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走在回家的路上,清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白甜甜屢次針對她的動機在哪裏?
莫非只是求而不得之後的不甘心?她并不能理解,按理來說陸維東和白甜甜也沒什麽交際,白甜甜怎麽就看準了陸維東?在陸維東有了妻子之後,依然窮追不舍,難不成是真愛無敵?真是可笑!白甜甜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杜麗娘,在夢中和柳郎兩心相許,醒後終日尋夢不得,又遇見了個與夢中“柳郎”有所相似的,便立誓要同“柳郎”在一起?
以前聽《游園驚夢》的時候,只覺得唱詞婉轉動人,可她對其所展現的故事卻不以為然。世上哪有這般巧合的事,夢中人竟也能讓杜麗娘相思成疾郁郁而終,可偏巧那夢中人竟也在夢中遇見了杜麗娘的游魂,二者成就了這一番天促之緣。
可柳夢梅與杜麗娘,人家那是雙方有意,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有意戀落花。
那白甜甜呢?難道說是太過妄想?現在人的想法,怎麽就這麽奇怪呢?
如此這般奇事,也是怪哉!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白甜甜對她抱有惡意,需要注意一些。
邊想邊走,就走到了家門口,清萱進了卧室,卧室門反鎖,并拉上窗簾,進入了空間。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需要多想占據自己的心神,應該做些其他事情調節一下心情。
空間依舊是寂靜的,清萱進去之後直接去了書房,打算彈一會兒琴。
幽靜的書房,不僅有墨香,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桐油的味道,墨香和桐油交織在一起,并不奇怪,反而有一種不一樣的芬芳。
空間的時間流速并不明顯,特別是人進去,就仿佛人在這個空間時的時間都是靜止的。事實上,空間也有會有時間的侵蝕,有花開花落,有草長草枯。
所以,時間在消逝,裏面的東西也會因為長久的放置會落灰,會幹燥,琴也是如此。
前一段時間,清萱用桐油保養過書房的這床琴,但是沒上手。她這裏也不止時書房的這一床,上次彈的時候,用的是其他地方的。
她不緊不慢地在博山爐焚起了沉水香,很快,彌漫出輕煙飄出,缭繞爐體。那爐蓋做得高而尖,呈山狀,镂空,其上山形重疊,其間雕有雲氣紋、人物以及鳥獸。如夢似幻的輕煙彌漫在博山爐周身,破有種群山朦胧,衆禽獸浮動的感覺。看上去,便有種幽靜之感。
她勾起嘴角,緩緩地坐在琴案前,先調音,确保每根弦都在正确的位置,才不緊不慢地擡手。
短短的一曲祥音反複彈奏,那悠遠厚重的琴音似乎把她帶到莊嚴肅穆的寺院大殿,曲終之後,尚有餘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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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頓時就平靜了下去。琴悅己,當如是。
彈完琴,便出了空間。去了一下衛生間,然後拿了一本書打發時間。
過了一會兒,林翠蓮回來了,開始到廚房做晚飯,在她做飯期間,陸維東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林翠蓮是做慣了飯的,很快就做好了三個菜,“東子,英子,飯好了,可以吃飯了。”
清萱正準備起身端菜,被陸維東摁住,“你坐着,我去端就好了。”
飯菜擺好放在餐桌上,一家人就開始吃飯。
飯桌上,林翠蓮問道:“英子,這大夫說的啥預産期是還有一個多月?”
清萱自己也會一些醫術,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肯定是要做雙重保險的,她是去醫院檢查過,大夫說的時間,跟她自己把脈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大概就是懷胎九月出頭,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清萱回答道:“是的。”
“還真稀奇,以前都是說懷胎十月瓜熟蒂落,也就是個大概時間,現在都能知道準确的時間了。”在鄉下生孩子,誰還找大夫問問小孩啥時候出生的,不都是當娘的自己心裏有個大概時間,至于啥時候落地,那全憑緣分,有的還生在地頭的呢!
這果然是在主席他老人家的領導下,人民的生活越過越好了,林翠蓮如是感慨。
“也不一定,只說是預計,準确的時間還是要看這個小祖宗樂意什麽時候出來的。”清萱看向聳起的腹部,眼神溫柔。
生産之事,本就奇妙,誰也不能給出一個準确的時間,都是大概有一個時間範圍。
林翠蓮贊同地點點頭,“那是!生孩子的事,誰能說的準咧!”
吃着吃着,清萱突然臉色一變,她感覺到腹部有輕微的墜脹感,這是子宮收縮的現象。
她把筷子擱在一旁,手掌緊緊握着,指甲幾乎要戳進掌心。
“怎麽了?”陸維東也立刻放下筷子,扶着清萱,關切地問道。
清萱臉色發白,腹部一陣陣的疼痛,似乎像是有人在肚子裏拳打腳踢,實在是難以忍受。她緊咬着唇,吐出的話也有些斷斷續續,“我……感覺像是……快生了。”
“這才不到八個月啊!”林翠蓮大驚,按照她以往生産的經驗,這也不像是要生了呀。
清萱痛得額頭上都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下唇被咬出淺淺的齒痕,“我也不知道。”
她臉上顯出幾分茫然,看書上,也只是說會有陣痛什麽的,可不就是現在的表現?
俗話說,醫者不自醫,都痛成這樣了,清萱也沒力氣給自己把個脈什麽的,腦海中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疼痛,嗚嗚,生孩子好痛啊!剛懷上那會兒是她太天真,以為只是相當于肚子上扣個鍋,卸掉就完事了。何曾想過,随着月份的增加,晚上睡覺時,腿還會抽筋,偶爾雙腿浮腫。這樣的現象,她差點兒以為她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就要命不久矣了,只是她醫術不精沒診斷出來。在哭唧唧地給金子楊發完電報之後,得到的回複是,這是孕期的正常反應。
好吧,居然是正常的。她以為這已經夠折磨人了,沒想到啊,七個月往上了,還伴随着偶爾的腹痛,而這次的疼痛是異常的劇烈。
大概,可能,就是早産了。可是,她今天也沒做什麽呀,怎麽突然就早産了?
“那應該是提前了,七個多月就生的,也不是沒有。我們趕快去醫院!”陸維東打橫抱起清萱,“娘,您幫忙我我們準備的東西帶上啊!”
“也是,這幸虧是第七個月,要是第八個月可咋整?”七活八不活的說法根植在林翠蓮的心裏,早産也不是很嚴重的事,哪家小孩事真正在娘胎裏整整待了十個月的。是不是生孩子,當娘的,自己總有感覺,林翠蓮想着應該估計就是早産了。當下正是慌亂的時刻,林翠蓮也不能待在這裏亂想,趕緊拿上東西,把家門鎖好,跟着陸維東的方向走過去。
陸維東直接沖到到樓下,抱着清萱就跑到了借車的位置。
估計的預産期還有一個多月呢,不過陸維東是萬事都要提前做好準備的性格,早就和人打好了招呼,車是随時可以借用的。
都是晚上了,沒有人開車,需要陸維東自己開車,但是又擔心清萱一個人待在後面不舒服。
幸虧林翠蓮提着一大包東西已經跟了過來,陸維東抱着清萱上了後座,把一大包東西都放在後備箱。林翠蓮則是陪着清萱一起坐在後座上。
一路疾馳,到了醫院,陸維東飛快地打開車門,把清萱抱了下來。
可是進了醫院的那一刻,清萱卻覺得剛才劇烈的陣痛似乎輕了一些,“維東,我覺得好像沒有那麽痛了。”
林翠蓮道:“快生的時候,是這樣的,就是一陣一陣的。”
其實她剛才就想說沒這麽快的,結果這小兩口一個比一個慌的,硬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那還是提前進醫院吧,要不然真趕上了,駐地離醫院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怕趕不上。”陸維東說。
還沒真到生的時候,就痛成這樣,萬一真是生了,那真的是難以想象。
在那陣疼痛消失之後,清萱還可以正常走路,然而在安排好病房之後,清萱覺得那股陣痛又來了。
好嘛,這下是真的。
很快,清萱就被推進了産房。
她躺在病床上,只覺得痛苦難忍,額上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到脖子裏,黏住了粘在脖子上的發絲,她嬌嫩的櫻唇被咬得嫣紅,腹部劇烈得疼痛,讓她清如秋水般得眸子裏盛滿了晶瑩的淚水,有些挂在了長長的睫毛上,宛如蝴蝶翅膀上沾着的露水,脆弱又可憐。
四十多歲的女大夫語調溫和,笑容慈愛,“宮口才開了三指,加油!”
大夫這話,無疑是表明她接下來還要承受着這樣的疼痛不知到幾時,因為宮口開三指,遠遠沒達到孩子可以從産道出來的條件。
她秀氣的眉頭緊緊蹙着,唇齒間偶爾溢出幾聲嗚咽呼痛,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痛苦了,比她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都要痛上許多。為什麽女人就要經歷這種痛苦?為什麽在這種痛苦下,還有人能都一個接一個地生孩子,她發誓,這輩子只要一個孩子就夠了,以後絕對不再生!
産房外,林翠蓮和陸維東都站着。陸維東來回地在産房外踱步,他的耳力很好,隔着一道門,也可以清晰地聽到病房內的動靜,出了大夫們的聲音,還夾雜着妻子的細碎的嗚咽聲,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用力、用力!對,深呼吸,把力量集中在下半身。”
按照大夫的指導,清萱進行深呼吸,手指用力地抓住身下的被褥,額間的汗珠在不停地冒出,這都是疼的。
“對,就是這樣,很好,不用大喊大叫,那樣會浪費力氣的。”有些産婦不會選擇在醫院生孩子,選擇在醫院生孩子的,要麽是比較嬌氣,要麽是實在生産不順的,一般都是恨不得叫痛的聲音都能沖破雲霄。眼前這位,看着倒是嬌嬌弱弱的,居然還挺能忍的。
“好。”清萱點點頭。
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仿佛席卷了全身,“好痛啊!啊!”
産房外的陸維東聽到這聲慘叫恨不得立刻沖進産房,結果下一刻就卻迎來了大夫高興的聲音,“看到孩子的頭了,用力呀!”
繼而,清萱就覺得渾身好像虛脫了一樣,肚子也好像空了。
小劇場
清萱: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就是散了會兒,并和某位同志進行了親切而又友好的交談。又彈了會兒琴,別的什麽事都沒做,為什麽就早産了呢?
作者大大:那啥,女鵝,你一個正在學醫的,應該知道沉水香是行氣活血的呀,可能是小家夥受刺激了叭。
清萱:本宮知道,但那不是早期嘛?而且聞沉水香還可以緩解孕婦早孕期間的惡心、嘔吐等不适反應。其他時間也沒問題啊!
作者大大:我只是個文盲,不是太懂,莫要問我,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