺,正色勸道:“姑娘,請自重。”

徐菲兒眸子微閃,斜了他一眼,忽然輕蔑冷笑,傲然道:“大哥還是留着這份心,好好伺候公子吧,本姑娘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她說着,也不顧刀疤是何反應,扭動着腰肢,朝茶樓外頭款款走去。

那妙曼的身姿,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刀疤疑惑着她前後巨變的态度,左右掃了一圈周圍,重新登上馬車,駕到秦府門前停下。

蒼梧剛好從門中出來,見他擰着眉,便問道:“可轉告了?”

“轉是轉告了,可她也不願意聽。”刀疤沉沉一嘆,心疼地道。

蒼梧知道他是人粗心熱,徐菲兒當初也算是間接幫過他們,如今知道人家的境遇後,自然而然的,就想要幫幫她。

只是徐菲兒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旁人便難以插手。

且不說入坑容易脫坑難,事已至此,即便她想要擺脫過去,重新生活,也并非有心便能做到的。

她能做的,就是祝她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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