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湖系劍客

【1】

那天，花開的正好，我站在樹枝上采花。

他，突然的出現了，一下子出現在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谷。

“姑娘，這是哪裏？”

我轉過身，從樹枝上躍下，揚起臉看着他。

他頭發上帶着落葉，衣服劃破該是狼狽的，偏偏他态度坦然，手中緊握着一把劍，端的是自然。

“你進來，可就很難出去了。”

【2】

我沒有騙他，山谷他進來可就不容易出去了。

我從小生活在山谷裏，這裏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撫養我長大人，當我長大之後那個人也消失了，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死去了。

整個山谷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沒有想過出去，自然也不知道出山谷的路在哪裏。

他怎麽進來的我不清楚，也沒有問，山谷很大，多一個人對我而言沒有什麽妨礙的。

一開始我和他沒有什麽交集，他找他的出路，我過我的生活。

山中無歲月，也不知道哪一天，不知道他是不是放棄了，變在我的竹屋旁另起了一屋。

每日清晨，我推開門，便能看到他在練劍。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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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嗜劍如命，風雨無阻，他都劍不離身，一招一式，練來練去，就連沒有仔細看的我，也将他的招式記得清清楚楚了。

有時，我故意在他練劍的時候站在旁邊看着，他也不避我，自顧自的練劍，等到結束了，才傻乎乎的沖我笑。

挺有趣的。

撫養我長大的人告訴我，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分為兩種，我和她是女人，而和我們不同的多數就是男人了。

他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傻傻的，心思很少，就知道沉浸在劍法裏。

我問他，每天練劍有什麽好的，他告訴我，他想成為有名的劍客，每當人們提起劍客的時候，都能想到他。

這個人真傻，他能活多長時間，等到他老了，等到他去世了，人才輩出的世界，誰還能記得他。

“留在山谷吧，這裏就只有我們兩個，劍客也只有你一個。”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嚴肅的表情，他搖搖頭拒絕了我。

他身上似乎背負着什麽重擔，不外乎愛恨情仇罷了，看他的表情仇恨的可能性居多。

山谷裏，習劍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教我練劍了。

【4】

這個劍客，他很有意思，人生中除了愛劍成癡也沒有其他的愛好，慢慢的我和他走近之後，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山谷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的身世是什麽并不清楚，反正是孑然一身罷了。

他的話，據說家人也早已去世，只剩他自己了。

于是，便在滿山谷的花樹下，我們相互見證，結為夫妻了。

他似乎很愧疚，愧疚我沒有穿上紅嫁衣，像其他新娘子一樣在衆人的祝福中嫁給他。

我到沒有什麽想法，穿紅也好，穿白也好，都不妨礙我什麽，我只是喜歡他這個人，想和他成親，想成為他口中相依相偎不離不棄的妻子而已。

成親後的日子和從前沒有太大區別，有所不同的是，他不必在對我保持某些他認為的禮節了。

往常我一個人去花海，成親後，他便陪我一起去了，我在花海中亂跑，他笑着看我，累了之後，躺下來，我依偎在他胸膛，他摟着我。

“劍心。”我輕喚着他的名字。

【5】

有一日，他突然高興的問我，想不想出谷。他說他早到了離開的道路。

我從小生活在山谷裏，山谷就是我的家，我從未想過出去，也沒有向往過山谷外的繁華。

劍心要出去，他說他有仇要報，他說等到報完仇，他會陪我在山谷隐居，再也不出去了。

我是不想他出去的，撫養我的人說，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喜歡一個人最好一直在一起。

我怕他離開，若是外面真若他說的繁華，有很多劍客，愛劍成癡的他會不會迷失在外面呢。

盡管我不覺得他會抛棄承諾，可我怕了，怕他會留在外面，怕他會死在誰的劍下……

于是，他出谷那天，我和他一起出去了。

【6】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和山谷很不同。

山谷裏是一年四季不變的景色，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寂靜。

山谷外的世界卻是截然不同，它們有着不同的風景，到了秋天樹葉會落，樹上會結出果實，天氣冷了還會落下皚皚白雪……

手冷的時候，突然把手伸進他衣服裏，故意吓他，他配合的裝作被我吓到，抓我的手……

他在樹下練劍，劍氣卷起樹葉，我站在一旁看他。

“你啊，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我教你的劍法。”他點着我的額頭說。

我才不會告訴他，他教我的，我早就會了呢。

就這樣，剛出山谷的時候，我們是幸福的，我陪着他從江南走到沙漠，從沙漠出來又趕往他方。

我看着他從默默無聞到江湖人士誰人不聞君。

他成功了，成為了一個江湖人提起用劍的人就會想到他的劍客。

【7】

報仇的事情，并不好查，他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小，而今他已經過去很久了。

“如果再過一個月還沒有消息，我們就回去吧。”他突然的說道。

我點點頭，應了他。

一個月的日子過的很快，眼見我們要啓程回山谷了，他那邊有人傳給了他仇人的消息，變快馬加鞭趕過去了。

劍心找到了他僅存于世的親人。

我們在他姑姑家裏暫時留了下來，還見到了姑姑的女兒，他的表妹。

姑姑并不滿意我，剛開始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還想着讓他僅剩的親人接受我，但終究徒勞無功。

姑姑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的家世，看不上我的性格。她覺得劍心應該娶一個名門正派的大家小姐，重振家業。

而我從小生活在山谷裏，沒有多大能力，還以救命之恩要挾劍心陪我去隐居，因此姑姑她突然提出了想讓表妹和劍心親上加親。

【8】

我被打了一巴掌，打的臉，當着一些人的面，被劍心的姑姑打的。

我很茫然，我沒有做錯什麽，我只是拒絕了姑姑提議讓劍心娶表妹而已。

他的姑姑說了很多話，看似溫柔的面孔卻像極了撫養我的人口中十分惡毒的皇宮裏的人。

為什麽要我離開他呢？

我想去找劍心，被阻攔了，當我找到他的時候，我看到他在和表妹聊天，笑的很溫柔……

他是不常笑的，外人從未見過他多少笑容，江湖人都說，劍心整個人像是一把劍，是不會笑的。

可他卻對別人露出了那種溫柔的笑。

【9】

我被帶走了，可以說綁架。

我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綁架我的人，武功比我高很多很多，我只聽到車輪一直在滾動滾動，走了很遠很遠。

一直，沒有等到劍心突然出現，然後救我。

我不想待在外面的世界了，哪怕山谷外的世界有很多東西，在我心裏的家始終在那個山谷裏。

帶走的我人，廢了我的武功，要賣了我，在他要賣我的時候，我被人救了。

救我的人，一身錦衣腰間挂着一把碧綠碧綠的蕭，他說他的名字是“壁蕭”，人們便喚他“壁蕭公子”。

壁蕭公子身邊有很多下人，從旁人眼中看來，他是非富即貴吧，我也不懂得，沒有告訴過我。

我請求壁蕭公子幫我留意劍心的消息。

我覺得劍心他知道我失蹤了，會找我。我很想回去他身邊。

壁蕭公子答應了會幫我留意。

劍心成功報仇了，壁蕭公子說，江湖傳言劍心殺了某人，那個人是他的仇人。

我很高興，高興劍心他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從此之後可以卸下重擔了。

【10】

劍心要成親了，據說某個人看上了他，要将自己的女兒江湖上很有名的女俠許配給他。

壁蕭公子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天都要塌了。

我不相信劍心他會這麽做，便辭別了壁蕭公子，趕往了傳言中的地方。

等到我匆匆忙忙的趕到某地，整個府邸都在張燈結彩，很多人都知道劍心要和女俠成親了。

他們說“天作之合”。

我想進去找他，找到劍心問清楚。重兵把守的府邸不是我單身一個女人能闖進去的。

我只能等，等到據說劍心要和別人成親的那天。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時間慢慢過去了。

他們成親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換上了大紅色的衣裳，像待嫁的新娘一樣描起眉妝。

【11】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看到他了，幾個月來，劍心沒有多少改變，他還是他，還是那一個讓我心動的人，只是他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了。

……

“你殺了我。”

當熟悉的劍穿透我身體的時候，我笑了，笑的燦爛而開心。

熱血從身體中流出是無比的暢快，臨死之前，我不想看到他的臉。

他背叛我了，這個男人。

他若愛我，死在他新婚之夜，他會永遠記得我；他若不愛我，只是利用我，他也別想輕易擺脫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一把狗血的不知道哪一世的前世愛恨情仇，有些年頭了，從經常失憶後便記不清了，截取了一些當做告別吧。

反正不必糾纏了，讓一切煙消雲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