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玉陽樓宴

鷹眼老七對十二連環塢的掌控還是到位的,自從天風堂出了撞毀民船之事,又傳出被劍一堂盯上之後,他就馬上到天風堂坐鎮。《 此時消息不通,就算擔心其他分堂情況,鷹眼老七也無計可施。

“其他分堂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擔心也沒用。”陸小鳳毫無誠意的安慰道:“先想想如何度過眼前這一關吧。”

“你既然來了,我正好有件事請你幫忙——幫我找出內奸。”鷹眼老七毫不見外道:“如今堂中高層長老、舵主大多被抓了,頂上來的人,都是原來的中層幫衆,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底細。有心找出內奸,可我心眼子不夠,又怕犯了衆怒,或引衆人各自猜疑。現在正式十二連環塢生死存亡之際,不能再出別的岔子了。”

陸小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現在最要緊的難道不是擊退劍一堂的攻勢嗎?”

“攘外必先安內。”

“那我還是走吧,本來還想帶你去見雲惟珎一面……”陸小鳳作勢就要走。

“什麽,什麽,回來,站住!”鷹眼老七一聽這個,那還了得,抓住陸小鳳不讓走,焦急問道:“你有辦法帶我去見雲惟珎?”

“暫時還沒想出來。”陸小鳳理直氣壯道,搶在鷹眼老七發火前,又補充了一句:“總會想出來了。”

鷹眼老七倒是深信陸小鳳的智計,松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是傻子,之所以急着找出內奸,是因為現在劍一堂圍而不攻,他們要麽等着什麽時機、什麽人,要麽就是想談判。等你從水裏冒出來,我就知道你是那個談判的引路人了。”

鷹眼老七能當上幾省水道魁首,也不是吃稀飯的,三兩句話就點中要害。

“是,是,是,鷹眼老七,你英明神武,的确料得不錯,那我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陸小鳳翻白眼道,合着他冒死而來,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了?天知道他游過來的時候,回頭看見有人在堵住出路,有多緊張,誰知道雲惟珎會不會直接宰了他。

“哈哈哈,陸小鳳,我這是信你,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樣的義氣,只有陸小鳳,只能是陸小鳳了!”鷹眼老七哈哈大笑,贊美這陸小鳳的俠義和本事。

陸小鳳斜了他一眼,閑閑道:“那內奸還找不找了?”

“我們什麽時候去見雲惟珎?”

“明日早上,玉陽樓。”陸小鳳簡短道。

“那就不找了,時間不夠。”鷹眼老七也是個有決斷的人。

“你可想清楚了,放到臺面上來談,付出什麽、舍棄什麽、底線在哪兒,你要自己心裏有數才行。”陸小鳳十分擔心,鷹眼老七是以武發家的,他可不是靠嘴皮子生存的。“我得提醒你,盛名之下無虛士,雲惟珎辯才了得,舌利如刀,就是我,也難占上風。”

“難不成你要袖手旁觀?”

“我就是個引路人,引路人!牽線搭橋的,你們正主都碰上面了,還要我幹什麽,我是能做你的主,還是能做他的主。”陸小鳳翻白眼道,“好你個鷹眼老七,什麽好處沒有,就又诓我去賣命,今天你的酒是保不住了,看我給你剩一滴不?”

陸小鳳佯裝生氣的進了酒窖,留鷹眼老七在門外踱步思量。

鷹眼老七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婆婆媽媽,讓陸小鳳自便,他去前面安撫幫衆。

“老大,陸大俠可有什麽好辦法?”見鷹眼老七出來,衆人都忍不住詢問道,事關生死,不能不急啊。

“你們放心,我已經有對策了。”鷹眼老七做自信狀。

“老大,那咱們該幹什麽,你說,我們都聽你的。”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喊道。要不是鷹眼老七和他熟悉,他都要懷疑這個家夥就是內奸了,有你這麽明目張膽問的嗎?好在鷹眼老七知道,這個家夥,就是個直腸子,半點兒不會轉彎。

“唉,現在還不能說,你們等着就是了。”鷹眼老七嘆氣道。

“為什麽不能說,老大是信不過我們嗎?”

“還要等,沒有糧食,又不能從水裏撈食,再等就要餓死了。”

“是啊,最要緊的是填飽肚皮啊!”

天風堂的中層幫衆,吵吵嚷嚷的鬧開了,鷹眼老七不敢确定這是其中有人挑撥,還是大家情緒本就不穩,只得拿出老大的氣勢來,厲聲喝道:“吵什麽!我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現在劍一堂圍了我們,恐怕早就安插了釘子過來,你們這般吵鬧,焉知不是中計了!”

鷹眼老七環視一周,看堂下的人左右四顧,下意識和旁邊人拉開距離,光看表面也看不出什麽來。他放軟語氣道:“弟兄們也不要着急,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最遲後天早上,我定然給大家一個交待。弟兄們若還信我、服我這個老大,就安靜等着!要各司其職,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鷹眼老七一硬一柔,又自己保證了最後期限,幫衆們倒也安心了不少。當即就有人告退,表示要去加強守衛。他們江湖人,一兩天不吃飯,還是扛得住的。

……

“主子,該用晚膳了。”傍晚,毅然過來叫雲惟珎吃飯。

“不急,我等郭萍回來。你們還有任務,先吃吧。”雲惟珎正在看書,頭都不擡的道。

“都是習武之人,早一點遲一點,無所謂。”功夫到了毅然這個程度,已經不太重視口腹之欲了。

“你們啊,就是不知道保養,等老了,後悔都來不及。”雲惟珎笑着搖頭,二十歲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鐵打的,等到了四十歲,生活和身體就逼迫你成為一個養生專家。

“少爺比我們都年少呢。”毅然憨厚笑道,這是調侃雲惟珎少年老成了。

雲惟珎搖頭不語,看毅然還不去吃飯,把頭從書中擡起來,好奇的看向他,問:“還有什麽事兒嗎?”

“主子,陸小鳳明天能帶鷹眼老七來嗎?咱們防守得這麽嚴密……”

“你呀,和杉然果然是兄弟,問的問題都一樣。放心吧,不信陸小鳳,也得信我的眼光啊,不用擔心。只要盯着陸小鳳就是,他能找出漏洞,也算是給我們查漏補缺了,日後行動要更加精進才是。”雲惟珎又解釋了一遍,毅然他們這是太過自信了嗎?他們劍一堂從創立到現在,一帆風順,就是有挫折也是小問題,許多事情都是雲惟珎解決的,是不是把他們慣壞了?

讓他們經受挫折教育這個念頭在雲惟珎腦海裏停留了一秒,就讓他清出了腦袋,劍一堂不能出問題,他代表的是朝廷臉面。若要磨練下屬,不求速成,積少成多就是,再不濟,等他們開山立派的時候,總要處理這些問題,坐了那個位子,自然就知道動腦子自己解決問題了。

雲惟珎終究沒有等到郭萍回來吃飯,獨自用了晚飯,就回去休養生息了,明天是一場硬仗。

第二天,天色将明,雲惟珎按照往日的作息,起床吃了早飯,正在玉陽樓五樓遠眺湖光山色,郭萍就回來了。

雲惟珎來不及和郭萍多聊幾句,屬下又來通禀,陸小鳳和鷹眼老七到了。

陸小鳳和鷹眼老七都換了一身新衣,打扮隆重,雲惟珎甚至能聞到上面的香薰味兒,所以說,陸小鳳是從哪兒淘換的這身行頭,青樓知己幫的忙嗎?

“雲大人,別來無恙。”陸小鳳首先拱手問好,又向郭萍的方向道:“郭大師。”

“鷹眼老七見過雲大人,見過郭大師。”鷹眼老七也跟着陸小鳳行禮問好,郭萍的身份對外是擔任軍職的朝廷命官,只是被派駐雲府而已。但是誰不知道郭萍是雲惟珎一手調教的,加之他宗師的身份,無論朝堂江湖,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但郭萍還是依舊甘心做雲惟珎的影子,讓多少挑撥離間不成的人扼腕不已。

“二位不必多禮,請。”雲惟珎把兩人引向觀景陽臺,這玉陽樓是他的産業,修得自然也符合他的喜好,在五樓有一個大大的觀景臺,現如今,上面已經擺上了點心茶水,這是雲惟珎準備的談話之所。

陽臺上只有三個座位,郭萍坐在屋內品茶,毅然等十八衛成員守在屋外、陽臺下、房頂等各處,怕鷹眼老七狗急跳牆刺殺雲惟珎,或者幹脆逃跑。

其實哪兒用這麽麻煩,就是郭萍不來,僅憑他的威名,鷹眼老七就不敢妄動。

三人在觀景臺坐定,雲惟珎也不着急進入正題,花啊茶啊的扯了半天閑話,鷹眼老七不耐煩這樣的寒暄,對陸小鳳使了個眼色,陸小鳳開口道:“雲大人,我應您的邀請,帶着鷹眼老七來赴約了。”人是你讓來的,就早點進入正題吧,扯什麽淡。

“歡迎。我來江南,正是為了十二連環塢之事。”若不是你們自己鬧出了幺蛾子,會勞動一國首輔出京?臉還真大呢!

“雲大人對我十二連環塢圍而不攻,想來是另有章程,請賜教。”都擺明車馬了,還要什麽遮羞布,直說吧,你想幹什麽。

“陸小鳳,你沒有把我的話轉述給他嗎?”雲惟珎佯裝詫異道,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稱呼鷹眼老七做什麽,因此都用人稱代詞或直接忽略。

“陸小鳳說了,但是雲大人,這是不可能的。十二連環塢是我鷹眼老七從師父手裏接過來的基業,斷不能在我手上斷送了,十二連環塢不能散!”鷹眼老七斬釘截鐵道。

“不散也可以,按照朝廷的規矩辦幫派,朝廷還會有稅收優惠和起步資金補貼,燕子塢不就是很好的例子?”雲惟珎一副好說話的模樣。燕子塢的确是官督民辦幫派的代表,遵守朝廷法度、照章納稅、吸納的幫衆向劍一堂報告、三月一次向劍一堂彙報運轉情況……零零總總。在鷹眼老七看來,這還是幫派嗎,他還能做主拍板的嗎?頭上供個祖宗都沒這麽掣肘。

“雲大人,欺人……”鷹眼老七拍桌子發火兒道,還沒讓他多說兩個字,一股氣機就鎖定了他,鷹眼老七瞬間冷汗直冒、心跳如擂鼓。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面前坐的,不是往日談判桌上的江湖草莽,這是朝廷大員,身邊還有宗師保護。拍桌子這種事情,在這裏是幹不得的。

看鷹眼老七臉色瞬間煞白,陸小鳳雖然沒有被氣機鎖定,但曾在雲府有過一次經歷,立馬反應過來,眼含請求的輕喚一聲:“雲大人。”

雲惟珎微微點頭,坐在屋內的郭萍就順勢散了殺氣。鷹眼老七此時中衣已經汗濕,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手,掩飾性的斷氣桌上的茶杯,慢慢咀着茶水。

雲惟珎拿起旁邊小小博古架上的一疊文書,推到鷹眼老七面前,道:“這是對已經捕獲的原十二連環塢中人的處置,不管我們今天是否談的攏,這些人,必須接受朝廷律法的制裁。”

雲惟珎用一個“原”字,打擊的鷹眼老七精神氣都眼看着低了一截。

鷹眼老七盯着文書不動,陸小鳳直接拿過來,上面是對這些人的判刑,有天風堂的,也有其他分堂的,“熊耀,男,承平二十年生人,無錫惠山熊家村人,後為十二連環塢維揚堂堂主。承平四十一年,無錫富商楊安一家五十六口滅門案主犯。逃逸,隐于十二連環塢。後,偷盜……搶劫……殺人……滅門……”

一個人的罪狀,只有簡短的幾行,陸小鳳随手一翻,都是身負人命,案情惡略之人,每個人都一樣罪行累累,陸小鳳想求情兩句,都找不到理由。陸小鳳以前交朋友,只知道他們義氣,卻不知他們欺壓良善,肆意屠戮百姓;他們揮霍的錢財,除了收水道上的保護費外,還有劫富濟貧,劫別人的富,濟自己的貧。

陸小鳳把文書放下,推回鷹眼老七面前,鷹眼老七一看陸小鳳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可轉圜,他手下人是什麽德行,他還不清楚嗎?鷹眼老七也拿起來翻了翻,裏面連幾十年前犯下的案子都有記錄,要說雲惟珎是突然興起,才到江南的,鬼都不信。看來這次天風堂撞毀漁民船只一事,只是個起點了。劍一堂做了這麽充分的準備,想來是不能善了。

“鷹眼老七,你想清楚了嗎?”雲惟珎雲淡風輕的問道。

鷹眼老七遲遲不答,腦子裏無數思緒閃過。現在,他硬拼肯定是拼不過的,個人武力不如郭萍,幫衆實力不如軍隊,單單雲惟珎把這份罪證往外一撒,捅破了這層遮羞布,十二連環塢的名聲就臭大街了。智取……他能智取什麽?

“雲大人,十二連環塢最開始都是些過不下去的漁家漢子,水上讨生活不容易,求的不過是溫飽罷了……”鷹眼老七開始打苦情牌了。

“是啊,這是朝廷的失職,陛下新登基,已然大赦天下,之前的小錯小過,本官就不追究了。”雲惟珎就差沒指着鷹眼老七的鼻子說,這是朝廷的職責,你一個混江湖的,跑錯片場了吧!

鷹眼老七看了陸小鳳一眼,知道自己軟硬不行,哀求都沒用,又從觀景臺眺望着遠處被包圍的天風堂所在,咬了咬牙道:“雲大人準備如何處置我?”

“放心,條件我早就讓陸小鳳轉告你了。劍一堂抓捕的這些人,你可以念在共事一場的份兒上,給他們清明多上兩柱香;普通幫衆出幫為民,都是陛下子民,本官只有愛惜的道理;幫中有識之士,願入劍一堂者,本官十分歡迎;至于你,入劍一堂的長老院,日後謹守劍一堂的規矩。”

雲惟珎說的很清楚,只要不和朝廷作對,朝廷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甚至歡迎你施展才華,幫助你實現報複。

鷹眼老七咬了咬牙,實在不敢拿主意,這可是百年的基業啊!

“若是有幫衆想要成立一個漁民互助組織,江南河運聯盟之類的,用十二連環塢的名字,我也不反對。”雲惟珎閑閑的補了一句。

堂堂江湖一流幫派,就然淪落到如此地步!鷹眼老七看過文書上其他分堂長老、堂主、幫衆的名字,知道若不是自己在天風堂,這位位高權重的雲大人,還不一定會屈尊降貴來江南。

“好!我鷹眼老七應了!”鷹眼老七咬牙切齒道。

“如此甚好,請先回去安撫幫衆,一個時辰後,劍一堂會過來接收。能帶什麽走,必須留下什麽,毅然會和你商量的。”雲惟珎邊喝茶邊道,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鷹眼老七沉聲道:“告辭!”轉身大步走了出去,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雲惟珎那張可惡的臉了。

陸小鳳沒有走,在品着茶,道:“一切都在雲大人的掌握之中,鷹眼老七毫無還手之力,陸小鳳佩服,佩服!”

“若沒有圍住十二連環塢的士兵,我就是再會搬弄口舌又有什麽用。”雲惟珎自嘲,複又感嘆:“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啊!”

陸小鳳一愣,好奇道:“雲大人不怕鷹眼老七反悔嗎?”

雲惟珎瞥了他一眼,“他不敢,我也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

陸小鳳看了看屋中的郭萍,又望了望樓下的兵士,沉默。

“鷹眼老七是個浪蕩慣了的人,恐受不得朝廷約束。”陸小鳳還是不死心的想給鷹老七求個情。

“陸小鳳啊,陸小鳳,你交朋友的本事天下第一,可你看人的眼光啊……啧啧,給你一句忠告,交朋友也要分人啊。”雲惟珎嘲諷技能打開,他想到的是陸小鳳帶着自己的朋友,抓自己的朋友這種劇情。

陸小鳳微微皺眉,不解雲惟珎為什麽突然這麽尖利,那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陸小鳳自然想不到雲惟珎腦子裏是什麽鬼東西,只以為他在挖苦他呢。“雲大人倒有識人之明。”陸小鳳怪聲問道,諷刺之意也是十足。

“我是有。”雲惟珎毫不謙虛道:“就拿鷹眼老七來說,若是淡薄名利,該去出家;若是不想連累追随者,自行解散就是,劍一堂還能拿平民百姓做什麽?如今不過是拿捏着身價,等朝廷招安的條件罷了。事實上,從你是一個無幫無派的浪子,他是總攬幾省水運的江湖巨擘就能明顯看出,他權利欲重,想出人頭地。”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江湖能給他的,朝廷能給的更多。陸小鳳,不用擔心你的朋友在朝中會不适應,或許你知道了他曾經的所做所為,鷹眼老七就只能稱為你過去的、曾經的朋友了。”

雲惟珎放下茶杯,走了出去,只要鷹眼老七不跑、不亂來、不留後手,他就算完成任務了,剩下的事情十八衛就可以完成,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這之前,他要先去一趟百花樓,和花滿樓告別。

雲惟珎到百花樓的時候,這是中午,秋老虎仍有餘威,雲惟珎一身汗走進百花樓。

“雲兄,快上來,剛好家中送了酸梅湯過來,喝點兒解暑吧。”花滿樓招呼道。

“唉,有時候還真羨慕你們習武之人,瞧這冬暖夏涼的。”雲惟珎一口氣喝了兩碗酸梅湯,感嘆道。他的身體就是普通人,健康,但沒有“特異功能”。

“我聽雲兄的腳步輕盈,也是學過武功的吧。”花滿樓好奇道。

“說來怕你笑話,我對習武真是一竅不通。我也是會醫術的,人體穴位機能也了解;見識也有,十八衛的武功還是我教的,結果我愣是不會武功。曾經有人給我摸骨,說我的身體是天生的習武料子,根骨絕佳,後來……不說也罷。我這點微末內力是別人傳給我的,本來是打算讓內力在我體內運行,給我找找習武的感覺,可惜我蠢笨如牛,有了示範,依舊學不會。這些內力留在我體內,就是強身健體的功效,并不像你一般,能飛檐走壁,空手奪白刃。”

雲惟珎難得解釋了一下,可能是對面坐着的人是花滿樓的原因,雲惟珎有了傾述的欲望。他一直覺得,自己學不會武功,是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排斥,或許又是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必須付出的代價。到目前為止,除了不能習武,他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事做不成,有“命運”阻礙。

“雲兄何必自謙,天下還是不會武功的人多些,你又何必自貶,天下萬物都可入道,習武是一種,修文是一種,行醫、做官都是。”花滿樓開解到。

“七童,你真是說到我心裏去了,我正要去見識另一種道,特意來和你告別,也調整一下藥方。”雲惟珎道。

“哦,去哪兒,什麽道?”花滿樓好奇。

“萬梅山莊,劍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