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了，劉捕頭，您這是稀客啊，可得留下來吃一頓飯。”

齊氏演戲也是高手，和劉捕頭一唱一和的，那唐家一家子見到劉捕頭三個人，都有些縮手縮腳的。

劉捕頭寒暄了好一陣，才發現這一家子，然後問道：“杜嬸子，您家這是有來客啊，那我來的真不巧了，既然有忠大哥不在家，我先告辭了。”

“可別，你這好不容易來一趟的，怎麽着也得吃頓飯才是，不然有忠回來，是要怪我的。”齊氏對唐老頭他們說道：“這是鎮上的劉捕頭，和我家老大有交情。”

唐老頭忙做了個揖，越發覺得自己的做法正确，這一家子看着條件不錯，還能和這捕頭都有關系，以後也不怕被人欺負了。自己的外甥女嫁過來，覺得自己放心了。

這樣說着說着，大家就說到一塊兒去了，杜榆還得到了劉捕頭他們帶來的一包糖，是人家劉捕頭給杜有忠的三個孩子帶來的。

齊氏這次沒有沒收，就交給杜榆了，杜榆給唐家的那幾個孩子也分了分，那幾個孩子接到糖就吃了起來，要知道平時連飯都吃不飽的，更不用說，這種奢侈品糖了，簡直是人間美味。

那唐老頭倒也乖覺，自動的把戶籍拿出來給劉捕頭他們看了。表示自己不是騙子，是真心要嫁外甥女的。

劉捕頭笑哈哈的說道：“你老人家眼光好的很，不說別的，我杜叔和杜嬸那可是對兒媳婦好的很，我杜叔還是讀書人呢，這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會找他寫寫畫畫，大家都敬着他，我杜嬸又是個能幹的，看看這房子就知道，您要是把外甥女嫁過來，絕對以後就是享福的命。”

“劉捕頭說的對啊，我就是怕別人也看着了，所以才厚着臉皮，先下手為強了。”

劉捕頭又笑着對杜老爺子和齊氏說道：“杜叔杜嬸，不是我說，你家的老五這婚事也好說呢，不定人聽到消息，都來門口來主動說親了，您二位啊，有多少兒子，都不缺兒媳婦的！”又把其他村裏也有這種情況的事兒說了一遍，然後誇唐老頭運氣好，因為別的地方的，條件都沒有杜家好。

劉捕頭兩邊都潤滑着，氣氛空前的好，然後事情就這麽定下來，“我兄弟裏也有要去唐家屯的，到時候就跟着我們一起去，讓四兄弟也都看看去。您二位不用擔心，他們不敢騙人的。”私底下劉捕頭對齊氏和杜老爺子說道。

在确定了戶籍是真的後，這接下來就要繼續做事兒了。

對劉捕頭不過是小事一樁，不過對杜家那就是大事兒了。尤其是開始還擔心讓人送這唐家一家子回去，萬一出個事兒啥的，不就完蛋了嗎？

☆、56 議定好了

“對了，有忠大哥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兒？”劉捕頭最後問道。

“他去縣城了,哪能這麽快就知道這個事兒？還有的忙呢,現在也只是剛剛說下來。也不是嬸子喜歡占便宜,實在是家裏條件擺在那裏，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

齊氏生怕劉捕頭看不起自己家,所以解釋了一番。

“哈哈，嬸子，要是我家裏遇到這個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事兒啊，您和我叔別擔心，弄不出什麽幺蛾子來。您就且等着娶兒媳婦吧。”

既然雙方也達成了初步協議,齊氏也把下一步的打算給說了,唐家這邊留兩個人在這裏，和趙姑娘在一起。他們這邊也不是白白占便宜的，給了唐家幾袋糧食，然後唐家跟着人一起，和他們家老四送到唐家屯裏去。

送完糧食回來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們就把這婚事給辦了。兩家也安心。

唐老頭忙說道：“多謝親家了，這糧食我就厚着臉皮要了。您放心，我這外甥女很能幹的，絕對不會給你丢人的。”

第二天，杜有德就帶着幾袋糧食還有唐家的幾個人，跟去唐家屯的捕快集合，一起出發了。

這邊趙姑娘和她舅媽還有幾個小孩留了下來。

那幾個小孩的衣服都是補丁連着補丁的，胡氏就把大郎二郎還有杜榆的舊衣服拿出來送給了他們。

趙姑娘的舅媽激動的不知道說啥好了，覺得這家人真是又好又心善。

本來最開始她男人說這個事兒，唐舅媽還覺得不好，畢竟都不知根知底的，萬一就是那種鼻孔朝天的人家呢？外甥女沒有爹娘都已經夠苦的了，要是以後嫁人也不好，那不就是一輩子都毀了？

所以說，不僅是杜家人在觀察唐家人，唐家人留下來也是為了觀察杜家人，如果真的是太不好，那麽拼着啥東西也不要，打欠條也要把外甥女給弄回去的。

唐舅媽是個老實人，別人對她一丁點的好，她都要記挂好久的。

這也是她沒有跟別人一樣，想着連自己的骨肉都養不好，還要養外甥女，不如給賣出去的那種想法。

人家是實打實的把外甥女當成自己的女兒了。

唐家的人都是勤快的，不說唐舅母，就是唐舅母的幾個孩子，也都找着活兒幹，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他們也不會行乞，杜榆發現自己的活兒都能被搶着幹，比如喂雞，剛開始喂，就有人要替她喂。

杜榆想着這唐家人的心境，就把這個活兒交給他們了。

從一些小事兒上可以看出這一家子的品行，人家不是那種想白吃飯的人。

村裏其他人知道杜家多了幾口人，都過來看熱鬧，又有她家裏院子裏不是有口水井嗎，這來打水的人，總要找個機會問問情況。

大家對外的一致說法是，這幾口人是他們家的遠房親戚，來這邊住一段時間，過後就回去的。

唐家人話不多，眼裏有活計，大家都不讨厭。

當然，有人知道了，還暗地裏說杜家這是糧食太多了，養着閑人。

連自家真正的親戚都不知道給點糧食，偏偏就養着這不知道是什麽親戚的親戚。

齊氏聽了在心裏冷笑，她就是愛給閑人咋樣？她就是糧食多的都要黴了，也不會給那些惡心人的親戚的。

這裏惡心人的親戚，自然是張氏那邊的人，能說這話的，不外乎是張氏等人。

平時她家有好事兒，根本想不到他們這邊，這一看見他們招呼外人了，就覺得吃虧了，真是吃多了撐的。早八百年都分家了，還幹啥指手劃腳的？

上次因為杜榆的事兒，張氏還怪上了這邊，覺得都是他們這邊把那老姑奶奶給得罪了，所以連他們那邊都不搭理了。

笑話！齊氏心道，你家的孫女是個啥德行，誰不知道啊，她倒是希望張氏的孫女都去那陳杜氏那邊去，看看有沒有笑話讓人看。

這就是柿子只撿軟的捏，得罪不起那陳杜氏，就來這邊說他們的風涼話。

杜榆出去的時候，碰到大爺爺那邊的堂姊妹，不知道是被家裏大人說了還是別的，看着杜榆都跟看仇人一樣，好像自己阻止了他們過上好日子一樣。

真是很讓人無語，沒有本事去那位老姑奶奶那邊鬧去，就遷怒別人，笑死人了！

她跟自家奶奶一個心态，有本事，你愛去哪就去哪，瞪着個青蛙眼，也只能是讓杜榆笑話的。

杜榆有些想爹了，他去縣城都十來天了，也沒有消息，古代的消息傳遞要說快也快，但是要說慢也慢得很。

說快就是這村裏，誰家有個屁大點的事兒，不到半天，就全村都知道了。

但是像杜榆的爹去縣城，要知道他在縣城如何，這就很困難了，除非是他自己帶信過來，或者是讓人帶話。

可是這兩樣都沒有，杜榆有些擔心呢。

齊氏基本上對這趙姑娘滿意了，只要杜有德那邊得來的消息是好的，就要把婚事給辦了。說起來，用幾袋糧食換個兒媳婦，齊氏是很滿意的。

想着以後這兒媳婦和娘家的糾纏也少，更是滿意了，何況這姑娘做飯幹活兒也是把好手，地裏的活兒一點兒也不落下，屁股也大，以後生養也不愁。

說到生養，齊氏就想到了高氏，這高氏嫁過來都一年多了，去年是災年，沒有生育，這也說的過去，今年要是沒有動靜，齊氏可就不高興了。

杜有德從唐家屯回來，也把唐老頭給帶回來了，這次來回花了十來天呢，真是夠遠的，那邊又都是山路，他的驢車趕着就很艱難。

不過帶來的消息也是好的，晚上跟杜老爺子和齊氏說了，劉捕頭讓人去暗地裏打聽了，唐家屯也不是全部都出來乞讨也，有人還留在家裏，主要是打聽唐家這一家人的品行和風評，還有這趙姑娘有沒有定親之類的，結果是挺好的。

唐家的人沒有說謊。杜老爺子第二天就跟唐老頭說道：“親家，咱們這婚事就這麽定了，我看兩個孩子年紀都到了歲數了，也盡快的把婚事給辦了吧，這邊我大兒子還沒有回來，他弟弟成親，怎麽着也要等他回來。您和親家母就住在這裏，等着看兩個孩子成親如何？”

唐老頭忙點頭，說道：“都依親家的辦。”

雖然說不用花聘禮，可是這新娘子怎麽着也得做幾身新衣服吧，這哪哪都需要錢。胡氏忙把自己箱子底下的布拿了出來，遞給了婆婆齊氏。“娘，這布我放着也是放着，就給三弟妹做兩身衣服吧。”

齊氏嘆道：“你這個大嫂當的沒話可說，這麽着，我先用着，等以後有了錢，再補給你。”這布是老大以前還在布店的時候，分給他的，這衣服料子顏色太豔了，她一個老太婆穿着不合适，就留給了胡氏，讓胡氏以後或者給兒媳婦或者給杜榆做衣服。

誰知道現在竟然拿出來了。

“娘，看您說的，這都是一家子，說啥補不補的？我是當大嫂的，老四我也是看着他長大的，現在他要娶媳婦了，我送塊布有咋了？就是孩子們也都沒有意見。”

接着高氏也貢獻了自己新婚時候的枕巾，還拿出了一套被面，成親也得有新被子，高氏成親也才一年多，有幾床被子都沒有用過。

齊氏覺得用着也可以，但是也不能委屈了老四，還是拿出錢又買了幾套。

大件就好了，把西廂房一收拾，貼了窗花和大紅的喜字，這就算是新房了。

唐家這邊，總不可能啥都不給趙氏，唐舅母把自己的一根銀簪子拿出來給了趙氏，趙氏堅決不要，唐老頭道：“你就拿着吧，總不能讓人看你一件陪嫁也沒有，大家具大床你舅舅沒有，只能是委屈你了。”

“舅舅舅母對我這麽好，養了我這麽多年，我一點兒也不委屈。”趙氏說道。

唐舅母道：“這邊我看不錯，你的幾個妯娌也不是那種拔尖的，到了這家之後，別事事要強，你婆婆是個要強的，你要溫順才成。也不要惦記着我們，知道了沒有？”

“對啊，你舅母說的對，到時候別想着啥東西都給我們留着，這樣的媳婦，婆家是不會喜歡的，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就成。”

趙氏點頭，楊柳村的人也知道杜家的杜有德要娶媳婦了，新娘子就是那遠房的親戚的外甥女，這下子倒是沒有人說老杜家白養着人家了。

原來是為了娶媳婦啊，這年頭，娶個媳婦不容易，有的人家攢了一輩子，才勉強能把媳婦娶進門來，就那樣，這都快一幹二淨了。

老杜家這怎麽說都是撿了個便宜啊。

杜榆突然被人淩空抱了起來。還被轉了幾圈，她高興的喊道：“爹，你回來啦！”

☆、57 圈套

“老大回來了！”齊氏也急慌慌的從屋裏回來，唐家的人反而不好出來了。

杜有忠一直抱着杜榆,齊氏忙道：“這丫頭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要你爹抱着？”

“娘,沒事兒，是我要抱着的,咱家是不是出了啥事兒？”這一回到村裏，就有人跟他嘀咕了。

齊氏忙道：“确實是有大事兒，你四弟要娶媳婦啦！”

把這件事挑挑撿撿的給說了一遍，“多虧了劉捕頭,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杜有忠點頭，“是該好好謝謝劉兄。”這事兒劉捕頭是幫了大忙了。

“回來了。”杜老爺子在門口對杜有忠點頭，“先讓你媳婦給你洗洗,就等着你回來呢。”與其他們說,還不如讓他媳婦跟他說呢。畢竟他媳婦跟他是一條心。

大郎二郎和胡氏也都在東廂等着了，大郎主動的把杜有忠的包裹給提着，杜榆忙道：“爹，你放我下來吧。我們幾個每天都會練字的，不信爹你一會兒考考我們。”

“好，爹可就不客氣了。”

大郎拿着二郎和杜榆出去了，大郎也大了，知道父母肯定有私房話要說。

二郎有些擔心，“要是寫的不好，會不會挨板子啊。”

“不會的，爹才不會打人呢，頂多罰你多寫幾篇。”杜榆笑道。

“嘿嘿，說的也是。你們說爹這次找到活兒了沒有？”杜二郎悄聲問道。

杜大郎知道些影像，對杜二郎說道：“別操那麽多的心，到時候該咋樣就咋樣。”

“大哥，你咋說的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你知道些事兒？”杜榆問道。

“你還小呢，現在不能跟你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杜大郎可不會說出口的。弟弟和妹妹都還小呢。

要是爹沒有預想的那樣，說了也是白說，還是算了。

因為杜有忠回來了，這婚事立刻開始操辦起來，和杜有賢娶親不一樣，這次是簡單了很多，大家都才經過饑荒，手頭上哪裏有錢？齊氏是一切從簡。

就是來送禮的，也比往常要見到多了，實在是家裏都沒有個什麽東西。不過杜蘭和杜梅，作為姐姐，送的東西還是和以往一樣。都是兄弟，也不能偏頗。

只不過杜梅對這樣的四弟妹有些看不順眼，覺得這跟買來的人有啥區別，不同的是，買人是用錢，他們是用糧食，還要給這趙氏置辦衣服鞋襪等等，那邊啥都沒有。

“你這抱怨個啥？有本事你給你四弟說個不要錢的媳婦來？咱家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差事沒有了，家裏人口也多，你三弟天天賣豆腐多辛苦，還有老五的婚事也要操辦，眼看着大郎他們都長大了，這不接着要用錢？我但凡拿的出來也不會想着這個法子。那趙氏我看着還不錯，雖然是山裏面出來的，可是比別人也不差。以後娘家也隔得遠呢，糟心事就少。”

好吧，說的杜梅是沒有話反駁了，現在都在辦喜事兒了，她說了也沒有用啊。

因為新娘子不能在老杜家直接出嫁，所以請了隔壁的鄰居幫了忙，讓趙氏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杜有德直接去接親，杜榆這次被當成是壓床的童女，和大姑家的二栓子在新床上滾了好幾圈。

在新娘子拜完堂進新房的時候，喊了三嬸，得了紅包。接下來就沒有他們啥事兒了。

杜有德娶親，杜有良作為二哥是必須到場的，他們一家子過年後就搬到鎮上去了。

這次回來，坐着馬車，劉氏穿戴一新，頭上還有金簪，弄得比新娘子還要好。大家的奉承話也不少，劉氏還是微微笑。甭管怎麽說，現在她是贏家，別人說她不孝，可是她現在日子過的好，這就比別人強，要是還呆在這個院子裏，那麽就跟他們這群人一樣，過的苦哈哈的，還要幫着給他們娶親養孩子，劉氏想一想，都覺得不可能。

“有良家的，這馬車是你自己家的吧。”有人看到那外面的馬車都是很羨慕。

劉氏笑道：“這都是我妹夫的，讓我們甭管去那裏，都随便使喚。”

“喲，這可真是太好了，自己能随便用，還能不養着，我咋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齊氏才不會搭理這來顯擺的劉氏呢，她可是今天娶兒媳婦，不能讓人給壞了事兒了。

有啥好羨慕的，不過是個奴才秧子，到時候随便人家打罵的，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呢。沒有見識！

“榆兒，過來。”劉氏招呼杜榆，這個杜榆當初可是給自己難堪的，劉氏一直記在心裏。

杜榆笑呵呵的過來，“二嬸，你今天穿的可真漂亮啊。”

“二嬸這還不算什麽，家裏還有更漂亮的衣服，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拿幾套，改改也能穿的，看見這個沒有？喜歡不？我就送給你了！”劉氏手上有個金戒指，直接拿下來就要給杜榆。

旁邊的人看着眼熱，“喲，這二嬸子對自己的侄女兒可真好，一來就是送金戒指。榆兒，你可拿好了，這值不少錢呢。”

杜榆卻搖頭，“我爹跟我說，無功不受祿，二嬸你的金戒指還是留着給桃兒吧，我先去別處玩了。”杜榆說完就跑了。

劉氏遞過去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很是尴尬。要知道，這金子誰不愛，就是小孩兒也喜歡的不是？

她今天做這個戲，就是想讓別人都看到，她劉氏随便都能給別人送金戒指了，然後只要杜榆拿走了，那麽說明她對這老宅這邊，也不是啥都不給的，連小孩都給金戒指，還用說大人？

而杜榆這丫頭，要是接了這金戒指，肯定會被人說一段時間，那麽以前說的利用桃兒要東西，就有人信了。

誰知道這丫頭竟然看都不看就跑了，反而讓她覺得不尴不尬的。

當然她所謂的金戒指也不是什麽真的金戒指，只是鍍了一層金，裏面全部是銅，值不了幾個錢，可是這外人看不出來啊，大家都以為自己給的是金子。

那麽以後她就能讓很多人閉嘴了！可是，可是這一切都被杜榆這小丫頭給破壞了，真是氣死劉氏了。

劉氏收回了手，對大家笑道：“大概我這東西太貴了，把小丫頭給吓着了，以後再給些銀的吧。”

好話誰不會說？劉氏能混成這樣，手段少不了。

只不過真正知根知底的人，也知道她是個什麽德行，所以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吃完了酒席大家都散了，也有人是帶了些剩菜回去。

雖然一切從簡，杜家還是買了肉的，婚宴上沒有葷菜，那就是讓人笑話的了。

劉氏是一吃完飯，就坐着馬車揚長而去了，連帶的杜有良也跟着去了。齊氏都已經麻木了。

不過聽人說劉氏今天幹的事兒，忍不住就罵了，“這個臭娘們，不幹人事兒！得瑟個啥勁兒？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她是啥個意思啊。”

欺負小孩子不懂事是不是？一般的小孩兒見了那金子，好看又值錢的，能不心動就拿過來嗎？何況，還說是給的。

這娘們就是存心的。所以說，自己的孫女還是很不錯的。不愧是自己的孫女！

齊氏決定以後對杜榆好一些，當然，胡氏和杜有忠也知道了這個事兒了，胡氏還誇了女兒幾句話。

不過也問了杜榆為啥不要那金戒指，那可是好東西的。

杜榆說道：“二嬸沒有安好心呗，我要了不是就進了她的圈套了？上次村裏人都說我讓桃兒給我們這邊拿東西，我都讓她出醜了的，她心裏不記恨我才怪，才不會給我那麽好的東西。”

一個金戒指，按照現代來算，最便宜的也得上千了，折合在這邊，估計也快一兩銀子了，劉氏是那種随便把一兩銀子給一個小孩的人嗎？絕對不是。

所以她幹啥要那個東西，明知道不懷好意的，她又不是傻了。這位二嬸忒瞧不起人了，她又不傻不笨的，怎麽就能聽了她的話，接了那戒指呢？

胡氏聽了笑了，“榆兒說的對，我閨女哪裏是那麽好騙的？”也得虧那劉氏是那自家閨女說事兒，要是換成是花兒他們，說不定就要了。

估計那劉氏想着榆兒才是這邊老宅子的人，花兒是李家的閨女，這個劉氏，搬到鎮上，這心思是越來越龌蹉了。

挑撥的老二跟爹娘不合不說，還盡做些傷害他們老杜家的事兒。

不過張氏那邊又開始覺得杜榆不識擡舉了，還說道，自家怎麽就沒有那麽好的一個兒媳婦呢，不然現在還啥都不愁了？

但是最近也有讓她高興的事兒，她那前女婿楊旺福，和那小寡婦最後生下來的也是一個丫頭片子。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讓你們說保證生下來的是兒子，這下子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了吧。

想着那小寡婦過的不好，說不定也天天被楊旺福打罵，張氏這心裏就高興的不得了。

只是春兒這都回娘家這麽久了，也是該再給她找個人家了，不然老是呆在娘家，她哥哥嫂子也不樂意啊，現在臉都拉這麽長了，以後還得了？只是有個拖油瓶，找人也不好找啊。不過如果說到山裏面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58 中了

只是這次聽說那山裏頭連飯都沒得吃，還得出來逃荒,張氏又歇了這個心思。

要不然嫁過去了,那不全家都得過來白吃白喝啊,這樣虧本的買賣，她可不會幹。

劉氏回去鎮上後，就有些怏怏不樂的,杜有良心疼她,忙伺候前伺候後的,劉氏就對杜有良說道：“咱們的老姑母怎麽突然就要讓榆兒那丫頭跟着去她家了呢？”雖然現在住在鎮上，但是劉氏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們自己的，要是那個妹夫手頭上沒有權利了，別說他們了，就是柳兒也都跟着倒黴，要是再回到楊柳村，劉氏可不想幹。

做農活兒，這事兒對劉氏來說，都已經是很遙遠的事兒了。

既然那位老姑母又和自家走動了，那麽應該和自己這邊更親近才是，她家還有桃兒呢。

說起來，桃兒這丫頭，劉氏是看不上眼的，雖然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和柳兒一比，完全沒有柳兒一半機靈。

要不是自己有個聰明的大閨女，他們現在也過不上這麽好的日子。

劉氏這回去楊柳村一趟，除了讓人各種羨慕外，也打聽了一些事兒，主要就是杜家院子這邊的，這其中就有陳杜氏過來這件事。

因為張氏也過來鬧騰了的，所以一般人都清楚。

杜有良忙說道：“說實話，我那老姑母眼裏就看得到好處，沒有好處的事兒她是不會幹的，按說我們都是她親侄兒，可是從小到大，就沒有見着她對我們好過，嫌棄我們是鄉下的，好久都不和我們來往的。”

杜有良就記得有一次他還是半大不小的小子的時候，想着去隔壁鎮上的姑母家裏，好歹也能吃上一頓飽飯，結果連門都不讓進，還說自己是騙子，陳家根本就不認識他這個人。

那時候杜有良也氣的不行，要說杜家他們陳家不知道，那是鬼扯！

可是這件事，他沒有敢對自家娘說，就怕娘一個巴掌扇過來，說自己丢了她的臉。

劉氏笑道：“世上的人不都是這樣，好歹我們柳兒和秦家也有關系，老姑母知道了，未必不想跟我們交好，說起來，我們是晚輩，咱們也該帶些禮品去陳家拜訪拜訪。”總之是沒有壞處。

柳兒那邊，等真的能成為小少爺的人，也得好幾年呢，現在要是和陳家搞好關系，也不會被人瞧不起。

總之，多結交一些比自己有本事的人，那以後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這邊兩口子正在商量着，也在日後過了幾天去了陳家，好歹也算是進了陳家的門，劉氏是那種特別會裝的人，杜有良嘴巴更不用說，陳杜氏剛被齊氏削了面子，現在齊氏的兒子過來巴結她，她心裏樂和着呢，想着，你不喜歡的兒子，我偏偏就擡舉他了，看跟着我的越過越好，你那邊只有後悔倒黴的事兒。

陳杜氏和劉氏各自稱願，誰知道他們又得到了一個消息，這盤水鎮楊柳村的杜有忠竟然中了秀才了！

“這不可能！”劉氏聽到這個消息，一口斷定是人報錯了。就老杜家那種人，怎麽可能有中了功名的？

杜老爺子讀了一輩子書，連個童生也都沒有考過，這杜老爺子交出來的杜有忠，能考得上？他又是怎麽考得，是啥時候考的？怎麽別人都不知道？

這也太奇怪了，杜有忠不是一直在給人當帳房嗎？

為啥這就突然中了秀才？

報喜信的人才離開，圍着的鄉親們也都恭喜杜老爺子和齊氏，杜老爺子高興壞了，連忙對大家說不客氣，不客氣。

齊氏不知道是個啥表情，看着像要發作，又像是不敢相信。

不說她不敢相信，就是胡氏也不敢相信，他的丈夫竟然考中了秀才？

家裏其他人雖然都也很吃驚，不過吃驚後就是歡喜了，畢竟這是多大的好事兒，就杜老爺子，恨不得仰天長嘯，他家終于出了個秀才了，他這麽多年沒有白活，他讀的書沒有白費！

他一輩子不能成，但是他兒子能成！杜老爺子覺得壓了自己大半輩子的濁氣終于吐出來了，渾身都舒暢了。

“說吧，到底是咋回事兒？”齊氏還沒有高興，這件事不說清楚，齊氏這心裏不痛快。

杜有忠也沒有隐瞞，直接說道：“前不久，我去縣城，實際上就是去縣試去了，然後縣試過後，又去了府城府試和院試。這事兒因為沒有結果，我也沒有告訴你們二老。只是想着，一輩子就這一次，考過了，那我們以後日子更好過一些，考不過，以後也再也不試了。”

杜老爺子對齊氏說道：“你耷拉着個臉幹啥？現在有忠中了秀才了，你是秀才的娘了，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別這麽掃興好不好。”

齊氏火了，“我不高興？我能高興嗎？我兒子打我的臉了，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怎麽着，這中了秀才了，就能一筆勾銷了？”

說的是她不同意家裏人去參加科考的事兒。

“你胡攪蠻纏，你不讓家裏人科考，無非是怕他們都跟我這個人一樣，什麽都不成，還浪費了銀錢，可是老大能一樣嗎？他兒子都那麽大了，心裏還沒有一個譜？他是那種什麽都不顧，只顧着自己瞎搞的人嗎？要是沒有把握，他也不會去考試去，也是因為你，他才不敢把這事兒說出來，你說你，不為他高興，反而跟審賊一樣，你這是當娘的該做的嗎？”

齊氏聽了，也無語，不過她心裏就是不痛快，總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掃地出門了！

“胡氏，老大的事兒，你知道不？”齊氏轉而問胡氏。

胡氏忙道：“我這也是剛剛知道。娘，您別生氣。”

齊氏說道：“是啊，我生個啥氣？有啥好生氣的？我都是秀才的娘了！哼，我沒有資格生氣！”

“你這老婆子，陰陽怪氣的幹啥？你要是不樂意，我去告老大忤逆，把他的功名給拔了，給你出氣如何？”杜老爺子實在是看不慣自己的老妻這樣。

“你敢！我和你沒完！”生氣歸生氣，可是自己的兒子考中了秀才，這齊氏心裏不說得意，那是不可能的，就是覺得自己被削了面子了，會被家裏人恥笑，因為她一直說他們老杜家沒有這個命，所以都別給我考。

可是現在有忠竟然瞞着她，偷偷去考了，還考上了，這讓人怎麽說？

“你們都先出去，我跟你們娘說說。”杜老爺子對大家說道。

其實除了齊氏意外，大家都是非常高興的。

“你到底在別扭個啥勁兒？難道你的面子比兒子中了秀才還要重要？別人都高高興興的，就你耷拉着個臉，你是想幹啥？

讓鄉親們都看到，你不樂意咱們兒子中秀才？你非要別人說三道四你才開心？你的面子就那麽重要？有忠這中了秀才，以後還可以去坐館，一個月賺得比當帳房要多多了，就是名聲也比當帳房都要好很多，也受人尊敬，這村裏以後誰不敬着咱們？還有，咱們以後有五十畝地都可以免稅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啥意思？咱們現在二十幾畝地，都不用交了，以後還能再買地，都不用交的，這一年能省下多少錢？你就作吧，這些好處給作沒了，你就高興了。”

杜老爺子知道齊氏的軟肋，直接戳中紅心！

“真的都免稅？”齊氏說道：“五十畝？”

“我騙你幹啥？要是中了舉人，那就是二百畝！要不然怎麽都看中讀書人？”杜老爺子說道。

齊氏這也不不高興了，說起來都是面子問題，但是那都是小事兒，和別的相比較，都不足為題了，是啊，她兒子是秀才了，她就是秀才他娘！

那些丢面子的事兒，和當秀才娘，當然是當秀才娘更重要！

“爹應該能把娘給勸住。”胡氏安慰杜有忠，雖然杜有忠也沒有跟自己說這個事兒，不過她也知道，這次的事兒，還是她哥借助的錢，所以也就是說她哥是整個都知道的。

“好了，都過來吧，你們娘有話要說。”杜老爺子在院子中間吆喝，這杜有忠中了秀才，是天大的好事，怎麽也要慶祝慶祝。

而齊氏也問了杜有忠去縣城參加考試的錢是胡大舅給借的，也沒有再想着大兒子不告訴自己這個娘，反而告訴了自己的大舅哥了。

心裏話，要是齊氏真的知道了杜有忠的想法，絕對是不讓他去的，認為是浪費錢，還覺得身上的外債更多了。

那麽這就沒有現在的考中秀才了。

“大哥！你真厲害！”杜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