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夫君喜歡靈風嗎?
重明的馬除了色之外,還有一個更嚴重的毛病,那就是喜歡吃紙。
它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只要聞到哪裏有紙的味道,撒開蹄子就跑,沖上去就吃,為此,害賀重悅賠了不少錢。
錢包空了之後,賀重悅幹脆來幫重明牽馬,一邊走,一邊用手指點着馬鼻子,抱怨道:“都怪你都怪你,拖慢行程不說,還勞民傷財,再敢跑去吃紙,我立刻把你賣了,聽到……哎哎哎,你要跑去哪裏……”
這馬壓根兒不理會賀重悅的訓斥,煽動着鼻翼,向前沖去,肯定又聞到紙的味道了。
重明在馬背上颠得難受,正想跳下來,整個身體突然騰空而起,飛落在君鳳馬上,不是落在君鳳身後,而是身前。
這個姿勢,就好像被君鳳摟在懷裏一般,怎麽看怎麽別扭。他明明比君鳳高來着,為何坐在馬上會顯得比君鳳矮小?還有,君鳳為何摟他摟地這麽理所當然?
賀重悅可就慘了,被駿馬一路拖拽着來到一棵大樹下。只見這匹黑馬跟豬似的開始拱這棵樹的根本,沒想到竟拱出了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有些變色,看樣子埋了許久。但包裹嚴實,裏面肯定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賀重悅手疾眼快,在黑馬下嘴開吃之前,一把将油紙包搶走,打開一看,裏面竟裹着一張紙,大概成人巴掌大小。
“可惡的,圈圈?早晚打死你。”賀重悅輕聲念道,随後擡頭看向重明,不解道:“這是在罵誰,怎麽沒寫名字,只畫了兩個圓圈?還有,字下面還畫了一幅畫,是一個小人兒在憤怒地練劍。”
這語氣,這用詞,也太幼稚了吧?跟小孩子吵架似的。但看這飄逸出塵的字跡,不像出自小孩子之手啊。賀重悅心中充滿了疑惑。
“反正不是罵我,我這般人見人愛,絕對不會得罪人。”重明邊說笑,邊跳下馬背,接過紙條一看,發現這字跡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如此行雲流水的筆跡,不是靈風的還會是誰的?別看靈風的性格古板無趣,便以為他寫的字也一板一眼。其實,他的字往往如脫缰野馬般流轉騰挪,飛揚潇灑,一點都不受拘束,非常有辨識度。
重明一直認為,這世上再也沒人寫字會跟靈風這般恣意随性,龍飛鳳舞。
呵,這家夥還會罵人啊?罵的到底是誰?如此氣憤難平,肯定跟他有深仇大恨。
重明思來想去,也猜不出靈風會如此恨誰。
不過這個地方,他好像曾經跟靈風一起來過。當時是因為此地妖孽橫行,師尊派他們來降妖,期間,他還曾跟靈風鬧了點小小的不愉快……
君鳳本來騎在馬上,看到黑馬将油紙包拱出來的那一刻,立刻翻身下馬,想要過來,結果被康明懷攔住了。
只因康明懷想近距離見識一下君鳳的祥雲,一路都在懇求君鳳。奈何君鳳鐵石心腸,就是不肯滿足這小小少年的一腔好奇之心。
君鳳好不容易擺脫康明懷,來到重明身邊,取走那張紙,放在掌心一捏,捏了個粉碎,淡淡道:“不過一張無聊的紙條,有什麽好費神的,好了,繼續趕路。”
“哎等等……”重明一個沒攔住,眼睜睜看着紙條粉末灑在地上,大為惋惜。他還想留着當紀念,等下次見到靈風時好好追問一番呢。
堂堂靈風仙君,六界之楷模,竟背地裏寫小紙條罵人,太有意思了,看他怎麽解釋。
賀重悅和北堂斐等人不知道那張罵人紙條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超然世外的靈風仙君寫的,沒當回事,繼續往前走。
結果,重明的馬又發瘋了,竟然在一處山洞裏拱出了另一個油紙包,裏面也藏着一張紙,上面寫着:“圈圈,又在拈花惹草,他到底有沒有心?好想揍他,狠揍。”
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拖得很長,向上拐了個彎兒,畫成一個大巴掌。
為了防止君鳳再次銷毀證據,重明故意讓康明懷攔着她,不讓她靠近。看完後,他還鄭重其事地将紙條塞進懷裏。
“……”重明用食指揉了揉太陽穴,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這個“OO”拈花惹草跟靈風有什麽關系?靈風為什麽想揍人家?
他以前在擎雲山修仙之時,每次跟着師兄們下山降妖捉鬼,都會趁機游玩一番,喝喝酒,欣賞下美人兒,偶爾跟美人兒們說笑幾句,倒也沒亵渎之意,就是逗個悶子,彼此開心。
這樣的行為很正常,應該稱不上拈花惹草吧?嗯,靈風肯定不是在罵他。
直到後來,這匹馬又陸陸續續找到好幾張紙條,每一張紙條上都畫着圈圈,寫着罵人的話,重明才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其中一張紙上還寫着:“他說過,只喜歡聽我吹簫,可今天,卻讓別人吹給他聽。圈圈,你騙人,欠收拾。”
字下面畫着兩個小人兒,一個按着一個打。
“啊?”重明撓撓頭,瞠目結舌。他逗靈風的時候好像說過只喜歡聽靈風吹簫之類的話。而且,他在這個地方曾結識過一位捉妖人,聽他吹過半首曲子來着。
難道,靈風紙條裏的兩個圈代表的是他?
重明終于想起來了,但凡找到紙條的地方,靈風都曾跟他吵過架,或者動過手。
也就是說,靈風罵的人是他?
這不對啊,當初,靈風無論是鬥嘴,還是動手,都會中途放棄,轉身就走,顯然不願跟他計較糾纏。
沒想到這家夥表面對他不理不睬,竟背地裏寫小紙條罵他?真是太,太
太有趣了吧?
他要把這些紙條統統藏起來,等見到靈風,一張張拿給他看,順便好好嘲笑嘲笑他。
但心裏這種悶悶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他知道靈風一直很讨厭他,因為靈風從不掩蓋讨厭他的情緒,一直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但重明沒想到靈風會讨厭他到這種地步。
還有,紙條上的語氣,除了讨厭之外,好像還有另外一種情緒,是什麽?
幸好,他也很讨厭靈風。重明自我安慰道。
晚上,一行人找了個客棧休息,重明累了一天,本應該躺在床上好好睡個覺,可他卻怎麽都睡不着,幹脆坐起來喝酒。
酒是康明懷這個花花公子買來孝敬重明的,确切地說,是想孝敬君鳳。可惜,君鳳不好酒,最後都便宜了重明。
這酒初喝并不覺得上頭,等察覺上頭之時已經晚了,醉的徹底。
“靈風,我也讨厭你。”喝酒的時候,重明不小心将這句話嘀咕了出來,正好被君鳳聽到。
君鳳問道:“夫君,你真的很讨厭靈風嗎?”
重明重重點頭:“是啊,他是我最讨厭的人。而且,我也是他最讨厭的人。”
對于這一點,重明如今深信不疑。
記得他魔尊之子的身份暴露後,突然從擎雲山的天之驕子,變成了魔族妖孽,被整個天下所不“容”。
曾經的狐朋狗友疏遠他,孤立他;對他照顧有加的山中仆役憎恨他,畏懼他;修仙問道者們想利用他,然後除掉他。
然而,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見重明為救靈風而受傷,臉上還留下一道嚴重的傷疤,一直從左耳垂延伸到下巴,狐朋狗友們摸黑來給他送傷藥,仆役們摸黑來給他送美食,師尊和師兄們甚至想動用禁術為他除掉那塊疤……
只有靈風,不出現,不過問,好像重明冒死救的人不是他。雖然他救人不求回報,但好歹來看看他啊是不是,躲得遠遠的算怎麽回事?
那一晚,重明因為傷口疼得睡不着覺,好像聽見靈風在很遠的地方吹簫來着。只是簫聲亂成一團,如魔音貫耳,害他更加睡不着,罵了一晚的靈風。
再後來,有人抓着他魔尊之子的身份不放,逼擎雲山交人,為了不連累自己關心的人,也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重明決定回魔界。
臨走之前,他沒跟任何人告別,只留給靈風一封信和一件禮物。
信中寫得情真意切,說要跟靈風和好。可禮盒中裝的卻是靈風最讨厭的蛇,密密麻麻幾十條,相信一定能吓得靈風頭皮發麻,罕見失态,哈哈哈。
禮盒底部還附上一張字條:就知道你一定會上當。最後還畫了一張得意的鬼臉。
就憑這個惡作劇,相信靈風也會非常非常讨厭他,沒跟那些人聯手對付他,已經算不錯了。
重明下意識摸了摸現在這張臉,光滑平整,沒有任何疤痕。可原身留下的那道疤卻是深可見骨,怎麽都除不掉的。
君鳳陪重明喝了些酒,再次問道:“夫君,你真的很讨厭靈風嗎?”
重明有些醉了,捂着額角,側頭想了想,輕輕搖頭,嘟囔道:“倒也不是很讨厭。”
否則,當靈風遇到危險時,他也不會拼死相救了,還在臉上留下那麽大一道疤,醜死了。
“那夫君喜歡他嗎?”君鳳坐在重明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腰,柔聲道。
“……”重明想了想,遲疑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內心深處還真有點喜歡靈風,否則,也不會費盡心思跟他糾纏不休了。
當然,這話他是絕對不會在靈風面前承認的,打死都不承認。
“夫君,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君鳳手上微一用力,竟将重明抱到了她膝蓋上。
反悔什麽?重明捂着腦袋,腦子轉得比平時慢了好幾圈。
雙唇被擒,呼吸被奪,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重明下意識用雙手抓住君鳳胸前的衣服,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君鳳原本飽滿綿軟的地方為何突然變得硬邦邦?
還有,君鳳明明比他矮一些,為何現在感覺他的腿比自己的還長?力氣比自己的還大……
重明雖然醉得頭昏腦脹,但還沒完全失去意識。他想擡頭看君鳳的臉,君鳳卻已經将臉埋在他頸間……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一波預收,《神裔男後》專欄可見。
山被燒,族被滅,存在被抹殺。
微生明湖無家可歸,被祁家大小姐收養,當成親弟弟對待。
改朝換代,祁家獲罪,戰功赫赫的九王爺執意迎娶祁家大小姐,不為鞏固地位,不為傳宗接代,只為折磨和毀滅,為凄慘死去的姐姐報仇。
微生明湖為報恩,自願代嫁。
見到九王爺,明湖脫掉喜服,自揭男兒身,“王爺,我是祁家兒子,願為你做事,換你對祁家網開一面,放我自由。”
看着眼前比女子還美貌的柔弱少年,九王爺不屑一顧:“哦?你能為我做什麽?”
手下暗衛組團殺不了的人,明湖瞬間秒殺。
奇毒現世無人能醫,明湖研制藥丸輕松解毒。
獸族進攻勢不可擋,明湖擺下結界一夫當關。
……
五年期滿,正是明湖離去之日。
新皇将他扯進懷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後,理應與我共享天下,要走去哪裏?”
明湖:……這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