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軟禁(二)
“那,王爺,您要見見那位統領嗎?”
“他在何處?”
“就在大廳等候。”
“那個統領是誰?”
“羽林衛,金木揚。”
金木揚!他前世跟趙頫一起的時候見過此人,是他的嫡親表弟,為人好逸惡勞,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且特能惹事,只是因為他的出身才沒被羽林衛剔除出去。那時候自己就很厭惡他,曾私下勸趙頫不要與他來往,免得被他拖累了,可趙頫不以為然。總之,這絕對不是個甘心能領這苦差的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況且,有他在,這個院子日後該雞飛狗跳了吧?
“怎麽了?”魏景行看出他的不對。
慕鶴軒把他的擔憂對他說了,魏景行想了想,道:“這個人我也略有耳聞,胸無點墨,頭腦簡單,倒是可以以他為突破口,探聽出更多的秘密。”
“可是像他這樣的人,本身能接觸到的就不多吧?”
“這可不一定,就像你說的,如果是平常,他不會甘心接這份苦差,但現在他來了,你認為是什麽驅使他的?”
“利益!”
“對,就是利益。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大餅能讓這位大少爺眼紅,迫不及待地想一口吞下呢?”
慕鶴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可是他不點破,只是冷哼一聲,“那也要他嘴巴夠大才行!”過了不久,他陡然睜大眼睛,看向魏景行,“阿行,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嗯。我們要做兩手準備,如果皇後那行不通……”
“統領大人!統領大人!您不能進去啊!我們王爺正在休息,您……”
“娘的,不就是一個失寵的,這麽大架子,讓老子等這麽久!”
Advertisement
屋內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鄙夷。
金木揚闖進屋的時候,魏景行還是原來的姿勢靠坐在軟墊上,只不過身上已經披了一件外套。他頭發披散,面色蒼白,就連唇色也是淡淡的,有種病态的美感,很能升起人的保護欲。金木揚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只以為這個病包短命鬼一定像外界傳言的那樣面黃肌瘦,眼窩深陷,卻不想竟是這般…簡直令人驚為天人!
如果慕鶴軒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麽,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嘲諷他,你就算前月的鬥詩會沒到場,那麽也該聽聽後來的傳言吧。這消息是有多滞後,還敢說是風月場所的常客。不過此時,他只想把他那對眼珠子給挖出來。
魏景行也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咳嗽一聲。那金木揚方才回過神來,雙手抱拳,說道:“末将金木揚拜見王爺。”随後就站在一旁沒有表示了。
氣氛一時很尴尬。最後還是慕鶴軒打了圓場,他哪怕是心裏再厭惡他,表面上也要保持必要的和氣。
“金統領一路辛苦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請下去休息吧。這段時間,我們王爺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為王爺赴湯蹈火,我金木揚在所不辭啊。”邊說着還将眼睛死死粘在魏景行的臉上。
慕鶴軒暗罵一聲淫魔,面上只是不顯,依然笑得一團和氣,“那就好,那就好。金統領…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王爺,你真好看。”
“小易,帶金統領去廂房。”
……
“這種人到底是怎麽當上統領的?!羽林衛就是因為有這些酒囊飯袋,才這麽多年被京畿衛壓着不能翻身!”
“你生氣了?”
“他那麽看你我能不生氣嗎?”
“……”
“怎麽了?”
“阿穆,你為什麽對金木揚,對京城兩衛,這麽了解?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聽說書人講的。我是什麽人?你不是都很清楚嗎?”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房間裏不知不覺已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調查上講,你是家裏遭難,逃到京城來的,做了一年半時間的乞兒。好像都沒有什麽問題,可是你的氣度,見識,談吐,卻讓我不得不疑惑……還有,最初見你的時候,趙伯說你的長相跟半年前去世的平城王世子一模一樣,可是之後再看,卻全然不是這個長相,而他們竟沒有覺得不對……”
“……所以你是在懷疑我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有些疑問。”
慕鶴軒擡頭對上魏景行的眼睛,那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深情,卻獨獨沒有質疑和疏離。
他突然就覺得心裏輕松了很多,最大的秘密被愛人發現,而他并沒有怪自己不坦誠。他握着他的手,對他說,“景行,這件事情,等時機到了,我會跟你說的,只要你願意等。還有,……”慕鶴軒突然湊近魏景行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只見魏景行突然從耳尖到脖子根一路泛紅,半晌,他低聲說了一句:“我自然是願意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