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草蛇灰線

雲惟珎進宮和皇帝科普了一下玉羅剎的前世今生,又重點安利了西門吹雪和玉羅剎的關系,以及他們之間并不那麽和諧的相處,力圖把西門吹雪和玉羅剎分開來。

“依你這麽說,西門吹雪的武功有朝一日定然登峰造極,那時他要以武犯禁,恐怕誰也攔不住吧。”皇帝皺着眉頭道,作為皇帝,他向來未慮勝,先思敗。

“不會,西門吹雪只有一個人,他也會老,也會力有不逮,兄長卻富有天下臣民無數,合理的訓練,便是武林高手也抵不過軍隊。最重要的是,西門吹雪不是那樣的人,他并沒有奪取世俗權利的野心。就算我們打爛了西方魔教的基業,只要不殺了玉羅剎,西門吹雪都不會出手。作為他的朋友,這點我還是很有自信的。”雲惟珎肯定道。

“這麽肯定?”作為皇帝,一輩子都在争權奪利當中,他不太能夠相信有人對權勢不動心。

“當然。”經過無數次血的教訓,雲惟珎看人的眼光也進步了,“一個人追求什麽,就看他卻缺什麽、想要什麽,西門吹雪一代劍客,追求的是武道登峰造極,他已經有富足的生活和堅定的心志了,現在給他再給他一個優秀的對手就夠了,拿世俗權利來做什麽。他沒有為官做宰,難道別人就不會尊重他了嗎?”

“玉羅剎把西門吹雪送出西方魔教撫養實在是失策,那樣一個心志堅定的人,只有在幼年的時候能在他心上留下痕跡,到了現在什麽親情、父子血脈,恐怕都束縛不住他了。他已經有了追求的大道!”雲惟珎點評道。

皇帝不知道想了什麽,道:“有時候,看到你或者西門吹雪這樣的人物,總讓我心生慚愧。”

雲惟珎微微一笑道:“兄長,您的道和我們都不一樣,您做一個明君,讓山河永固、百姓安康、萬邦來朝就是最大的道了,比起我們追求個人進步,您這才是大道。”

雲惟珎好像沒有聽出深意一般,安慰着自己的兄長。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不會為難西門吹雪,都是朕的子民。”皇帝自信道。

“兄長心裏有數就好,我還有回一趟內閣,最近玉羅剎在外面虎視眈眈,我還耽擱了許多公務呢。”雲惟珎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也就退下了。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對鐵山道:“鐵山,一個人想要什麽得看他的身份,對嗎?”

“主子說的是呢。”鐵山簡單的附和了一句,看皇帝還盯着自己看,才補充說道:“像奴婢,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服侍您,若是到時候有幸陪您入皇陵就是天大的福氣了。若是不幸在您之前就老了,只盼着晚年有口飯吃,不至于被趕到街邊乞讨呢。”

鐵山這話半真半假,皇帝不會全信,但至少他想,鐵山不會有自己當皇帝的野心,想都想不到那兒去好嗎?雲惟珎也不會,他從小的志向就是百姓安康,對做到首輔已經十分滿足了,這個高度已經足夠他發揮所長了。所以,皇帝是相信雲惟珎的。

“一個人十幾歲算是年幼嗎?”皇帝又問鐵山道,只有小時候才能留下深刻的感情痕跡嗎?

鐵山支吾了一下,才猶豫着道:“這也得分人,凡夫俗子自然是少不更事的,但是陛下您天子卓絕、英明神武,就是少年登基,如此明君之象,便不能以常人視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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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道鐵山理解錯了方向,但他并沒有生氣,只是在腦海中反複的想着“凡夫俗子”四個字,還有雲惟珎當年在大殿的那一句“不要告訴殿下”,最後還是長籲一口氣,決定相信雲惟珎。

雲惟珎回府之後,把玉羅剎打爛的瓷器和兩株名貴茶花都估價,列了一個相對昂貴的價錢,然後把賬單送到了合芳齋。

半個月後,雲惟珎受到了賠款,如數賠款。當然,這不是因為玉羅剎有品行、有耐心,才會接受雲惟珎的勒索,而是雲惟珎給西門吹雪寫信了。

雲惟珎和西門吹雪一直有通信,上次他來信說自己查了一下符合他身父身份的人,圈定了範圍,但還沒有确定是哪一個,只是他常常能感到沒有惡意卻又十分緊迫的視線,雲惟珎非常好心的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雲惟珎首先給他安利了玉羅剎的身份背景,順便把他道京城來找自己麻煩的事情也說了。

“玉教主武功高強而詭異,總用迷霧遮擋這面容。但是他其實長得非常英俊,我不明白他是為什麽要那樣,他難道就不怕有一天他散開了迷霧,西方魔教卻沒有人認識他?那他的屬下和教衆,尊崇的是他本人,還是那代表的權威神秘的霧氣。”

“我對他的印象并不十分壞,雖然他無禮的闖進了我的府邸,吓了我一大跳。他在京城的那段日子,我總擔心聽到哪裏出了人命案,哪裏出火災的消息,幸好沒有,看來,玉教主并不是一個完全沒有理智和良知的人,他不會無故傷害普通百姓。”

“但是我的家人和護衛十分生氣,郭萍最近練功的次數又多了,十八衛也在不停的演習劍陣,他們似乎等着玉教主哪一天再不請自來,然後一雪前恥,雖然我認為,這次他們并沒有什麽只得恥辱的。”

“随信送上幾株水仙花根和養護方子,西北寒冷,除了梅花,也許你會喜歡水仙淡雅的香味。”

雲惟珎用這樣平實溫和的語言,把玉羅剎損了一頓,然後,玉羅剎還不能跳出來喊冤,因為雲惟珎一句他的壞話都沒有說,反而透着大度和善良。雲惟珎和西門吹雪的交往也透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姿态,雲惟珎會送他不值錢的水仙花,也會送他千金難求的早春新茶,玉羅剎連發火都找不到理由。

雲惟珎還在信上寫了:“我把玉教主打碎的物品估價做賬,不知道他會不會賠償我損失?我知道這樣肯定會讓他生氣,但是我想給他一個教訓,不然他下次又随便闖進來打爛我的家具怎麽辦?”雲惟珎絲毫不掩飾自己和玉羅剎的不對盤,但是誰讓玉羅剎理虧呢?

信送到的那一日,西門吹雪就對管家橙衣下了命令:“讓他把打元琰東西的賬還了!”

西門吹雪這麽禿頭頭腦的一句,也就只有圍觀了怎個過程的橙衣知道怎麽回事兒了。橙衣臉色青白的跑去給玉羅剎發信,西方魔教的信息傳遞,用的是獵鷹。插一句題外話,雲惟珎用的獵鷹情報系統,就是在這個基礎上改良的。

玉羅剎接到橙衣的信氣得不行,既憤恨雲惟珎膽敢把事情捅道西門吹雪那裏,利用西門吹雪來對付他,又傷心西門吹雪居然幫外人。

玉羅剎只得賠了。

雲惟珎vs玉羅剎第二場,因為玩家西門吹雪的完美助攻,雲惟珎勝!

玉羅剎在西方魔教,摩挲着橙衣發過來的信,道:“我怎麽覺得雲惟珎似曾相識呢?”

玉羅剎不過是自言自語,紫衣卻以為是在問他,嚴肅道:“請教主把雲惟珎的賬單……書信交給屬下,屬下讓人去查驗一番。”

“不用了。”玉羅剎揮了揮手,他說的根本就不是字跡,是感覺。就在雲惟珎把那只迎春花插在花瓶裏的那種感覺,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難不成是某種插花的流派?玉羅剎不敢肯定。

看着橙衣的來信,既然西門吹雪知道了他的存在,他也要正式去見一見才好。

玉羅剎想做就做,孤身一人,就要往萬梅山莊趕。

藍衣稍稍攔了一下,道:“教主,您剛回來又要走,教務堆積了那麽多,您走了,教中怎麽辦啊?”

玉羅剎聽到藍衣的話,猛地回身,長袍翻飛,春日的陽光給玉羅剎的衣袍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玉羅剎傲然道:“本座就是西方魔教。”

玉羅剎這話有三層意思,第一,他擁有西方魔教,教中的一切權利和財産都是他的,所以他不用擔心他一個人上路會有什麽後勤補給上的困難,他理所當然擁有、享受西方魔教的一切。第二,他代表西方魔教,他在哪兒西方魔教就在哪兒,就是現在西方魔教因為事務堆積運轉不良,或者直接垮了,只要他在,就能重建一個一模一樣的西方魔教。第三,他是西方魔教的精神象征,教中不必忠于西方魔教,忠于他一個人就是了。

第三條正好試用藍衣現在的狀态,藍衣不需要為西方魔教考慮什麽,他的所思所想,只是玉羅剎滿不滿意、高不高興、願不願意!

若是雲惟珎在此聽到“本座就是西方魔教”這樣的宣言,他就能理解為什麽玉羅剎冒着玩脫的危險詐死了,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他可以随時重建一個西方魔教,只要他在。

一代人傑玉羅剎就這樣潇灑的去了萬梅山莊,然後灰頭土臉的在在客院住下了。

感謝雲惟珎為西門吹雪提供的友情分析:為什麽不把兒子養在自己身邊呢。可能是因為不自信,對自己掌握魔教勢力和教育水平的不自信;可能是不在乎,想要的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兒子;可能是因為別有所圖,用這個來引出別的潛伏勢力,比如西門吹雪小時候經常觊觎萬梅山莊的賊人……

那些賊人要喊冤,他們只是單純的想來劫財而已啊!

不自信、不誠、用心不良,好家夥,每一條都在西門吹雪的死穴上,要是這樣玉羅剎還能輕松過關,雲惟珎才是真服了。

看到西門吹雪的回信,雲惟珎自覺掌握了對付玉羅剎的不二良方——西門吹雪。

很快,雲惟珎就沒有心思用這些小打小鬧調節心情了,朝堂上的考驗又來了。

雲惟珎自從封親王之後,常常會入宮觐見,他有了品級,就不必每次提前打報告了。這天雲惟珎去見皇帝,搬奏折的小內侍正抱着一大摞折子出來,不知怎的沒抱穩,兩個小內侍撞上了,奏折散了一地。這時候雲惟珎走過來,內侍正字啊手忙腳亂的收拾。雲惟珎的品級太高,小內侍要跪在道左相迎,雲惟珎瞟了一眼散亂在地上的奏折,最面上的一本,是黑色的封面上,上面寫着自己的職位和姓名:雁門郡偏将張千。

雲惟珎的腳步頓了頓,和善道:“都起來吧,天氣還冷,別跪壞了。”抱着奏折的四五個小內侍感激應諾,雲惟珎快步向前。他心裏只在翻騰,雁門郡?黑色?

奏折有固定的格式和品級,黑色基本是密奏,而雁門郡正是郭安之所鎮守的邊塞重鎮。

雲惟珎淡定的和皇帝禀告了本來打算說的事情,然後去吏部調閱人事任用檔案。他和皇帝報備過,要查一查那個突然跳出來的禦史是誰的人,現在來吏部并不突兀。

雲惟珎為了保密,連伺候的雜役都沒要,自己翻找,最後,找出了張千的履歷和任命。張千其人是勳貴家的庶子,開始在禁衛軍中效力,表現平平,但是從禁衛軍到皇城護衛,再到京城九門之一的小統領,一直都是皇家直屬衛隊。而張千的任命也不是吏部和兵部共同商議的結果,張千的任命書上,有一個鮮紅的朱批“準”字,時間就是雲惟珎冠禮的時候。那個時候雲惟珎被要求安穩呆在府邸,安心度過自己的人生重要時刻。

雲惟珎合上檔案,把檔案冊恢複原樣,看來,在他精力不濟的時候,不止一個人動過手腳。雲惟珎本就冷了的心,更是直接泡在冰水裏了,果然是父子一脈相承……

雲惟珎在考慮如何提醒郭安之的時候,邊關又出了一件事。雲中郡守衛魏尚,因在上報戰功時多報了四個人頭的斬首數量,被下獄了。武将和文臣因為這件事,又鬧起來了。魏尚在朝中是赫赫有名的将軍,每每出征親帥軍隊,身先士卒,為人清廉,卻又肯為手下謀福利,做事率先垂範。有将才,也有治民之能,他治理下的雲中郡也是人人羨慕的邊關,繁華不讓中原。

而這多出來的四顆人頭,并不是魏尚最先報上來的數量,是兵部的官員清點後呈報的。事情到來現在,魏尚最先呈報上來的是不是這個數字,證據已經淹沒,雙方各執一詞;虛報戰功的罪名該扣在兵部頭上,還是魏尚背鍋也扯不清楚。重要的是魏尚是武将、兵部清點戰功的官員是文臣,又一場文武大戰拉開了序幕。

武将攻擊文臣背後捅刀子,讓将軍流血又流淚,文臣反諷武将攪亂視線渾水摸魚,欺君罔上。原本平靜的早朝,讓大臣們吵成了菜市場,脾氣火爆的幾個直接動手戰成一團,這個時候文臣的武力值也突飛猛進,完全不落下風。

皇帝在龍椅上高坐,看着這一幕鬧劇,雲惟珎只在旁邊安靜的站着,并不發表意見。

皇帝給雲惟珎使了個眼色,雲惟珎從旁邊繞上去,小心眼兒道:“請陛下退朝,悄悄的。”

皇帝會意的眨了眨眼睛,帶着雲惟珎和鐵山安靜的溜了,那些打成一團的朝臣根本沒有關心陛下的去向,就是有一個旁觀眼尖的人,也不會去提醒這群熱血過頭的人。

到了兩人獨處時,皇帝忍不住問:“元琰,你覺得這事兒怎麽斷案?一不小心又要引發文武之争。”

“兄長,我想到的倒不是文武之争,而是軍法嚴苛。魏尚這件事他最大的罪行也不過是失察,以魏尚的能耐,不至于計較這四個人頭。他錯了,罰就是,只是從這件事上引發的軍法嚴苛才是大問題。兄長,您知道的,打仗就是那命拼前程,若是再這樣用四個人頭就要為一個斬首四千的将軍定罪,早晚會失去軍心的。咱們現在冒不起這個險,還是要多給邊關守将一些自主的權利才是。”雲惟珎苦口婆心的勸說,最後感嘆:“軍法該改了!”

“嗯……”自古軍權是大忌,傳承千年的世家因為“兵禍”消亡,高高在上的皇族因為“兵禍”死無葬身之地,皇帝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若是要改軍法,給将軍更多的自主權,那就必須另想辦法,保證将軍們的忠心。”雲惟珎并不是單純讓皇帝吃虧,道:“陛下,郭安之可以立一個典型。”

“郭安之?”皇帝疑問出聲。

“安之是我一手帶大的,要是他能不惑于我的影響,一心忠于陛下,以他為榜樣,也能讓衆多将軍找到标杆。”雲惟珎微笑道。

“那你打算怎麽做?”

“為他提前加冠。”雲惟珎臉上露出微笑道。

在郭安之十七歲生日的時候,他被诏回京城,提前舉行了冠禮。

冠禮在雲府舉行,上至皇帝,下至小兵,參加觀禮的人數衆多。在郭萍為郭安之束發賜字之後,雲惟珎就當場讓郭安之出府獨立。

“少爺!”郭安之不敢置信的嘶吼道。

“閉嘴!剛剛陛下才賜給了你上将軍的稱號,你是朝廷的軍官,不是我雲惟珎的家奴,不許叫我少爺,你對得起你穿的那一身甲胄嗎?”雲惟珎突然發怒道。

“元琰,你于郭将軍有救命之恩,親近些無妨,朕是那麽小氣的人嗎?”皇帝笑着解圍。

雲惟珎卻不領情,對着皇帝長揖道:“陛下,臣當年救過郭将軍,但為他們兄弟各自單獨立戶,并不是臣的仆人。當初他們年紀小,無法自立才托庇于臣,現在長大了,正是展翅高飛的時候。說實在話,若是郭将軍不做軍官,做個文臣或者做個富商,臣有怎麽會非要如此堅持。既然做了軍人,他的忠心就只能獻給陛下。臣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拿救命之恩和主仆之意誤導郭将軍。陛下和衆位同僚一時失察,臣卻不得不點明。”

“元琰,朕信你,也信郭将軍。”皇帝無奈道。

“陛下,臣為陛下信任感激涕零,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軍人不該寄居他府,更不該除了陛下之外還有第二個主子。”雲惟珎斬釘截鐵道:“都說保家衛國、保家衛國,若要臣來說,國先于家,若是亡國,又何來家園,先有國後有家。當年的王謝世族不就是看不清這一點,總挖國家的牆角填補家族,才導致改朝換代頻繁,最終害人害已,如今那個世族不是煙消雲散。因此,臣請陛下改革軍法,實行職業兵制!”

朝臣們這才明白,雲惟珎和皇帝這是做了一場戲啊,重點在改革兵制!大家再看看滿面茫然的郭安之,覺得他就是個被無辜利用的筏子吧。而這個筏子還看不清狀況,不依不饒道:“少爺,您不要我了嗎?”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是你要繼續做将軍,就不要叫我少爺,叫我雲大人吧。”雲惟珎冷酷道。

“為什麽不能當兵,我就喜歡上陣殺敵啊,少爺你說我願意做什麽就做的啊?”郭安之還是一副憨厚模樣,腦筋轉不過彎兒來,不知道當兵和叫少爺有什麽聯系,以前明明沒事兒的啊。

雲惟珎卻不理這些,皇帝也直接把幾位重臣叫進宮商量改革兵制的事情。

改革兵制是個大工程,三五天也讨論不出結果。

只是郭安之卻在皇帝新賜的府邸裏病倒在床,這些天,郭安之開始是在雲府裏死纏爛打,後來雲惟珎躲進了宮裏,他出了雲府就再也進不去。郭安之運用他那少得可憐的人脈,到處請人幫忙向雲惟珎說情,然并卵。最後,郭安之在雲府門前跪了一夜,也沒能讓雲惟珎回心轉意。那夜瓢潑大雨,郭安之灰心沮喪至極,後來本來就發燒了,還灌了一大壇子酒,直接病倒在床。一個鐵骨軍人,直接病的下不來床。

衆人對雲惟珎的做法也是不理解,你說你和皇帝演戲大家都明白的,為了引出兵制改革嘛,現在戲都演完了,你還逼着郭安之和你斷絕關系做什麽?簡直莫名其妙啊!大家開始猜測雲惟珎把郭安之往外推,是在自污向皇帝表忠心,還是和郭安之鬧矛盾了借這個機會撕撸開……總不會真是為了那套國先于家,保持武将純粹的理論吧?

皇帝也有這樣的疑問,他勸道:“元琰,你去安撫安撫郭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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