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張景每天腦子裏全都是季東勳,想着法兒的想見他一面。季東勳要跟他笑一下或者跟他聊會兒天,張景晚上回來得在床上翻滾一晚上。

林肯覺得他失心瘋了,他敲敲張景的床,“景景,要不我找個算卦的給你破破關吧?”

“你們不懂。”張景翻身背過去面對着牆,攥着手機琢磨着怎麽能給季東勳發條短信什麽的。

“我看他也、也是着了魔了,”二狗一邊打游戲一邊說,“是不是中、中了情蠱。”

“滾蛋。”張景沒心思跟他倆說話,跟他們說不通。

張景現在枕頭邊上放一個小本,一只鉛筆。他有時候突然就坐起來開始畫畫,畫的全是季東勳。

季東勳太好看了,帥得天怒人怨的。這麽好看個人,張景不喜歡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作為一個gay,就算喜歡也得挑個好的。季東勳就是那個最好的。

張景不發條短信勾搭一下都睡不着覺,所以最後還是發了:“明天你去打球嗎?”

季東勳還真回了:“去。”

張景覺得連這個字都變得格外好看。

“那我去看你打球。”

季東勳回複:“你想去就去吧。”

張景得到了兩條短信,終于能安心地睡了。睡前把手機塞枕頭底下,雖然他基本沒怎麽收到過季東勳主動發來的短信,除了不讓他打水不讓他占座之外的,但是他還是怕萬一手機沒在身邊的話會錯過。

那天張景下課有點晚了,下了課跑着去了網球場。季東勳可能已經打了半天,張景見他已經有些出汗了。

季東勳見他過來了,停下動作看他一眼,然後繼續打球。

張景因為他那個短暫的停頓就要激動哭了,艾瑪季東勳竟然停下來看他了,以前都是無視!他覺得這是他的追求有效果了,哪怕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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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張景跑過去殷勤地給遞水,季東勳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但還沒等喝,他突然笑了一下。

張景都看傻了。季東勳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張景受不了他笑,他一笑張景就覺得自己心髒不會跳了。

“你笑什麽啊?”

季東勳喝了口水,然後說:“就是突然覺得挺逗的,我以前真想不到有一天能有個男生過來追我。”

張景抓抓頭發,笑得有點傻:“那有什麽的,我以前還想不到我能這樣追個男生呢。”

季東勳收拾起球拍,随口一問:“吃飯了沒呢?”

張景眼睛都瞪起來了,艾瑪這啥意思啊?他趕緊搖頭:“沒有,我下課就過來了。”

季東勳背起球拍往外走,邊走邊說:“那一起去吧。”

張景覺得今天适合去買彩票,這簡直運氣值max。他跟在季東勳旁邊走着去餐廳,季東勳突然開口說:“你說咱們就好好做朋友不行嗎?”

張景搖頭:“朋友可以做,但我還是得追你。”

“你是不是鑽牛角尖,”季東勳嘆了口氣,“你追我有什麽用啊?我不能理解。”

“追完在一起呗,”張景說出這句話來都覺得甜甜的,“就跟普通情侶一樣的。”

季東勳不再說話了,張景也不說。說多了怕他煩。

這晚回去之後整個宿舍都不得安寧,張景晃晃這個拍拍那個的,說他晚上跟人共進晚餐了,還是他主動邀請的!

大家都很配合他,哼哼哈哈地答應着。張景發了一會瘋之後又上去倚着床頭畫畫了,畫季東勳吃飯的樣子。

他連吃飯的樣子都好看,拿筷子的手看得人都容易流鼻血。他手指很長,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張景總是忍不住看他的手,把季東勳都看笑了。

季東勳說:“你的眼神太露骨了。”

張景收回目光,低頭吃飯,說:“那我收收。”

季東勳笑了下:“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男生花癡起來也夠驚人的。”

張景點頭:“啊,那是你不知道你多好看。”

季東勳特別無奈地搖了搖頭。

張景覺得他最近走大運了,因為季東勳對他熟悉了不少,一起吃飯的機會多了很多。有時候季東勳會叫他一起打球,張景不會網球,季東勳就教他。

張景剛覺得自己好像有戲要成,就聽說季東勳最近在追求一個女生。

張景是從學生會一個金融系女生的嘴裏聽到的,說那個女生是隔壁經濟專業的。張景整個人都懵了,過去問:“真的假的?”

“真的啊,”那個女生非常認真地說,“我們專業都知道,好多追求季東勳的女生都哭啦。”

張景心說,媽的我也想哭。

這他媽啥時候的事兒?他天天嚴防死守的,怎麽不知道季東勳什麽時候追別人了呢?

他想發個短信問問的,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一定當時就心碎成沫沫。而且他不想讓季東勳覺得他是在質問,這很招人煩,會讓別人覺得被打擾了。

這事困擾了他好幾天,那幾天他整個人都不太有精神,無精打采的。晚上坐床上也不畫小畫了,就瞪着手機發呆,不知道怎麽問一句。

二狗爬上來,露個腦袋:“景景?你咋的啦?”

張景看他一眼,“我的戀情好像要遇難。”

“啊?”二狗馬上爬上來,“啥意思?”

張景說:“我還沒有證實,等我證實了再跟你說吧。”

二狗盤腿坐在張景床上,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問:“景景?不、不畫啦?”

張景慢慢搖頭,“不畫了,心情不好的時候畫得醜。”

二狗嘆了口氣,想安慰也不知道怎麽說。

林肯回來的時候就見這倆人都在張景床上,張景靠着牆發呆,眼睛直直的。二狗盤腿坐那兒已經睡着了。

“哈哈這氣氛是怎麽了?”林肯擡頭問。

張景看他一句,搖搖頭沒說話。

“二狗這是打座呢?”

張景說:“嗯,練功呢。”

張景還在猶豫該怎麽問一問,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就親眼見到了。那天他溜達去網球場想看看能不能見到季東勳,結果還真的在。不過不只他自己,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着網球裙的女生,頭發紮着馬尾,個子很高,看着怎麽也得一米七以上。張景好像都聽見了心髒一瓣瓣碎裂的聲音,特別清脆。

季東勳正陪她練球,兩個人打得慢慢的。

張景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該走還是該留下繼續看,好像都挺尴尬的。走了心不甘情不願,不過要是不走的話,人姑娘問一句萬一季東勳把關于他的都說出來,張景還有些難過。

季東勳看見了他,沖他揚了下球拍。

張景心說還好啊,他好歹還跟自己打個招呼。

然後張景就跟自虐一樣,蹲那兒看他們打了一下午球。季東勳倒是沒怎麽說話,但是那個姑娘好像挺開心的,一直笑來着。

越看越揪心越看越難過,張景感覺自己一撇嘴都能掉眼淚。

打完球的時候張景沒過去送水,因為人女生包裏有水,自己一瓶,季東勳一瓶。

張景又看了季東勳一眼,然後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走了。

艾瑪,玻璃心了。

他倆看起來太般配了,那場面說不出的和諧。張景回去趴床上一動不動的,誰跟說話也不理。

“這、這是咋的了呢?”二狗站梯子上拍拍他腿。

張景動了下腿,但是沒說話。

“好萎靡啊……”陳棟棟遞上來兩根雪糕,“景景要不要吃雪糕?”

張景把頭轉向裏側,蔫蔫地說:“不吃。”

二狗又拍拍他,“景景,你你你被拒絕啦?”

張景趴那晃了晃腦袋,搖頭,“不是,我經常被拒絕,都習慣了。”

“那你咋的啦?”

張景把頭塞進枕頭底下,悶聲說:“心絞痛。”

就在張景覺得自己天都快塌了的時候,手機“噔噔”一聲,來了條短信。

他無力地掏出來,可是一看上面的人名就“撲棱”一下坐了起來。艾瑪!竟然是季東勳!

二狗讓他吓一跳,往後一閃差點沒摔下去。

“這是咋、咋說……”二狗搖搖頭下去了。

張景哆嗦着點開短信,上面是季東勳問他:“今天我出來的時候你都走了,去哪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這什麽意思啊,季東勳竟然還問他!張景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又活了!

他手指飛快,回複:“我估計你們得去吃飯,就先回來了。”

季東勳說:“哦。”

盡管這條之後就再沒有交流了,而且這個“哦”看起來也沒有什麽情緒,但是張景還是很激動。他覺得有季東勳主動發來的這條短信,他就還能再戰五百年。

玻璃心什麽的完全沒關系,自己修修補補還能行!

“雪糕呢?”張景低頭問陳棟棟,“給我。”

二狗眨眨眼,停住正在咬雪糕的嘴,然後遞上來只剩一半的,“……你還要嗎?”

張景一把就接過來,咬了一口。

“要,我得冰鎮一下,要不大落大起的我怕心髒受不了。我給它冰冰。”

“咋的啦?有轉……轉機啊?”二狗問。

張景搖頭,“不知道,應該沒什麽轉機。但是我想開了,我不能玻璃心。那樣沒用。”

“我得百折不撓,我得堅挺住。”

“不說了,我要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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