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高人 你去替我做件事

去月老廟,自然要在晚上,這陣離晚飯尚且有一段時間,外頭天還大亮着。段白月問:“先睡一陣子?想來一直趕路也累了。”

楚淵搖頭:“累倒是不累,就是馬車裏着實悶得慌,這陣出來吹吹風,好多了。”

“那想不想吃東西?”段白月又問。

楚淵好笑:“怎麽不是睡就是吃。”

段白月道:“自然是因為心疼你。”

“不餓,渴。”楚淵道,“等會便會有酸梅湯送來,你還想吃什麽,我讓四喜一道買了來,這城裏的肉餡酥餅極為有名,還有冬粉煎包,你要不要?”

段白月看着他笑。

楚淵不解:“笑什麽?”

“沒什麽。”段白月道,“就喜歡看你方才說話時的樣子。”不像是皇上,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有些唠叨,卻分外輕松自在,讓人心裏也跟着一道舒坦起來。

酸梅湯很快便放涼冰好,一道呈上來的還有酥餅煎包與其他幾道特色小點。楚淵沒什麽胃口,只是坐在桌邊看着他吃,後頭實在忍不住道:“你一整天都沒吃飯?”

段白月道:“是。”

楚淵:“……”

“一直等着你來。”段白月道,“好吃白食。”

楚淵哭笑不得,又遞了個包子給他。

兩人吃完東西,又在房裏說了一陣話,眼看着外頭天色漸暗,便從後門出了驿館,慢慢走着去月老廟——也不用問路,跟着街上的人走便是,今兒晚上月老廟可是最熱鬧的地方,人人都想着要早些去占個好位置,求個好姻緣。

“喏,就是前頭了。”段白月道,“不過看架勢,能不能擠進去都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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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就在這看看吧。”楚淵停下腳步,“也一樣。”否則兩個大男人去拜姻緣樹,就算沒人認出身份,也難免會惹人注意。

段白月點頭,勾住他的手指道:“沒事,就算離得遠了些,該聽到的話,月老還是一樣能聽到。”

楚淵笑笑,也沒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前頭。

姻緣樹前擠滿了百姓,紅繩幾乎要将樹枝挂滿,陶仁德拼死拼活擠到最前頭,将一根紅繩纏在了樹上,累得氣喘籲籲,心裏念叨月老保佑,讓皇上趕緊立後選妃,可別再這麽胡鬧下去了。否則将來自己兩眼一閉,都無顏面去泉下見先皇。

周圍人不明就裏,紛紛都在心裏嘀咕。這不知從哪來的老頭也是臉皮厚,一大把年紀看着該做爺爺了,還跑來求姻緣,也不怕別人笑話。

劉大炯站在最外頭,一邊喝大碗茶一邊啧啧啧啧,還說自己愛做媒,哪能比得過這位,這都要來摻和一腳。若是再過兩年皇上還不肯成婚,陶大人怕是得瘋。

“等我片刻。”段白月道。

楚淵點頭:“嗯。”

段白月轉身離去,片刻之後回來,手中卻是拿了一根紅繩。

楚淵問:“從哪偷來的?”

“噓,神明面前不可亂說話。”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将那紅繩輕輕繞上去,“是找了個小娃娃,去月老祠前買來的。長得虎頭虎腦挺招人,月老看了應當也喜歡,便能多保佑我們一陣。”

“只是一陣啊?”楚淵問。

“每過一段日子,我們便來求一次月老,讓他老人家想忘了都不成。”段白月與他十指相扣,“你說這樣好不好?”

楚淵笑:“好。”

周圍百姓還在往前頭跑,說皇上這幾日恰好在城中,趕緊多求求月老,說不定能讓自己閨女侄女外甥女進宮當娘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段白月道:“咳。”

“走吧。”楚淵拍拍他的胸口,“月老也拜了,糖粥也吃了,該做的事都做了,回去歇着。”

段白月道:“今晚我留在驿館?”

楚淵看他一眼:“否則還想去哪裏?”

段白月幾乎要将笑意寫滿臉。

兩人嫌人多,也未走大路,就在小胡同裏慢慢溜達,七拐八拐險些迷了路,好不容易回到驿館,已經到了子時。沐浴之時,西南王依舊奉旨蹲在屏風外,雙手撐着腮幫子嘆氣。

楚淵下巴抵在浴桶邊沿,看着外頭那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笑。

床很大,兩個枕頭一床被子,段白月将人抱在懷裏:“好好睡。”

楚淵揪住他的一根衣帶:“嗯?”

段白月道:“怕你将我趕下床。”

“裝可憐。”楚淵裹住被子,只露出兩只眼睛。

段白月翻身虛壓住他。

“欺君犯上。”楚淵雙手扯住他的臉頰,“拖出去杖責二十。”

“還有更欺君的,要不要試試?”段白月咬住他的下唇問。

楚淵眼底都是笑。

親吻耐心而又溫柔,段白月與他十指相扣,舌尖一寸一寸舔過那溫軟的唇瓣,感受到對方的迎合,動作便越發放肆起來。

過了許久,楚淵才将人推開,從耳根一路紅到後背。

段白月道:“這就完了?”

楚淵頓了頓,道:“嗯。”

“嗯?”段白月在他耳邊磨蹭。

楚淵躲又躲不掉,想叫四喜卻又覺得自己也沒怎麽穿衣裳。後頭實在架不住,便被他握着手,去做了些……先前從未做過的事情。

段白月呼吸粗重。

楚淵死死閉着眼睛,着實不願去想周遭情形。

這回的時間也挺長,甚至比上回在西南時,中了合歡蠱還要長。

不曉得過了多久,段白月方才滿足地出了口氣。

楚淵面紅耳赤,扯了帕子兩把擦幹淨手,然後便用被子将自己緊緊裹住,只留一個後腦勺在外頭,幾乎要擠進床與牆壁的夾縫之間。

段白月小心翼翼貼過去,道:“我幫你。”

楚淵悶聲悶氣道:“敢!”

段白月:“……”

楚淵索性将自己整個頭都包了進去。

三伏天的,也不怕悶壞了。段白月将被子強行拉下來一些:“我——”

“不許說話!”楚淵耳根幾乎要變成血紅色,看架勢再多說一句,估摸着就要炸毛。

段白月識趣閉嘴。

手心一直溫度滾燙,像是永遠都不會再散去,楚淵憤憤咬着下唇,又在被單上用力蹭了兩下。

段白月哭笑不得:“不然我弄些熱水,給你洗洗手?”

還敢說!楚淵坐起來,用枕頭将人趕下了床。

西南王只好打地鋪。

但打地鋪也舒坦。

看着窗外月光,段白月心想,這裏的月老廟當真挺靈驗。

待到此番回西南,定要撥一筆銀子過來,好好供奉一番。

第二日一早,是四喜公公前來喚楚淵起床,段白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打地鋪用的被褥倒是疊得挺整齊,上頭還架了個枕頭。

四喜公公心想,分床睡的啊。

在宮裏可沒這樣過,莫非吵架了不成。

楚淵咳嗽了一聲。

四喜公公回神,趕忙笑容堆滿臉,伺候皇上洗漱更衣——今兒還要繼續趕路吶。

接下來的路途都挺順利——事實上前後左右都是禦林軍與大內高手,想不順利都難。段白月依舊提前兩天便到了雲德城,随便尋了一處客棧住下之後,便獨自一人去了北行宮,想着閑來無事逛逛也好。

皇上要來,行宮裏頭自然要好好準備一番,四處都是人,看架勢像是要通宵幹活。段白月在前殿看了一圈,又去寝宮坐了一陣,便拿起劍想回去,卻又見一處小院落裏隐隐傳來光亮,四周一片安靜漆黑,與別處的熱鬧忙碌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段白月心下好奇,便走過去看究竟,只是人還未靠近,院中便已經有蒼老的聲音傳來:“閣下又是誰?”

段白月微微一愣。

“出來吧。”老人繼續道,“聽着腳步聲,可不像是這行宮裏頭的人。”

段段白月只好伸手推開院門,硬着頭皮道:“打擾了。”

“喲,玄冥寒鐵,看來也是個有來頭的。”老人看了一眼他腰間的佩劍,繼續自己與自己下棋,也不再搭理他。

中原武林卧虎藏龍,段白月誠心道:“晚輩見這裏星點透出燈火,便過來看一眼,沒想到打擾了前輩的雅興,還望見諒。”

“雅興也稱不上。”老頭道,“一盤棋下了三十年,不是左手贏,就是右手贏。只是最近這左手似乎不行了,已經輸了整整一個月。”

段白月心裏一動,問:“前輩喜歡下棋?”

老頭搖頭:“消磨時間罷了。”

段白月又道:“那前輩可知道焚星局?”

老頭倒是有些意外,又嘆氣:“小後生,莫說你也想去找黃金,那島上啊,可真真什麽都沒有。”

段白月心裏一喜,坐在他對面道:“前輩放心,晚輩對黃金珠寶并無任何興趣,對潮崖亦不關心,只想請教前輩,可知為何焚星有時會發光?”

“焚星在你手中?”老頭總算是擡起頭,正眼瞧了半天,“都說九玄機被毀了,原來是你這後生所為。”

“前輩。”段白月又問了一次,“焚星究竟是何物?”

老頭擺擺手:“你先替我做件事情,我便告訴你,這焚星裏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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