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怪的氣氛
陸深洗澡的時候,放在電視桌上的手機響了,舒斂喊一聲“有你電話”,一邊赤身裸體地跑下床去替他拿。
浴室裏傳出陸深的回應,讓他看看來電人的姓名。
舒斂一邊低頭看手機屏幕,一邊走過去拉開浴室木門向他念道:“陳文睿。”
陸深聽着這名字轉過頭來使喚道:“過來,開免提。”
舒斂默默看他一眼,雖有些無語,卻還是如言照做,于是一個光溜溜的人舉着電話湊到另一個光溜溜的人面前去。
電話裏傳來聲音:“喂?”
“文睿。”陸深伴着沐浴水聲應答。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頓了頓,遲疑問道:“你在河裏接我電話嗎?”
舒斂差點笑出聲來。
陸深彎唇,順手關了水,也不再繼續沖洗了,拿浴巾擦拭着身體回道:“沒有,剛好在洗澡而已。”
“嗯,”那人又說道,“手續辦好了,你來取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我來吧,等我一會兒,一個小時之內。”
“好。”
“待會聯系。”陸深擦幹淨了水,親自接過手機,順手将浴巾搭在舒斂的腦袋上。
“……”舒斂一把拉下來,看着他的背影傳達自己的不滿,“我是架子嗎?”
陸深笑着回內室去穿衣服,頭也不回地哄道:“快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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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斂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白眼,撐着酸軟的腰簡單沖了個熱水澡。
時間還早,差不多早上八點半的樣子,兩人去酒店二樓惬意安然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之後才慢悠悠地退了房。
前臺的姑娘眼神暧昧地瞟了他們一眼。
舒斂假裝沒發現,随口問:“陸老師,你剛接那個電話是要去哪?”
前臺姑娘聽着這稱呼忍不住又瞟他們一眼,暧昧中加多了一分驚訝。
陸深回道:“去東三環的一個地方。”
“那我先回去了。”舒斂并不是很想跟他一起,誰知道他要忙什麽事,學校在北面,方向都不一樣。
再說了,萬一是什麽私事,打擾了不太好。
他這麽想,陸深卻道:“跟着我。”
舒斂沉默着考慮了一下,想想也行,反正上午沒有課,既然陸深開口讓他去,那就一同去好了。
他點了點頭,櫃臺姑娘把發票遞給陸深,目送他們離去。
好不容易走出酒店的舒斂不自在地伸了個懶腰,像是靈魂被洗滌了一番,無限感慨地置評道:“感覺被那個妹子用眼神強奸了一遍。”
陸深笑:“別搞錯了,強奸你的人是我。”
“你才搞錯了吧,”舒斂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浪,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這頂多算是合奸。”
陸深目光贊許地看看他,看得他幾乎忍不住要驕傲了。
兩人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陸深陪舒斂坐到後排,開口對司機報了個地名。
舒斂一聽就露出好害怕的表情——那地方不是X市最金貴的富人小區之一嗎?隋卞名下就有那裏的一套別墅……
一路上忍住沒說話,等到了地方下車來,舒斂終于開口吐槽道:“壕老師,你是不是哪個故事的男主角?比如《富家公子歷險記》?”
“別鬧,”陸深被他的表情逗得不行,掏出手機打電話,一邊回道,“我又不住這裏。”
舒斂稍微冷靜一點了,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畢竟他只是來找人的。
這人接通了電話,簡簡單單道:“文睿,我到了,小區門口等你。”
之後挂了電話,約莫等了五分鐘,一輛外觀低調樸素的四個圈從小區中駛出來,緩緩停到身前。
有人自駕駛座上下來,是個斯斯文文的男人,看起來跟陸深差不多年紀,穿着幹淨簡約的居家服,就這麽出現在街上。
“文睿,今天不用去公司?”陸深不多招呼,徑直問上一句,看起來關系挺好。
陳文睿搖搖頭,繞過車首走近來道:“不用,兩三天沒去了,工作都在家裏做。”
“你倒挺輕松。”
“不算輕松,環境舒服點而已。”陳文睿淺淺笑了笑,話到此處,好奇地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舒斂。
陸深察覺到他眼神的去向,介紹道:“我學生。”又轉頭向舒斂道,“陳文睿,我二十幾年的朋友。”
真夠久的,舒斂想想自己都沒活到二十幾年,很禮貌地稱呼一聲“陳哥”。
“你好,”陳文睿性情似乎很靜,絲毫沒有多餘打探他身份的意思,壓根兒不去奇怪為什麽一大清早,陸深就會帶着一個學生在身邊,只如此問候一句過後,便又看向陸深道,“相關的證件都在車裏,回頭你自己收好,還有什麽要幫忙的再聯系我。”
“嗯,暫時沒有了,”陸深伸手拍拍他肩膀,“謝了,不熟悉X市,讓你幫我找人忙活。”
“沒事,客氣什麽。”陳文睿笑了笑,“要進去坐會兒嗎?”
陸深搖頭:“下次吧,畢竟不是周末,趁着還不是很晚,趕回學校去。”
“行,”陳文睿聞言颔首,也不多客套,同他道別,“那我先回去了,開車注意安全。”
“嗯。”陸深應一聲,看着他進到小區裏。
等再看不見身影了,這人才笑了笑,偏頭望向百臉懵逼的舒斂,在他腰上捏了一把,道:“上車。”
舒斂揉着本就酸疼的腰,帶着十萬個為什麽坐到副駕座上。
陸深發動車子往學校行去,過了好幾條街什麽都沒主動說,舒斂再憋不住,開口道歉道:“陸老師,對不起,原諒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什麽故事?”
舒斂回道:“像是精英男包養狂野情人什麽的。”
陸深很有些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借着紅燈時間轉頭盯着他,一字一句,念臺詞一樣認真道:“少年,你知不知道你老是在玩火?”
“……”
“你已經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舒斂痛苦地別過眼去:“陸老師,說人話。”
綠燈亮起來,陸深彎唇向前行駛,努力矯正他腦中的劇情,說道:“聽清楚,這車是我自己買的,只是請他幫我提車,順便幫我代辦了換牌手續。另外,再跟你重複一遍,陳文睿是我二十幾年的好朋友,你的明白?”
“明白了……”
“還有什麽想不通的,你問,我答。”
舒斂眼睛亮了一下,抓住這個請教的機會,把滿腦子好奇一個一個問出來。
“你到底是哪兒的人啊?”
“老家跟你一個地方的人,後随父母移居B市,現獨居X市。”
舒斂眨眨眼:“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裏?”
陸深低笑回道:“跟你在火車上遇見,多少能猜到一兩個地方,後來有意看了看你的在校資料表。”
舒斂點點頭,頓了頓,又問出了一個莫名懷着一絲期待的問題:“你……要在這個城市呆多久?”
“不知道,”陸深聲音中的笑意少了些,顯得沉穩而正經,回道,“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更久。”
“哦……”舒斂不再問了,說不清楚為什麽,忽然沒了心情。
他不問,陸深自然也不再講下去,車內尴尬地沉默起來,片刻後,這人話語軟了些,體貼道:“椅背放下來睡會,到學校了叫你。”
“好。”舒斂放下椅背,閉上雙眼。
心想如此正好,避開了交談間突生的詭異氣氛,還能補補體力。
他昨晚本就沒睡上幾個小時,因此這會兒在車上,很快就真的睡沉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舒斂才發現陸深并沒有叫他,且車子正停在X大偏僻安靜的側門外,本該在駕駛座之人下到車外,靠着車身在抽煙。
舒斂揉揉眼,将椅背收回來,打開車門出去。
陸深聽着動靜轉過來,隔着車身望向他,含笑問:“醒了?”
“嗯……”舒斂嗓音中含着未盡的睡意,疑惑道,“幾點了?”
“快到12點了。”
舒斂驚訝:“你等了這麽久?”
陸深順眉不答,反是問道:“中午了,睡餓了沒?去吃飯吧,然後回去收拾收拾上課。”說着便鎖了車。
舒斂颔首,于是又跟着他去吃了午飯。
這感覺真像是被包養了似的,約個炮連帶着解決了三頓飯。
——哦,是啊,約炮而已。
舒斂暈暈乎乎地喝着暖湯,不再東想西想。
約炮就約炮,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暧昧,與猝不及防的溫柔,都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