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到花家時,花逸軒已經能起身,讓花伯扶着來到前廳坐着,荊明還有何瑩坐在一邊,看來已經來了有一陣。
花逸軒見到公孫策和花滿樓走進來,示意花伯給兩人看茶。
“何姑娘的事情,花家一定會徹查,不會讓何家的人枉死,如果此事花家沒有做出交代,花逸軒的命,任由你們拿去。”
公孫策和花滿樓進來,只聽到了這句話,便見到何瑩和荊明站了起來,兩人看了一眼公孫策和花滿樓,對着公孫策點頭,公孫策一怔,也點頭示意。
花滿樓坐下道:“大哥,何家滿門,這件事情不難查,借着花家名義做這件事情,花家有內鬼。”
“我身邊的人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花家要求向來甚高,即便是一個普通的家仆都是經過細選的,有人欺上瞞下,看來是處心積慮已久。”花逸軒嘆了一聲,想到兩人從外回來,問道:“明天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明日開堂審問,證據确鑿,他只能俯首認罪。”
諒他巧舌如簧也躲不過法網恢恢。
花逸軒點頭道:“那你們萬事小心,對方既然敢這麽嚣張,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觑,小心為妙。”
“恩。”
“花伯,扶我回房。”
目送花逸軒離開,公孫策和花滿樓起身,吩咐人去廚房,通知他們一會兒把飯菜送到房間。公孫策見花滿樓吩咐好了,擡腳往房間走,皺着眉,像是在想什麽:“花滿樓,我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王朝馬漢在那裏看着,插翅難飛。”
聞言公孫策想想也是,眉頭舒展開:“你說得也對,好了,回房間休息吧,明天過後就能好好睡個懶覺,休息幾天,真是累慘了。”
花滿樓但笑不語,跟在公孫策身邊往房間走。
回到房裏,剛打開門,公孫策正和身邊的花滿樓說話,一轉頭看到白玉堂坐在桌子邊,吓了一跳,“喂,你怎麽在這裏,不出聲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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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哎?生氣了?”公孫策一聽,心知不妙,連忙挂着笑上前:“這麽小氣做什麽,你辦成了一件重要的事,待會廚房會送吃的來,有你喜歡吃的。”
“不要用吃的來收買我,我不是展昭。”
“哦~~那這下可難辦了,恩,我覺得還是展昭好一些,替我們去辦事找證據,從來不抱怨,年紀輕輕就是小英雄,哎,我看我們還是早些會定遠縣才是,你不提他還好,一提他,我就格外的想他了。”公孫策眼珠一轉,別開臉自顧自的說。
白玉堂聞言,氣惱的瞪一眼公孫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才把不滿壓下來:“嘁,他哪裏好,功夫還不如我。”
“真的?上次在相國寺你可是輸給他了,不對,打成平手,但是你們是五個人,展昭只有一個人。”公孫策繼續火上澆油。
‘啪——!’
公孫策一怔,吓了一跳,擡眼看花滿樓,花滿樓轉身搖着扇子繞到另外一邊,表明态度。
見狀公孫策撇撇嘴,“玉堂,我讓你去醫館不是為你好嘛,你想想,醫館那兩個人,不買我的賬也不甩你花大哥,只有你這樣的讨人喜歡的少年去,才能說動那個何瑩,你把人給帶到花家來了,解除了花家和何家的誤會,好事一件,好事一件。”
“你這是把我支開,去見那個張老先生。”
“張老先生可是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孫女,年紀和你差不多,要是看不上你,把你留下來做他乘龍快婿,你豈不是就不能去定遠縣了?求人辦事,人老先生提出來,總是不好拒絕的嘛,我這是在幫你。”
白玉堂可沒有展昭那麽好糊弄,不過見公孫策的模樣,倒也不是真生氣,松口道:“明日開堂審問,別想再把我支開!”
“是是是。”
翌日一早,巳時三刻,揚州府衙擊鼓開堂,門口擠滿了百姓,裏面坐着無極門和崆峒派的人,臉上滿是不屑。花滿樓和白玉堂站在一邊,王朝和馬漢自然也在,兩人望着對面無極門和崆峒派的人,舉了舉手裏的刀,示意他們不要亂來。
公堂之上,亂來的話可是能問罪的。
“哼,我倒要看看那個小白臉能給我們什麽結果,拖延了半個月的時間,再不給一個結果,這口惡氣我怎麽都不會咽下去!”
“說的是,我們少門主慘死,門主已經召集弟子,如果不給出結果,就讓這花家給少門主陪葬。”
“肅靜肅靜!”
公孫策擡眼,看向通往後堂的門,只見師爺掀開簾子,婁知縣戴着烏紗從裏面走出來,坐下後一拍驚堂木,滿堂肅靜。婁知縣看向公孫策,公孫策點頭,婁知縣開口道:“近段時間,城內接連發生命案,兇手真是窮兇極惡,濫殺無辜,本官也險些被害,今日開堂審問,抓出兇手,公孫策你接下來所言若是有半句虛假,本官會立即将你收押問罪!”
“草民公孫策明白。”公孫策走到公堂中間,拱手道:“知縣大人,這兇手,就在堂上。”
“什麽?在堂上?可是那花家少爺,花滿樓?”
公孫策卻站直,眼神專注,開口道:“這兇手,正是大人您。王朝馬漢,将婁知縣緝拿,他就是揚州城殺害六條人命的兇手,不,還有一條,加害朝廷命官,冒名頂替的罪名,一共七條人命。”
婁知縣拍桌道:“公孫策你竟敢污蔑本官,來人把公孫策給我打入大牢!”
衙差們面面相觑,不敢貿然上前。王朝和馬漢已經上前将婁知縣給抓起來,直接鎖住他的雙臂,押着他跪在公堂之下。
衆人大驚,卻見公孫策轉身望着公堂外,衆人跟着看去,只見門口出現一隊官差,将百姓攔住,開出一條路,一個穿着官府的人走了進來,見到公孫策道:“這位便是家父所說的公孫策,公孫公子?”
“不敢當,張大人,請上座。”
“好。”
跟着張知府進來的護衛站在他身邊道:“見到知府大人,還不跪下!”
“下官叩見張知府。”
張知府掃了一圈道:“公孫策,本官公務纏身,收到家書,你已知曉此案的兇手是誰,速速将證據拿出,否則本官可要問你一個擾亂公堂,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
“草民不敢,證據在此。”
公孫策話音落下,已經有人将證據擡了上來,白布蓋着的一具屍骨。堂上衆人掩鼻望着那具屍骨,再看向公孫策,公孫策面不改色,蹲下來掀開白布道:“這個婁知縣是假的,真正的婁知縣早在兩年前就被他殺害,知府大人,本縣上任官員都有記錄,我查到婁知縣的故鄉,派人前去打聽婁知縣,得知婁知縣曾經左腿受過傷,而眼前這具屍骨左腿骨上,恰好有因重物所致的痕跡。”
“婁知縣早年與我有一些交情,似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公孫策站起來,望着地上跪着的人,烏紗帽早已經滾落在一邊,雙手被捆住,低着頭,頭發散亂,頗為狼狽:“而面前這個婁知縣,他醒來之前,草民曾檢查過,左腿并無受傷痕跡。”
“堂下何人,竟敢加害朝廷命官?!”張知府怒道:“還不快老實招來!”
那人不言不語,公孫策卻從王朝手中拿過一疊書信:“知府大人,面前這人,不僅冒充朝廷官員,還溝通城內商鋪,提價販賣官鹽,低買高出,這些是往來書信,是與他勾結之人留作把柄,要挾他所用,請過目。”将東西遞上,公孫策退開一些。
張知府一一過目後,表情越加難看,“這人到底是誰?”
“揚州城內的命案,先是無極門和崆峒派的人慘死,所中暗器乃是梅花镖,後有人接連中毒,衙門的仵作和一名官差死于梅花袖箭,至于鸠摩道人和慧通和尚面上看着是因為心脈震碎而亡,實則是因為後頸被人射入細針,兇手聰明至極,将所有的證據都引向花家,造成所有人都以為是花逸軒所為,封六當年鑄造的梅花镖一共二十枚,有這東西的是花逸軒,還有死掉的鸠摩道人和慧通和尚,花逸軒手中的梅花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用掉,而梅花袖箭,花逸軒曾與他一位朋友提到過,那人……就是你——”公孫策看着面前跪地的人道:“你就是花逸軒的那個朋友,而你正是擁有梅花镖的第四個人,方進。”
“公孫策,你很聰明。”
“當日追查本案時,原本将你排除在外。但随後花逸軒昏迷不醒,而荊明與花逸軒打鬥,并未用毒,那個讓花逸軒昏迷的人是你。那日荊明夜襲,你正好打算把梅花镖放入花逸軒書房,這樣人證物證你都有了,但殊不知他對你太過熟悉,一個身形也瞞不過他,你逃走時身份暴露,你當即就決定殺了花逸軒,但花逸軒如果死了,就沒人能成為你的替罪羊,你就下毒加害他,讓他不能醒來,這樣你就能繼續做你的婁知縣,還能把揚州城裏另外一個讓你忌憚的勢力鏟除,花家攤上官府命案必定是自身難保又加上武林對頭,你真是機關算盡!”
衆人聞言已經明白過來,無極門和崆峒派的人拔劍就要報仇,誰知方進更快一步,手上枷鎖如同無物,伸手就要扼住公孫策脖子。
花滿樓早有防備,一把将公孫策拉至身後,揮扇擋下面前散開的毒霧:“捂住口鼻!”
“快!抓住兇手!”張知府喊道:“将兇手緝拿歸案!”
将公孫策交給王朝馬漢,花滿樓和白玉堂直接追上去,兩人前後夾擊,将方進困在公堂中。花滿樓功夫深不可測,白玉堂亦是招數怪異,奇招不斷,讓方進怒上心頭,被花滿樓擒住時,臉上盡是憤懑。
方進跪在地上,仰着頭道:“人是我殺的,都是一些該死之人,擋我好事,都該死!”
“你——”公孫策正要說話,花滿樓拉着人往旁邊讓開,一把飛刀釘在旁邊的圓柱上。
王朝蹲在方進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頸側,對着公孫策搖頭:“死了。”
堂上頓時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