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這是怎麽回事？”顧星蕊愣在原地，不知道徐夢的名字能将杜清芳刺激成這樣。

傅暢站起身取下手套，解釋：“她已然忘記過去種種，如今只有執念殘存。”

顧向陽在一邊補充：“但是她的執念不是報仇，所以不記得杜雙玮是誰，但是徐夢……”

顧向陽神色複雜：“比起杜雙玮，徐夢帶給她的傷害更大，所以才會有這麽劇烈的反應。”

顧星蕊心虛不已：“對她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吧。”

傅暢盯着杜清芳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事，她一會兒就會蘇醒，并忘記剛才發生的事。”

顧星蕊松了一口氣，抱着将功補過的心理，努力思考杜清芳的執念到底是什麽，“诶~我說杜清芳的執念會不會是黃立啊，在18號那天她想要對黃立告白，卻因為杜雙玮，永遠都不能将自己的心情傳遞給黃立。”

顧向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白天他特意找吳瑜巧要的黃立高三時的照片，“有可能，等她醒了，就将照片給她看看，也許能想起什麽。”

話音剛落，躺在潮濕地上的杜清芳悠悠轉醒，連忙爬起來，警惕地看着三人：“你們剛剛對我做了什麽，我怎麽躺在地上？”

傅暢接過顧向陽的手機，直接将照片怼在她眼前：“這個人，認識嗎？”

見到照片上溫柔笑着的男生，杜清芳連忙抓住手機，指腹劃過熟悉的眉眼，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就是他，我等的就是他。”

杜清芳将手機捂在胸口，期待地看着顧向陽：“他在哪？我要去見他。”

此刻，杜清芳的眼中沒有了痛苦，就像平常的少女一般，眼中滿是希冀與雀躍，和之前警惕恐怖的形象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杜清芳的表現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執念就是那未曾說出口的少女心事，那份對黃立的喜歡。

……

黃家。

屬于黃家的兩棟小樓被夜色籠罩。

黃家是世代的書香世家，在文學界有着極高的聲望，黃立繼承了黃家的優良血統，喜歡舞文弄墨，性格溫文爾雅，是多少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然而，沒有人知道，黃立這個好孩子，在高中時候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也許永遠都無法将自己的心意告訴她。

在杜清芳失蹤的第一年，黃立總是能在夢中見到她，見到她如花瓣般嬌豔的紅唇，見到她害羞時如紅霞的臉龐。

但現在兩年的時間過去，他很少夢見她了，要不是手機裏保存着他高中時偷拍的杜清芳的照片，黃立都快忘記她的模樣。

窗邊的輕紗在夜風中飄蕩，輕拂過黃立沉睡的臉龐。

纖細白嫩的手指拂過秀發，将散下來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後，杜清芳滿臉泛着鮮潤的紅色：“你說什麽？”

黃立捏緊拳頭，鼓起勇氣道：“你放學後有空嗎？一去玩嗎，長嶺街那邊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同學們都說好吃。”

杜清芳低下頭，但她又很快把頭擡起來，兩頰上微微出現兩個酒窩：“好、好啊。”

教室門口傳來同學們的說話聲，杜清芳連忙回到座位拿起筆假裝在學習。

黃立看着她的身影，他知道杜清芳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是無論他怎麽追問她都不肯說出口。也許，他将手伸進課桌裏面，抓住一個精致的陶瓷熊貓，杜清芳最喜歡熊貓了，這是他花了不少時間準備的禮物。

也許，今天他告白成功後，她就會将困難說出來，無論如何，他會想辦法幫忙。

從甜品店出來，黃立只覺得自己身上都是甜品的香味，但是，他偏過頭看到杜清芳少有的開心笑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傻笑起來。

“這也是我第一次來這家店，甜品還蠻好吃的，以後我們一起再來啊。”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吃飯，有外人在的時候，杜清芳總是躲的遠遠的，這次就他們兩個人，黃立在心底偷偷笑着，要告白的緊張都淡去不少。

“好的。”杜清芳微卷的頭發在夜風中輕拂，一縷發絲擦過黃立的臉頰，淡淡的發香讓黃立的心都停跳了一拍。

兩人在街上慢慢散步，默契地都沒有提出要回家的話。

黃立用手帕不着痕跡地擦掉手心的汗水，誇道：“你今天的發型真好看。”

“是、是嗎？”杜清芳摸了摸頭發，臉上帶着被誇獎了的欣喜，連眼角眉梢都帶着羞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一陣暧昧的沉默過後……

黃立一下子竄到杜清芳面前，單膝跪地，臉頰通紅，将禮物用雙手托着：“我喜歡你，杜清芳，請跟我交往吧！”

又是一陣沉默，黃立忐忑地擡起頭，見杜清芳用手捂住嘴，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黃立心中一痛，連忙站起來，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惶恐道：“你、你怎麽哭了，是我的錯，你打我好了，別哭了。”

見他傻傻的模樣，杜清芳破涕為笑，撲到黃立懷中，緊緊抱着他，渾身顫抖着，帶着哭腔道：“我也喜歡你！”

黃立傻傻地伸手，不敢太過貼近她的身體，只是微微摟着她的腰肢，嘴角咧開，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聲來，高興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時間到了。”

一炷香燃盡，傅暢緊緊盯着杜清芳，怕再出什麽亂子。

杜清芳閉着雙眼，臉上帶着甜蜜的笑容，眼淚卻不斷地流下。

她本想通過入夢将自己的心意告訴給黃立，然而，她得知已經兩年過去了，黃立也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

盡管只是在夢中，她也不想打擾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待一會兒就好。

她沒想到，原來黃立也喜歡她。

一點一點的熒光從馬歡歡身體散出，就像墜落的星辰。

“謝謝你們。”杜清芳對着三人輕聲道，一陣夜風吹過，卷走最後一點閃光。

杜清芳這個人，真的從世界上消失了。

黃立的房間裏，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什麽，淚水不斷從黃立的眼角流出，突然的悲傷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清芳！”

喊着這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名字，黃立從夢中驚醒，右手捂住胸口，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塊，茫然地看向窗外，正好一點熒光飄過。

那是什麽？

顧向陽扶住軟倒的馬歡歡，望着遠去的星辰，“希望她能擁有一個幸福的來世。”

“杜清芳忘了生前的痛苦，只記得帶給她溫暖與喜歡的黃立，可見最後留在人們心中的都是美好的回憶。”顧星蕊感嘆。

傅暢從顧向陽接過馬歡歡，像是扛麻袋一樣将她扛在肩上，冷聲道：“只是杜清芳特別單純而已。”

顧向陽沉默地走在兩人身邊，聽着顧星蕊叽叽喳喳地妄圖讓傅暢認可她的想法，傅暢則是用沉默回應，讓顧星蕊氣的哇哇直叫。

他擡起頭，嘆了一口氣，今晚的月亮真圓啊，不知道工具書會有怎樣的變化。

回到房間也是淩晨，還好明天是周日，不用發生上次一樣的“慘劇”。

雖然顧向陽已經很累了，但他還是打起精神從枕頭下拿起任務書。

這回該有任務提示了吧。

抱着期待的心情翻到最新一頁，那裏果然有了新的一行字：

【試煉任務完成，獲得得知主線任務詳情資格。】

什麽？顧向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還是那一行字。

合着他跑了半天這還只是個前置任務？要是他沒完成這個所謂的試煉任務，是不是就啥都不知道就玩完了？

顧向陽捂住心髒，克制住想要撕掉這本書的念頭，“呼、呼，莫生氣，莫生氣，生出病來無人替，這不是有好處嘛，最起碼能知道這個拯救邱奕霖的任務究竟該怎麽做了。”

這段時間和邱奕霖相處下來，他對邱奕霖也有了感情，自然不想讓他被炮灰掉。

他深吸一口氣，将雜亂的念頭抛開，翻開下一頁：

【邱奕霖為轉世鬼帝，你需要找到鬼帝之心，讓他恢複前世記憶。】

顧向陽倒吸一口涼氣，捂住自己的小心髒，這種最終BOSS就在自己身邊的感覺，誰人能懂？

鬼帝，這稱號一聽覺得霸氣撲面而來，和邱奕霖還挺相襯，就是一定不是什麽善茬，他仿佛都能看見邱奕霖坐在白骨做成的王位上，身邊一群厲鬼的畫面了。

過了一會兒消化了這個消息，他伸出顫巍巍的雙手，想看看後面還有啥，堂堂鬼帝怎麽會失去心髒轉世為一個凡人？這其中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翻開下一頁，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空白，顧向陽連忙坐起身，不死心地往後翻了幾頁，仍然是一片空白。

這回他忍不住了，将書狠狠地甩在牆壁上，這太坑爹了啊！！要不是怕吵醒正在熟睡的邱奕霖，他都要嚎叫幾聲了，這算什麽任務詳情，誰家的詳情就一行字！！

顧向陽氣憤的關上燈，埋進被子裏，夢中都是将拟人化的願望系統121痛扁了三百次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