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行了,(5)
于那些過去了。
傑羅姆·瓦勒斯卡已經成了阿卡姆罪犯裏的頭頭。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只是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個位置上了。
但是,傑羅姆覺得無聊。
非常,非常的,無聊。
他本以為阿卡姆是一座別人發現不了的寶庫——的确如此,可這座寶庫裏的無聊人士數不勝數,他不得不稍稍動點手腳清理一些。但這些都并沒有讓傑羅姆覺得有趣一些。
他還是會哈哈大笑,還是會搞一些有趣的惡作劇,還是會按照自己的心意擺弄那些木偶人。
而阿卡姆裏也有一些長的不錯的女犯,但可能是因為她們腦子不大好使,傑羅姆連和她們約一炮的沖動都沒有。
每晚都有自己精心設計的演出節目,每晚都有許多狂熱的觀衆,盡管這個舞臺沒有慈善晚會或者是西岸游樂園那些大,觀衆也沒有那麽多,但人總得學會知足吧?這些已經夠好了不是麽?
也許夠好了。
但這些都不夠有趣。
遠遠不夠。
傑羅姆·瓦勒斯卡第二次來到阿卡姆的時候,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徹骨的無聊。
阿卡姆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人了,前幾天來了奧斯瓦爾德·科波派,著名的企鵝,哥譚黑幫的老大。
不知道他又是怎麽混到今天這一步的,但誰會在意他是怎麽混到這步的呢?
好像維爾之前說,奧斯瓦爾德是她新認識的朋友來着。
傑羅姆本以為他會是個有趣的人,畢竟是維爾的朋友,可誰會知道,他居然這麽消沉這麽……
無趣。
這是個新玩具,傑羅姆作弄了他幾次,但也很快的厭棄了。
這一切一直到某天午飯的時候才結束。
傑羅姆坐在桌子旁邊,面前的盤子裏擺着那幾樣天天都能看見的食物。
大門打開,一個黑發女人走了進來,穿着一件過分寬松的阿卡姆病號服。
她走進食堂,她的黑發遮着她的臉。
也許是被排擠欺負的科波派坐的位置太靠門口,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還坐到了他那張桌子上。
她開口說話了,她說——“奧斯瓦爾德,你怎麽在這?”
這聲音真是太熟悉了,不是麽?
傑羅姆站了起來,他想,他也許需要自己的小甜心解釋一下——為什麽一來阿卡姆,反倒先和企鵝說起話來了呢?
維爾希斯看着狼狽的奧斯瓦爾德,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在愛德家裏看到他的時候了。
失去了自己的母親,悲傷又絕望,不想活着。
“你還需要一個擁抱嗎?”
她下意識挽起袖子,卻發現這個動作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實在太有難度,所以她尴尬的笑了笑,放下手。
奧斯瓦爾德半張着嘴,似乎在顫抖,又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是不知從何說起。
維爾希斯用左手拿了一根他盤子裏的薯條,塞進嘴裏。
“你到底怎麽了?”
“我……我……維爾希斯你……”
奧斯瓦爾德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退了一步,結果卻從長凳上掉了下去。
“啊……?”維爾希斯看着他,卻發現他是在指着自己身後,就好像是在怕什麽似的。
她下意識回頭看去——
“維爾希斯·格林小姐。”
傑羅姆一手背後,以一種鞠躬的姿勢附身靠近她,捏起她的下巴。
“好久不見。”
他以為她會被吓到,又或者有什麽令人覺得有趣的慌張反應。
但維爾希斯沒有。
她向後瑟縮了一下,卻又突然沖上去抱住了自己——他當然注意到她只用了左臂。
肩膀上很快濕了一大片,傑羅姆皺起眉,把她的頭從自己肩膀上拿了下來。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維爾希斯·格林哭。
作者有話要說: 殘疾卡維爾希斯您拿好
其實這一章qwq也是有一點點甜的
ps,給小少爺了一個鑽心咒,可我還是愛你的,這都是維爾希斯的鍋!她背我不背!
☆、殘疾的維爾希斯
傑羅姆從來都沒見過她哭,事實上,小時候她看着自己眼淚汪汪的時候還挺多。
“所以……維爾希斯。”
他好像突然忘記了自己本來要問的問題,給了站在旁邊的傻大個一個眼色,把奧斯瓦爾德捂上嘴拖走。
傑羅姆越過長椅,坐了上去,一只手拖着下巴。
“難道有誰搶了我的小甜心的糖果嗎?”
維爾希斯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實際上,在自己從醫院的加護病房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很冷靜了。
而自己最慌張、也最疼的時候,是鐵球砸在身上的那一刻。
她把挂在下巴上的幾滴淚擦掉,看了一圈熟悉的阿卡姆食堂,然後對着傑羅姆露出一個笑來。
“很抱歉,傑羅姆·瓦勒斯卡先生。”
她頓了頓,看着他。
“但我可能以後都沒法使用我的能力了,所以……我對你來說沒用了。”
就像是給自己下了個死刑判決書。
傑羅姆歪了歪頭,好像沒明白她的話似的。“所以那個球砸爆了你的魔法?”
維爾希斯擡眼看着他,左手撫上肩膀,把那件過分寬大的直筒裙向下扒了扒。
暗紅色的傷疤像大樹的根莖蔓延在她白淨的肩膀上,一直向下,沒入衣領遮掩着的邊緣。
她又慢慢的擡起右手,把袖子撸了起來。
那只曾經纖細修長的手,現在也同樣布滿了那暗紅色的疤痕,在她的每一根骨頭上凝成猙獰的形狀。
“六個月,十三次手術,也許那些醫生覺得我是個有趣的病例,但現在我整個右手裏都是鋼釘……熬個魔藥都會抖,魔杖都拿不住,更別提那些手勢繁雜的無杖魔法……”她深吸一口氣。
“傑羅姆,我沒法用魔法了。”
他怔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是誰給你的自信以為我需要你的能力才能做點什麽?”
傑羅姆湊近她的臉,綠眼睛看着綠眼睛。
“我殺人需要你遞刀或者是槍嗎?我在臺上的時候需要你穿兔女郎的衣服嗎?我的野心腦子和才華,需要你的夢幻魔法給我勇氣嗎?”
“不不不可憐的維爾,你可能是砸到了腦子。”
最後,他這樣下了個定論。
“所以……”維爾希斯瞥他一眼。“你是說你完全不需要我這個存在。”
“……”他皺了下眉,又很快松開。
“可我的粉絲團總得有個團長吧。”
意料之外的答案。
維爾希斯笑了出來,“做你的粉絲團團長,你剛剛身後那位黑人朋友就很合适……說到朋友,奧斯瓦爾德剛才還坐在我對面呢,你看見他哪去了嗎?”
傑羅姆很無辜的聳聳肩。“你是說企鵝?他可能吃完就走了?”
她看了一眼只被自己吃掉了一根薯條的餐盤,又轉回頭看着傑羅姆。
“真的?”
“你覺得我在騙你?”
傑羅姆扯了扯嘴角,惡劣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不。”她搖搖頭,直接把奧斯瓦爾德的盤子拿到了自己面前,可還沒等她拿起叉子,盤子就被傑羅姆推遠了。
那正好是一個需要用右手才能夠到的位置。
維爾希斯輕輕皺了下眉。
她轉頭看向他,眼神裏有一絲不解。
傑羅姆從另一個人手裏拿過餐盤,放在了維爾希斯面前。
“好久不見,維爾。”他又說了一次。
于是維爾眨眨眼。
“好久不見,J。”
阿卡姆房間分配的很詭異,從前住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突然就這麽覺得了。
維爾希斯的單間和傑羅姆的中間隔了一個奧斯瓦爾德的單間。
“奧斯瓦爾德,你能不能幫我跟傑羅姆說一句……”
“奧斯瓦爾德,告訴維爾……”
只想離那個瘋子傑羅姆遠一點的奧斯瓦爾德覺得很絕望。
在阿卡姆待了一陣子的維爾發現現在的阿卡姆和之前的差別還真是挺大。
院長醫生換人了不說,囚犯內部的……權力分配也很奇妙。
比如說上一次和傑羅姆待在阿卡姆的時候,他還在給前任大佬當皮條客,而現在,維爾希斯懷疑這裏有很多人想給他當皮條客。
晚飯後的休息時間,傑羅姆說在食堂會有一場有趣的表演。而維爾希斯去食堂的時候,裏面還沒有幾個人,燈光很暗,傑羅姆在中間的一張桌子上坐着,正指揮旁邊幾個人做爆米花。
高壓鍋裏放的玉米粒和糖粉,還有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以看的出來,傑羅姆是一個很有創造力的廚子。
“抱歉,借用一下瓦勒斯卡先生。”
維爾直接把他從人堆裏拽了出來。
她坐在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上,傑羅姆坐在下面的長凳上撐着下巴看着他。
維爾希斯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臉,指尖落在他的嘴唇上時,觸感也不再是以前的柔軟了。
“誰給你剪的頭發,有沒有人說你的頭像一個長草的白蘿蔔?”
傑羅姆笑了起來,聲音沙啞詭異,再沒有當初西奧·加勒文說的稚嫩的魅力。
維爾希斯繼續說,“其實也不是很像白蘿蔔,要我說就更像我家後院的地精……哦有關于地精可真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如果我不能把地精全都抓起來扔走,那我媽就會打我。可那玩意實在太難抓了……”
傑羅姆朝她翻了個白眼。
“所以我現在像個地精?”
“不是,你這個莫名其妙的黑眼圈和蒼白的臉色讓你看起來也很像吸血鬼……我們學校之前一次有研學,我在羅馬尼亞見過一次真吸血鬼,他們長的都是一種要死不活的好看,其中有一個還要咬我來着——”
話音未落,傑羅姆的牙齒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跳動的大動脈和裏面奔湧而過的溫熱液體貼在一小片冰涼上,維爾希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咬一口嘗嘗嗎,吸血鬼先生?”她問。
傑羅姆伸出舌尖在她的動脈上舔了一下。
“不。”他回答。“我讨厭白蘿蔔讨厭地精,也讨厭吸血鬼。”
維爾希斯笑了起來,顫抖着推開他。“我以為你會很忙,結果你還會有時間和我閑聊。”
他看了眼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搖了搖頭。“恐怕沒時間了,維爾,今晚的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食堂裏人越聚越多,就連他們所在的角落位置也站了不少人。
維爾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用管自己,傑羅姆日常給她一個白眼示意自己根本就沒想着要管她。
他走到場地中央的一張桌子前,拿起那鍋做好了爆米花。
兩個男人帶着一個被布袋套頭的矮個子男人走了進來,傑羅姆遞給她一個眼神,意思是說,就是他。
維爾希斯看着那個一瘸一拐的人,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布袋摘下,果然是奧斯瓦爾德。
傑羅姆說要治好他的消沉,所以他們捉弄他、欺負他。傑羅姆想看他跳小醜舞,所以他們給他穿上了帶着大蝴蝶結的裙子,還用棍子打他的腿。
維爾希斯看着坐在椅子上吃着爆米花哈哈大笑的傑羅姆,突然有點無可奈何。
【這很傑羅姆·瓦勒斯卡不是麽?】
是,但是……
【你是不是要說奧斯瓦爾德是自己的朋友?天啊維爾希斯,你現在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麻煩你去讨好傑羅姆而不是惹怒他好嗎!】
可這樣也太過分了。
【呵,多高尚啊你。】
維爾希斯還是選擇走向傑羅姆。而維爾莉特也只能恨恨的罵她一句傻子。
“你想要什麽?”她坐到他身後的桌子上。
傑羅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無聊”
“肯定無聊。”
維爾希斯瞥了眼對面桌子上被人打的亂蹦的奧斯瓦爾德。
“奧斯瓦爾德是正經罪犯,而你是正經阿卡姆住戶,他要的是一種微妙的秩序,而你喜歡混亂。你們倆根本沒法溝通。”
傑羅姆塞進她嘴裏幾顆爆米花。
“你知道我讨厭什麽,維爾希斯。”
他看了眼臺上狼狽的奧斯瓦爾德,“很好,我已經開始覺得搞笑了。”
【看吧,他叫你全名了,他生氣了。】
“我知道我知道。”維爾希斯把奇怪味道的爆米花咽了下去。
“可我和奧斯瓦爾德在碼頭折磨西奧·加勒文的時候,合作的就很愉快。”
【愚蠢的,暗示!】
果然,傑羅姆瞥了她一眼。“別讓我也開始讨厭你。”
維爾希斯向後退了一步。
而臺上,曾經的哥譚大佬奧斯瓦爾德再也忍不住這種侮辱,他突然大喊一聲,朝着臺下張開雙臂挑釁的傑羅姆撲來。
維爾希斯下意識拉着傑羅姆的袖子往後一拽。然而——
奧斯瓦爾德還沒等撲到他面前,就被早就準備好了攔在他身前的大個子一棍子打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嘴裏吐着血。
維爾希斯松開手,她瞥了那只曾經握着傑羅姆袖子的手一眼。
是右手。
周圍人起哄,說着“你被打倒了”這種話。
“你可不比弗雷德·阿斯泰爾。”
傑羅姆說完,一腳踹在他頭上。那群聽從他號令的人就好像得到了什麽指示一樣,開始圍毆躺在地上的人。而傑羅姆一邊離開,一邊說着什麽“明天再試一試”。
維爾希斯站在原地,被身後沖過去搶着打奧斯瓦爾德的人推了個踉跄。
她在人群外,大喊一聲。
“夠了!”
外圍幾個大個子擡起頭看着她。
“我說,夠了。”
她又重複一遍,壓住聲音裏的戰栗。
“有問題明天去問傑羅姆,但是現在——我說,停手!”
提起傑羅姆的确讓他們收斂不少,維爾希斯撥開人群把奧斯瓦爾德拽了起來,然後和他走出了食堂。
沒了玩具,玩家自然散場,維爾希斯和奧斯瓦爾德沉默的回了各自的房間。一句話都沒說。
而維爾希斯在關上房門轉身時,看見床上坐了一個男人。
傑羅姆抱着手臂坐在她的床上,眼神冰冷。
“我需要一個解釋,維爾希斯·格林。”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是不可能好好戀愛的
說到底維爾希斯還是像一個“正經罪犯”而不是“正經瘋子”
ps,說好了按那位數字小仙女說的那樣取的标題。
殘疾的維爾希斯
其實也不是很殘,就是手殘了熬不了魔藥治病也用不了魔法,羅琳的魔咒使用是要手勢的,盧平教授會用無杖魔法但是很顯然那樣肯定比用魔杖的更高端,所以……先用不了魔法了
pps,突然出現了53瓶營養液,不知道哪位小仙女灌溉的qwq麻煩舉下小手,其實砸雷和營養液都太破費啦,小仙女給我評論就好了qwq
☆、受虐狂的傑羅姆
“我的解釋就是你以後要是搞事情一定會用到奧斯瓦爾德所以別做的太絕,傑羅姆·瓦勒斯卡。”
維爾希斯說完,就拎着他的領子把他從床上拽了下去。
可傑羅姆反手一推,把她整個人甩了出去,他的手抵在她的頭上,把她壓在了牆上。
“你總是喜歡和我唱反調。”傑羅姆陰沉着臉。
“總是這樣。”
維爾希斯側着身子被他壓在牆上,頭被撞的很疼。她動了動脖子,那股力氣就變得更大。
“我很抱歉,傑羅姆。但是……你現在是想殺了我嗎?”
“我這是在給你一個機會,女巫。”他補了一句。“證明你自己配得上我那個無聊的粉絲團團長的位置。”
“怎麽證明。”
“你知道的,維爾希斯,你答應過我什麽你忘了?”
“我可從未給你過你任何承諾。”
維爾希斯把他的手往下移了移。
“這可是你說的。”
傑羅姆好像沒聽到似的,他的嘴角是揚起的,那是沒法更改的弧度,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并不高興。
“證明給我看,然後讓我相信它——”
“不。”
她笑着打斷他的話。
“這不是愛,傑羅姆。這根本就不是。”
她扳着他的手,把它從頭移到了脖子上。維爾希斯笑着流出眼淚,眼睛也因為缺氧憋的紅通通的。
“而不管我多愛你,傑羅姆·瓦勒斯卡也永遠都不會愛上我。”
握在脖子上的手猛地縮緊。
“這真是太他媽公平了傑羅姆。”
聲音降了下去,變成一種冷漠的、沒有生機的低沉。
在近乎窒息中,她虛弱的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非常公平。瓦勒斯卡先生。”
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先說句抱歉,奧斯瓦爾德。但你知道的,她喜歡傑羅姆。”
“不不不不,維爾維爾,我們是朋友對吧你記得的……”
未完的話變成了尖叫。
“現在。”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證明給你看了。”
他走了過來,兩個人像是都忘記了所發生的不愉快似的。
或許永遠都是那樣,只有維爾希斯才會覺得那是不愉快。
而傑羅姆不會那麽覺得。
維爾莉特也是。
“甜心你知道的,九點之前我必須回去,而管理員先生要給門上鎖,所以……”
傑羅姆發出了邀請。
“我不能留在你這,可你能去我那。”
維爾想了想,好像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似的。
“好呀,沒法用魔法就只能和時間争分奪秒了。”
那晚她又去了傑羅姆的房間。
“如果沒有愛情也能發生所有的一切,那我可真不知道愛是個什麽東西。”她這樣說。
而傑羅姆的回答和很簡單,他說——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維爾在管理員開門後直接大咧咧走了出去,無視他驚訝的眼神,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和十分鐘的冷靜讓維爾看起來正常了些,然後就是早飯和午飯的時間全都不見人影。
她去和那個天天腦子上都帶着個布袋的、自稱是稻草人的變态合作熬藥。現代化學知識充沛的神經病和右手手抖只能用左手的魔藥高手一拍即合,稻草人通過亂七八糟的渠道也很快搞到了維爾要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
一開始他還在質疑維爾腦子壞掉了,可當她費勁巴拉的把煉金藥搞出來之後,他就說不出來了。
煉金藥本就屬于高級魔藥,但也是其他高級魔藥的一種配料。可維爾要的不只是點石成金這種沒什麽大用的藥水,她要做的,是能讓骨頭和神經重新長好的藥水。
但對于一個右手手抖只能用左手熬藥的巫師來說,這未免難的離譜了些。
沒有坩埚,沒有魔杖,就連魔力波動都要顫顫巍巍的。馬桶管道被截斷,下面生了一小團藍色的魔藥煉火。
馬桶裏熬出的魔藥……梅林的胡子啊。
可我總得試不是麽。
畢竟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
她一邊笑着,一邊把煉金藥倒進稻草人的馬桶裏攪拌。
你明明知道你的手是誰砸壞的,維爾希斯。可你還是……那麽蠢。
穿着格子襯衫和毛衣的紅發少年看似溫和無害,可他骨子裏就是個變态的大個白蘿蔔你明明知道。
你可憐他,愛他,但他這兩樣都不需要。
你以為你付出的就一定會得到回報……天哪,這不是霍格沃茨不是學校。而你面對的是傑羅姆·瓦勒斯卡,一個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麽愛的家夥。
就在你滿眼愛意的時候他卻在想着怎麽榨幹你最後一滴血怎麽讓你死。
你這可憐的、愚蠢的愛情!
你怎麽不說話了呢,維爾希斯?
還是……你已經死了呢。
稻草人的單間,馬桶裏咕嘟咕嘟的冒着顏色奇怪的氣泡。
傑羅姆過來敲了敲門,說今天晚上又有表演。
正往馬桶裏滴紫花地丁溶液的維爾手一頓,幹脆把一整瓶都倒了進去。她對着旁邊發呆的稻草人揮揮手,示意他去回答。
稻草人翻了個白眼,随便說了點什麽把傑羅姆打發了。
“你真是……令人驚奇。”
稻草人看着維爾裝在瓶子裏的溶液,不知道到底是在對誰說話。
“再生魔藥一號,我要是喝了有什麽不良反應記得幫我叫管理員救命。”
說完,維爾仰頭一口喝盡了那淡綠色的液體。
稻草人看着她:“你确定?”
“當然。”維爾忍着口腔的刺痛感晃晃悠悠站起來,而右臂目前為止還毫無反應。
“要不然直接叫醫生也行。”
“不,我是說。”稻草人打量着維爾突然變白的臉色。“你确定我會幫你叫人嗎。”
小腹一陣巨痛,胃裏開始翻湧的維爾直接對着馬桶幹嘔起來。
稻草人不鹹不淡的提醒道:“你把下水管切斷了。”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又開始熬改良版再生魔藥二號三號。稻草人早就出去看傑羅姆今晚的表演了,而維爾在試了三次後續試劑後終于決定今天先放棄,明天再試。
于是她也離開了稻草人的房間去食堂看戲。
房間裏只剩下淡紫色的藥劑在馬桶裏小火慢炖。
維爾到的時候,正正好看見奧斯瓦爾德摁住傑羅姆的肩膀在他小腹(或者別的什麽地方)用力踹了一腳。
然後傑羅姆倒地,奧斯瓦爾德接連踹了無數腳,拳頭不斷的落在他的臉上,哥譚黑幫大佬企鵝人終于恢複了該有的樣子。
維爾頗感興趣的站在外圍觀察,看見奧斯瓦爾德打的傑羅姆滿臉是血時,還忍不住往裏走了幾步去看熱鬧。
奧斯瓦爾德歡呼過後,沖着躺在地上起不來的傑羅姆說:“你再笑啊!你個死紅毛!”
結果,傑羅姆真的笑了起來,不僅笑的很開心,還一邊說着自己早就說好了會治好企鵝的消沉。
于是奧斯瓦爾德就用一種看神經病(本也該是這種表情)一臉震驚的看着傑羅姆。
旁邊看熱鬧的維爾也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臉。
傑羅姆笑着,朝着奧斯瓦爾德揮揮手。“再來啊?”
這……瓦勒斯卡總是很喜歡別人打他?
這是小時候被打多了長大了就上瘾嗎?
哦,這可真不是個好的愛好。
人群散場後,空蕩蕩的食堂裏只剩下一個靠牆旁觀的維爾和一個倒地流血的傑羅姆。
她伸出手,“起來啊。”
傑羅姆愣了一下,像是剛剛才注意到她在這似的。
他拽着她的手站了起來,可下一秒,就推着維爾把她反手壓在牆上。
“你他媽腦子——”
“你是誰。”傑羅姆問。
她的語氣突然收斂起來。
“維爾·格林。”
“維爾之後呢。”
一陣沉默。
“……莉特。”她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你又不需要她。”
“你閉上嘴然後讓她出來。”
“啊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呢,但是你怎麽發現了呢?嗯……其實有點晚的。”
傑羅姆蹭掉流到下巴上的血,摁着她頭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再說最後一遍,讓維爾希斯出來!”
可她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是不斷的自言自語。“你還是當初在阿卡姆和芭芭拉搭話的時候可愛,現在你就像個大白蘿蔔……”
傑羅姆把她扔到桌子上,維爾的後背撞上桌角,疼的她蜷縮起來。
她抓住他的衣服,眼眶通紅。
“你又不需要她!為什麽我不能在這!”
“最後一次警告!”
傑羅姆扯着頭發把她甩到地上,雙手掐着她的脖子。
手下的細弱白嫩好像只要一用力就會斷掉,可惜掌腹下蓬勃跳動的生命并不屬于維爾希斯。
“讓她出來!”
窒息的感覺讓她嘴唇發麻,她扯着傑羅姆的手腕,而右腿猛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兩個人分別滾落兩邊,維爾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臉色通紅。
“瓦勒斯卡。”她叫到躺在另一邊地上彎着腰的男人。
“你是怎麽發現的。”
是怎麽發現的呢。他想。
小腹的巨痛讓他疼的流下汗來,可傑羅姆卻更加清醒了。
她不是維爾希斯恐怕有一段時間了,但那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餘光裏那個女人一邊扶着牆一邊咳嗽,脖子上除了剛才的勒痕還有幾天前的淤青。
他突然想起來了。
【“這真是太他媽公平了傑羅姆。”
“這可真是,非常公平。瓦勒斯卡先生。”】
原來如此。
傑羅姆站了起來,身後握着一根空心鋼管。
“維爾希斯是個小傻子,但你不是。”
“永遠都不會是。”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希斯:人格不是我,身體是我的啊!快把鋼管放下!
傑羅姆:乖,我先把你放出來再說。
維爾莉特:你們這對狗男女!
傑羅姆怎麽發現維爾不是維爾希斯的呢,是在最後人都散場她突然出現扶起他的時候。
因為傑羅姆知道維爾希斯會心疼他,但維爾莉特不會。
仔細想想有點甜……吧,對不對?
☆、治病的維爾莉特
鐵管向維爾頭頂劈來,她立刻向右邊滾了過去。
“傑羅姆·瓦勒斯卡!”
她尖着嗓子叫了一聲,又趁着傑羅姆愣神的空檔跑到食堂工作人員盛飯區鎖上門。
“你和那些人又有什麽兩樣!”
她趴在玻璃上大聲控訴着。
“你和他們一樣都只會用各種各樣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飾!你就是個懦夫!”
“懦夫?”傑羅姆對着她翻了個白眼,用手裏的空心鐵管把玻璃敲的咣咣響。
“現在是誰躲在後面啊維爾莉特!”
“但我不需要借口,瓦勒斯卡。”
維爾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而你一直在給自己找借口!其實在你眼裏,維爾希斯和維爾莉特又有什麽區別呢?答案是沒有,沒有區別!你對我的厭煩就是你找的借口,瓦勒斯卡。其實我和維爾希斯在你眼裏什麽區別都沒有,你不需要維爾莉特也不需要維爾希斯,你誰都不需要因為你誰都不會愛上……天啊傑羅姆·瓦勒斯卡。”
維爾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深了一層。
“你真是可憐。”
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下一秒,傑羅姆揮着鐵管敲碎了面前的玻璃。
維爾下意識用手一擋,碎片劃過手臂,血流了一地。
最後,因為獄警上鎖的時候沒找到他們,而他們在食堂鬧的聲音又太大。最後這倆人是被獄警帶走分別關起來的。
維爾手臂上不知哪條血管被玻璃碎片劃破了,不管怎麽止血都不管用。血跟不要錢一樣往外淌,很快就浸透了床單。
不不不,自己還不能死,雖然維爾希斯想死但是自己還不想死。她突然想起來之前維爾希斯進來的時候給過傑羅姆一小瓶白鮮,那是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東西。
隔壁的企鵝肯定還沒睡着所以……
“幫忙傳個話呗,科波派?”
“……”
維爾:把維爾希斯之前給你的白鮮給我
傑羅姆:那又不是你的(此處有科波派友情重現的翻白眼)
維爾:你害得我手臂動脈大出血,這也是她的身體!
傑羅姆:把我的甜心叫出來,我肯定給你
維爾:最後一句,你不給我白鮮,她就要死了
傑羅姆:所以讓她出來吧,小羅蘭,你去睡覺不好嗎?
維爾扯了扯綁在手臂上的被單,上面凝固着大片褐色的幹涸血跡。
“科波派,告訴瓦勒斯卡。”她喘了一會。
“不是我不讓維爾希斯出來,是維爾希斯不想看見他了,明白?”
最後,科波派帶回了那一小瓶的白鮮。
維爾接過,灑在手臂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你會不會後悔呢,維爾希斯。後悔自己放棄的太早了?
因為就在你決定去死之後,瓦勒斯卡看起來可一點也不高興啊。
她笑了笑,把剩下半瓶白鮮倒進再生魔藥四號,一口氣喝了進去。
她的左手握着一把金屬叉子,此時正深深紮進她的右臂。只需輕輕一撬……
當啷一聲。
一顆接骨的鋼釘掉落在地面。
此後連着好多天,維爾都沒看見過傑羅姆。這不是個壞消息,但也實在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後來的某一天,企鵝越獄了。據說是愛德華·尼格瑪幫的他。
哦,我就知道。
維爾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這倆人有基情,哥譚大佬企鵝人和新新罪犯謎語人。
可好歹當初設計圍毆西奧·加勒文的時候,他們也和自己一起吃過飯商量過辦法啊。要逃跑能不能順便帶上我啊。
果然永遠都是愚蠢的愛情高于一切。
真不愧是“正經罪犯”。
但維爾更覺得他們這對是“正經”脆皮鴨。
再後來的某一天,維爾去稻草人的房間熬藥時發現,他最近還在偷偷熬一種強腐蝕性的藥劑。
馬桶上到處都是試驗品腐蝕後的痕跡,害的她熬魔藥的時候差點全都漏光。
雖然本質上是個馬桶,但好歹用它代替坩埚那麽久了。稻草人對自己的馬桶沒有感情,維爾都舍不得那麽浪費這種大好資源啊。
“所以你熬腐蝕劑能換個馬桶嗎?”
維爾左手攪拌右手灑白鮮。
“事成之後這個馬桶也算是一個功臣了吧。”
而頭頂布袋的稻草人的回答很簡單。
“你用我的馬桶能不能別那麽多廢話。”
“不能。”維爾反駁的幹淨利落。“反正你都無所畏懼了難道還怕我多說幾句話嗎?”
“你會有機會嘗試一下我的噴霧的。”
他陰涔涔的笑了一聲。
而維爾立刻來了精神,她左手腕向下一壓,被她切割肌膚鮮血淋漓的右手臂裏就又掉出來一顆鋼釘。
“那挺好啊,我正好奇我害怕什麽呢。”她一邊說着一邊往手臂上倒白鮮。
“維爾希斯那個膽小鬼怕的東西倒是多,可我害怕什麽我還不知道呢。”
被拆掉了鋼釘的血肉和骨頭在再生魔藥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維爾笑眯眯的舉起自己的右臂在月光下欣賞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
“哎,你現在手頭有沒有那個什麽噴霧,你噴我一下呗?”
稻草人瞥了眼被自己的血染透了半邊身子的維爾,布袋之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吧你。”
然後一腳把她踹出了房間。
維爾被踹的踉跄一步,懷裏最後三瓶再生魔藥差一點掉在地上。她寶貝似的抱緊那些玻璃瓶,臉上的笑裏帶着點麻木和瘋狂。
“看看看看,維爾希斯。我就是比你聰明比你厲害。”
她自言自語着抱着瓶子往房間走去。
“取出鋼釘,骨肉再生。這樣我的手臂就好啦對不對?這樣我就能用魔法了是不是?多簡單的辦法啊,你怎麽這麽傻一直都想不出來呢?虧的你還說自己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你簡直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和你在一頁的歷史名人丢臉!”
維爾洋洋自得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得到了糖果和誇獎的孩子。
而這種表情,是永遠都不可能在維爾希斯的臉上出現的。
“你怎麽不說話啊。你裝死也得有個限度吧?這都多少天了,你還不聲不響連個屁都不放一個!”
還是沒有反應。
她跺了跺腳。
“維爾希斯·格林!我他媽跟你說話呢!”
“禮貌!”
一個語調詭異的男聲從身後出現,吓得她差點把手裏的瓶瓶罐罐一股腦扔了出去。
傑羅姆帶着一個模式化的笑容出現在維爾莉特面前。他背着手,脊背挺的筆直。
“和我的甜心說話要注意禮貌,小羅蘭。”
“別叫我小羅蘭。”維爾皺起眉。“而且,瓦勒斯卡先生,我和維爾希斯怎麽說話也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
“不不不不。”傑羅姆沖她搖着手指。“你身體裏的維爾希斯是我的小甜心,所以你對我的小甜心大吼大叫就關我的事。小羅蘭。”
一根粉紅色的魔法棒突然頂上他的額頭。維爾用右手舉着它,手腕還帶着難以察覺的輕微顫抖。
“別來惹我,你個小雜種。”她又補了一句。
“我可不是維爾希斯那個傻子,你說東就不走西。我是維爾莉特·格林,我他媽又不喜歡你個大白蘿蔔!”
“呦呦呦,生氣啦?”傑羅姆側身別開了指着他的魔杖,從她手臂下輕巧繞了過去。
“就一句話,難道你不想走嗎?”
維爾舉着魔杖的手頓住了。
傑羅姆越獄了。
一個會催眠的瘋帽匠利用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幹翻了看守員,一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