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昨晚……是怎麽回事(3064)
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一樣,宋至誠驚慌失措,甚至手腳無處安放。他現在一定特別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自己,哪怕這是他自己的家。
可是,他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于是,他裝作被他推醒的樣子,擡手揉了揉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他低頭看清他身上的情景的時候,原本有些惬意的表情登時變得莫測起來,從宋至誠的角度來看,似乎有些陰沉。
他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拿過被子遮住他上身斑駁的痕跡,看起來比宋至誠要冷靜得多。可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眼底一點溫度都沒有,甚至在醞釀着風暴。
他們一個看着地板,一個看着衣櫃,誰也沒有先說話,似乎都在等待着對方。原本暖色調的卧室,今天卻仿佛結了冰一樣,氛圍卻怎麽也暖不起來。
宋至誠最後還是在沉默中穿戴整齊,慢慢地走到沙發上坐着。
方知意終于說了他自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宋處長,這樣子穿……不難受嗎?”
宋至誠注意到他的聲音極為沙啞,就像是被什麽碾過一樣,特別難聽。
“你……”
“你……”
“你先說。”
“昨晚是,怎麽回事?”
“……”方知意愣了半天,最後才操着嘶啞的嗓音說,“我也不知道。”
“你……我……昨晚是怎麽回來的?那杯酒……”
方知意同樣也注意到,宋至誠的左手在抖,就跟得了病一樣,停不下來。後,他不得不,用他的右手去強制壓制。
“昨晚,我送你回來的。宋處長,你今天早上看到這樣的畫面,不準備對我說些什麽嗎?”方知意的聲音很冷,比卧室裏的溫度還冷。
宋至誠的眉心一跳,他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事實上,他感覺他現在還正處在狀況之外,根本就鬧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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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
“我替你說吧,昨晚你酒後亂性,在你家把我辦了。”
“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那你又如何解釋眼前這一切?!”方知意似乎很氣憤,他急着要從床上起來,卻又因為身體的不适跌了回去,一時間,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你沒事吧?”宋至誠下意識地問,并從沙發上站起來快走幾步,想去扶他,卻被方知意一個眼神凍在了當場。
方知意和之前不一樣了,他想。不過想想也是,任誰無端遇到這種事都會氣憤,更何況是方知意這種青年才俊。
這将會是他一生的污點。
今天過後,他會離他遠遠的。
“你說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可是……對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能……詳細跟我說說嗎?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麽,我會負責。”
在宋至誠說完這句話之後,方知意的眼神漸漸變得諷刺起來,“宋處長,你的意思是,我在編瞎話騙你?再說,負責?我方知意再怎麽樣,也是個大男人,需要你負責?”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宋處長,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不如先來讨論一下這事怎麽解決吧。”他看起來真的很冷靜,但是反常必有妖。果然,細心的宋至誠捕捉到了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恐慌。
他和自己一樣,很害怕。并且,在昨天的“性事”中,是他吃了虧,所以,自己理應付起更多的責任。
“你想怎麽做,我聽你的。”
“……”一切對話都如方知意所預料的那樣發展,可不知道為何,他心裏反而更加不得勁了。其實他的潛意識是希望宋至誠對昨晚發生的一切多刨根究底,可是不料,自己的一句話就把他唬住了。
他當真沒有追究。
但宋至誠是真的不覺得昨晚發生的事情處處透着詭異嗎?當然不。
他只是看方知意的情緒很激動,似乎瀕臨崩潰的邊緣,所以才想着先安撫他。
“首先,昨晚發生的事,不能給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好兄弟,杜笙。”這就從根本上杜絕了宋至誠跑去問昨天那幫人的可能。當然,宋至誠是個獨立的個體,方知意不可能左右他的思想。但是他卻很清楚地明白,以宋至誠的性格,只要他要求了,就一定會照他說的做。
而現在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讓宋至誠對自己更加愧疚一點。畢竟愧疚心這種東西,利用好了,真的可以省不少事。
“宋處長,你剛才是不是在想,要找他們問清楚?”
“……”
“可是你想想,我是一個律師,如果突然被人爆出去這種事,不僅名聲沒了……就連事業也會灰飛煙滅。”
“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這事我們一起面對。”
“面對什麽?宋處長,你還是這麽天真。”方知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顯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宋至誠看到這與平時不一樣的他,感覺他的心就像被根針紮了一下,酸麻酸麻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聽到方知意接着說,“你是州長的兒子,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律師。如果這件事情被媒體,被……随便什麽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麽說?他們會說,‘方知意,就是那個為了發達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會了抱州長公子的大腿,甚至不惜自薦枕席’。”
“你夠了!為什麽要這麽作踐自己?”
“你吼什麽?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你會心虛,是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想不承認都不行。”
“方知意,你能不能不要用你的眼光看待整個世界?”這是宋至誠第一次叫方知意的名字,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的什麽眼光?那宋處長,你能不能不用你的眼光來看我呢?”方知意這時似乎有些說累了,他重新躺了下來,後背靠着小熊玩偶。但由于下身的不适,他換了好幾種姿勢。
最後,宋至誠看不下去,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伸出手去,似乎要放在他的腰上。
但是方知意很警覺,他手剛伸過來,就被他一把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