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向光告別

硝子抽着煙，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她眼下的黑眼圈又重了，整個人又頹廢了幾個程度。

“怎麽感覺……今天的工作突然就多起來了。”硝子睜着一雙迷蒙的眼睛，将抽完的煙頭摁進水裏熄滅。

她沒什麽精神，晃悠着癱倒在沙發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報告”看起來。

“嗯？”

硝子看着手裏的紙張。

“五條悟？誰啊。”她心裏漫上疑惑，“我怎麽寫了他這麽多壞話？”

“如果七天回不來，就讓我和歌姬想辦法把這混蛋拉回來？”硝子指腹摩挲着紙面，“那現在是第幾天？”

……

五條悟的意識恢複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似乎處于一條黑色的河流中，虛無缥缈的水聲流過耳邊，聽不真切。

他成功了。

五條悟意識到。

但他要怎麽找到【赤禾井】呢？

——

【赤禾井】現在的狀态比當初夢境不斷的時候還要糟糕。

各種各樣的記憶擠進他的腦子裏，将他原本的記憶壓在下面，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就是這裏的赤禾井，有時候又不知道自己算是個什麽東西。

直到赤禾井領域的光讓他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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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赤禾井有屬于自己的五條悟，他也有。

【所以，再堅持一會吧。】

他想。

“悟？”少年從影子裏出來，趴到了五條悟的背上。

“有什麽事嗎？井醬。”五條悟嘴裏正咬着喜久福手裏，拿着最近的報告，感受到後背的力道，他微微擡頭，仰着看向赤禾井。

“悟。”

“井是讓我去休息嗎？”和咒靈版赤禾井相處了兩年，五條悟已經能很好的從對方變化的聲調和語氣中推斷出少年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了，“不過工作還沒完成哦。”

“悟。”赤禾井兩手圈住五條悟的脖子，生氣的收緊。

“哈哈哈哈。”力道不輕，不過對五條悟來說沒什麽要緊，他笑了幾聲，擡手向後按在少年的後腦上，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對方的頸窩，弄得赤禾井有些癢，縮了縮脖子。

“井醬不要生我的氣啦~好不好嘛~”五條悟撒嬌一樣的說着，“今天晚上有煙火看哦，等我忙完今天的事情，就和井醬去看煙火好不好？”

“……”赤禾井身上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似乎在判斷對方說話的真僞。

“我什麽時候騙過井醬嘛。”五條悟側身，嘴唇擦過少年臉上睜着的一只眼睛，讓它顫抖着閉緊，“我知道井醬最相信我了。”

“好不好嘛~嗯？”

赤禾井不看他了，飛快的縮回了影子裏。

“井醬害羞了啊。”五條悟輕笑着，調侃一句，只是眉目間帶上了落寞。

時間過得很快，月亮挂上了天空，城市裏各種各樣的燈亮了起來。

“井想吃什麽味道的大福啊？”五條悟站在甜食店前，小聲的問道。

“悟？”耳邊響起了少年的聲音。

“诶，井說随便嗎？”五條悟看了看價目單，“那就和我吃同一個口味好不好？”

“……”

“不說話我就當井醬同意了哦。”五條悟扶下墨鏡，對店員說道：“給我來兩份抹茶味的喜久福吧，謝謝~”

他拿着裝有兩份大福的袋子找了個視野極佳的天臺，霸道的把天臺的門反鎖了，把地方霸占了。

“來，給，井醬吃。”五條悟把手裏的一份遞給身邊的少年。

兩年來赤禾井的身形都沒有變化過，倒是五條悟的身高一直在長，一路竄到了一米九，本來只比五條悟矮一個頭的少年此刻顯得更加嬌小，乖巧咬着大福的模樣像是什麽小動物一樣。

五條悟手癢的去捏了捏對方鼓起來的腮幫子。

煙火到點準時開始了。

夜晚漆黑的天空被明亮的煙火照亮，感覺就像是在黑夜裏點了一把火一樣。閃爍着的火光照進了赤禾井的眼睛裏，讓他本來就紅藍相間的瞳孔又摻上了點點光亮。

“悟。”赤禾井叫了一聲。

“啊。”五條悟應道。

少年擡手，将咬了一半的大福抵上五條悟的嘴唇，眼睛盯着對方，看上去有些緊張。

“……”五條悟淺笑，低頭咬了一口，“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井醬。”

赤禾井飛快的收回了手，在五條悟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然後紅着臉點點頭。

“啊——井醬你真的太可愛了。”五條悟一把摟住少年，把對方揉進自己的懷裏。

他微微彎着腰，把臉埋進少年的頸窩裏，悶聲說道：“所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少年搖了頭。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五條悟收緊了手，“那好吧。”

少年轉過身，他一手還拿着大福，一手勾着五條悟的脖子下拉，踮起腳親在了對方的唇上。

身後突然炸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耀眼的光劃過少年的臉，刺進五條悟的眼睛裏。

赤禾井眼中的猩紅慢慢的褪去，黝黑的瞳孔倒影着五條悟的身影，他擡手撫上對方的臉，歪着頭輕笑，開心的喊着。

“悟！”

聲音戛然而止，五條悟伸手接住了從空中落下的甜食，他低着頭，看着手裏被吃了大半的大福，低低的、帶着哭腔的應了：“嗯。”

……

赤禾井變成咒靈之後意識一直渾渾噩噩，但他清晰的記得，是他自己詛咒了自己。

——想要再見悟一面，想要和悟看一次煙火。

這樣強烈的願望讓他從死去的狀态轉變成了咒靈，在瘋癫中吞了特級假想咒靈書之後，憶起了記憶中最深刻的人。

五條悟一直知道。

他一直知道赤禾井的願望是什麽。

所以他拖着，拖了足足兩年，一個人抗下來自上層和其他咒術師的非議，在忙碌中和赤禾井相處着。

但他也知道，赤禾井在成為咒靈之後很痛苦。

如果不記得生前的事情還好，但是少年他記起來了，咒靈本身的惡意時時刻刻都在侵蝕着他的意志，為了不給五條悟添麻煩，他只能長期待在影子裏。

是五條悟的任性把赤禾井留下來，現在五條悟選擇讓最喜歡的人解脫。

所以，赤禾井向他的光告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是赤禾井的光

現在他向光告別了

——

是親親诶！甜嗎！

撐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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