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界限
許淨洲盯他半晌,依舊緊攥門把。
走道裏的聲控燈暗下,
又亮起。
他方才平靜開口:“談什麽?”
魏準蹙了下眉,“我先進去。”
許淨洲擋住他的路,問:“你覺得我想跟你談?”
對方聞言停頓動作,偏頭過來看他,數秒後又似乎覺得多好笑,悶在嗓子裏笑了兩聲,“許淨洲,”
魏準突然扶上門把,覆住某人細瘦手指,“你覺得我是在問你意見麽?”
以前做的時候不知道碰過多少次。別說是手指,就是更多隐晦私人的地方,也早就被他該摸的摸,該咬的咬。
許淨洲迅速收回手指,仿佛一秒不願意跟他過多接觸。
魏準心底嗤笑,也不知道這人在矯情什麽。
上次來得時候,許淨洲才剛搬過來,屋裏空蕩蕩的沒什麽陳設。這次已然有家的氛圍,多了許多細致體貼的小物件。
杯子是雙份、毛巾是兩條,連門口的男士拖鞋都是兩雙。
仿佛早就料到會有另個人住進來似的。
許淨洲撕開套全新的一次性紙杯,眼也不擡,“魏總有什麽事。”
“桌上不是有杯子?為什麽還要給我用一次性的?”魏準打量兩眼桌上的瓷杯,又擡眸去看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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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淨洲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照舊取出個一次性紙杯,倒滿熱水。
他依舊只是一句話:“什麽事?”
魏準随意坐到沙發上,說:“我要搬來你這裏住。”
他盯着許淨洲捧起瓷杯,垂眸小心喝了口。這人像是只不緊不慢舔爪子的貓,恨不得把他性子磨完似的,
許淨洲說:“不行。”
期間考慮的時間總共不過十秒。
魏準:“……”
魏準:“我沒打算詢問你的意見。”
“魏總,”許淨洲看起來像是很累,呼吸間胸口輕微起伏,“如果您想跟我談條件,那就好好談。”
他認真道:“最起碼您該端正自己的态度。”
魏準看向他,“我端正态度?”
許淨洲:“不然呢?”
“你覺得我該用什麽樣的态度跟你談什麽樣的條件?”脾氣本來已經竄到喉嚨眼,最後又被理智生生壓下去,魏準好笑不笑,“你說說?我該跟你談什麽?”
許淨洲默了幾秒,擡眸看他。
“……”
魏準很嫌棄那個一次性紙杯,無聊間不自覺開始擺弄桌上那對瓷杯。
男人手指修長,天生桃花眼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他微垂眼皮,密且直的睫毛在燈光下落出陰翳,又在察覺到他的注視後擡起眼。
眸子裏的光溫柔缱绻,開口時,連話裏的語氣都不自覺帶上無底線的寵溺:
“小洲,你怎麽總喜歡買這種花樣古怪的小杯子,還是瓷的,很容易碎啊。”對方笑着逗他:“你要是喜歡收集,哥哥就給你買個玻璃櫃,專門用來放你這些花裏胡哨的小杯子,好不好?”
和這道嗓音截然不同的清冷聲調打斷這段場景:
“許淨洲?”魏準皺眉看他,“你發什麽呆?”
面前人紅着眼睛回神,挪開視線,
“你說,”他說話有些費勁,“為什麽要住我這裏。”
“我住你這裏需要原因?”魏準這時候早把先前宋淋交代他的那些話丢到腦後,說話別別扭扭:“之前的關系還沒結束。”
許淨洲扯起嘴角,“怎麽,還沒操夠?”
說完也不管魏準是什麽反應,起身往卧室裏間走去。
他呼吸有些急,腦子裏在剛才那幕後便開始混混沌沌像團漿糊,回到卧室裏就立馬拉開抽屜,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急躁拉出行李箱。
屋裏叮鈴咣當亂響一片,活像是哪只小地鼠在窩裏打洞。
魏準起初等了一會兒,
後來見動靜沒有要停的意思,便起身往裏屋走。
許淨洲找東西找得相當投入,似乎也很着急,急得額角隐約滲出汗。
魏準看他找了一會兒,問:”找什麽呢?”
許淨洲在翻找東西的雜亂聲響裏吐出一個字:“藥。”
“什麽?”魏準沒聽清。
這人也沒再理他。
許淨洲找不到東西,急得耳後和脖頸都開始泛紅,明明已經翻過一遍的地方,他還要堅持不懈的再去翻一遍。
桌上有瓶開過蓋的冰水,他看都不看就擰開,直接往嘴裏灌。
魏準皺起眉,上前幾步奪過冰水,“零下十幾度的天,你喝冰水?”
許淨洲被他奪走瓶子,跟受委屈的小孩一樣,突然淚腺崩壞似的淌起淚來。他也不出聲響,就沉默睜着眼,一動不動盯着正前。
魏準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你怎麽了?”
許淨洲依舊只是哭。
魏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欺負人過頭了。
他仔細想,也沒覺得自己哪裏說錯做錯,猶豫中把手裏的冰水重新遞了回去,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阻止面前人掉淚。
許淨洲接過冰水,猛灌一口。
魏準張了張嘴,剛準備說點什麽。
青年突然扯住他的外套拉鏈,整個人黏上來,他偏頭,眼睫半阖,在尚未緩和的情緒中咬上他的喉結,冰冷的水從唇舌間順着脖頸流出。
“……”
先前緊繃而布滿尖刺的氣氛在這瞬被撕破,袒露出情欲和暧昧。
魏準呼吸不受控制急促起來,扣着人的後腰摔上床。
那瓶沒來得及擰蓋的冰水在激烈動作間被打翻在床,浸濕了大片床單,和皮膚相觸時會覺出刺骨的冷,直鑽身體的每個角落。
但魏準沒精力去管這個。
·
與此同時。
周鯨在社區大門口下了車,順着剛才魏準的方向跟過去。
“你說說你,自打回國以後換了幾個經紀人?當初說喜歡拍戲的是你,現在就因為魏準,要死要活不去拍戲的也是你。”電話那邊的人埋怨他。
周鯨覺得委屈,“媽,我回國就是為了他。”
周母語氣旋即軟下:“新經紀人應該就在最近幾天跟你交接,上崗第一件事就是幫你擦屁股。不過也是他幸運,許淨洲今天居然自己往泥坑裏跳。”
周鯨沒太聽懂她話裏的意思,看見消息框裏彈出一個鏈接。
“做公衆人物,就要學會圓滑和面面俱到。像他這樣不知好歹沒有輕重的,就算有張好臉,也在圈裏混不長久。”周母教育他:“你可要引以為戒。”
周鯨迅速看完帖子的內容,近日始終沉郁的心情總算有所好轉。
“媽,我知道了。”他笑了笑,“那接下來還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你好好追你的阿準!”電話那邊的人沒好氣道:“小準是個好孩子,當年早跟你說過要你好好珍惜,你非不聽,現在也該吃點苦頭。”
周鯨低下頭,聲音微弱:“我會跟他好好認錯的。”
周母詢問:“你現在到哪裏了?”
到一棟破舊不堪的居民樓樓下。
挂斷母親的電話後,周鯨又在樓下等了半小時,見依舊沒有動靜,就起了上樓看看的念頭。他實在想不通魏準來這裏幹什麽。
這麽破的小區,會有誰住在這裏?
許淨洲?
一旦冒出這個猜想,周鯨便再難壓制滿腔的嫉妒和好奇。
自打他回國以後,一直都沒勇氣和魏準正式見面,兩次談話都是在電話裏草草說了兩句,連句親近點的問候都沒有。
他是覺得,應該給第一次見面留個好時機。
最起碼不會在這種地方、這種狀況下。
“喂魏先生,您的外賣到樓下了,樓道底下有門禁,您能不能下樓開一下?”身後冒出一個急切男聲:“要等十分鐘啊?”
周鯨扭頭去看,看見一個外賣小哥剛挂斷電話,急得滿頭是汗。
也察覺到周鯨的視線,外賣小哥慌忙跑過來,央求:“先生能請你幫個忙嗎?我有一單馬上就截止時間了,只剩兩三分鐘。”
周鯨一愣,“我幫什麽?”
“您就拿着這包東西,在這裏等另一位先生下來取就行。”外賣小哥看了眼手機,“手機尾號是3149,您能幫我這個忙嗎?”
3149
魏準的手機尾號。
周鯨抿緊唇,接過他手裏的黑色塑料袋,“好。”
“另外麻煩您也把手機號跟我說一下。”外賣小哥面露歉意,“萬一人家沒收到,我也好找您問問情況。”
周鯨所有注意全被那個黑色塑料袋吸引過去,也沒多想,就把一個不常用的手機號給了他,目送小哥從拐角處跑遠。
他站在原地,盯着手裏的黑色塑料袋一動不動。
身體逐漸僵硬。
什麽東西會被商家刻意用黑色塑料袋包裝?
盒裝、輕巧、大小都跟他猜測中的某樣物件一模一樣。
從身後樓道裏隐約傳出腳步聲,大抵是有人想要拍亮聲控燈。樓道裏的聲音逐漸靠近,燈光從六樓亮到三樓。
周鯨看了眼周圍,咬緊牙,迅速解開黑色塑料袋的包裝。
只是一個簡單的蝴蝶結,解開容易,稍後再系上時更容易。周鯨拆開後飛快看了一眼,旋即整個人愣在原地,剛緩和不久的眼睛又開始泛酸。
避孕套、潤滑、還有抹擦傷的藥。
魏準買的。
“你好,”身後樓道的門被推開,一個冷淡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周鯨手忙腳亂把塑料袋系好,胡亂抹了抹眼角。他下意識把口罩和帽檐都拉得十分嚴實,也沒敢立即轉身。
魏準喊了一句,沒得應。
他皺起眉,覺得這送外賣的有些奇怪,“你好,東西給我一下?”
面前人方才低着頭轉身,把手裏的黑色塑料袋遞給他。
魏準接過塑料袋,側身。
“那個,”對方突然出聲,動作間似乎要攔住他的去向。魏準停在原地,盯着這個人從身後繞到身前,看起來很焦急。
“你不能上去。魏準,你能不能醒醒,你這樣是在浪費時間。”
周鯨開口的時候,便篤定魏準一定能認出他。
他從不懷疑兩人之間的心有靈犀,以前就一直是這樣,魏準比任何人都懂他。
直到面前人冷聲開口:“你誰?”
陌生疏離的語氣,在一瞬間将他自以為的親近距離拉出十萬八千裏。
“我,我本來是想去公司找你,但是正好看到你上車,就只能跟着一起過來。”周鯨有點委屈,“阿準,我有急事要找你,我沒想跟蹤你。”
“……”
阿準?
魏準重新盯向他,這才認出面前人是誰。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你不要因為以前的事這麽折磨自己。”反正都已經狼狽丢臉到這地步,周鯨索性破罐子破摔,“又出錢又出資源,還護着他,許淨洲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麽做,你不要被他騙了。”
一口氣說完這大段,他屏息凝神,等待面前人的反應。
幾秒後。
魏準突然低笑出聲,似乎這是一件多麽荒謬好玩的事。
周鯨以為他是不信自己,就從手機裏找出許淨洲回他的消息。他特意把上面的照片截掉,只留下許淨洲那幾句話。
又害怕魏準會覺得他有心機,周鯨厚着臉皮解釋:“王承銘覺得許淨洲有貓膩,就拿照片試探他,然後他是這麽回的。”
魏準垂眼去看。
“他說跟你不熟,還撇清你跟他的關系,他根本沒把你放心上。你,”周鯨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也覺出自己似乎情緒過于激動。
他深吸口氣,“阿準,你別被騙了。”
屏幕上的消息字字清晰。
魏準看過兩行,擡起眸子冷冷瞥他。
“被騙?”他笑了笑,“誰還能有你周大少爺騙人的手法高明?”
周鯨被這話刺得心口發痛。
雪停後,空氣中彌漫着雪水消融的氣息,冰且發苦。
周鯨在原地愣了很久,眼睛酸脹得難受,
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面前人早已離開,面前的樓道門禁被解開,大敞的門宛如野獸巨口,似要将所有人情冷暖全部吞噬。
周鯨忍了半晌,還是沒憋住淚。
他現在幾乎能想象得到,魏準跟那個許淨洲在床上纏綿做愛的場景,許淨洲頂着跟他幾分相像的臉,從魏準那邊騙取愛意和寵溺。
王承銘剝了個橘子,塞進口中一瓣。
他隔幾秒看一眼手機,仿佛早有預料似的,在吞完最後一瓣橘子的同時擦了擦手,恰巧這時候電話響起。
王承銘挑起眉,接通電話。
“我見到魏準了,魏準他,去找許淨洲。”音孔那邊的人哭得泣不成聲,“他不聽我的,我都說了許淨洲是騙他。”
“你說他能信?”
王承銘丢了橘子皮,“你得讓許淨洲做出點什麽,魏準他才能信。”
·
魏準進屋的時候,沒在床上看到人。
許淨洲披了件襯衫,就這麽倚在落地窗邊探頭往外看。他看得很專注,整個人都和窗外漫天漫地的雪景融為一體。
魏準故意用力碰門,鬧出聲響。
許淨洲也沒回頭。
“藥和套都買回來了,你看是先做,還是先塗。”魏準坐會床邊,盯着他的背影,“許淨洲,你光着站在那裏不嫌冷?”
他這麽說,那人才算有了反應。
許淨洲轉過身,也沒看他。
滿身剛做完的痕跡觸目驚心。魏準以前是故意,現在是完全收不住力,總是會在做的時候留下許多傷。
他倒也從不介意。
魏準盯着這個人坐回椅子上,撕開藥品包裝。
“許淨洲,”他滾了下喉結,“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這人塗抹藥膏時很坦然,似乎不覺得現在這個動作有多麽羞恥,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面紅耳赤,總要避着他。
許淨洲不像從前那麽嬌氣。
魏準看得出他大抵很疼,但也只是稍稍蹙起眉,唇角抿成條線。
“我看到又怎樣,跟我有關系?”面前人塗好藥膏,随手把包裝丢到桌上,淡着眸光回頭瞥他,“魏總,既然你要住在這裏,我們就要事先說好。”
魏準還沒從他前句話裏緩過情緒。
他有些不悅,覺得許淨洲多少應該吃醋,怎麽會丁點反應都沒有。但轉念一想,又記起剛才周鯨給他看的消息。
大抵是醋吃過頭了,氣得厲害。
他舒開眉心,“說好什麽?”
“這裏有兩間卧房,我現在住側卧,你住主卧。平時用餐都在公共區域,你那間卧房有一個獨立衛生間。”許淨洲說:“我平時很少在家吃飯。”
“所以,”他穿好衣服,“除了有做|愛需求的情況下,你可以進入我的私人領域,剩餘情況,我們應該和彼此保持距離。”
魏準聞言擡眸,盯着許淨洲走向客廳。
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清這個人。
明明剛才在床上時又哭又鬧,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被搞得呼吸不上也都不忘湊到他耳邊喊哥哥,像是除了這兩個字就不會說別的。
許淨洲這時候才從收納盒裏找到了那半瓶藥。
他盯着小藥盒看了半晌,最後垂斂眉眼,把那半瓶藥随手丢進垃圾桶。
“非要跟我鬧脾氣,是麽?”魏準站起來,覺得這人幼稚到好笑,“行,那我就陪你鬧到底,我看你能鬧到什麽時候。”
許淨洲沒理他。
這人顯然不準備再跟他糾纏這些,自顧自拿着劇本去餐廳練戲。
魏準閑得無聊,開始打量許淨洲的這個小房間。
起初只是随便看看,心裏琢磨這人為什麽要住在這麽破的地方,明明開個口求一句,自己就能再給他找個好上成百倍的住處。
魏準視線掃過一圈,注意到旁邊衣櫃的門沒有關好。
他走過去,想幫着把門關上,但幾次沒能關嚴實,裏面明顯有什麽東西卡住。魏準啧了一聲,只能把衣櫃門拉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
老式衣櫃,拉門時會發出咯吱咯吱的怪異聲響。
魏準擡起目光,在裏面看到一套版型很正的純黑西裝。看款式是經人手工訂做,西裝細節處鑲嵌許多銀絲,袖口處吊着具體尺碼。
明顯不是許淨洲的尺碼。
魏準不自覺問:“嗯?這是誰的?”
他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摘下來看,突然聽到從客廳裏冒出一聲咣當巨響!
某人像是不小心把什麽東西撞翻,又急忙跑過來,腳步聲慌且亂,連推門進來時都像是用肩膀撞開的。
魏準轉個身的功夫,就被人拽着踉跄後退。
“你幹什麽?”許淨洲擋在衣櫃面前,像是炸了毛的貓似的,紅着眼看他,“你為什麽要動我的東西?我有說過讓你動嗎?”
魏準:“……”
他覺得不可理喻,“不就是件西裝?”
“我不插手你的事,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這人看似鎮定,但發顫的聲線和抖個不停的呼吸,都暴露他脆弱到極致的情緒。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許淨洲死死盯向門,“你現在應該離開我的房間。”
·
魏準被趕出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面前的門被某人毫不留情摔上,整個客廳便只剩下他一個人。魏準在那扇門前站了幾秒,最後反應過來,被氣得發笑。
許淨洲居然敢這麽跟他甩臉。
就因為一套破西裝,把他趕出來,還裝出一副兇到不行的模樣威脅他?
前幾個小時剛睡過,現在就又鬧這麽僵。
正憋着生悶氣時,受氣包宋淋十分自覺的打來了電話。
“怎麽樣?”宋淋在電話那邊陰陽怪氣笑,“現在是不是已經把人哄回來了?”
魏準回以冷笑,“差不多吧。”
宋淋:?
宋淋:“你這?哄回來就是哄回來了,差不多是幾個意思??”
“讓我在這裏住,但不許我碰他東西,還說什麽,要跟我劃清界限。”魏準每說一句,都覺得自己胸口氣出來的淤血重上一分。
“他剛才還因為一套西裝把我趕出來了?”魏準深吸口氣,勉強壓下快要炸開的脾氣,“我可真夠給他面子。”
宋淋:“……”
他聽着都覺得荒唐,“因為一套西裝?西裝是他的嗎?”
“不是,他穿不了那麽大尺寸。”魏準陰沉沉道。
宋淋聞言,撲哧一下笑出聲。
他實在佩服這位魏總的腦子,怎麽在情情愛愛上就這麽不開竅,嘆了口氣,“那這套西裝肯定是要送人的啊,還能是送給誰的?”
魏準盯向面前那扇門,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八成原本準備給你的驚喜,結果被你發現。”宋淋說出口後,又覺得不大對勁,“可是也不該反應這麽大啊,而且被發現,直接送給你不就成了?”
魏準十分愉悅的接受了這個解釋,挑眉,“誰知道呢。”
“哦對了,還有件事。”宋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索性放棄,把話題引到另一個方向,“我跟你說過我特喜歡一個導演吧?那個導演要拍新片了!”
魏準:”哦。”
魏準:“所以?”
“……”宋淋接着解釋:“那部電影今天公布演員名單,許淨洲就在裏面,還演一個特別,”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宋淋最後只吐出一個字:
“澀?”
魏準:“…………”
“對,就是一個很澀的角色。”宋淋幹咳兩聲,“我就是給你說聲,你要是想關注就去看看,不想關注就不用理。”
“反正他是個演員,演戲是他本職工作,演個角色而已,這些都沒什麽,你,”
宋淋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電話那邊猝不及防出現的忙音給打斷。
魏準挂了他的電話。
那個導演的名氣不小,剛出演員名單,電影名便跟着話題一起上了熱搜。魏準連搜索框都不用打,一眼看見話題位置。
他點進去,又很快找到許淨洲的名字。
卻不是在演員名單裏找到的。
魏準盯着獲贊數最高的熱評,想起發布會上時,某人跟對方親昵耳語,笑得眉眼彎起,就跟以前對他笑的時候一模一樣。
呼吸漸漸變重。
【卧槽!趙宇峰和許淨洲!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我磕的宇洲西皮拍吻戲嗎!!】
【何止吻戲!裏面好像還有床戲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