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末的張景總是很閑,二狗穿個小褲衩在家打游戲,張景穿條短褲,倆人開着空調,自己玩自己的。二狗和基友們一起玩,張景時不時還能跟着說兩句。

這時候接到奚南的電話。

奚南這小孩兒最近總找他,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太寂寞。

“哈喽景哥,出來玩兒啊?”

張景指了下小地圖,示意二狗別忘了看。奚南在那邊說:“今天有比賽,你來不啊?”

“比什麽啊?”

“我不知道,沒問。估計是獎金吧,反正就那樣。”奚南的聲音聽着還挺有活力的:“正好,晚上你陪我喝酒呗?我這幾天就想喝酒,就是不醉不歸那樣的!跟別人喝還不爽,我煩他們!”

張景想了想,“那我帶朋友過去吧,你在哪呢?”

奚南報了個修車廠的位置,“你過來吧,一會兒咱倆一起去。”

張景“嗯”了聲,挂了電話。

他拍拍二狗,“大周末的別跟家宅了,我帶你出去玩。”

二狗樂颠颠的:“行啊!玩完這……把我就退,咱上哪玩?”

“我去比賽,你在後頭坐着。”

“卧槽我就、就喜歡在後邊坐,”二狗跟電腦那頭說,“玩完這把我、我就退了,你們這群s……死宅男。”

二狗坐在張景後座,戴着頭盔嗷嗷叫。他喜歡在張景飙車的時候跟着在後面喊,那種感覺特別酷,雖然有時候拐彎感覺大腿要蹭地了的時候也挺害怕的,但是那樣才刺激。

張景其實今天就是帶二狗出來玩的,也沒玩命開,怕二狗害怕。而且身後坐着個人車會有點沉,也影響速度。張景聽見二狗在後邊喊心情還不錯,有時候也跟着他喊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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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南跑得最快,跟張景扣了一圈。

那天張景跑了倒數第一。

“卧槽這種一……一邊想吐一邊還、還想再快點的感覺,”二狗捂着自己的腎,“我的腎、腎上腺素又激增了。”

奚南吹了聲口哨過來了:“景哥,你讓着我啊?”

“今天沒想比,再說比我也比不過你。”張景指了指他的車,“我聽聲都能聽出來,你又改了吧?”

奚南嘿嘿一樂,從褲子兜裏掏出個棒棒糖塞嘴裏,“嗯吶,又改啦。我還一輛正跟車廠弄着呢,我從德國淘來的,據說快到哭啊!到時候給你開着玩兒,景哥。”

“不用,自己留着吧,”張景笑了笑,“我不用那麽快的,我平時就上班下班的,道上堵得多快都沒用。”

“你就開着感受一下呗,”奚南說,“你開夠了再給我,我那麽多車,其實我平時不怎麽用它們,就比賽的時候能拉出來溜溜。”

張景笑着搖頭:“到時候我再給你刮了蹭了的,我想給你補個漆都補不了。”

奚南一擺手:“嗨,你跟我說啥呢景哥?咱倆之間還說這個啊?你傷我心呢?”

張景伸手在他頭盔上拍了一下,說:“逗你玩呢。”

奚南搓着棒棒糖棍兒,“景哥,咱晚上去哪喝酒啊?”

“就還原來那兒?”

奚南看他一眼,轉了轉眼珠,問了一句:“咱換個地兒成嗎?”

張景問他:“那地兒怎麽了?”

奚南猶豫一下:“也沒怎麽,我就看不上那個傻逼。”

張景挑眉看他一眼:“你說林洲?”

“啊。”奚南又把棒棒糖塞嘴裏,漫不經心說了一句。

“他不壞,就是嘴賤點兒,其實人很好。你別招惹他,他一般不會找你麻煩。”張景說。

“是、是的。”二狗随聲附和。

奚南撇了下嘴,想起那人就恨得牙癢癢,但還是說:“那行吧。對了景哥,你還沒介紹,這哥我得叫啥?”

二狗搶着說:“叫二狗哥就……成。”

奚南樂了一下,說:“我小時候也口吃,我一磕巴我爸就打我,我就只能說話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說,說慢點兒不挨打,說快了要是磕巴了,我爸打我還挺疼。”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看着還有點落寞,雖然是笑着的,但是他下垂的眼角總是讓人覺得這小孩兒挺可憐。

二狗說:“我爸倒是不、不打我,但是我老師……總呲得我,我同學也……笑話我。”

“你……”張景剛要說話,手機響了,他一只手掏兜一只手摘掉頭盔,那個動作在二狗眼裏簡直要帥哭。

是季東勳。張景接了起來:“嗯?”

二狗用下巴指了指張景,一臉驕傲地問奚南:“看他多、多帥啊……”

奚南點頭說:“帥,我特喜歡景哥。”

二狗眨眨眼,問道:“你也……?”

奚南不太明白:“我也什麽?”

二狗搖頭:“沒啥。”

張景對電話裏的季東勳說:“剛比了一場,等下要去酒吧。”

季東勳問:“我能參加嗎?”

張景淡淡道:“你想來就來吧。”

“給我個地址。”

張景把林洲酒吧的地址報給他,然後挂了電話。

他們去的時候林洲正蹲在門口抽煙,一手打着電話。張景走到他旁邊,蹲下在他眼前伸了下手。

林洲看見他,嘴角一扯,斜斜笑了一下,朝他臉上吐了個煙圈。

“操,看這騷的。”奚南嗤笑一聲。

林洲擡頭看,眯了眯眼睛才認出是他。他把煙從嘴裏拿出來,站起來用眼神掃了掃他。林洲突然發出個笑來。

他走過去,走到奚南旁邊。煙蒂扔到地上,用鞋底碾了碾。他湊到奚南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音量說了句什麽。奚南的臉一瞬間爆紅。

“滾!”奚南轉開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他媽當我樂意來啊?要不是景哥帶我來的,我這輩子都不屑踩進你店裏一步。”

林洲用鞋尖點了點奚南穿的機車靴,問道:“怎麽着?嫌我店裏沒有路易十三?”

奚南說:“你們店裏除了有你這麽個傻逼,什麽都沒有。”

張景過去分開他們倆,無奈地說:“別掐了行嗎?”

林洲聳了聳肩,轉身走了。

季東勳推門進來的時候,好多人的眼睛盯住他。有個比較大膽的長發美女,直接貼了上去。

季東勳伸手隔了一下,沉聲說:“抱歉,我找人。”

他的眼睛四處掃了掃,沒看見張景。他走到吧臺那邊,林洲叫了他一聲。

“诶,哥們兒。”

季東勳看向他。

林洲手裏擦着杯子,撩起眼皮問他:“找誰?”

季東勳說:“張景,認識嗎?”

林洲一聽,揚了揚眉毛。他擡眼仔細看了季東勳一眼,淡淡地問:“你是他什麽人啊?”

季東勳抿了抿唇:“朋友。”

林洲一笑:“巧了,我也是他朋友。我怎麽不認識你呢?你叫什麽?”

季東勳看他一眼,說道:“我姓季,季東勳。”

林洲擦杯子的手一頓,他又仔細看了季東勳一眼,喃喃地念了一遍:“季東勳……”

林洲把手裏的毛巾扔給酒保,從吧臺繞出來,走近季東勳,冷笑一聲,他說:“原來就是你啊。”

季東勳眉尖一挑:“你知道我?”

“聽過幾次,”林洲側頭點了顆煙放嘴裏斜斜叼着,他半眯着眼說,“……在床上的時候。”

季東勳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呵……”林洲瞄了他一眼,說:“你不知道吧?他一上床就喊你名兒,閉上眼睛也不看人臉,拿誰都當你。”

季東勳眼色黑沉,風暴暗存。

林洲吐了口煙,說:“他在樓上,我領你去。”

他們上去的時候,張景正挺奚南和二狗絮絮叨叨地聊天,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洲摸了把他的頭,說:“你朋友。”

張景擡頭看他們,一眼看到了季東勳。他的眼裏明顯有了波動,只不過在這樣的環境裏看不出。

季東勳坐在他旁邊,問:“晚上吃飯了沒有?”

張景點了點頭。

林洲把季東勳帶到地方了,沒說什麽就下樓了。季東勳話不多,張景看他一眼,莫名覺得他情緒不太對。

但他也沒問。

二狗跟季東勳打招呼:“哈喽,季總這、這麽有時間?”

季東勳說:“周末我也不能還上班啊,總得給點假期。”

二狗點頭說:“是,反正你想、想什麽時候放,就什麽時候放。來奚南,這是你季哥。”

奚南看了眼季東勳,揚了揚下巴就當打過招呼了。

季東勳點了杯酒,慢慢地喝。張景偶爾一轉頭能和他的眼神對上,四目相對的時候季東勳的眼神會牢牢地吸住他。眼裏的情緒讓張景覺得慌張,莫名不敢看。

有那麽兩次,季東勳伸手環住他的肩膀。

張景心下一動,想挪開身子,但終究還是舍不得。

臺上有歌手在安靜地唱歌,季東勳環着他的那只胳膊輕輕碰了碰他的後頸,然後用拇指按了按張景的脖子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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