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于是乎,上午清萱就被大師兄和三師兄帶着去熟悉醫院情況,嚴卓海則是乖乖地先回科室給病人看病了。

“小師妹,咱們醫院全稱是首都醫科大學附屬首都中醫醫院,是首都最好的中醫醫院,其實也是唯一一所甲等中醫醫院。目前職工近700人,其中有教授、研究員、正副主任醫師,國家級老中醫也有十餘人呢,咱們老師就是首位的那位。咱們老師不僅在這裏擔任院長的職務,也是首都醫科大學的正職教授。”白钺熱情地介紹道。

他雖然不經常過來,但是好歹是在這兒挂靠的,又是自家老師的地盤,對醫院的情況是相當熟悉。

清萱大致了解到這所醫院的占地面積,不過還是有一些疑問,“職工人員數量還是很可觀的,不過這麽大的占地,這個職工人數不會顯得有些少嗎?咱們醫院門診大概一天多少人次啊?”

“一天門診的數量頂多也就一千來個。倒不會出現忙不過來的情況,因為有些科室根本沒開,現在人不都是更信任西醫嘛?平時來咱們這兒的年輕人可不多,嫌見效慢。”白钺說的是現實情況,當西醫引入國內以來,國家吸取了封建社會因固步自封而滅亡的教訓,十分注重與國外建交,也是支持西醫的發展,人們自然會對新鮮事務産生興趣,從而對覺得舊事物就會失去熱情。

清萱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啊!首都都是如此,也難怪下面的縣市都更崇尚西醫呢!兩者各有所長,都應該大力發展的。”

國內所說的西醫知識體系全稱是“現代西方國家的醫學體”,起源于近代西方國家。但中醫卻是華國歷經幾千年逐步發展完善起來的,地位哪裏就比不上一個才産生了幾百年的東西?

新生事物能夠流傳,受到衆人追捧,也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兩者可以互相學習,但絕不能只偏重一方,這樣是固步自封。

“是這樣說的沒錯,可惜啊,現在人們更追求所謂的效率。部分西藥見效的确快,但是對人身體造成的隐患也是不小,當身體熟悉了這個劑量的藥物,會對産生抗體,再有類似病症,西醫能做的就是加大劑量,長此以往,這類藥物就再也沒有作用了。”石韬說話向來是擺事實講道理,有理有據的。

白钺跟着補充道:“所以說,吃多了西藥對身體能有什麽好處?到最後都是餘毒!特別是小孩子,哪能用那麽猛的藥,又傷胃!”

“可是中藥大多數都是熬成湯藥,雖說是良藥苦口利于病,但是小孩子哪裏肯喝那種苦兮兮的藥湯?就算加了甘草,也起不到多大效果,況且,也不是所有的藥都能加甘草進去的。西藥呢,就是一個個小藥丸,吃下去也就是一會兒的事,見效又快,大人為了避免孩子哭鬧不肯喝藥,就會選擇更方便一些的西藥。”說起這個苦藥湯的事,清萱就覺得羞愧,她小時候身子弱,不知道喝了多少副湯藥,但是太苦了,就哭鬧着不肯喝,必須哄着,基本上是吃幾個蜜餞,才肯喝一口藥,讓父母操碎了心。

後來,太醫們把熬好的湯藥再加火熬成藥膏同棗泥一起搓成成黃豆大小的藥丸,這樣才覺得好多了。

以己度人,想必會有很多父母為了少操點心,就選擇西藥,畢竟孩子可以早點好,又不用哄着孩子一點點地把一大碗苦藥汁喝完,何樂而不為呢?但是小孩子脾胃弱,少吃西藥才是最好的。

“這的确是一個問題,不過,中藥必須是經過相應時間的熬制才有功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藥苦,那就多喝點糖水,或者吃點糖果去去苦味兒不就好了!除非是小孩子,成人的話,還能怕這點苦味不成?”白钺認為,吃苦,是人必要的修行之一。

其實,中藥太苦,也是不受人歡迎的原因之一。

“三師兄,就算是成人,也不願意喝苦藥汁啊!”清萱想象一下,如果她現在要是還像小時候一樣,天天都要喝藥,那真的是舌頭都要麻木了,哪還有心思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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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韬說,“那也的确是!而且部分人家,也不一定具備經常熬藥的條件。”

“煉蜜丸不就好了?”白钺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樣不是一舉多得嗎?”

蜜丸指的是将所需要用的藥物研磨成粉,藥粉與煉制過後的蜂蜜按比例,均勻柔和,做成丸藥。比例是按季節決定的,夏季用蜜量少,冬季用蜜量多。

“老三,這樣做藥性并不如熬制成湯藥的功效,有條件的話,當然是要熬成藥湯,效果才是最好的。”石韬認真地說道。

做成蜜丸這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作法,只不過以前這種方法是富貴人家用得多,小孩子嬌貴才想出來的辦法。那些貧苦人家,能買得起一副湯藥就不錯了,哪裏還會挑剔藥苦不苦的,小孩子要鬧,大人就直接灌下去了。

“要求還挺多的。就跟西藥似的,西藥不也苦嘛!吃下去就完了,中藥做成藥丸還不苦呢!”白钺撇了撇嘴。

清萱客觀地陳述着事實,“西藥見效快啊!”

“那種虎狼之藥有什麽好的?中藥又不是沒有見效快的方子,但是虎狼之藥多傷身子啊!吃完剛開始是活蹦亂跳了,以後呢?隐患不都在以後。中醫講究的是,徐徐圖之,為的是将來考慮,而不是只顧眼前。”白钺積極地為中藥正名。

“各有所長嘛!”清萱說。

三人經過激烈讨論,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中醫絕對是要大力推廣的,但是這個中藥的藥湯可以做一下改善。

石韬和白钺帶着清萱去各個開放的科室都去看了一下,為她介紹了一些基本情況,最後一站則是嚴卓海的科室——兒科。

“卓海是說他上午有四個患者,是吧?”石韬再次确認。

“二師兄是這樣說的,這個時間,差不多也該忙完了,咱們去二師兄哪裏?”白钺每次喊二師兄的時候,總有種自己是沙師弟的感覺,天天喊“大師兄”、“二師兄”的。但是呢,兩個師兄,和猴哥八戒的形象相聚甚遠,也就減輕了這種感覺。

不過,這話可不能被師兄和老師知道,要不然老師一定會無情地嘲諷他“你那意思,我是三藏嗎?你老師跟三藏一樣耳根子軟,還經常不跟你大師兄講道理嗎?你是任勞任怨的沙師弟嗎?”

好嘛,這種想法是要存在心底的。雖然,他忘記了一個事實,他老師,不一定看過這本書,因為老師一直是個不屑于看閑書的形象。咳咳,這個就是白钺的錯覺了,畢竟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

“那正好,咱們一起過去,給他個驚喜。”石韬如是說道。

驚喜?白钺嘴角微抽,就大師兄您這微笑弧度都不帶變一下的,能有什麽驚喜,搞得你們像是多久沒見面了一樣!帶着小師妹過去就過去嘛,還要說什麽驚喜,搞這麽有儀式感幹嘛?

一行人施施然地來到嚴卓海的辦公室,還沒進去就聽見小孩子嚎啕大哭的聲音。

原來,裏面還有病人,他們就停下了腳步,站在走廊等。

辦公室裏,一個小孩子在聽到嚴卓海說完病症後,盡管沒聽懂,但是有感覺自己又要被迫吃一大堆藥,當即扁着嘴巴。

“媽媽!我不要!我不要喝藥!”哭的聲音越來越高,活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樣。

帶他來的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女性,在聽見兒子魔音繞耳般的哭聲,當即瞪了小孩子一眼,“哭什麽哭?你現在吃藥了嗎?還沒吃藥呢,就開始鬧,不吃藥病能好嗎?就不能乖一點嗎?”

這孩子,從小到大,大病沒有,小病不斷,經常有個頭疼發熱的,以前是帶他看得西醫,剛開始是挺見效的,後來呢,藥丸子是吃的越來越多,病好得越來越慢,飯也吃得不香。本來胖乎乎的小孩硬生生瘦得能直接看見骨頭。最後,家裏長輩說去看看中醫,慢慢調理。她才帶兒子過來首都最優秀的中醫院。

被媽媽嚴厲的眼神一瞪,小孩子那高昂的哭泣聲變成低低的抽噎聲,還有極小聲的嘟囔,聽的不是太清楚。

女聲訓斥完,就聽見她有些抱歉地說道:“嚴大夫,不好意思啊,這孩子就是怕吃藥,您看着給他開藥就好了!回去熬完我就給他灌下去,天天就知道鬧!”

“孩子發熱引起的肺部感染,感染的情況并不嚴重。按藥方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熱喝下。一天一幅,吃上三天也就好了。小孩子都怕苦,這方子裏加了不少甘草,能去些苦味。喝的時候,喝點蜂蜜水,蜂蜜不要用市面上買到的普通蜂蜜,用蜂巢化水,或者直接吃金桔果脯也不錯。”嚴卓海刷刷地寫完藥方交給這位年輕的媽媽,并且給她提了一個有用的建議,“這孩子體質弱,很容易風邪入體,發燒風寒經常出現,就是這個原因。但是也不要拘着他,把身子養強健,才是根本。”

嚴卓海在看病的時候,表情還是溫和的,最起碼不會板着臉,不過這也沒什麽區別,對小孩來講,醫生都是可怕的存在。

病拖了那麽久都沒好,別的醫生的建議是直接輸液,肯定好得快,但是她怕又像是吃那些退燒藥一樣,次數多了就沒效果。而且這孩子怕痛得很,平時打個針,恨不得哭個二佛升天,輸液需要的時間更長,那更是個麻煩事。“好的好的,我都記下了,謝謝嚴大夫。”

“不過,我還有個問題,這孩子身子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果讓他出去玩,瘋跑一身汗,當天晚上指定着涼,只好拘着他。這樣,又應該怎麽養?”這個問題她也知道,就是沒辦法啊,才不敢放孩子出去瞎玩。

“可以做一些溫和的動作,不要劇烈的跑步。”嚴卓海認真地提建議道:“比如八段錦、五禽戲都是不錯的選擇,這些動作并不激烈,但是孩子還小,必須要有大人監督才可以。”

“我明白了。”她收起藥方,同嚴卓海道謝後,帶着小孩走出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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