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買艦
推推搡搡, 淳君組最終還是被架着,去了老陸相墳頭蹦迪,不, 上墳。
“來都來了,淳君先生, 拜拜陸相吧, 保佑您來去一路平安。”
白銀珠滿臉帶笑,幾年歷練,揍一個文化人淳君跟玩兒似的,淳君只覺得自己被她扯住後,死活掙紮不開, 再看她一臉笑容, 就更加驚悚。
夭壽了。
我要保佑自己來去平安, 我拜一個老路匪幹啥!
淳君心中崩潰。
最終, 一行人溜溜達達往密林深處走, 曲裏拐彎,停留在一片土包上,高低起伏, 墳包都挺新,上頭卻青草茵茵。
淳君:“……”
“這, 地球果然水土豐厚, 植被生長很快啊。”瞧瞧, 才小兩個月, 墳頭草三尺高了, 淳君心酸又感慨。
他正打算長嘆一口氣,整理心緒,好好來個三鞠躬,祭拜一下,好歹是一帶領導人,落個小墳包的下場,真是造化弄人。
旁邊白銀珠攔住他,掏出一把香柱:
“淳君先生,您想多了。”
“老陸相才死了個把月,地球土壤肥力可沒有這麽出衆。”
“主要是地荒,我們看着不美,就撒了點肥料,期待草木快快生長,趕緊蓋住這堆墳包,以示新舊更替。”
淳君:“……”
白銀珠的話每個字我都聽清了,合在一起怎麽這麽讓人聽不懂呢?
在鍘死老領導之後,擱人家墳頭撒肥料卧草,生怕沒個荒草凄凄的映景你真棒棒,咋不上天呢?
白銀珠見淳君一臉吃屎表情,低咳,示意自己手中的香柱。
淳君長出一口氣,謝了一句,準備接過。
結果,拔不動。
淳君:“???”
淳君再拔,白銀珠還是不給。
“白銀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淳君問。
白銀珠抖抖小眉毛:“淳君先生,上香掏錢。”
“一根十幣。”
淳君:“……”
我敲你媽!
你們拖我來拜老陸相!
你們拖我來墳頭蹦迪!
現在還來收錢!太陽系有沒有這個道理啊!這是個老路匪又不是什麽守護神像,我交個屁的錢啊!
地球國際缺香火錢嗎?(白銀珠:缺,可缺錢了。)
還有
“十幣,太貴了吧!”淳君蹙眉,話一出口,簡直想給自己一耳光。
呸。
應該據理力争,說死活不給錢才對的,淳君心中腹诽。
白銀珠點點頭:“您說得有理,那就八幣一根。”
“這裏一共三根,給您打折,二十幣好了。”
淳君:“……”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我為什麽要嘴賤問這幫賊豎子關于老陸相的問題?
于是,在田從文白銀珠核善的目光中,淳君掏了錢,踏踏實實給老陸相添了“香火。”
拜完衆人往回走,一路綠木茵茵鳥語花香,淳君沒忍住磨牙:
“地球國際如此行事,就不怕我回頭曝光給全太陽系嗎?”
白銀珠大甩手走路,“不怕。”
“您盡管說,說出去誰信啊。”
“退一步講,我們地球窘困潦倒,又沒問您要星際救援,摳唆您幾十幣而已,多大點事兒。”
淳君哭笑不得:“多大點事兒?”
“這種行事,太不上臺面了吧。”
白銀珠白他一眼,放飛自我:“再怎麽樣,我們至少坦坦白白直來直往。”
“總好過某些集團答應了木星又暗地開天窗來的光明正大吧。”大可愛上來就明怼地海“開天窗”的事跡。
淳君啞口無言。
白銀珠還不放過他:“而且,地海這麽多年的地球分部,我們可從沒收過房租啊。”
“就算地球國際地賤價低,那也是錢啊,對嗎淳君先生。”
淳君:“您說的是,多謝了。”
白銀珠舉手拒絕:“不用謝,從今天開始收錢了。”
淳君:“……”
我還是閉嘴吧。
一通操作過後,淳君組幾個人心累無比,終于在聚落附近安頓下來,淳君搭好帳篷,坐下來伸開腿,長籲短嘆。
“造孽啊。”
“我預感不好,很不好。”他捶捶腿。
“這幫地球領導層,根本就是泥石流土匪。”
副手也湊過來:“這咋整,組長。”
“今天第一次接洽,感覺咱們沒留下啥好印象呢。”
誰說不是呢。
淳君心中嘆氣,他提的問題都是媒體常規,雖然不在訪問提綱中,但卻是不出格。
然而,誰都沒想到,新換屆的地球領導團體和其他星球領導人風格全然不同,他們是如此新鮮有活力,打臉不啰嗦,甚至,有仇當場報。
像幫跳蚤。
副手還在說:“很快,星空和達爾文肯定也要來重組分部了。”
“睇睇格部長還生氣咱們傳消息不及時,另外兩家壓根連個屁都沒放,沒消息連及不及時都談不上。”
“組長,咱們還是得抓緊時機,和地球國際搞好關系啊。”
“像您說的,”他撇嘴,想着剛才驚心動魄的交談,就覺得後背發涼:“這屆地球領導人,好難搞啊。”
淳君又長長嘆了口氣。
我可太難了我。
次日,水星空相來訪,悄沒聲的,沒甚大陣仗,地球方面出了十幾個人頭列個歡迎隊,水星方面更是大剌剌十分灑脫,沒有護衛艦,光禿禿一條水星三號,就降臨在了臨時星港。
軍艦艦航員技術着實過硬。
降落沒有艦載彈道的星港,那馬趴摔得都不十分明顯。
淳君組卡着好位置,架好機器跟拍。
将水星三號摔馬趴的優雅姿勢,拍了個正着。
木子堰看了一眼喀喀喀拍照的淳君,對着身後叽叽嘎嘎暗笑的年輕人斥道:
“嚴肅!小聲點!”
“讓水星人聽見了,他們覺得丢臉跑了怎麽辦!”
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笑得聲音更大了。
空相狀态良好,好像剛摔了個馬趴的星艦不是他家一樣,大步熱情向前,雙手握住木子堰的手,瘋狂搖晃握手:
“終于見到您了!木相!”
“天知道我想了多久盼了多久!”空相激動得熱淚盈眶。
是啊,水星科研轉不動沒錢了,可等着地球國際來接盤老舊星艦,換錢呢。
水星空相盼啊盼啊,盼星星盼月亮,見着木子堰,比老鄉還親。
這可是金凱子,冤大頭啊。
木子堰笑道:“空相大人擡舉我了。”
“叫我名字就行。”
“我一屆後輩,要向您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害,那怎麽行。”
“木老師,叫您木老師,可以吧。”空相借坡下驢,嘴皮子利索。
兩人在星艦熄火的暴風中,宛如草原雞窩頭相遇,熱情握手,而後勾肩搭背往計算中心走。身後,水星人和十幾個地球國際歡迎隊,稀稀拉拉跟着。
旁道,蘭花露很清晰聽到李伯勞用鼻子哼了一聲,充滿不屑。
蘭姐性情溫和:“看開點,伯勞。”
“空相對接空相,這是星際慣例。”
“哪天水星陸相來了,就改到你和他比賽掰手腕了。”
李伯勞冷嗤:“蘭花露,你眼皮子真淺。”
“我會嫉妒這個?”
蘭花露斜眼看他,慢吞吞:“噢,不嫉妒這個,那你是嫉妒小木子和水星空相勾肩搭背了嗎?”
“這更幼稚噢。”
李伯勞:“……”
李伯勞假笑:“你可真是紅姐親屬啊,一脈相承的瞎眼。”
“希望是我瞎眼叭。”蘭花露不争這點口舌。
計算中心的規模遠超水星空相想象。
他本以為,土坷垃地球國際,能拉出來個百層高樓都實屬不易了。
卻沒想到,能看到計算中心這等數百層,地上地下掏空的,密布超算機的機構。
水星空相在心中瘋狂調整隊地球國際的預判,臉上分毫不露:
“看不出,地球國際這些年,積累頗豐啊。”
“和衛星掃描到的圖像,差異不少。”
回去就把那幫管衛星的家夥叫過來訓話!
奶奶的,地球國際地表肯定做了僞裝矯飾,不然封鎖初星帶的衛星大半都是水星産的,地球離初星帶這麽近,怎麽一直沒發現如此大功率高熱量的超算中心?
木子堰微笑:“您太謙虛了。”
“地球國際這點積蓄和水星比差的太遠,攢了多少年,幾分鐘就能看完,還要仰仗您大方出手星艦,我們才能構建起微薄的星球防禦啊。”
水星空相皮裏陽秋,假笑:“好說,好說。”
“來都是帶着誠意的,您這邊順溜,我也消停。”
“自然。”
木子堰溫順的應了,“地球國際和水星是關系密切的夥伴,牢不可破的星際同盟。”
兩人互相假笑,官話客套一番,水星空相開始開價:
“木老師,您看,一百五十艘衛星艦,符合您這邊地球國際的需求嗎?”
木子堰挑眉。
太少了。
衛星艦體積小,就算地球國際藏着有引力波這種現象及的黑科技,卻仍然需要足夠的數量張開布防網絡——一百五十艘,撐死了十幾個編隊,地球太空三百六十度,連堵火星這邊都不夠。
“您說笑了。”
“地球國際的情況您也了解,這個數字,至少要加一個零。”木子堰不藏私。
水星空相:“!”
他似笑非笑看木子堰,“就算我水星開價公平,木老師,我也不覺得地球國際能一口氣拿出一千五百艘衛星艦的資源和錢財。”
木子堰點頭,笑道:“您說的對。”
“所以,我們可以分期,一步步來。”把你拖著,随便放個數字唬住你,這邊買一批,那邊買一批,總不可能在研發力量不到位的情況下,全部打包一家星球的星艦吧——那水星要是留心眼,給星艦系統開個後門方便鑽空子,日後我們太空沖突,地球豈不是引頸受戮?
對木子堰表面的話,水星空相暫時點了點頭。
“我們也不要多,打包賣,價格便宜實惠多多。”
“一艘,基礎衛星艦,一千五百萬幣。”談到價格,空相就兩眼放光。
反正都是水星空管淘汰的艦種,賣了,既能給地球送人情,給水星拉個同盟,又能換錢,何樂不為呢?
木子堰失笑:“可以。”
“不過,我們沒有現金支付。”
水星空相神情一僵,也笑道:“行,礦産原材料金銀貴金屬,或者原生種作物,都可以。”
“抵夠數量就行。”
“恐怕,您說的這些東西,地球國際也是不夠的。”木子堰慢吞吞說。
“您知道,這兒窮。”
水星空相:“……”
水星空相笑不露齒:“木老師,你逗我玩嗎?”
木子堰搖頭。
“不敢。”
“地球國際敢開口要,就是自然有備而來。”
“不知,水星恒星戰艦的研發進度如何了?”
“您對冥王星恒星艦的部分解構圖,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