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得有些人來撐場面吧?

難不成,這些,納蘭齊也都已經準備好了?

不會吧?

蘇棧雖然默念着不可能,但實際上已經相信了這個猜想。

如果納蘭齊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麽可能這麽優哉游哉地給他安排這麽一個杜撰的身份?還讓他裝懷孕的人?

“愛妃放心,本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納蘭齊的聲音适時地響起,解答了蘇棧的疑惑。

果然……

“王爺威武——”蘇棧恭維兩句,随後說道,“既然王爺這邊沒什麽問題,那我也沒什麽問題。這個……我都背過了。”

☆、019:比肉麻?簡單!

“很好。”聽到蘇棧說背過了,納蘭齊誇贊一聲,随後一擡手、一拂袖,蘇棧手裏的宣紙便碎成了末。

蘇棧驚呼一聲,飛快甩手,方才似乎有火星蔓延,那宣紙跟被火燒一樣,一下子就成了灰燼,這妖孽要毀滅證據之前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燒到他的手怎麽辦啊?真是的……還好他躲得快。

“背來聽聽。”納蘭齊再次開口,蘇棧無語地偷偷翻了個白眼。

不過蘇棧不敢真的怠慢,坐直了身子開始背誦。

當然了,納蘭齊也不是真的要檢查,只是想逗逗蘇棧而已。

見他一本正經地背誦的樣子,納蘭齊嘴角的笑容更深。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我都背過了……”蘇棧背完之後,還露出個小學生等待老師誇獎的期待笑容,看得納蘭齊都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他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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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怪異的頭發,怎麽看怎麽別扭。

納蘭齊揉完之後又下令:“這三個月之內,你得把你的頭發留長,不許再剪短。”

“噢。”蘇棧乖乖點頭,這一點他倒是沒什麽異議,入鄉随俗嘛,他懂的。

其實就算納蘭齊不提醒,他自己也打算把頭留長的,不然,這一頭短發一看就跟別人不一樣,他一個穿越的人,無親無故,舉目望去,孤身一人,還不低調點兒,那麽引人注目絕對是作死的節奏。

唉,想到這裏,蘇棧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他想低調點兒,可是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

誰讓他好死不死地砸死這個妖孽王爺的王妃?還被定為新任王妃,以後肯定是處于風口浪尖的人物,想低調,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實現了。

“愛妃為何嘆氣?”納蘭齊也有自戀的毛病,猜測道,“可是為即将到來的分別而傷感?”

傷感你妹!蘇棧腹诽一句,老子巴不得你趕緊走呢,走了之後老子就自由了!還傷感,恨不得點倆炮仗慶祝一下才好怎麽會傷感!

“咳……是有點傷感,我初來乍到,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王爺您還非得讓我休養生息三個月才肯接我進京,所以我才嘆氣啦!”蘇棧內心腹诽跟外在表演兩不誤,一番話說得十分動情。

納蘭齊自然是不信的,他已經領教了這家夥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通常這小子都是表面一套,心裏一套,真要信了他的話,那絕對比白癡還白癡。

不過,也沒必要拆穿就是了。

好話,自然是人人都想聽的。

“愛妃放心,本王會盡快來接你的。”納蘭齊伸手把人攬過來,蘇棧也很是配合地歪頭枕在納蘭齊腿上,感動地‘嗯’了一聲。

事實上,他都要被他們倆人的肉麻給惡心吐了。

兩人的姿勢很和諧很美好,不過這美好的畫面沒持續多久,外面駿馬嘶鳴,馬車突然一個急停,隐約有刀劍碰撞聲傳來。

蘇棧被馬車急停的慣性給弄得身子不穩,幾乎一頭栽進納蘭齊褲裆裏。還沒來得及尴尬,就被納蘭齊一腿撞開,滾到了角落。

而他方才所在的位置,‘篤篤篤’落了三支利箭!個個深入車底寸許,箭尾還在嗡嗡發顫,可見力道之大,足以将他釘個透心涼!

☆、020:瞳術?!

媽呀!

蘇棧第一反應就是想來這麽一句,然而這會兒哭爹喊娘一點用沒有,反而會因為大喊大叫成為攻擊的目标。

當務之急,還是要跟緊妖孽王爺才能保住小命。

想到這裏,蘇棧又很自覺地往納蘭齊那邊滾了過去。

納蘭齊:“……”

這個笨蛋!

這麽危險的時候竟然還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滾!過!來!

不知道這樣遭遇襲擊的範圍比從角落走過來——還!要!大!嗎!

于是,納蘭齊一揮袖,剛滾了一圈多不到兩圈的蘇棧就遇到阻力了,随後倒滾回去,下一刻,熟悉的白色衣袍出現在身側,蘇棧放下心來,默默吐槽,還好這妖孽有良心,知道到他這邊來保護他。

腰帶驀然一緊,蘇棧的吐槽還未結束,就感覺自己被人拎了起來。

下一刻,落入一個溫暖而寬大的懷抱。

“蠢材!沒事別亂滾!小心被射成刺猬!”納蘭齊摟着蘇棧,低喝一聲,卻不乏關懷。

蘇棧小小聲地‘嗯’了一聲,很是入戲地摟上了納蘭齊的腰,肉麻兮兮道:“王爺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納蘭齊看着一點都沒受到驚吓反而很興奮的某人,着實無語。

外面的打鬥聲不絕于耳,蘇棧見納蘭齊十分淡定,不由好奇道:“王爺,你經常遇到刺殺嗎?”

納蘭齊挑眉:“為什麽這麽問?”

“不然你這麽淡定?”

“……本王有何可懼!”

好吧……蘇棧聳聳肩,你不怕那我也沒什麽可怕的,反正你手下的人會搞定這件事。

正想着,車簾突然被疾風撕裂,蘇棧定睛一看,發現又有利箭呼嘯而來,納蘭齊摟着他一側身,随後飛掠出馬車。

蘇棧眼前一花,再睜眼,就看到馬車外亂糟糟的,兩撥人正打得激烈。

見他跟納蘭齊出來,有幾人飛快地圍攏過來。

納蘭齊把蘇棧往馬肚子底下一塞,迎上前去,準備把這幾人解決。

蘇棧尴尬地幫駿馬順順肚皮,碎碎念道:“不好意思,不是我硬要看你隐私,是那個妖孽把我踢進來的,對不起哈,你看在我這麽倒黴的份上,就別想着踢我了。”

這話雖然是小聲說的,但是納蘭齊又怎麽會聽不見?

某王爺額上青筋暴露,扭頭想狠狠瞪一眼那個蠢材,結果剛好看見有一人偷偷溜到了蘇棧身側,舉着大刀就要砍過去。

“小心!”納蘭齊警惕道,人也飛快掠來。

蘇棧倒是不怕的,危急時刻也不等納蘭齊來救了,雙目凝光,瞳孔一瞬間變得幽深無比,仿若最黑暗的黑洞,只要被吸入,就會墜落到底。

舉刀的人神智全失,手上的刀掉落下來,人也軟倒在地,沒了危險性。

蘇棧收回視線,輕蔑地看了一眼倒地的偷襲者,暗暗比了個中指,活該,當老子真的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嗎?

不過,他的秘密武器不能經常用,否則,他早跑了。

妖孽王爺的段數太高,得挑一個特別好的時機才能跑,現在麽,還是将計就計吧!

納蘭齊已到達蘇棧身邊,看那偷襲者已經倒地,不由問道:“他怎麽了?你做的?”

“啊?我不知道啊?大概是沒吃飽餓暈了吧?”蘇棧從馬肚子底下鑽出來,故意岔開話題,歪歪扭扭地捂着頭哼唧,“唉,我也沒吃早飯呢,好餓,頭好暈呀……”

納蘭齊狐疑地看了看偷襲者,又扭頭看蘇棧,蘇棧頭一歪,蹭在納蘭齊胸前,将裝傻進行到底。

納蘭齊目光微垂,随後邪異一笑,哄道:“待會兒到了桐城,本王會讓愛妃吃個夠。”

呵,小貓咪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樣,有趣啊有趣!

真當他沒看見方才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異光嗎?

☆、021:好浪漫~

刺殺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知這夥人是存了什麽心思,反正當蘇棧賴在納蘭齊懷中裝傻充愣蒙混過關的時候,那群人就撤退得無影無蹤了。

蘇棧挺納悶:“王爺,他們怎麽都跑了?你看出他們是什麽人來了嗎?誰跟你有仇呀?”

納蘭齊瞥他一眼,雲淡風輕道:“上車再說。”

“噢。”蘇棧應了一聲,卻沒動。

納蘭齊也沒動,想讓蘇棧先上車。

之前那個小厮已經很自覺地趴在地上等着蘇棧去踩背了。

結果等了半天,蘇棧還是一動不動,眨巴着靈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納蘭齊。

納蘭齊投以詢問的眼神。

蘇棧眼睛一眯,露出無害的笑容:“王爺,再帶我飛一次呗!”

“……”

“啊!”下一刻,蘇棧驚呼一聲,被納蘭齊攬住腰身,倆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車頂掠去。

方才因為躲避利箭,納蘭齊用內勁将車頂打爛了一塊,所以此刻,他也是想從這個洞裏落下去,不過看着懷裏粗神經的某人,他又想逗人了。

納蘭齊翩若驚鴻般落在車頂爛洞的旁邊,控制着力道,然後輕聲詢問:“愛妃,本王飛得怎麽樣?”

蘇棧點頭:“很好很好。王爺真厲害!”

“想不想再飛一次?”納蘭齊嘴角挑起,妖孽的笑容晃花了蘇棧的眼。

二貨咽了咽口水,盯着納蘭齊花癡笑道:“想。”

被美男抱着飛來飛去的待遇,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這傳說中的輕功的确很爽。

納蘭齊也對蘇棧一笑,随後驀然松手,毫無準備的蘇棧就這麽毫無預兆地從那個破洞往馬車裏面掉下去了!

“我靠——”蘇棧完全沒料到接下來的劇本是這樣的,頓時大驚,下意識地爆了粗口,手舞足蹈着想阻擋着下落的速度。雖然就是馬車車頂到車底的距離,但是這妖孽的馬車很豪華,很高大,從上面落下來還是很高的。

他才從時空裂縫掉過一次,可不想再被摔一次。

那次是靈異所致才沒事,這次雖然摔不死,但是肯定能摔疼。

這個妖孽到底要幹嘛!

也就是在蘇棧腦中胡思亂想、電光火石的功夫,那句‘我靠’的尾音還沒落,白影一閃,先他一步落在馬車裏。随後,罪魁禍首雙臂一伸,将蘇棧以公主抱的姿勢接到懷裏,還耍帥地轉了一圈。

蘇棧只看見納蘭齊飛揚的發絲,迷亂了他的眼。

前後不過三秒。

蘇棧的心還在嗓子眼裏,他目瞪口呆地摟住納蘭齊的脖子,只聽他笑意盈盈地問道:“愛妃,這次飛得怎麽樣?”

“……”

真特麽刺激!

這妖孽吓人有瘾啊!

蘇棧內心狂吼的那個小人又叉腰吼了一通,表面卻學納蘭齊雲淡風輕地假裝嬌羞地點頭,“好浪漫~”

☆、022:怪鳥

蘇棧‘好浪漫’的話一出口,納蘭齊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棧偷偷白了他一眼,掙開納蘭齊的懷抱,自顧自地在邊上坐下,平複自己還在嗓子眼的心。

兩個主子上了車,也沒個交代,守在外面的人并不敢輕舉妄動,既沒有上前詢問也沒有擅作主張地趕着馬車走,只是靜靜侍立。

蘇棧可不會因為納蘭齊的打岔就忘掉剛才所發生的刺殺事件,于是再一次把他的問題抛了出來:“王爺,現在可以說了吧?他們是什麽人?”

“觊觎愛妃美色的人……的走狗。”納蘭齊故意微微一頓,盯着蘇棧的眼神還殘存着笑意。

蘇棧這次翻白眼可是明目張膽地翻了,順勢撇嘴:“我不信。你不是說我是三個月後才能被你娶回去嗎?別人怎麽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挺聰明嘛,連這都想到了?”納蘭齊恭維了一句,随後不怎麽在意地開口,“既然愛妃猜到了,那本王也就不瞞你了,那些人是沖着我來的。”

難得的,納蘭齊用了一個‘我’字。

“啊?真沖你來的?”蘇棧雖然覺得那些人不是沖他來的,可是聽到納蘭齊承認說是沖他自己來的,蘇棧反而有些不太信。

畢竟段數差太多了啊!

剛才的那些人,雖然人多勢衆,可要想對付納蘭齊,還是差遠了。

納蘭齊似乎看穿了蘇棧的心思,他微微勾唇,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似嘲諷又似期待:“這只是試探而已。厲害的,在後面。”

“跟你一個段數的?”蘇棧冒出這樣一句話,沒來由地透着些緊張和關心。

段數?納蘭齊沒聽過這個詞,但這并不妨礙他理解蘇棧話裏的意思。

“算是吧。”納蘭齊玩味地俯身,将釘在車底的箭羽随意地拔出來,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随後眸光驟然一凜,手一甩,箭羽風馳電掣般從破裂的車簾縫隙穿過,牢牢釘在距離約十數米外、正對馬車的一棵樹上。

确切地說,是釘在了那棵樹上的一只幾乎跟樹皮融為一體的怪鳥身體正中。

怪鳥體積不大,翅膀全部展開後也不比粗壯的樹幹直徑長,趴在那裏不知潛伏了多長時間。

蘇棧眼力極好,自然看到了那只被釘在樹上的小怪鳥,此刻他顧不得剛才被納蘭齊徒手扔利箭的舉動給震驚到的小心髒,有些好奇地問納蘭齊:“那是什麽鳥?”

“你能看到?”這回,吃驚的換成了納蘭齊。

“是啊,我又不近視眼,怎麽可能看不到?灰不溜秋的,長得個樹皮似的,個頭挺小,看起來不怎麽好看。”蘇棧形容道。

不過他也給自己留了點餘地,剛才差點就脫口而出他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人,還是會瞳術這種特異功能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到?還好,最後他的話在肚子裏轉了一個彎,改成了上面的一席話。

特異功能是他最後的秘密武器,得省着用才行。

納蘭齊收起詫異的目光,轉而變得有些玩味,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突地一笑。

這一笑,隐隐帶了幾分得意和期待。

☆、023:心塞

蘇棧被納蘭齊的笑容弄得有些迷糊,不明白好好的,這妖孽怎麽笑了,還笑得這麽迷人。

“愛妃。”驀地,納蘭齊溫柔缱绻地開口。

“啊?”蘇棧擡頭,眨眼,不明所以。

“過來。”納蘭齊對他張開懷抱。

蘇棧默默吐槽,又是這句,好吧,過去就過去,反正他也沒有讓人家主動過來的命。

納蘭齊環住蘇棧的腰身,将他往自己懷裏一帶,聲音悅耳:“我們再飛一次。”

話音未落,兩人已經同方才一樣,離弦之箭般又從原路飛起,落在車頂,繼而掠向地面。

蘇棧怕納蘭齊再故意摔他一次,忙伸長了手臂緊緊摟住納蘭齊的腰。

“放心,這次我不逗你了。”納蘭齊低聲安慰了一句,随後扭頭吩咐原地待命的屬下們,“你們按計劃的路程繼續前進。”

“是!”主人的命令從來就只需要執行而不需要質問,隊伍浩浩蕩蕩地繼續出發。

眼看着他們漸行漸遠,蘇棧有些納悶,不由開口道:“王爺,我們不走了嗎?”

“我們走別的路。”納蘭齊回過頭來,對他解釋道。

似乎是對‘我’這個稱呼上瘾了,納蘭齊暫時沒有再自稱‘本王’。

“噢,我明白,這叫兵分兩路。”蘇棧想想也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有人埋伏了等着刺殺,當然要避開。

“愛妃不是喜歡飛來飛去嗎?那我們就飛個夠!”納蘭齊贊許地笑了笑,随後一擰身,摟着蘇棧輕飄飄地掠向樹梢,踏葉而行。

那潇灑,那優雅,那速度,簡直了!

從遠處看,仿佛一朵潔白的雲,從樹端輕柔地飄過。

哇塞!

這技能,牛X哄哄啊!

蘇棧美滋滋地抱着納蘭齊,小心翼翼地探頭打量着周圍的風景,偶有不知名的飛禽走獸掠過,他還挺興奮:“王爺,那個長翅膀的蛇是什麽物種呀?還有那個有四只角的鹿,那是叫鹿嗎?”

“你都能看到?”納蘭齊又問了同一個問題。

“是啊!”蘇棧點頭,不解地看向納蘭齊,然而不等納蘭齊開口,蘇棧又後知後覺地問道,“難道我不該看到嗎?”

“你不覺得這些飛禽走獸很奇怪嗎?”納蘭齊沒有回答蘇棧的話,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蘇棧繼續點頭:“是很奇怪啊!肯定是異世界的吧!”

納蘭齊眼神一動:“你知道?異世界?”

“嗨,這有什麽呀!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不就從我那個世界到你這個世界來了嘛!有點妖魔鬼怪什麽的,也很正常嘛!”蘇棧話說的很滿,心裏卻也有些打鼓。

心說自己還挺會穿的啊,竟然穿越到了異世界,如此想來,除卻納蘭齊身份那邊的麻煩,還會有異世界妖魔鬼怪的麻煩……

哎,想想就好心塞。

幸福自由的小日子什麽時候才能過啊!

☆、024:異世界?

腹诽歸腹诽,蘇棧還是很自覺地接受了這個奇幻的世界。

随後,某個後知後覺的人又意識到納蘭齊問了他兩次的問題。

——什麽叫‘你能看到’?

——難道,有的人看不到嗎?

這個想法一出,蘇棧便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王爺,是不是有人看不到這些東西?”

納蘭齊點點頭:“嗯。”

“那……”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算是特殊的?這個問題蘇棧并沒有問出口,自戀的他想道,自己肯定算是特殊的啊,否則怎麽可能從時空裂縫卷到這裏來?還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安然無恙?甚至還被這個妖孽選中了當王妃?

“愛妃不要緊張,無妨的。”納蘭齊安慰了蘇棧一句,腳下生風,人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從另一條路掠走。

而這一次,蘇棧所見所聞全都變作了正常的飛禽走獸,魚蟲花鳥。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産生了幻覺?

不不不,幻覺不會這麽真實,連納蘭齊都問他能不能看到了,所以說明那些場景以及生靈是确實存在的,只是……只是……怎麽說呢,那邊的世界跟這邊的世界仿佛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彼此互不幹涉。

對,沒錯,就是這樣!

蘇棧想通了之後也便釋然了,心中暗想,這妖孽原來帶他過去是要試探他啊……

果然!跟狐貍一樣,大大的狡猾!

不過無所謂了,蘇棧很是心大地想道,反正對于身處高位的妖孽王爺來說,自己算是他的某個可以利用的人,只要自己還有利用價值,那麽小命肯定是能保住的。不會像前任王妃那樣,死了還被丢在荒山野林裏,無人問津……

繼他可以冒充所謂的炎焱族少主與納蘭齊‘奉子成婚’之後,蘇棧又多了一個籌碼。

——可以看見異世界的籌碼。

無論如何,這對他而言,不是一件壞事就好。

如此胡思亂想着,蘇棧被納蘭齊摟着飛掠出老遠,漸漸在一處矮丘上落下。

“王爺?你累了?那歇會兒吧!”蘇棧殷勤問道。

畢竟一直這麽消耗內力,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納蘭齊卻飛速地伸手按在蘇棧唇邊,短促的發出‘噓’的聲音,制止他出聲,繼而側頭傾聽着什麽。

蘇棧眨眨眼,用眼神詢問納蘭齊怎麽了,納蘭齊沒有理會他,依舊在凝神靜聽。

片刻後,納蘭齊突然松開蘇棧,側身後退一步,随後驟然揮袖,一股洶湧磅礴的氣浪仿若奔騰的河流,呼嘯而去。

與此同時,這座矮丘四周的景象頓時一變。

四只古怪的金翅大鳥各自占據東南西北的方位,堪堪将納蘭齊和蘇棧圍在當中!

蘇棧倒吸一口冷氣,心說難道自己猜錯了?那個所謂的異世界跟正常的世界之間,沒有什麽狗屁的天然透明屏障?可以來去穿梭自如?否則,這幾只大怪鳥是怎麽來的?總不能是他見識淺薄不認識吧?這鳥其實是正常的鳥,只是長得奇怪而已吧?

正想着,蘇棧陡然間聽到一聲嘹亮的鳥鳴。

之所以說是鳥鳴,是因為蘇棧隐約聽見了巨大的翅膀扇動時造成的氣流湧動的聲音,而這聲音——竟然來自頭頂?!

☆、025:腦洞不要開太大

蘇棧擡頭,果然見一只通體雪白的大鳥從他們頭頂緩慢地落下來。

目瞪口呆中,連自己被納蘭齊帶着急退都沒有發覺。

乖乖,這妖孽王爺到底是招惹了什麽人啊?不,到底是招惹了什麽妖魔鬼怪啊?

“愛妃,怕嗎?”納蘭齊的聲音近在耳畔,卻仍舊帶着一股漫不經心,似乎并未把眼前的危險放在心上。

蘇棧适時地咽了一口唾沫,惶恐地點點頭:“怕。”

說不怕都是硬撐,那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他才不會做呢!

納蘭齊一怔,應該是沒料到蘇棧會這麽回答吧。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他卻笑了,笑得胸腔震動,笑得蘇棧一臉莫名。

“別怕。”納蘭齊低聲開口,聲音多了一股凝聚力,“看好了。”

蘇棧就瞪大眼睛仔細看着,發現納蘭齊手上竟然就那樣憑空冒出了一柄劍,一柄閃着紅光的劍!

與此同時,正中降落的大鳥落到視線可及的範圍內,蘇棧發現,大鳥背上竟然還有一個抱胸而立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衣袍随風鼓蕩,獵獵作響。

本來如此拉風耍帥的登場,換做蘇棧,絕對要臭屁地穿一身白衣服,跟大白鳥融為一體讓人看不出來那才叫高深莫測,詭異吓人呢。

不過這人一身黑倒是也沒錯,跟大白鳥黑白分明,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

絕對地引人注目!

蘇棧凝眸細看,發現此人長相妖異,比納蘭齊還要多幾分妖嬈。

邪異的妖嬈。

眼睛細長,眼角微挑,面若桃花,風流無鑄。

只是透着死氣沉沉的邪惡,令人不敢靠近那張絕色。

蘇棧乍看之下有些看呆了,心道這異世界這古代甭管什麽地兒吧,反正這地方的美男真多,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妖孽,真讓人受不了。

受不了啊受不了!

腰間嫩肉陡然一痛,蘇棧驚叫一聲回過神來,不明所以地看了納蘭齊一眼,納蘭齊目露警告,神色不愉。

鬼使神差的,蘇棧竟然輕而易舉地看懂了納蘭齊的眼色以及臉色。

——他不高興。

——或者說,他吃醋了。

——他不喜歡自己盯着別的男人看那麽癡迷。

蘇棧被自己腦子裏閃現的這些想法驚了一下,随後忙踮腳在納蘭齊臉頰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用哄小孩似的口氣道:“親愛的,別多想,他死氣沉沉的,哪兒有你好啊,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放心,啊。”

納蘭齊:“……”

死氣沉沉的黑衣人:“……”

“他是我的。”納蘭齊微揚着下巴,用類似于一種炫耀的口氣說道,但實際上,他只是在宣稱所有權而已。

蘇棧聽得飄飄忽忽的,腦補了一場兩個美男為了争奪他大打出手的畫面,頓時樂出了聲。

好吧,之前他還在馬車上撇嘴說不信納蘭齊所說的話,什麽‘觊觎他的美色’,全是胡謅!如今自己倒腦補了這樣的畫面,真是有夠可笑的。

黑衣人本來正陰着臉瞪着納蘭齊,聽到蘇棧的笑聲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黑衣人瞬間有些不淡定了,蘇棧腦門上那顆紅得鮮豔,幾欲滴血的印記,就那樣大喇喇地映入了他的眼簾!

黑衣人驀然将凜冽的目光射向納蘭齊!滿眼不甘!

☆、026:對戰

“你竟然這麽快就下手了,不怕自己找錯了人嗎?”黑衣人的聲音也跟他的目光似的,透着濃濃的怒意和不甘!

蘇棧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下手?納蘭齊什麽時候對他下手了?不就親了一口嗎?哦,不,是兩口。當然,第二口是他主動的,之前有一次,是納蘭齊主動親的他。

難不成,他被納蘭齊奪走初吻還能用肉眼看出來嗎?

這也太扯了吧?

腦回路不在正常範圍的二貨思維又偏了……

納蘭齊表情慵懶中帶着幾分得意:“先下手為強。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卦象所指,上天所贈,怎麽會有錯?!

黑衣人狹長的眼眸一眯,更顯得邪異:“既如此,那便把他的命留下吧!”

本來他還想奪人,但被納蘭齊捷足先登做了印記,即便奪過來也沒什麽用,倒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話音未落,他雙手結印,位于東南西北的四只金翅大鳥同時發出尖銳的鳴叫,振翅呼嘯撲來。

與此同時,四只金翅大鳥尖尖的喙大張,噴出四道火束,直沖納蘭齊跟蘇棧所在的位置而去!

蘇棧目瞪口呆,這威力也太大了吧?怎麽一下子就從正常世界跳到玄幻世界了呢?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倆世界總不能是自由切換的吧?

那也太坑爹了吧?!

心中咆哮着的時候,蘇棧摟緊了納蘭齊,将頭往人家懷裏一紮,這麽玄幻的東西他可對付不了,還是果斷地留給‘夫君’大人吧!

納蘭齊對蘇棧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很滿意,右手攬人,左手執劍,劍氣瞬間大增,紅光大盛,比四只金翅大鳥吐出來的火焰更熾熱,更濃烈,殺傷力更大!

一時間,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地面劇烈震動,四周仿佛有山石草木簌簌滾落,蘇棧閉着眼睛紮人家懷裏不敢睜眼,但又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于是偷偷地眯縫着眼睛時不時瞟一眼,跟做賊似的。

納蘭齊又飛快地舞動左手的長劍,一個龐大的陣法在他的揮動中逐漸成型,黑衣人被圈在其中,憤恨地看了納蘭齊一眼,忽然間自己急退,似乎想從陣法中退出去。

納蘭齊焉能讓他如願?此次若是讓他逃脫,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事情就別想辦成了。

思及此,納蘭齊手中揮舞長劍的動作倏然加快,陣法一圈一圈的閃着紅光的線仿若蜘蛛網一樣将黑衣人徹底困死!

黑衣人到這時候反而不掙紮了,平靜地看了一眼納蘭齊,然後将目光投向蘇棧,嘴角挑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也罷,來日方長,先放他一馬!

納蘭齊一見黑衣人的笑容,頓覺不妙,左手驀然張開,渾身冒着紅光的劍脫手飛出,朝陣法正中的那個越轉越快的紅點飛刺而去!

這是陣法的最後一步!

然,黑衣人不惜自傷,以血為媒,硬是從陣法的包圍下脫身!轉瞬消失不見!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黑衣人所在的方位只餘一灘紅色的血液,在紅色的陣法中并不怎麽顯眼。

四只金翅大鳥連同那只被黑衣人當做坐騎的白色大鳥也一起從原地逐漸碎成齑粉,消失不見。

納蘭齊神色有些惋惜,不過很快就又恢複慵懶随意的樣子。

罷了,受傷也夠他受得了,一年之內,估計他無暇再來找麻煩。

納蘭齊擡手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飛劍從陣法正中的紅點倒飛回來,幾乎是沒入納蘭齊的袖子不見的。

從納蘭齊懷裏探頭出來的蘇棧恰好目睹了這一幕,他暗暗想道,莫非還有什麽空間之類的法寶?或者那飛劍是凝氣而成的?收回來了就消失了?

蘇棧沒什麽分寸地扒拉着納蘭齊左手邊的袖子,翻來覆去地查看起來。

果然,什麽都沒有發現。

蘇棧松開納蘭齊的袖子,再一擡頭,發現周遭的環境竟然變了!

之前他們所處的是一座矮丘,周圍沒什麽高大的東西,然而此刻,竟然群山環繞,高大的樹木郁郁蔥蔥的,一派生機盎然。

唔……怎麽回事?方才那個黑衣人設了幻境嗎?

“剛才是……幻境嗎?”蘇棧口中喃喃自語,思考得很認真,思考到肚子咕嚕嚕響了起來也沒發覺。

“愛妃?”納蘭齊此時再看蘇棧的眼神就有點微妙了。

這人,果然越來越與衆不同。

雖然剛才這貨一頭紮自己懷裏假裝很害怕的樣子,但其實納蘭齊覺得,蘇棧并不是真的害怕。

這所謂的異世界和未知生物都不能令他恐懼,反而還興致勃勃,一臉興味地研究這研究那,到底是有多大的腦容量和膽量啊!

☆、027:魔音穿耳

“愛妃,你在說什麽?”納蘭齊隐約聽見蘇棧口中嘟囔什麽幻境,心知他的新任王妃聰慧無比,竟然連幻境都能猜到。由此可見,他真的是上天賜予他的貴人。

蘇棧回過神來,本想炫耀般跟納蘭齊說說自己的猜測,但轉念一想,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還是等時機成熟再問問題吧。現在反正還沒牽涉太深,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沒準過不了多久他就跑路成功了呢,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啥用,是吧?

想通了的蘇棧搖了搖頭,并沒有多說:“沒什麽。王爺,我餓了,有吃的嗎?”

納蘭齊再一次領教了蘇棧口是心非、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

不過納蘭齊自然也不會追問就是了。

他率先邁步:“跟我來吧。”

蘇棧亦步亦趨地跟上。

這片林子跟正常的密林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周遭山石嶙峋,腳下綠草如茵,蟲鳴鳥叫充滿了野生自然的美,蘇棧搖頭晃腦地跟着納蘭齊,忍不住又哼起小蘋果來。

“愛妃,能不能換一個曲子?”走了一段路之後,納蘭齊驀然開口,他感覺自己都快被蘇棧哼的曲子同化了,腦子裏一直在回響這首曲子的旋律,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有種跟着蘇棧一起哼唱的沖動,還好他定力好。饒是如此,也是夠糟心的。

“換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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