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誰在恨?
第五十九章誰在恨?
“你聽說了嗎?五姨娘和男人偷情被抓到了。”
“我有個姐妹當時在場看見了,那可真狼狽,是光着身子被擡出來的。”
“這五姨娘之前在後院的時候就不檢點了,這才做主子沒幾天就讓人抓到短處,真夠倒黴的。”
“可不是,只是你們聽說沒有,和她一起擡出來的還有大小姐喜歡的男人,那個秦公子,東臨的大才子。”
“不會吧!秦公子風度翩翩,怎麽會看上這個半老徐娘,肯定這之中有內情。”
“我覺得也是,秦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大小姐他都看不上,怎麽能看上那個從青樓出來的。”
“等五姨娘醒了就能查出奸夫了。”
……
慕忠眉頭皺了下,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一旁的随從看見,急忙走上前呵斥:“在這嚼舌根,都不做事了!”
聚在一起說的正起勁的丫鬟們,身子驚了驚,急忙恭敬的俯身行禮,“見過大總管。”
慕忠沉着臉,視線在這些惶恐的丫鬟臉上掃過,然後對着身後的人吩咐,“交給你處置。”
“是,是,奴才會好好管教這些嚼舌根的丫頭,忠爺放心。”随從急忙點頭應道。
慕忠沒有理會,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自從二姨娘和四姨娘相繼出事,新起的紫羅園被成了香馍馍,可是還沒熱鬧幾天,便發生了五姨娘的醜聞,頓時門可羅雀。
慕良夏送走大夫後,在門口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慕忠,她心裏一驚,急忙揮退丫鬟,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經過,她便走了過去,“你來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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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忠也不隐藏,彈了彈衣服,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笑着道,“小五,怎麽不喊忠叔了?”眼前這個丫頭雖然是五小姐,但是她還沒有現在的身份之時,還不是他照應的,想跟他拿喬,門也沒有!
慕良夏自然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臉色一寒,“忠叔,你不該來這裏!”
慕忠也不計較她的态度,朝她身後看了下,然後遲疑道,“你娘她還沒醒?”
現在他眸光中有了些小心翼翼,畢竟那日其他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秦默然只是替罪羔羊,真正和黎如歌偷情亂搞的那個男人是他。
“你還記得關心我娘?”慕良夏鄙夷的撇了撇嘴,看着他這種神情,心中的猜測成了事實,臉色更加的不好看。
那日是他猴急了,慕忠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可是想到這件事要是被發現,心裏又擔心起來,“小五,這些年我對你們娘兩不錯,我這個總管身份,不論你們是不是夫人和小姐,都能照應一下,所以你得和你娘好好說說,讓她嘴巴閉嚴實了,可別亂說,拖我下水。”
慕良夏原本以為娘跟着這個男人多年,至少這個男人會對她有些感情,沒想到他過來是為了讓娘不要說出他,頓時她心裏一陣火大,她招誰惹誰了,憑什麽這個男人爽過了,就得讓她來承擔後果,他豈能不知道,如果她娘這次偷情被坐實了,她會過得比之前還不如,甚至會死。
“要不是你逼我娘和你行不軌之事,她怎麽會現在還昏迷躺在床上,被人戳着脊梁骨?你現在竟然只想到了自己,那她一個女人可怎麽辦?”慕良夏手下意識的握緊,憤怒出聲。
慕忠震了下,他倒是不知道這個丫頭還有這麽大的脾氣,以前可是很嘴甜的跟在他身後喊忠叔,敢情是做小姐了幾天,就自以為翅膀硬了,将他不看在眼裏了。
想到這裏,他眼睛微眯着,眸中劃過兇光,威脅意味濃重,“那你是想讓她供出我?”
慕良夏怔了下,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有些慌,她抿了抿嘴,低聲道,“忠叔對小五的恩情,小五自是不會做那忘恩負義之事,只是還請忠叔想想辦法,幫幫我和娘。”
慕忠一聽,臉色舒緩了下,“你倒是個聰明的,放心,我不是那麽不留情的人,你讓你娘死咬着秦默然就行,就說是他見色起義,想強暴她,她拼死掙紮,最後兩敗俱傷,暈了過去。”
“秦默然是侯爺的得意學生,當初是他給領進府裏的,這種醜事肯定不敢到處宣揚,而你娘不是自願的,情有可原,頂多侯爺會冷淡她,倒不會真的要她的命,我依舊是安陽侯府的大總管,以後我自會繼續照應你們。”
慕良夏垂下眼簾,眸中閃過一抹嘲諷,她還以為是有什麽好主意,沒想到是犧牲其他人,保全他一個,真的是夠自私的。
秦默然是她喜歡的男人,東臨的大才子,日後前途不可估量,絕對不能因為這個無恥的人給毀掉了,這次如果是其他人倒黴,她倒是會按他的來,但是秦默然不一樣,所以,只能……
她的眼中有着掙紮,“忠叔能保證對我和娘好嗎?”
慕忠眉色蹙了下,點點頭,“這些年忠叔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能不知道嗎?”
就是因為知道,她才擔心,下定了決心,“那好,只能這麽做了。”
慕忠心裏擔心的事情得到了解決,眉色松了下來,從衣服裏拿出了一根銀簪,插在了慕良夏的頭發中,眸中帶着滿意道,“正配你,你也快十五了,這就當忠叔送你的生辰禮物。”
慕良夏垂下眼,掩飾眸中的那一閃而過的嫌棄,羞澀的點點頭,“謝謝忠叔。”
“好孩子,我先走了,別忘了忠叔交代的事情。”慕昭看着遠處走過來的丫鬟,心裏一驚,急忙囑咐。
慕良夏點點頭,望着慕忠走遠後,她立刻伸手将簪子拔了下來,碎了一口,冷冷笑道,“呸,銀簪,一兩銀子都不值,竟然拿來糊弄本小姐。”
“小姐,這是你讓大小姐讓我給你的。”小環見人走遠了,立馬走出來,将一個小瓷瓶遞給慕良夏。
慕良夏眸光閃了閃,接過那個小瓶,輕輕勾了勾嘴角。
自從知道秦默然也受傷後,慕良夏便牽挂着,尤其是聽說慕昭也過去看了他,心裏更是着急。
心裏害怕的事情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慕良夏也放下心,囑咐好小環看好園子,她便盛裝打扮了一下去了秦默然住的地方。
西竹園,這裏原本是慕懷仁年輕時住的地方,後來和秦雲錦成親後,就搬了出去,将秦默然領回來的那天開始,就将這個園子撥給了他。
這裏種了密密麻麻的竹子,清風綠水,鵝軟石鋪成是小路,到處都透着書香氣味。
秦默然自從受傷,這幾日一直宿在此處,偶爾的練練書法,釣釣魚,日子沒有了往日的急功近利。
慕良夏走進來之時,便看到了不遠處那翩翩的白衣男子,她心裏動了動,這些日子以來的抑郁緊張在這一刻消散了,天地間,她的眼睛裏只有這個男人。
她輕輕的走近,不想打擾他作畫,想就在旁邊靜靜的看着他,她喜歡看他認真的模樣。
可是當她走近之時,突然提到了路上的小石子,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
秦默然身子一怔,嘴角劃過一抹驚喜,轉過頭,“昭兒。”
可是在觸到來之人,他臉上的笑容消散了,抿了抿嘴,淡淡的問道,“五小姐,你怎麽來了?”
慕良夏心裏閃過一抹黯然,她知道他喜歡慕昭,畢竟慕昭陪了他那麽多年,如果她能和慕昭一樣,早早認識他,他肯定也能喜歡自己的。
想到這裏,她心裏突然好受了一點,目光觸到額頭上那顫着的繃帶,眼中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如果不是她娘和人偷情,也不會牽連到他,他一個東臨大才子,最注重的就是清譽,可是現在卻因為她娘的過失有了污點。
秦默然這幾日根本沒出西竹園,這裏清靜,來往的人極少,自是不清楚外面的流言蜚語。
他想到了那日五姨娘的不堪和肮髒,以前對眼前女子的好感漸漸淡了下,冷聲道,“五小姐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大小姐。”他可是記得五姨娘那猙獰的面孔,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昭兒就死在了那片林子裏,只要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裏就不可自已的抽痛。
慕良夏以為秦默然是溫柔的,肯定會原諒和安慰她,可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冷漠的對待她。
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眼眶紅了紅,委屈的眼淚直打轉,“默然哥哥,你讨厭我了對不對,因為我有一個不知廉恥的娘,所以你讨厭我。”
她的眸光凄涼,含着控訴。
秦默然沒有反駁,他之前對她有好感,是覺得她和過去純淨的慕昭有幾分相像,可是見識到五姨娘的龌龊事後,他深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思想,認為眼前這個女孩可能真的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他只見識到了她的柔弱,可是五姨娘卻讓他見識到了狠毒的一面。
看着這樣沉默的秦默然,慕良夏心裏沉了沉,更加的難受,“你覺得我會和我娘一樣?”
“我不知道,”秦默然抿了抿嘴,開口,他之前不喜慕昭那樣鬧騰的女孩,喜歡溫柔文靜的,覺得那樣的女孩貼心,适合娶回家好好疼愛。五姨娘他曾經見過一次,文文弱弱的,就和此時的五小姐一樣,可是那樣柔弱的女人卻心狠起來,比毒蛇還毒。所以這些日子,他格外的懷念以前那個瘋瘋癫癫,拖着他一起捕鳥爬樹的假小子。
可是,現在他知道珍惜了,那個女孩卻長成了大姑娘,早已經不需要他的守護了。
想到這裏,他心裏有些泛苦,目光垂下,看着他這幾日的畫像,這些畫像都是畫的他的昭兒,從小到大的。他原本以為,經歷了時間的磨砺,他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模樣,可是提起筆才發現,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他不願想起,這些都是他心底最美好的記憶,只要願意回想,便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
慕良夏順着他的目光,望到了石桌上鋪展開的一張張畫像,這些畫像年齡、穿着、神态都不一樣,但是卻格外有神,她一眼就能看出這畫的是她的大姐慕昭。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将紙攤開,描摹,眼中滿含深情,她心裏如一把尖刀刺入,刺出,攪拌的血肉模糊。
再也看不下去,她抹着淚水,轉身沖出了西竹園,她真後悔今日來這一趟。
慕良瑩無聊的踢着小石子,心裏一直想着那日的賜婚聖旨,自從女兒宴後,她便再也沒有出去,這裏一切都讓她感到煩躁。
“慕昭,你這個賤人,都是你,你怎麽不去死?”她憤恨的垂着頭,狠狠踢着腳下的石頭,如果可以,她真心這樣将慕昭踹到在地。
突然一陣風閃過,她沒有注意,便被撞了個正着,整個人往旁邊偏了偏,肩膀有了些痛。
慕良瑩眼色寒光一閃,轉過身朝着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呵斥,“給我站住!”
慕良夏停住腳步,身子顫了顫,這個聲音她化成灰也認識,她的二姐,以前一直欺負她的安陽侯府二小姐,這些日子,她呆在紫羅園裏,倒是把她給忘記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府上的五小姐。”慕良瑩待看清來人,眼中更是冰冷,“慕小五,不,慕良夏,你真是好啊,見到了二姐連個基本的禮儀都沒有,是不把我看在眼裏了?”
她可是聽說了那些日子,這個妓女的女兒是怎樣的風光,原本她心裏不甘,想出手,可是好在發生了那件事。
“二姐姐,”慕良瑩低頭行禮,想到過去的恥辱,心裏暗恨。
“嗯,”慕良瑩伸手擡起慕良夏的下颌,看見那氤氲的眸子,楚楚可憐的俏臉,想到那日被慕昭打的一巴掌,心裏嫉恨,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慕良夏的肉裏,讓她疼的皺起了眉,“二姐……”
“這張臉倒是好看,不愧是春晖樓頭牌的女兒,”慕良瑩輕嗤了一聲,盯着慕良夏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和嫌棄,“只是不知,這骨子裏是不是也有黎如歌那麽放蕩。”
慕良夏瞳孔縮了縮,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萬分委屈的望着慕良瑩,“二姐,我是你妹妹。”
這一句話并沒有引起慕良瑩的良心發現,而是更加增加了她的反感,她厲呵一聲,“住口!”
“妹妹?”慕良瑩嗤笑道,“我娘是兵部尚書嫡女,你一個妓女的女兒怎麽敢和我平齊?”她連慕昭都不屑,更何況這個連丫鬟都不如的浪蹄子。
妓女的女兒?慕良夏緊緊咬着嘴唇,眼中閃過一抹憎恨,她的出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這些年她小心翼翼,可是這些人卻不放過她,既然這樣,她便讓她連個妓女的女兒也不如。
她眸中閃過一抹狠戾,心思轉了轉,随即看了看周圍,小心的抿了抿嘴,“二姐,我,我有事想和你說,是關于大姐的。”
慕良瑩怔了下,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懷疑道,“關于慕昭的?”
慕良夏急忙點點頭,“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裏害怕,才沖撞了二姐姐。”
慕良瑩眸中閃過一抹疑惑,想到母親瘋了,她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扳倒慕昭,便松開了鉗制慕良瑩的手,警告的目光道,“這件事最好對我有用,否則你知道下場的!”
她處置不了慕昭,就會拿她開刀,慕良夏心裏何嘗聽不出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那也是以後了,得看她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麽嚣張。
她垂下眼,眼底流動的是陰毒的目光:“二姐放心,請随我走就行,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慕良瑩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在她眼中,眼前這個人如螞蟻一般,随意就可以捏死她,讓她在意的敵人只有慕昭一個人。
慕良夏将慕良瑩帶到了後院的一個偏房中,這裏比較偏,很少有人過來。
慕良瑩走進去,看着沒有一件像樣東西的雜房,眸中閃過一抹疑慮,警告道,“你要讓我看什麽?最好別耍花樣,否則……”
慕良夏輕聲道,“二姐放心,你再往前走就能看見了,這可是扳倒慕昭的好機會。”
她的聲音越來越陰沉,只是一直關注慕昭的慕良瑩并沒有發現異樣。
“到底在哪?”慕良瑩有些不耐煩,這裏彌漫着腐朽的味道,像樣的東西沒有一件,目光所及之處,基本就能将這個房間裏面的東西看明白。
“你不會是騙我……”
她轉過身,質問的話還沒說完,那一粗棍便朝着她揮了下來。
碰的一聲,她的額頭炸開了血花,眼睛倏地一閉,倒在了地板上。
慕良夏走上前,伸手觸到了她的鼻息,見還有氣,心裏松了下來,将木棒扔掉,摸出了手中的兩個瓷瓶,眸光閃了閃,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
漆黑的夜晚,點綴着幾抹星光,周圍很安靜,只有零星的丁點星火,一抹黑影閃進了那點着火光的屋子裏。
慕忠接到消息,聽說黎如歌那女人醒了,想要見他才肯照他的話來,他心裏不喜,卻沒有辦法,只能礙着被發現的危險,走進了他們偷情的老地方。
只是推開門,他便問道了一股奇異的香味,眸光晃了晃,下腹湧起了一股熱流。
昏黃的燈光下,給那赤裸的女體鍍上了一層朦胧,慕忠腳步不可自己的走進,越走近,他的心跳的更快。
當那女人的模樣映入眼簾,他腦海碰的一聲響,一片空白,“蘭兒。”
他伸手撫上那滑膩的肉體,腦海中更加的混沌,只有面前白花花的一團,“蘭兒,你是我的,我的……”
倏地,他俯下身子,狠狠的将女人蹂膩在懷中。
樹影搖曳,黑暗中,慕昭看着那滅掉的燈火,勾了勾嘴角,“宋芝蘭,你會感激我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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