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機會來了

從江城到海市, 兩個小時的飛機。

韓子奕和沈宴沉的座位挨在一起,飛機起飛後,兩人頭挨着頭低聲說了幾句話。兩人長相本來就很是出挑出挑, 低眉斂眸之間又帶着溫和的笑意, 一眼看過去很是養眼。

飛機上兩人誰都不認識,自然也沒有理會一些人的目光。

韓子奕低聲道:“還要兩個小時才到海市,你要不要眯一會兒?”

沈宴沉心裏有事,昨晚一夜都沒怎麽睡安穩。坐飛機有點無聊,本來就有點睡意, 被他這麽一問,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疲憊, 不過他又不想韓子奕無聊, 便道:“那你呢?”

韓子奕道:“你睡我也睡……同心。”後面的字眼有些含糊, 沈宴沉從他的口型中看出他說的是夫夫同心。

沈宴沉的睡意差點因為這幾個字徹底飛走。

他在說情話這種事上遠遠比不上韓子奕,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何況四周都有人,他也怕自己回應的太過激烈引起衆人圍觀。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轉頭,把小毯子蓋在身上,默默閉上眼, 露在外面白淨的耳朵泛着紅意。

韓子奕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動作低聲笑出聲。

他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披上毯子, 然後又從毯子下面伸出自己的手摸到沈宴沉毯子裏面, 握住這人有些泛着潮意的手。

沈宴沉動了下, 毯子下面, 兩人五指張開, 十指相扣。

韓子奕道:“睡吧。”

沈宴沉閉着眼嗯了聲,把頭稍稍往他這一方靠了靠,很輕易挨到了韓子奕的肩膀,沈宴沉毫不客氣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年輕人, 尤其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值青春年少活力四射的時候,彼此親近一些,別人看到了,眼中更多的會是善意,會覺得兩人感情好,并不會多想。

就如現在一般,誰也想不到毯子下面,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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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沉本來以為自己會胡思亂想,繼而心情激動的睡不着,可是鼻尖感受着韓子奕身上的氣息,握着這人的手,他心裏很平靜。

沒過多久,他就陷入了真的睡眠。

韓子奕聽到肩膀上的人呼吸變得平穩後,也眯上了眼。

不過他并沒有睡着,只是用這樣的行為拒絕別人有意無意的探視罷了。

兩個小時候,飛機即将在海市國際機場降落。

韓子奕把睡得沉沉的沈宴沉叫醒,在他眼神還有些虛幻時道:“醒了沒?”

沈宴沉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的嗯了聲,聲音還有些暗啞。

以前坐飛機,無論有多長時間,從始發地到目的地,一路上他都會睜着眼睛,這次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麽熟。

等人徹底清醒後,沈宴沉看向精神頭很好就是正在揉肩膀的韓子奕,他有些心虛道:“被我枕麻了?”

韓子奕沒有絲毫要為他掩飾的點頭,然後趁着飛機降落時的颠簸往他身邊靠了靠低聲道:“回去幫我揉揉就好。”

沈宴沉動了動嘴,:“好啊。”

韓子奕樂了,把這事記在心裏的小賬本上。

下了飛機,天還早。

韓子奕跟着沈宴沉走,主要是上飛機前,沈母就打電話說會來接他們。

所以現在他要跟着沈宴沉去見家長……不,是去找到沈母,然後坐她的車回去。

韓子奕若真是普通高中生,第一次見喜歡之人的家長,肯定會緊張。

可他不是,他在商場混了有那麽多年,各色各樣的人見過不少,對沈宴沉的父母,他會敬重,卻沒辦法緊張。

他心裏很清楚沈父沈母雖然沒有在沈宴沉身邊,但是對他肯定十分關注。

自己這樣的人一出現,很容易讓人往心計深沉,故意接近沈宴沉以騙取好處之類事情上聯想。不過他并沒有打算因為這些懷疑就在沈父沈母面前演戲。

主要是他演不來。

他這人的性格就這樣,從來不和人演戲。

更何況,大家都是老狐貍,沒必要裝。還不如就這樣表現真實些,讓沈父沈母對他有所懷疑,而沈家其他人肯定也只當他是巴結沈宴沉,想借機攀上沈家的人。

他們不屑他就會忽略他的存在,他就能找到沈家存在的漏洞……

這些東西在來海市之前他都已經在心裏琢磨好了。

沈宴沉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這些就是。

在韓子奕心裏,沈宴沉這個年紀應該好好享受生活享受戀愛的日子,其他的陰謀詭計他都不用參合。

走出機場,沈宴沉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等着的沈父和沈母。

沈父高大英俊氣質沉穩,沈母是那種溫柔婉約的美人,沈宴沉遺傳了兩人的優點,長相最好。

沈宴沉自幼和父母呆的時間就不長,現在又這麽長時間沒見,陌生感充滿心口,一時間他站在那裏沒有動。

韓子奕發現他的異狀,又看到不遠處沈母激動又不知該不該上前的模樣,他道:“那是叔叔阿姨嗎?”

沈宴沉回過神,看了看韓子奕,他點了點頭才拉着他朝父母走去。

沈父沒有沈母那般感情外漏,他上前接過沈宴沉手中的行禮道:“海市比江城要冷,有話車上說,車裏有暖氣。”

“對對,車上說。”沈母忙道,然後她看向韓子奕道:“我讓小張給你拿行李。”

她這話說完,站在他們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就上前準備搬行李。

“阿姨,不用麻煩,這點行李我自己提就行。”韓子奕笑道。

他就提了個小箱子,裏面裝了兩件衣服,一點重量都沒有。如果不是怕麻煩,他甚至可以和沈宴沉公用一個行李箱。

沈母朝他笑了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自己寶貝兒子從韓子奕手裏搶過行李箱直接往後備箱搬。

于是現場就變成了沈母、韓子奕、司機小張站在那裏。

沈父給沈宴沉搬行李,沈宴沉搬韓子奕的。

看到這一幕,沈母心裏有些驚訝,不由自主的打量起韓子奕。

對于沈宴沉要帶韓子奕回家過年的事,他們心裏很是看重。現在看來,沈宴沉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看重這個朋友。

韓子奕也有些驚訝,不過反應過來後他忙跟了上去,笑道:“哪用這麽麻煩。”

“不麻煩。”沈宴沉把行禮放好道:“這東西又不重,再說你也不知道哪個車。”

一旁的沈父心情格外複雜。

沈宴沉和韓子奕說話的語氣格外熟稔,這讓身為父母的他們有點羨慕。同時又郁悶,沈宴沉幫韓子奕搬行李,這只是普通的搬行李,還是在暗示他們不要為難自己的朋友?

沈父很糾結,該怎麽告訴兒子,他們不會為難韓子奕呢?

其實沈父就是想多了,沈宴沉并沒有什麽想法,他就是覺得韓子奕跟着他千裏迢迢到了海市,他應該照顧對方。

一行人坐上車,車子裏面是經過改裝的,車牌很低調。

車有七座,沈父沈母坐在第二排,韓子奕和沈宴沉坐在最後面。

車子開動,車內氣氛很是沉默。

因為氣氛緣故,開車的小張面部表情都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沈宴沉覺得很難受,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緩解這種難受,只能動了動身體調整下坐姿,同時離韓子奕更近一點。

韓子奕很想抓着他的手,但是在長輩面前,他到底沒有這麽嚣張,于是他張口打破平靜:“叔叔阿姨,這個時間來,打擾了。”

沈父沈母正想找話題打破沉默,一聽他這話,沈母接口笑道:“你是宴……宴沉的朋友,能和他一起來過年,我們歡迎還來不及,說什麽打擾。”

沈母是個很有手腕的人,只要她樂意,同她說話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當然,韓子奕也是如此。

所以一路上車裏氣氛不在沉默,都是笑聲。

偶然沈父和沈宴沉也會說上兩句。

在這一來一往的對話中,沈母對韓子奕的稱呼變成子奕。

她并沒有問韓子奕家庭情況,對他們來說,能查到的事都不是事兒,何況她不想讓沈宴沉誤會他們查他的朋友。

韓子奕對這一切心知肚明,不過他無所謂。

車子最終開進了一個比較有名的小區,沈宴沉的家是後面的獨棟的三層別墅。

這裏幽靜環境好,而且隐私性很高。

這是沈宴沉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其實沈家有自己的老宅,很多人都喜歡去老宅,因為那裏代表着權勢和地位。

沈宴沉不喜歡老宅,也不喜歡那裏的人和事。沈父沈母就買了這棟別墅,除非必要,他們基本上不帶沈宴沉回老宅。

沈宴沉住在在二樓,沈母為韓子奕準備的房間在沈宴沉隔壁。

這次兩人是各提各的行禮,沒有讓外人幫忙。

沈母帶兩人上去後道:“我讓張嫂煲了湯,你們喝完在休息。”

韓子奕道:“謝謝阿姨,我都聞到香味了,我們把行禮放好就下去。”

沈母笑道:“下次再這麽客氣我生氣了。”

韓子奕彎起眼角笑了兩聲。

等沈母下樓,韓子奕和沈宴沉分別回房把行禮整理好。

韓子奕把行禮放好,還沒有打量房間的擺設就感受到了門前有道暗影。

他頭也沒回道:“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房內傳來關門的聲音,韓子奕訝然回頭,只見沈宴沉直直朝他走來,神色莫名,然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韓子奕問:“怎麽了?”

沈宴沉悶悶道:“你來我很開心,我也想讓你開心。所以你在這裏想做什麽想說什麽都可以,不用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韓子奕略略一想就明白了沈宴沉的意思,他以為自己對沈父沈母的态度是因為他的緣故。

韓子奕笑着在沈宴沉嘴邊吻了下,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沈宴沉擡眼看他,“你不是個喜歡和別人拉扯關系的人,就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你才會故意沒話找話的吧。”

在車上他就明白這點,他對着父母話很少,看着喜歡的人這樣心裏有點難受。

韓子奕道:“你說得對,如果他們不是你的父母我才不會想法設法同他們說話呢。”看沈宴沉想說什麽,他又道:“可就算是對着外人,對我來說也不委屈。”

沈宴沉皺眉,明顯不信他的話。

韓子奕嘆氣道:“在學校,那離是象牙塔,你不搭理人,別人只會說你酷。但是走出校門,你這樣,現實就會教你做人。你知道的,我這人心裏年齡比較成熟,走出校門和陌生人聊天對話是很尋常的事。你不會因為這個就嫌棄我心裏年齡老吧。”

“當然不會。”沈宴沉第一時間表明态度。

明知道這話帶有幾分安慰人的情形,但看到韓子奕臉上沒有絲毫受影響的樣子,他心裏瞬間好受了許多。

只要這人不覺得委屈,一切好說。

韓子奕看了看時間,然後低聲道:“叔叔阿姨在下面等着,我們現在這樣抱在一起算不算……”

算不算什麽他沒有說出聲,沈宴沉看他口型卻看的分明。

他移開視線道:“我們相互喜歡,是在談戀愛,想要親近是理所當的事,怎麽能算偷……呢。”

韓子奕用支持的語氣道:“這是你家,你說的算。”

沈宴沉橫了他一眼,堵住了他的嘴。

兩人在上面時,沈父沈母在樓下說着話。

沈父本來想看看報紙,但實在是看不下去,便對着有些走神的沈母道:“那個韓子奕不簡單,現在高中生說話做事都這麽厲害了嗎?”

沈母看了他一眼道:“簡不簡單我不知道,但我提前告訴你,宴沉很看重這個朋友,你沒看兩人的圍巾都是一個牌子的。這說明什麽,說明宴沉是真的認下這個朋友了,你千萬不要試探人家傷了你兒子的心。”

“我知道,我看出來了。那小子在宴沉心中的地位,是你我不能比拟的。”沈父攤了攤手,幽幽道:“再說宴沉好不容易交了個帶回家的朋友,我哪能随便就棒打鴛鴦落個壞名聲。”

沈母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還是很給面子的噗嗤笑出聲:“胡說什麽呢,也不怕孩子聽了笑話你沒學問。”

夫妻間說了些話,面對兒子時的陌生心疼和無措消失了幾分。

他們也看出來了,沈宴沉願意聽韓子奕說話。

他們和沈宴沉溝通存在障礙,現在完全可以讓韓子奕當雙方溝通的橋梁。

沒過多久,韓子奕和沈宴沉下樓。

沈母起身讓張嫂把湯端上來,然後招呼兩人坐下道:“張嫂熬湯的手藝一絕,你們快嘗嘗。”

兩人坐在夫妻二人對面,韓子奕看着沈宴沉笑道:“那我得好好謝謝沉沉,要不是跟着他來,我就沒這口福了。”

沈宴沉在心底很是唾棄自己,這是多麽正常的一句話。

他的注意力卻全在口福二字上,總覺得此口福有另外一層含義。

相比較他糾結的地方,沈氏夫婦的注意力完全被另外的字眼吸引住了。

沈母看着韓子奕訝然道:“沉沉?”

她目光又朝沈宴沉那邊瞄過去,這個稱呼似乎太過親密了點。

韓子奕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神色也略帶幾分驚訝道:“沉沉不是宴沉的小名嗎?他自己說的。”

他早就想把這個稱呼過明路,現在機會來了。

至于裝驚訝,他也是有一點點演戲天分的。

“小名?”沈母道,差點說,宴沉的小名不是宴寶嗎?

回過神的沈宴沉已經接過話頭大聲道:“就是小名,我打賭輸了,就告訴他小名了。”

沈父沈母恍然大悟,原來是打賭輸了,不好意思說出真正的小名,就自己編了一個。

望着沈宴沉有些泛紅的臉,沈母笑道:“是小名,沒想到你會用這個同人打賭。”

韓子奕在一旁意有所指:“是啊,我也沒想到他有個這麽好聽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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