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穿過街道左轉就可以看到“聖沙”兩字高高鑲在一棟與周圍迥異的矮樓上方，大門頂上貼着誇張的海報，讓人一眼就可看出是KTV。夜才剛剛開始，天空還是鉛色，然來唱歌的人已然不少，三兩結伴，七五一群。
我實在不習慣包廂昏暗裏的燈光，還閃得人兩眼發疼，其中還遺留着的淡淡煙味，這也是長期以來我很少踏及這種地方的原因之一了。我選了個低調的角落，閉眼養神。
“苕華，快來點歌呀，坐在那幹嘛？”紫鵑與董婕坐在點歌機旁嘲我喊道。
“我聽你們唱就好。”我道，繼續養神。
接下來是幾句低語，KTV的包廂隔音效果即使再好，也經不住各種高分貝的穿透。我的腦袋隐隐昏眩，這時紫鵑又道：“我們幫你點歌了！”
我立即睜眼：“什麽歌？”
“你最愛的《我只在乎你》，《後來》,<沿海地帶》……嗯，等等。“董婕嘿嘿一笑：“苕華啊，我們可是以你的歌喉為傲啊，大好機會別白白浪費了。”
我最愛單曲循環的幾首歌她們都已經熟背了，某天，她們突然興致大發排起我最愛的歌曲來，毫無疑問上述當選其中，也有幾首較為難唱的男聲英文歌曲，後是《放牛班春天》裏的合唱及神秘園的小提琴曲。
想想出來玩，何必拂了人的興致。頭似乎又疼了許多，我道：“謝謝了。“話畢便站起身來，卻感到頭重腳輕，自我控制幾秒後，朝洗手間走去。
還好冷水減輕了頭疼的症狀，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卻沒料到剛踏出洗手間即碰上同上洗手間的彌淮。
他盯着我，眼裏要閃出光來，似乎在等我開口，可是我又該說些什麽，像他的朋友那樣，恭喜他如花美眷？還是出于私心，改變現在對他的态度，努力拉近我與他目前的距離？這兩樣都是下下策，唯有點頭，與他擦身……卻沒過。
我發愣地看着被一只大手緊握住的手臂，再擡頭看到了一張陰霾的臉：“你就……這樣的無情？”薄唇吐出的聲音像撕裂的天空，讓我的心隐隐發疼，可看看現在的狀況，我道：“彌淮，你先放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是怕他們發現嗎？怎麽，我就這樣讓你尴尬？讓你這麽下不來臺面？你不要這樣看我！”他越來越用力地箍着我的手 ：“我冤枉你了？”他眼裏的嘲諷也明顯起來：“怕誰發現呢？”
我确實是怕人發現，他看出我的擔憂，卻猜不出我擔憂的是什麽。
“彌淮。”我擡起頭看那個緊皺眉頭，薄唇緊閉的人，想将手從中解脫出來，卻被握得更疼了，心中嘆了口氣：“完全不是你的原因，你不要胡亂猜測。”見他不說話，我又道：“你也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不要再說什麽下不來臺面之類的話了……“
“可我還是讓你為難了，是嗎？“他接道，手也松了些：“你這人我怎麽不了解呢，這麽多年了，今天……”他與我對視：“無論如何我是要弄清楚的，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想，你這人與“冷漠，無情”之類是不沾邊的，你有自己的主張，有時又固執得不行，究竟是什麽讓你對我這樣排斥？你不要再拿什麽時間、人生經歷的來搪塞我！一定是有什麽的，你可以說出來，我什麽地方讓你困擾了，如果是以前犯下的錯，我會努力彌補，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彌補，如果是現在給你造成了困擾，我會努力改變現狀。“
Advertisement
聽了他一番誠摯的言語，我感到眼眶發熱；“你沒有什麽錯，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
“你看着我！”他将我的頭扭過來，強勢道：“看着我說！”我的眼淚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流了下來，也許是委屈，也許是感動，誰知道呢。
他或許是被我的眼淚吓到了,立即慌地用手幫我擦幹眼淚，聲音也軟了下來：“你不要哭，我沒有逼你。”
“你還說沒有逼，剛才說話那麽大聲！”我突然感到無限委屈，可是一想想現在的處境，才發現這句話說的多麽不合時宜。對面的人似乎很喜歡我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五官已經柔和了不少，口氣卻還是嚴肅的：“你要是好好說，我會逼你嗎？”
我知道他是真心待我，畢竟我們也是有十幾年的情誼了，人生能有幾個十幾年，而在這其中一個裏，有這麽一個人陪你走了過來，我有隐隐的失落，淡淡的憂傷，只能道：“彌淮啊，小事大事，好事壞事，這是這每個人人生的必然經歷，與誰有關似乎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實實在在發生過，且對我的各種觀念有了致命的影響，改變我往時對事物的看法，重塑我的人生觀，為人性格，處世态度，我不想去追究，也願你不要追究”。
站在眼前的人似乎僵了一會，我的手也被松開了，我發現，失落感竟是這麽強烈。
“真是……變了不少啊，我知道了。”他走了，我卻不知道他知道什麽。
也許是過了很久，因為董婕打來了電話，我立即挂掉，往包廂走去。走近時，我聽見熟悉的旋律，接着是低沉而深情的歌聲：
she may be the face I can't et 她，也許是一張我無法忘記的容顏
a trace of pleasure I regret是一屢我所為之嘆息的惬意
may be my treasure or the price I have to pay也許是我的瑰寶或者必定的付出
she may be the song that Summer sings 她，也許是夏日的綿綿短歌
may be the chill that autumn brings 也許是秋日的瑟瑟山風
my be a hundred different things 也許是百般變化的生活
within the measure of the day.融入了平日
she may be the beauty or the beast她，也許是美女也許是野獸
may be the famine or the feast 也許是貧瘠也許是富足
may turn each day into heaven or a hell 也許會把每天變作天堂或地獄
she may be the mirror of my dream 她，也許是我夢幻的一扇明鏡
a smile reflected in a stream 也許是朦胧中透出的莞爾一笑
she may not be what she may seem 她，也可能名不副實
inside her shell 栖息在自己的貝殼裏
she who always seems so happy 'n proud 她，總是在人群中那麽快樂
who's eyes can be so private and so proud她的眼神顯得如此自豪和篤定
no one's allowed to see them when they cry但是當她們哭泣時又誰也不會看見
she may be the love that can and hope to last她，也許是一份我可以堅持至終的愛情
maye to me from shadows of the past可能從往事留影中湧上心頭
that I remember till the day I die 直到我離世也無法忘懷
she may be the reason I survive 她，也許是我生命的理由
the why and wherefor I'm alive 是我生存的原因和方向
the one I'll care for through the rough and rainyyears 是我要精心呵護走過風雨的伴侶
me I'll take her laughter and her tears 我要珍藏她的歡笑和淚水
and make them all my souvenirs當作我永生的紀念
for where she goes I got to be 不管她身在何方
the meaning of my life is 我生命的意義永遠是
she 她
she她
she她。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