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輕輕将防曬霜塗在上面,有些冰涼的薄荷味液體貼着他的皮膚。
背部脊椎右側有一道消不下去的鞭痕,那是章敬淩親手留下的。程遠覺得背上涼涼的,像水滴滴落在身上一般。
過了會章敬淩的手指移到背部的肩胛骨,那裏也有傷疤,像什麽東西曾長時間緊緊勒在肉裏。他沒有開口問,程遠反而自己先開口,“這是玩捆綁的客人留下的。”用一根極粗且毛刺很多的繩子将他捆綁起來,他只能用膝蓋和肩膀在地上挪動,而另一根繩子花樣更多,有時候會将他吊起來,有時候會綁在另一端的杆子上,主要由客人的心情決定。
肩膀上是有次在俱樂部吊的太久,繩子将肩膀勒出血了,才留下痕跡。程遠還記得當時的兩位客人哈哈大笑,将他放下來後便輪流上了他,可事後卻說程遠服務不好,像木頭一樣毫無反應,不滿意。俱樂部為大客戶免了單,為此程遠又吃了一頓苦頭。
還有無數細小的傷痕,正在結殼的疤痕,無法痊愈的傷口。程遠的身體忠實的記錄着他所遭受的。
那手指最終摸過了他的全身,甚至連微微蜷起的腳趾也摸了。“腳會穿鞋……”程遠很疑惑。
“好了,把衣服穿上。”章敬淩幹咳一身扭過頭不回答。他的嗓音有些怪。
程遠才知道不是做那種事,快速把衣服套在身上。輪到章敬淩塗就快多了,他只需要幫他塗下背就好了。
臨走時章敬淩扔給他一個小盒子,“給你弟弟塗點。”程遠感激的沖他點點頭。
日光沒那麽烈時一行人便興沖沖去海灘玩。遮陽傘下有人閑散的躺着,穿着性`感泳衣的女人将身體浸泡在水裏,二秘穿着連體泳衣,前凸後翹,有男同事圍着她起哄,她霸氣的把一人推到海裏,引得衆人哈哈大笑,連她自己也被逗樂了。
程方在遮陽板旁邊玩沙子,“哥,我堆個城堡給你。”
“哥,我堆個汽車給你。”
“哥,這是你,這是我。”他指着捏出來的兩個勉強像是人形的東西說。
玩了半天沙子,程方又脫了上衣去玩水,程遠不會游泳,不放心的在一邊看着他。
(十九)
章敬淩沒跟他們玩到一起去,也不好和程遠表現的太親密,這種場合他就一個人在角落躺椅裏看海,往桌上的檸檬水中加幾塊冰塊。他穿着一件藍色短袖襯衫,下.身是到膝蓋的褲衩,難得的顯露出休閑的味道。
“哥,你來,水好涼好舒服的!”程方去拉哥哥的手。
程遠趕緊擺手,“我怕水,你玩吧。”他其實并不怕水,只是下水一定要脫衣服,那些疤痕不好解釋。他穿着套頭短袖和長褲在沙灘上搬東西,越看越像一只呆頭鵝。
呆頭鵝幫大家搬啤酒和飲料,一個人把燒烤架搭了起來,從頭到尾忙個不停。日頭逐漸偏西,衆人便一致決定在沙灘上吃燒烤。呆頭鵝花費力氣弄好之後卻不會烤,只好在一邊看着別人弄。
這裏可以看出程遠在公司的人緣實在一般,屬于可有可無被忽視的那種。他自己烤了幾串雞翅,外面黑焦了裏面卻沒熟,拿去給弟弟和章敬淩吃,兩人都面不改色的吃了。
“好吃嗎?”
小方猶豫了一下,“還可以。”
章敬淩點頭,“好吃。”
程遠很高興的笑起來。他總是笑,多數時候是假笑,笑裏總有些無奈的味道,很少有這麽輕松幹淨的笑容。章敬淩想碰碰他的臉,忍住了。
他走到燒烤架前,大家非常拍馬屁的給他空出一塊空地,章敬淩便開始烤。他的技術好了許多,将雞翅正反兩面劃出三刀,抹上一點鹽。在炭火的煙上熏烤。
烤好後他遞給程遠,程遠卻全給了程方。一場燒烤下來,個個都吃的肚皮滾圓,不少人手握着一瓶啤酒大聲說笑,酒杯碰撞在一起好不熱鬧。
玩到晚風吹在身上發涼時,衆人便三三兩兩的散了,要回賓館打牌打麻将。程遠都不會,拉着程方回房間休息。
酒店房間是開的标準間,兄弟二人正好一人一個床。程遠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将房門刷開,門發出唐突而小聲的“滴”的一聲。
他正想起來看看,卻見着章敬淩走過來,上身赤`裸。程遠被他兇猛的壓在床上,又被他親來親去,正着急時感覺到章敬淩貼着自己,“我弟弟在旁邊……”程遠急紅了眼睛。
章敬淩又親他的耳朵,“你小聲點。”程遠用腳勾住章敬淩的腰,“去你房間好不好。”
章敬淩的腰精幹有力,就是他體會的不太多。程遠感覺自己的睡褲被脫到膝蓋處,一只大手在身上到處煽風點火,程遠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卻被身上的人更惡劣的玩弄,“叫出來,乖……”因為弟弟在旁而敏感的不行,甚至只插入一個手指就射`精了。
程遠氣喘籲籲的靠在章敬淩的肩上,突然安靜下來後他僵硬着脖子一扭頭,看到程方無聲的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程遠頓時吓的從夢中驚醒。“……”
房門關的好好的,并沒有任何人進來過。睡在邊上床的弟弟玩累了,打着小呼嚕在睡覺。他一摸內褲,潮乎乎的。
夢遺的程遠在被子裏呆了一秒鐘,面紅耳赤的鑽進衛生間。他一邊洗內褲一邊心有餘悸,夢裏的最後一幕讓他感到不堪和痛苦。
如果有一天程方知道他哥哥是這樣的人,他趕緊搖搖頭不敢再想。可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了,程遠睜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日大家找來了沙灘球和皮劃艇玩,也有不少人躲在賓館裏睡覺。程遠沒休息好,整個人焉焉的,即不敢看章敬淩也不敢看程方,索性就一直找事做忙個不停。
“哥哥我幫你。”程方湊過來提起一袋垃圾。
程遠難得沒趕他走,反而是狼狽的點點頭,兩人一起去丢垃圾。“你不高興嗎?”
程遠搖頭,“沒有。”
“哥,你像個小老頭一樣。”
“你哥是壯小夥,”程遠強打起笑臉,“昨天沒太睡好。”
程方不說話了。
章敬淩也發現,程遠有點躲着自己。表面看不出,可程遠原來總會無意識找自己,這習慣連程遠自己也沒意識到。可現在卻總偏過頭,故意不去看自己。
可也就一夜的時間,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章敬淩腦袋轉來轉去找不到那個答案,心裏像有什麽事要失控一樣的急躁。程遠了解他真實的心意,所以在躲着他?
章敬淩不願胡亂猜測,下午便叫了程遠去自己的房間。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日光最烈的時刻,不少人都回賓館吹空調,程遠要回賓館也不引人注目。一進房間室內的空調就很涼,程遠短袖早已汗濕,章敬淩看了他一眼,“去洗澡。”
“換洗衣服在、在樓下。”
“進去洗澡。”
程遠不再頂撞他,進了淋浴間沖澡,汗水的滑膩感貼着背後很難受,眼下他舒服的小聲嘆氣。頂着濕漉漉的頭發,他也沒穿衣服就出來了。章敬淩垂下眼睛,拿自己的浴巾擦幹他的頭發和身體,程遠傻呆呆的任他擺布。
他擦着他的頭發,語氣平和地問,“今天為什麽躲着我?”
“沒有躲着。”
“那為什麽不敢看我?”章敬淩逼問。
程遠一時語塞,沒過腦子就回答了一句“沒有。”
章敬淩沒說話,将他擦幹後将空調溫度打高,再開口已變得冷硬,“程遠,你又忘記教訓。我說過,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不可以撒謊。”
“現在,去落地窗前面站着。”
(二十)
程遠驚慌的看着他,眼神哀求。盡管他知道為了隐`私性,這裏的落地窗設計都是裏面看得見外面,而外面看不見裏面的設計,可是章敬淩的這個要求戳到了他內心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他怕有一天和章敬淩的關系被暴露,被公開,被曬在日光之下。
他以蝸牛的速度蹭到窗前,眼睛閉的死緊,一動也不動。
“怎麽這麽怕?”章敬淩察覺不對,趕緊走過去用手掌貼住他的眼睛,“你恐高?”
程遠靠在他的懷裏,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絲毫沒有暖意。“沒有。”
“那是為什麽?”
程遠卻不肯開口,他極少表現出如此抗拒的樣子。章敬淩很敏感的察覺到背後透露的信息,“我不可以說謊,但我可以拒絕跟你交流。”
他把程遠從面對落地窗轉向背對着落地窗,湊上去親吻他。他們很少接吻,章敬淩的吻并不激烈,反而帶着些溫吞的味道。程遠偷偷睜開眼睛,又趕緊閉上。
被人親吻嘴唇的感覺很怪,程遠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