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陳碩給陳晟和同學們租了輛車，雇了司機送他們去溫泉旅館。
氣氛開始非常融洽。直到司機說車上有卡拉OK之後。
張展眼神都亮了，陳晟覺得挺好的，有人唱歌活躍氣氛，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其他人都是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凝在臉上。
聽完一首跑到海南的《天路》，他同步了大家的表情。
張展跑累了，大家聽累了。沒人說話，精神長期處于高度緊張的孩子們在颠簸的車上睡了一覺。
午飯時間到達旅館。
陳晟先下了車，他深呼了一口郊外的空氣，有股下過雨後清香的泥土味。
幾個沒睡醒的男孩滴裏當啷地下了車。很快都清醒了。
這裏沒有高樓大廈，商場車流。只有農家小木屋，小橋流水和滿山紅葉。
“這裏空氣太好了！我可以在這裏呆一輩子！”魏勇喜歡用誇張手法。
李秦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考完試再說。”
魏勇：……
顧楠走到陳晟身邊，
“你選的地方真好。我都好久沒有來郊區了。”
“那可不是，我從網上找了好久。你以前經常來郊區？”
“我有個姐姐是開農家樂的，我爸媽在我小時候每周都帶我去玩。後來我小學上了寄宿學校，就沒怎麽去過了。”
陳晟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學？“你為什麽那麽小就要離開家長？家裏人太忙嗎？”他至少還有哥哥陪伴，顧楠不會沒人陪吧。
“不是。我自己想出來住。我小時候覺得自己能照顧自己，很酷。記得我剛上小學的時候，晚上總趴在被窩裏偷偷哭，但我也不想告訴爸媽，因為我知道我總有一天要離開他們。後來我就習慣了。上了初中之後我交了第一個女朋友，又學會了照顧別人……”
陳晟想象小顧楠傷心地哭的場景，自己那個時候應該還需要哥哥哄睡吧。顧楠真的比自己優秀太多了，而自己現在還被他照顧着。
顧楠注意到陳晟的臉色變沉重了，說錯話了。
“第一個女朋友連手都沒碰過。我都忘了她叫什麽長什麽樣了。”
“我不八卦你的女朋友。我擔心我的肚子。”陳晟根本沒在意顧楠的初戀女友，往餐廳走去。
顧楠苦笑了一下，室友是一點兒都不愛八卦。
午飯是農家飯自助，原材料都是地裏現摘的，新鮮無公害。味道也很好。
男孩們飽餐一頓，癱在椅子上。
陳晟去拿了房卡回來，和在學校一樣，兩人一間，張展和周天天、馮文擠一間。
大家回房換衣服。
顧楠拿着浴袍，說自己去廁所換。
大猩猩怎麽還愛害羞了呢？陳晟太奇怪了。
顧楠不是怕陳晟看，是怕看見陳晟換衣服。
他有一次瞥見了陳晟沒穿上衣的身體，回味了好幾天。
要是陳晟在他面前換衣服，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在廁所多待了一會，顧楠出去。陳晟已經換好了。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看見陳晟白皙的胸口，他還是有些激動。
“走吧。我要先泡牛奶的。聽說能美白。”
“你都這麽白了，還美啥啊。”
“你以為人人都想你一樣黑啊，黑猩猩。”
時間長了，陳晟的本性要暴露了。
黑猩猩傻傻一樂。陳晟要是再白點，那…嘿嘿嘿…
兄弟們已經分別泡進了不同池子裏。
顧楠脫了浴袍泡進牛奶池，水溫合适，舒服。
陳晟慢吞吞地脫了浴袍，下進池子裏。
顧楠故意轉移視線，等陳晟全身沒入池中之後才轉過來。
“啊！真舒服。”魏勇泡在池子裏發出感嘆。“我覺得我真的可以在這裏呆一輩子。”
“這裏離市區大概幾個小時的車程，還好不算太遠。也不是不能考慮。”李秦陽好像規劃着什麽。
“是啊是啊。這裏風景這麽好，開一個旅館也不愁沒有客人。”
“我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現在這個旅館有很多服務不到位、收費不合理的地方，要是我開的話……”
“行了行了。我沒空聽你說這些。我說要和你一起開了嗎？要開也是我當老板，你給我打工。我讓你做牛做馬你也不能反抗，吃我的剩飯，給我洗衣服，掃地拖地反正活兒都你幹，工資我看着給，幹不好就不給。”魏勇幻想着以後成為魏老板的美好生活。
李秦陽看着他咧到耳根的嘴，心裏樂開了花。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楠眯着眼睛要睡着了。
“哎哎，醒醒了。”
顧楠睜開眼睛，陳晟站在池邊，沒穿浴袍。
“你怎麽不穿衣服呢！這麽多人！”
顧楠趕緊起身給他拿衣服。
“你睡迷糊了吧，哪裏還有人。快點起來吃飯去。”
“哦。”顧楠穿上浴袍，不知道為什麽緊緊捂着肚子，回房間後轉身進了廁所，可能是吃壞了吧。
晚餐仍然是農家飯自助。菜和中午完全不一樣。
李秦陽神秘兮兮地拿回一盤菜，讓大家品嘗。
确認大家都吃了之後，才說：“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尤其是男生吃了。市場上不一定買的到呢。”
魏勇捶了一下他的頭，“有屁快放。”
“這是牛鞭，補腎壯陽。”
顧楠很想把剛剛吃的東西吐出來。
吃完飯顧楠提議玩鬥地主，并稱要決戰到天亮。
兄弟們都很響應楠哥。
陳晟不知道顧楠抽什麽風，玩到兩點還不消停。
他說了好幾次睡覺吧，顧楠說再玩兩把，一玩就沒完了。
最後還是張展說再玩他就要唱歌了顧楠才放大家回去睡覺。
陳晟早就睡着了。
顧楠看着他，腦子裏回想着他只穿了一條泳褲的樣子。
“唉。室友，你說我怎麽辦呢。”
早上五點半，雄雞報曉。
男孩們好不容易賴床的機會被雞攪了。
“我去。這破雞還沒完了。比鬧鈴還煩。”
“就是，應該把它宰了炖肉。”
“炸雞塊好吃。”
“對，下油鍋炸。”
周天天張展、馮文三人計劃着怎麽吃雞。
雞不叫了。人開始了。
魏勇在外面拍門。
“小朋友們，快起來了。我們去看日出啊。”
三人沉默。
“這裏視角很不錯呦。機會難得啊。也不知道下一次再看是什麽時候了，還能不能和你們……”
張展大吼：“知道了！魏大媽！”
“快點起啊你們。”
睡了幾個小時的孩子們像行屍走肉一樣爬到了山頂。
努力總有收獲。
難得的最佳觀賞地點，最好的兄弟，大家看到了或許是一生中最難忘的日出。
至少對于顧楠來說是的，他看着陳晟的側臉，覺得世間一切都該是美好的。比如日出，比如陳晟。
補覺到中午，吃了飯又去釣魚。
顧楠相當有經驗，大家滿載而歸。
晚上旅館的老板娘把魚做了，味道很棒。
陳晟說要去看星星。兄弟們個個裝死。
顧楠和他一起上了山。
兩人鋪了張毯子在地上，并肩躺下望着天空。
天上繁星點點，閃爍明亮。
“你喜歡看星星嗎？”顧楠問陳晟。
“喜歡。我喜歡看大自然。日出、流水、紅葉、星星。我覺得這些東西看了很減壓。”陳晟望着星空，很放松地說。
“我也是。”看什麽都行，只要和你一起。顧楠的眼神固定在陳晟身上。
陳晟轉過頭，“你幹嘛老看我？你最近總是這樣。”
“你好看啊。”
陳晟被誇得臉紅了。
“你也好看。”像是互舔但也是事實。
“那你喜歡…看我嗎？”顧楠很想省略一個字。
“喜歡啊。我特愛去動物園看你。你會跳來跳去，吃香蕉，爬樹，還會讨好母猩猩。哈哈哈哈哈哈。”
顧楠一臉黑線。
早上司機把大家送回了市區。
高三假期不可能從頭放到尾。學校把月考安排在了假期後幾天。
顧楠考完試沒有等陳晟，一個人回到了寝室。
經過這次溫泉旅行，他确定了自己的心。
他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室友。陳晟呢？會喜歡他嗎？
他在感情這方面從來沒有這麽糾結過，因為他表白就沒失敗過。
可是陳晟不一樣，陳晟是個男生，陳晟還喜歡過梁可卿。
如果告訴他他會不會很意外，之後讨厭自己，遠離自己。
顧楠無法想象沒有陳晟怎麽辦，所以他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
陳晟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顧楠。
周天天走過來問陳晟：“小弟，有沒有看見楠哥？”
陳晟已經習慣了“小弟”這個稱呼，因為制止過沒有用。
“沒有。”
馮文說：“楠哥最近怪怪的，他以前都是和你一起走的。”
陳晟也百思不得其解，顧楠有意躲着自己。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停電。
停電那次。他的嘴碰到了顧楠的臉。
又不是嘴對嘴，這算什麽呀。陳晟壓根沒往心裏去。
大猩猩不會因為這個害羞吧？不可能。
算了，可能顧楠有什麽事不願意說。過幾天就好了。
陳晟覺得像顧楠這樣的人，沒什麽能困住他。
學校新進了一批教學用具。由于沒估算好占地面積，倉庫放不下。多餘的器材被塞到了高三教室。3班人多，騰不開地方，徐甜和同學們商量之後決定改成兩人同桌的座位。
陳晟，是顧楠的室友，小弟，同桌，是他喜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