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傷重盼歸

碧溪沒有理會郭安之的自言自語,那些人為什麽攻擊雲宅?是誰通風報信?奴仆中可有奸細?誰是真正的幕後主使?這種種問題,都不是他們現在能夠思考的,碧溪心裏只願自己能撐道雲惟珎回來的時候。

“安之,天快黑了,你出去找點兒吃的吧。”碧溪虛弱道。

“嗯,碧溪姐姐,我會的。現在工匠們還沒有走,等他們走了,我就去。”郭安之道。

碧溪微微點頭,然後閉目養神。郭安之以為她失血過多,太虛弱了,給碧溪壓了壓被角,就專心致志的透過小窗,觀察外面的情況。

等到工匠們收工,郭安之才跳出密室去廚房找吃的,一會兒,郭安之就回來了,只帶回了水囊,倒了一碗水放在小床邊上,道:“碧溪姐姐,你喝水。廚房沒吃的,我昨天拿了幾個黑面饅頭,肯定已經被發現了,工匠們已經不放吃食在廚房了。我出去找點兒吃的,嗯,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郭安之掩了身形,把工匠們遺留在工地現場的髒衣服披上,拿上兩件工具,假裝自己是小幫工,把自己打扮得髒兮兮的,去了一個賣熟食的小攤子。

人家攤主正要收攤,郭安之小跑過去,剛要近前,又怕身上的灰落到熟食上一樣,退了兩步,作揖道:“大叔,今兒怎麽這麽走啊就收攤了,多虧我來得早。”

忙碌的大叔就着還未全暗下去的天光,随便瞟了眼,看着是個做工的小年輕,不在意的搭話道:“你這小子,要點兒什麽,今個兒收攤早,我算你便宜點。”

“哎喲,大叔真是個爽快人,你給我來十個大白面饅頭,打一角酒,再來一斤肉,不,不,不,不要鹵過的,白肉就行,白肉就行。”郭安之連忙點了幾樣東西。

“我說小年輕,你給師傅上供,可別連鹵肉都舍不得啊,你瞧瞧我這肉,紅得發黑,上好的,上好的,我用了多少好料啊……”

“大叔~我師傅就愛吃白肉!”郭安之好像一個受不得旁人貶低的小幫工學徒一般,嘟囔道:“已經有白面饅頭了,十個~”

熟食攤子老板也不會得罪客人,笑了笑沒在意,繼續“哆哆哆”得切肉。

郭安之裝作不耐煩的樣子,随口找了個話題道:“大叔,你今天怎麽收攤得這麽早啊?”

“唉,還不是讓水匪鬧得,大老爺有命,這幾天晚上宵禁,從明天起,還要挨家挨戶搜查呢。”熟食攤老板道。

“嘶~”郭安之倒吸一口涼氣,道:“什麽水匪,這麽厲害,連縣令大老爺都驚動了。”

“不止大老爺,看見雙江幫的沒有,街面上現在除了雙江幫的巡邏,現在哪兒還有什麽人,聽說連城門都守着呢。”

“哎呦,大叔你切快點兒,我也要走了,我的個娘啊,什麽時候孝敬師傅不是孝敬,可不能把我牽扯上。”郭安之做出膽小怕事的樣子,數了銅板給老板,不等老板動手,自己把用荷葉包好的幾包東西抱着,飛快消失在街角。

熟食攤子老板搖搖頭,繼續收攤,一會兒也離開了。

郭安之抱着吃的小心的繞了幾個圈兒,才回答頭油鋪子,他也沒從前面進去,是從後牆翻進去的,輕手輕腳的下了地窖,卻驚訝得大叫一聲:“碧溪姐姐!”

“小聲,要命啊!”碧溪喝倒。

“碧溪姐姐,你怎麽了?”郭安之放下東西,撲過來道。

只見碧溪嘴裏咬着布,拿銀針在給左手放血,血流到小碗裏,已經快滿一碗了,只是這血的顏色看着太深,紅的發黑還透着一絲綠色。這……這……這明顯就是中毒的症狀啊!郭安之急的六神無主,不知手腳如何安放。

碧溪白了他一眼,重新把布咬在嘴裏,繼續放血,等滿了一碗,才示意郭安之給自己的左邊的傷口上藥包紮。

“碧溪姐姐……”郭安之拿着繃帶的手都在抖,眼淚刷刷得流,止都止不住。

“行了,哭什麽,少爺特制的繃帶都讓你哭濕了,好東西,省着點兒用吧。”碧溪佯怒道。

“姐姐……”

“收起你那貓尿,現在可還不是能能随意傷心的時候。唉,本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慌。你也別怕,我就是中毒了,少爺給我留了好藥,我肯定能等到少爺回來就我們的。”

“嗯,碧溪姐姐,你安心躺着,我來照顧你。我買了白面饅頭和肉,都是白煮的,不會影響傷口愈合,您也別費神了,我會看着外面的。”郭安之一下子嚴肅起來,道:“我先去把這碗血處理了,您……您要是想如廁,就先将就着吧,我回來收拾。”

碧溪看了看牆角的恭桶,在看看郭安之遠去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自己這毒傷,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少爺回來,若是自己倒下了,安之怎麽辦,也不知道少爺他們現在如何了。

雲惟珎如何了?

雲惟珎正在回程的路上,與去時的低調寒酸不同,雲惟珎和郭萍騎着高頭大馬,奔馳而來。

雲惟珎和郭萍在古墓中并未久待,背下了武功秘籍,雲惟珎就把這些東西燒了。他不知道前輩是怎麽想到,會留下這些東西,不加以利用、焚毀,但他現在無力自保,這些東西還是毀掉的好。

雲惟珎出了古墓,和郭萍商量,還是化妝成乞兒趕回去,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剛上路一天,他們就接到了碧溪的求救信鴿。信鴿是鎮上養鴿人的,只是在他們身上帶着信鴿能識別的香料,要用上不是自己的信鴿求救,可見事态緊急。

雲惟珎拆了竹筒,定睛一看,氣得不行。

“少爺,怎麽了?”郭萍疑惑,結果信紙一看,頓時也急的不行,“少爺,怎麽辦?”

“先進城,我去找成衣鋪子、藥店和熟食店,你去買兩匹好馬,一刻鐘後在南城門邊的三棵大柳樹下彙合,快去!”雲惟珎吩咐道。

自己也迅速跑開,這個時代還是有丐幫的,他買東西雖然奇怪,但一看都是趕路用的,店家只以為他是什麽奇怪的江湖人士,并為深究。

兩人也顧不上梳洗,直接換了衣服,騎馬飛奔,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背上,晚上只誰一個時辰,硬生生在兩天三夜之後趕回了淮安金湖鎮,馬都跑死了兩匹。

兩人到了金湖鎮,可也不敢輕舉妄動。

郭萍出門幾個月,卻已經大不一樣,郭萍在古墓中練了《九陰真經》易筋鍛骨篇,身形高大了不少,直接換上一聲深色衣服,再奔波兩天沒有整理的儀容,再把自己化妝得黑些,往衣服裏塞點兒布料,讓自己看起來壯些。一番喬裝,讓郭萍從一個四肢修長單薄的少年人,變成了一個肌肉結實的成年漢子。

雲惟珎做随從打扮,低着頭,走在郭萍後面。兩人都是江湖人打扮,又有這等好馬,守在城門口的人主要想逮住的是碧溪和郭安之,他們兩的形象和原來又大有不同,加之不願招惹江湖人的心心理,倒讓兩人成功混進了城。

郭萍在城中最好的客棧定了一間上房,本來掌櫃的還推銷着讓給雲惟珎也定一間,雲惟珎堅決稱“在主子腳下打地鋪就是”拒絕了。

兩人進了客棧,先梳洗過,又把自己僞裝好,到包間吃飯,順便聽聽有沒有人議論雲宅的事情。

哪知這客棧的氣氛僵硬的緊,并沒有多少閑磕牙的。郭萍把一角銀子直接仍給了店小二,道:“這是怎麽了,爺打金湖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麽清淨,發生什麽事兒了?”

千萬別小看店小二,每個店小二,都是情報員啊!

店小二摸了摸到手的銀子,眉開眼笑道:“大爺有見識,咱們客棧是金湖出名兒的熱鬧地,這兩天不是讓水匪鬧得嗎?”

“仔細說!”郭萍道。

“哎!”店小二清脆的應了一聲就講了起來:“都怪那該死的水匪,聽說顧家弄有個水匪窩點,打了雲宅的招牌,專門殺人越貨、銷贓聚財,都是些不幹好事的殺千刀!說不得我們後街劉媽媽家的兒子,就是讓這些天殺的拐了去。幸好,幸好,大老爺殺伐決斷,直接派人把那雲宅封了,真是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哦,水匪?爺跑江湖有幾年了,還沒見過水匪呢!走,吃完飯瞧瞧去,小二,水匪關在哪兒啊?要游街示衆不?”

“哈哈,哈哈,那什麽,大老爺還沒抓到人呢,聽說正在衙門發脾氣呢!”小二幸災樂禍道。這個店小二立場轉的也快,一會兒是正義的使者,痛罵水匪,一會兒又看縣太爺的笑話,也真是好笑。

“還沒抓到啊,不知爺去了洪澤回來,趕得上看熱鬧不?”

“趕得上趕得上,您要回來,定個時間,還來咱們客棧住,小的事先交代廚下給你留飯。”店小二的話題又轉回招攬生意上來。

郭萍和雲惟珎對視一眼,準備今晚去頭油鋪子看看。

“他們既然沒被抓,在城裏的可能性極大,在頭油鋪子的可能性更大,先休息,晚上去,備些藥品、吃食。”雲惟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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