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和氏璧
“那樣最好,二哥,這一路上多虧有你,才能走得這麽順利。”
“三弟說的哪裏話,這都是二哥應該做的。”魏景瑢仿佛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一行人就此打道回府。
那麽你道天師大人究竟交給魏景行什麽東西呢?
卻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和氏璧”。
說起這“和氏璧”啊,在整個大興,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是戰國時期趙國留下來的寶物,後來用來打造“傳國玉玺”,所以千百年來,一直流傳着一句話,“只有天下之主,才配擁有和氏璧”。
這是天擇,非人力可以扭轉。
更何況擁有袁天師的承認。
換句話說,就算魏景行現在捧着“和氏璧”去上京要求魏炎均退位讓賢,天下人也不能說什麽!
可是魏景行會這樣子做嗎?
不會。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自己師出有名的機會。
所以他還要等。
反正把自己擺在最無辜的位置,是他一直以來所擅長的,不對嗎?
夜深人靜,月光透過窗紙,照了進來,落在魏景行的側臉上,讓他平添了幾分柔和。他躺在客棧的床上,腦中回想的是前一天在山谷中,那段不為人知的秘密會話。
“真做假時假移真。殿下,你給我描述的夢境,其實已經揭露了一部分的真相。”
其實,魏景行又何嘗不知道,有段時間,他們真的被魏炎均耍了。
不過現在,一切都豁然開朗。
原來魏景彥不過又是一道幌子,魏炎均真正護着的人,惟有魏景瑢而已。而魏景行的毒,也是魏炎均放在魏景瑢身上的,讓他去接近魏景行。
至于慕鶴軒,他作為撞破了這個事情的人,雖然只是個無知稚子,卻也被魏炎均列為必須要除去的人。什麽趙頫,什麽慕鶴昂,全部都是魏炎均手下,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罷了。
至于趙庸和慕準的密謀反叛,更是其中的插曲而已。
那麽現在,就該是無所顧忌的反撲了。
他魏景行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更何況那些人這些年一直這麽欺負他的媳婦!
既然敢做,就要做好承接一切後果的準備。
心思急轉間,他已經定下了一個周全的計策。
……
這一路,依舊風平浪靜。
馬車上。
“三弟,二哥聽說袁天師交與你的寶物,便是那‘和氏璧’,可有此事?”
“二哥聽誰說的?”
“袁成書啊,那小子!三弟,不是我說你,這種好事也藏着掖着,是不是不拿二哥當自己人?”
“……”
“好了好了,三弟不想說就算了,只是這‘和氏璧’目前正在何處?二哥怎麽從未見到過?”
“二哥,不是說了嗎?不在弟弟手上。”
魏景瑢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魏景行也回看着他,不久,兩人俱是一笑。
魏景瑢心想,你不說我也知道,恐怕已經在往丹陽的路上了吧?那只消劫下它,再號令天下,那麽就再無人能撼動父皇的地位了。
與此同時,有兩只白鴿同時起飛。
一只飛往上京的宮城之內,而另一只,則往楚國的丹陽飛去。
兩只鴿子,飛往不同的方向,但它們帶着同樣的秘密。
三日後,上京皇宮。
勤政殿。
這已經是魏炎均今天發的第三通脾氣了。所有人都不敢勸,只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一旁的大監搖着拂塵小心翼翼地道。
“息怒?叫朕怎麽息怒?”
“什麽事惹得龍顏震怒啊?”一抹紅色的身影,又出現在衆人的眼中。跪在地上的人,皆松了一口氣。
神官一揮手,讓他們退下。大監如釋重負地領着一幫內侍和婢女悄然而去,并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皇上可是為了‘和氏璧’一事?”
“怎麽?事已至此,神官還有什麽辦法能夠化解這次危機嗎?”
“皇上莫急,并不是沒有辦法。”
“……”
“我們可以……”神官側身靠近魏炎均,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段話,殷紅的嘴唇一開一合的。
魏炎均聽了,神色漸漸和緩起來。
“朕這就着手讓人準備。”
五日後,魏景行回丹陽楚王府。
是夜,有山匪闖入,王府守衛猝不及防,被打得七零八落。危急時刻,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消滅山匪,并抓了幾個活口。
山匪眼看事敗,正要自殺,卻不料黑衣人早有準備,掰開他們的嘴巴,取出了隐藏在他們牙床的毒藥。
翌日,一場針對山匪的審問,在丹陽街口展開。
慕鶴軒早早将消息放出去了,因此這日幾乎萬人空巷。所有人都相互扶持着趕着來看這場盛大的審問。
看看是誰這麽不長眼,竟要傷害他們可親的王爺。
幾乎所能想到的酷刑,都輪番上了一遍,但是山匪們就是死咬着不松口。
“那天與你們接頭的是魏景瑢吧?”袁成書迫近他,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他說的是那個被扔短箭的那個夜晚。
當時魏景瑢出去了一趟,回來說是隔壁江湖人士械鬥,波及到他們。魏景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疑他的,再加上他做的那個夢,讓他聯想到童年的一些本被塵封的往事。
那個看上去是領頭人的山匪,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随即恢複正常,依舊是冷着臉撇過頭去,一言不發。
“沒關系,你的主子已經供出你了呢。”
“……”
“讓我說說,你們那天晚上都談了些什麽?你奉魏炎均的旨意,讓他給殿下加大劑量?可是他拒絕了?你們吵了起來?吵什麽呢,我還要繼續說嗎?”
袁成書沒說出一個短句,山匪頭子的臉色就是一陣變幻。
他心中驚疑不定,開始有些相信袁成書說的是真的了。
這時,袁成書拍拍手,便有兩個人押着魏景瑢上前。這魏景瑢神色漠然,便将一切肮髒的交易都宣諸于口。
但他還不忘将大部分髒水往山匪身上潑。
山匪頭子哪受得了,他啐了一口,就将一切和盤托出。
圍觀的百姓已經驚呆了,這麽多皇室密辛,他們以前可能幾輩子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