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哥,你朋友喝多了。”酒保見林洲過來,趕緊說了一句。

林洲掃了張景一眼,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在他耳邊問了一句:“喂!打烊了!還能醒嗎?”

張景“唔”了一聲,動也沒動一下。

林洲略有些煩躁地向後看了一眼,剛約上的小家夥正眼巴眼望地瞅着他。他安撫地沖他笑了笑,然後回頭又看了眼癱成泥的張景。

“操,”林洲踹了一腳張景的凳子,“不能喝就少他媽喝點!”

林洲想了想,過去跟小家夥說了句什麽。小家夥咬了咬唇,有點不情願。林洲捏着他下巴,在嘴唇上親了一口。

幾句話的功夫回來了,張景仍舊是一灘爛泥。

林洲扛着張景回去的時候,張景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頭暈。林洲開了門,鞋也不脫直接把張景扔在了沙發上。然後摸摸他兜裏手機錢包什麽的還在不在,畢竟有過一回張景喝多了林洲把他扛回來的時候兜裏東西都掉了的經歷。

張景到了沙發上就翻個身睡過去了。

林洲罵了一句,給他脫了鞋。衣服褲子也都脫了,解他腰帶的時候張景似有所覺,一把按住腰帶扣子,眼睛也睜開了。

“操性的,警惕性還挺強。”林洲把臉湊近了給他看,“看清楚點,認認這張臉,我真想操你的話你現在早特麽菊花都爛了。”

張景不知道認出還是沒認出,反正是松了手。

林洲把他扒光了只留條內褲,看着他兩條長腿,林洲冷笑一聲。他伸手在張景大腿根摸了一把,張景動了動,手揮了揮,林洲其實挺熟悉手裏的手感,多少次張景喝多了他都摸過。

林洲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張景他是真的一次都沒碰過。

第一回認識就是張景闖進他的酒吧,喝成現在這德性,說要跟他約一炮。送上門的小帥哥林洲沒有不吃的道理。

結果把人弄到酒店,澡也給洗過了,收拾收拾要上正壘了,張景卻不幹了。摟過他脖子使勁看他的臉,然後就說什麽都不讓碰了。林洲簡直懵了,這是讓人玩了啊?結果還沒等他怎麽,張景那邊抱着腦袋就哭。把自己縮成一團,跟個蝦似的哭的那叫一個悲天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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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林洲還真的就沒吃這口小鮮肉。

其實這麽多年了,張景一直都還是他最喜歡吃的那一口。他長了林洲最稀罕的模樣,不娘不弱,一身常年運動練出來的标致體型,兩條大長腿勾得人心裏癢癢,牙根也癢。

可偏就一直下不去嘴。

張景哪知道林洲的心裏活動,自己睡得舒坦,翻身扯過一個抱枕,蹭了蹭。林洲眸中一暗,看着張景肩胛骨到腰部再到小腿的線條,這副身材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操他個天昏地暗。

林洲咬了咬牙,罵了一句。然後去浴室洗澡,出來之後随便給張景扔了條毯子。肉在嘴邊不吃,狼都成兔子了。

那晚張景做了個夢。

傍晚的餘暈撒得整片籃球場都鋪着暖色的光,人身上都圍着金色的光圈,男生的汗灑下來,落在地上的汗珠都透着肆意暢快。

張景從隊友手中接過球,腳腕用力,一個後仰跳投,三分球穩穩的從籃筐落了地。隊友跟他撞了撞肩膀,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和年輕人特有的沖動和活力。

張景看到那張最帥的臉,沖自己笑着眨了眨眼。他對着那人揚了揚下巴,帶着滿臉的驕傲。那人跑過來,擦肩而過的時候在他耳邊很小聲說了一句:“寶貝兒真棒。”

張景然後整顆心都酥了。

之後就習慣每投進一個球就看一看他,看着他沖自己豎拇指。看他眼睛裏帶着對戀人的驕傲,欣賞,和滿溢的熱烈的愛。

一場球贏得沒有懸念,換衣室裏,張景摟着男生的腰,笑着問一句:“我帥嗎?”

男生按住他後頸,在他唇上發狠咬了一口:“你帥得我連球都看不見了。真特麽浪,浪得我快硬了。”

張景笑着罵他一句。

年輕的戀人,場上一同揮灑汗水,場下細數對方的帥處,調侃對方剛才又不小心掀開衣服露了處腰條。

“以後別特麽打球了,你非得勾得全世界都愛你啊?”男生挑着一雙濃眉,把張景按在自己肩膀上用力壓了壓。

張景咬他一口,然後扯着嘴角問:“操,我稀罕誰愛我啊?我稀罕的那個愛不愛啊?”

“那你愛不愛我啊?”張景從心窩子裏念出那個最愛的名字,“季東勳。”

男生狠狠吻住他的唇,舌頭帶着狠勁在他嘴裏勾纏。

夢裏頭兩個年輕的男孩子恨不得把對方拆碎了塞進自己骨子裏。那種濃烈的愛意漾得人整個都飄起來,哪怕這是個夢。

……

“還他媽睡啊?”

林洲毫不客氣,一腳踹在張景屁股上,“我們家沙發都讓你吐髒了你還他媽睡。”

張景皺着眉醒過來。

夢裏的愛情太過濃郁美好,以至于醒過來的人心裏空了個拳頭寬的洞。黑沉沉,深不見底。

張景又閉上眼,很久說不出話來。

“別他媽裝死,”林洲蹲下在張景臉上拍了拍,“你現在是在我那喝酒喝慣瘾了是吧?喝完往那一趴就有人給你扛回家睡覺,哎我問問你,你給我什麽了?”

張景翻身沖着沙發背,不想說話。

“操!”林洲也不再跟他說了,起身去廁所放水。

張景面無表情,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還有一處處細碎的疤,年久日深只剩一個一個白點。

他緩緩攥起拳頭,用這只滿布傷口的手按住心口。

四年整。沒能填上心口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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