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陸飛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但一會兒之後,就有人發現了他。

是剛從警局辦公出來的一位年輕的警察。

那警察長着一張娃娃臉,一看到陸飛就說:“咦……你不就是那個……”

陸飛淡定的說:“我不是!”

娃娃臉警察撓了撓自己的頭,又想了想,過了一會兒說:“你就是,衣服都沒換過!”

陸飛淡定的說:“好吧,被認出來了,我就是……我和老公吵架離家出走迷路了,能找警察幫忙嗎?好餓,連早飯都沒吃。另外別告訴我老公我在這裏好嗎?”

之後的一個小時內,陸飛都堂而皇之的呆在警察局,一邊吃早飯,一邊和忙了一夜的警察聊天;警察對于離家出走而迷路的蕭氏長媳問題的處理還是非常謹慎的。辦案的警察并不是什麽帝國大人物,只是有能力的中高層,對于這種頂端家族的內部問題,他們不适合過問。

當然讓這糙胖子一直呆在這裏也不行,警察局長思考了過後,撥通安全部的電話。覺得這事兒的規格自己管不了,況且連夜審訊那些抓回來的海盜也很累,想要休息。

半個小時候,陸飛堂而皇之的呆在了北芒星的安全部,和安全部的人聊天;半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鐘後,海盜堂而皇之的會見了帝國的安全部長華銘峰,并且對其提出嚴肅的抗議。

抗議的主要內容是關于北芒星的新聞媒體,今早正是因為這事兒,才導致家庭不和,自己被趕出家門。

于是很快,文化部長也會見了這位蕭家的媳婦,并且極力保證不會再有不良報道出現,一定都給正面報道!并且會嚴厲打擊那些非法出版物。

但不論是警察局、安全部還是文化部,和蕭震的關系其實都很普通,不敢去觸黴頭讓他來領走礦工。

于是華銘峰給軍部打電話,拜托和蕭震關系好的一個朋友去聯系蕭震,告知此事。

結果下午的時候,陸飛成功的坐在軍部的接待室裏。

帝國軍部比警察局和安全部的人嘴巴都要嚴,也沒那麽多關心八卦主動和自己閑聊的人。

但陸飛還是從過他們放在接待室的宣傳冊,以及一個來陪着自己的接待人員,了解到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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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一天結束,而蕭震也鐵青着臉出現在軍部領走陸飛的時候,海盜已經解決了自己的名譽問題,并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情,搞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被抓的海盜們,審訊還需要大概十多天的時間。

十多天後,罪大惡極的海盜頭子比如朱諾、蝰蛇這種,直接報上去執行死刑。按照帝國的慣例,和各部門的協調來看,死刑要執行,大概在兩個月後。在等待死刑期間,這些人會被關押在看守所的死刑囚房,嚴密監視。

而一些罪責較輕的海盜頭子,比如貓頭鷹,和其它一些人,則會暫時關押在看守所的重點監牢,等待法院判決後,就先派到北芒星的服刑監獄挖煤,然後等待帝國的運囚船裝滿人後,就把這些人送到邊緣星的可怕監獄去服苦役,開采精礦。運囚船出發一次并不容易,耗費巨大且由軍部負責,所以等待人滿也需要一定時間,這個時間很難确定,可能惡棍比較多,一個月就好了;也可能治安比較好,等上個一年半載的。

陸飛得到這個消息後,心中總算是安定了一點。

帝國安全部和警察局的這個處理,非常好!

簡直好的超過陸飛的想象。

看,不論是死刑牢房,還是重點牢房,甚至是服刑監獄,都有自己人了。

找起地圖來……完全可以達到滿地開花的效果,一定事半功倍。

蕭震一路把陸飛接回家,到門口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給你做好吃的了。”

一句簡短的話,把陸飛感動了,他擡頭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好男人,在一瞬間,覺得如果自己不幹海盜,就這麽跟蕭震生活也不錯。

但很快他就把這個想法丢開,一堆朋友還在牢裏等着自己,他就打算抛棄他們泡一個根本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這也太重色輕友不是人了。

盡管理智上陸飛狠狠的譴責了自己,但感情上,他吃到那份并不算好吃的晚餐時,心裏還是感覺很溫暖。

于是他決定找到寶藏後,不僅要把自己的那一份送給蕭震做報答,還得去找朱諾搜刮一點,一起送給蕭震。

吃完東西後,陸飛并沒有上去看孩子,他怕自己看了孩子後,就會動搖自己的決心真的重色輕友起來。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摸出床頭的上網器,閉着眼睛親了嬰兒床裏的小寶寶後,就直接跑到地下室的放映廳,躺在沙發上,開始上網開房間。

房間是新開的,陸飛沒搞裝飾,于是只是一個光溜溜的白色空間。

他在房間裏給蠍子兄弟和維維安發了邀請信息,很快兩只蠍子和一只老虎就進入了房間。

上次開會的時候,房裏人挺多,這次開會只有四個人,海盜們未免心有戚戚。

于是陸飛就鼓舞那三個人,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今天已經把消息打探好了。蝰蛇他們會被發配到邊緣星服役;朱諾他們被會執行死刑。”

蠍子兄弟尚可,老虎就風中淩亂了,它用爪子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

黃毛鴨子跳過去,拍了拍老虎的腦袋:“在之前準備的時候,這兩個監獄的通信都已經疏通了。傳消息進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并且讓他們開始行動找地圖吧。”

蠍子兄弟也跟着風中淩亂了——對死囚犯傳達“您會被判死刑,關入死囚室”的好消息??

黃毛鴨子很不滿自己手下的低迷情緒,覺得應該給大家一個定心丸:“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速戰速決,搞定就走人!放心,告訴他們,如果他們無法越獄,我就是開着戰艦進去把監獄炸爛,也會把他們救出來的。”

這句話讓蠍子兄弟和維維安徹底振奮了,他們重振旗鼓,又打起精神,準備逃跑飛船的準備飛船,找內奸的找內奸,維維安甚至還通過私人渠道,又一次恢複了他的黑醫生行當,在這兩個月時間內,除了幹正事還順便懸壺濟世一下。

七天後,監獄裏面就傳出了消息。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有兩個。

一個是內奸找到了,果然如陸飛所料,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外部人員。

盡管警察們保護這個線人,将其單獨關押,但這個人還是在放風的時候,被朱諾他們幹掉了。

另外一個是:最後一張藏寶圖也有了點眉目,疑似出現在看守所監獄內。

但壞消息是:海盜們從來沒想過,躲進監獄的那個家夥犯的不過是偷盜罪,被關在普通牢房裏。

而海盜們無一例外的被關在重刑犯牢房裏或者死刑牢房裏,就連小喽啰,也讓帝國警察們嚴肅對待,被關在中級牢房中。

盡管海盜人數衆多,在監獄裏興風作浪,甚至在放風的時候可以辦很多事情。

但他們不可能跑到普通牢房裏,去一個個的和那些囚犯套近乎,并且查看地圖到底在誰身上。

朱諾已經讓一個犯事最輕的海盜積極表現,甚至不惜出賣一些無關緊要的秘密,争取從輕處理,能夠讓他關入普通牢房了。

但這也需要一個過程,特別是……帝國皇帝對于海盜事件的關注,很有可能會使得朱諾他們的刑期提前。

怕是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了。

“頭兒,怎麽辦?!”蠍子兄弟有些郁悶,更有些惱火,“都是那個內奸,把所有海盜都指認出來了,不然我們會有人被當作普通罪犯關到普通囚室的。”

陸飛看着朱諾他們傳出來的最新消息,想了想,說:“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再派一個可靠的人進去……”

蠍子兄弟和維維安三個人,以不安且赴死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

陸飛搖頭:“你們三個就別想了,你們來北芒星的時候,應該和那個內奸見過面,警察那裏會有你們的樣貌記錄。”

于是三個人又用更加不安的眼神看了陸飛一眼。

陸飛粗大的手掌按在桌子上:“我一直和你們沒有正式見面過,在網絡上用的也是小黃鴨的形象。內奸不認識我,所以不可能在警察那裏留下我現在的樣子記錄。”

“但陸流沙警察不可能不認識!”蠍子兄弟企圖阻止陸飛,“頭兒你剛剛生了孩子,還差三天才四十二天。”

“帝國沒有陸流沙的基因代碼,所以進去哪怕檢查基因,他們也檢查不出來。”陸飛冷靜的分析着。

“我會用比較輕的罪名進去,那麽将會被關押在普通囚室,如果能夠找到地圖,活動也方便,可以立即想辦法越獄離開。如果事情有變,或者地圖實際上在別的地方,我也能夠随時做些惡劣的事情,調整自己的罪名,使得那些警察把我關到不同的囚室,甚至調動監獄都沒問題。”

陸飛拿了筆,在紙上随意的畫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在監獄呆兩個月後,我會刻意的調整自己的飲食和鍛煉,找到地圖我就會用最快的速度瘦下來。那時候我會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那麽帝國警察一定會認出我。按照他們辦事的慣例,會數次提審我,并且想要盡快槍決我。而且我的出現,會讓帝國警察延緩槍決朱諾他們。我想帝國皇帝一定會親自過問這件事情,并且在審問完我之後,才會把我們一起槍決。”

“當你們在外面聽到要槍決陸流沙的消息時,就是我準備越獄逃跑的時候,準備好一切,稍作接應,我們就可以離開!”

陸飛将這個計劃大致說了一下,并且把自己所有對外聯系的渠道都認真梳理了一邊,确保不會出什麽問題。

蠍子兄弟和維維安認真的聽了陸飛說的想法,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于是他們開始執行,并且幫陸飛把這個計劃制定地更加周密,補上一些可能出現的漏洞,以及幫陸飛采購了相關需要的材料。

而陸飛則開始認真研究帝國的法律,琢磨自己到底以什麽罪名進去,才能夠進可攻,退可守。

五天後,陸飛已經準備好一切,準備明天就行動。

這些天他都沒回家,但是這天晚上,他一個人搭車默默返回,在深夜的時候打開家裏的大門。

家裏空無一人,蕭震并沒有像上次那樣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這讓陸飛心中感覺好了很多。

他輕手輕腳的上樓,先來到蕭震的卧室前,想了想,按了上面的電子門鎖。

門鎖提示:已經入睡,請勿打擾。

于是陸飛心裏是真的覺得很遺憾,他站在門外遺憾了一會兒,就走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的夜視燈開着,孩子含着奶嘴睡在自己的大床上,襁褓都散了,小寶寶睡的呈大字型,圓圓的臉蛋嘟起,和一開始生下來的小老頭樣子相去很遠,變得漂亮起來。

而睡在小寶寶一旁的,則是穿着居家服的蕭震。

男人的眉頭在夢裏緊鎖,一手環住一旁的孩子,另一只手枕在腦後。

完美的面容在柔暗的燈光下顯得特別讓人心動,他的黑色碎發有些亂,眼底下還有着淡淡的清淤,是熬夜太多引起的黑眼圈。

蕭震沒脫鞋子,一只腳垂在床外,因為陸飛不在家,蕭震不得不把工作帶到家裏來做,一邊帶孩子一邊搞科研項目非常累,他體內沒有生産素,這種照顧小嬰兒頻繁夜起使得強壯的男人非常辛苦,他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累的連被子都不來不及蓋。

陸飛上前去把蕭震的鞋子脫了,把掉在床下的腳挪到床上。又拿出壁櫃裏的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陸飛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然後微微俯身,雙手撐在蕭震的體側,勾着身子吻了吻他臂彎裏的小寶寶。

小寶寶的嘴巴砸吧了砸吧,噗的把安撫奶嘴吐掉了,夢裏面無意識的伸手,抓住了陸飛的衣領。

于是陸飛就保持這這個姿勢,很長時間都沒動,他用一只手輕輕拿走安撫奶嘴放在床頭,看了小寶寶很長時間。

直到孩子松開陸飛的衣領,轉而抓住了蕭震的一根指頭時,陸飛才慢慢直起身子。

丢開了小寶寶,陸飛的目光落在蕭震的臉上。

他看了很大一會兒,無端地想起兩人相遇的時候,最後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總不能厚此薄彼,既然吻了小寶寶,那就也吻你一下吧。結婚一個月什麽都沒幹也太愧對陸流沙三個字了。”

陸飛低下頭,輕輕吻了吻蕭震熟睡中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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