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家|首|發
奸細的事情就像是被刻意的抹去,軍中一切照常,和往日一樣,只是公孫策的夥食和待遇比之前好了不少,讓公孫策越發覺得不安。
這種感覺就像是,要上刑場之前以後一頓飯,格外的豐盛。
抱着這種不安過了幾日,終于适應了軍營裏其餘的人對自己太過于溫和的态度,公孫策掀開帳簾回到帳篷裏,看了一眼花滿樓,開口問,“你之前說不太舒服,還好嗎?”
“可能只是受了涼,不礙事。”
公孫策皺眉走到花滿樓旁邊,伸手摸了一下花滿樓的額頭,眉頭更深,低頭貼上去,額頭相抵,“真的是發熱了,這裏的天氣磨人得很,很多和我們一同來的将士都有一些受不了,這幾日已經準備了不少的姜湯,我去給你端一碗過來,要是一個時辰後還不行,沒退熱,我去給你煎藥。”
“恩。”
花滿樓寵溺的笑挂在嘴邊,公孫策不自覺的盯着看了一會兒,忽然有一些不好意思,別開臉往外走。
花滿樓的發熱,莫不是他引起的吧?
這幾日将士們有的發熱厲害,他跟着軍醫去診治,說不定回來的時候身上帶了一些讓花滿樓給染上了。
兩人同睡在一起,這樣不是沒有可能。
“你出去做什麽?”
“軍醫那裏人手不夠,而且我不是要給你噗拿姜湯嗎?”
“這兩日龐統像是在算計什麽,你小心點。”
“怎麽了?”
“奸細奈何不了龐統就會對你下手,龐統這兩日對你的态度會讓奸細誤會你的。”
“龐統既然想拿我做誘餌,我們就将計就計,讓他消除對我們的戒心,反正他也知道我們能猜到。”
聞言花滿樓一愣,問道,“這是在拿你的命做誘餌四玄神。”
“如果不這樣,我們何時能回京?難道陪着龐統在這裏耗一輩子嗎?七童,我不想。”
讓花滿樓陪着他在這裏,公孫策不願意。
龐統設下這一局,一是引出奸細,二是為了讓公孫策明白現在的處境。不管怎麽樣,公孫策會陪龐統賭這一局。
贏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他們也能盡早回去。
他不光是想着花滿樓本不該來這裏,他還擔心包拯的下落。
從京本出發到這裏,還在這裏停留了一段時間,包拯那裏卻沒有任何消息,音信全無。
如果說趙祯是有意瞞着他,但是展昭和白玉堂不可能也瞞着他包拯的下落,所以要麽趙祯和展昭都沒有包拯的下落,要麽就是包拯被趙祯軟禁起來。
公孫策端着姜湯,想着事情走路,竟然沒留意一個人沖過來。
“公孫大人,小心!”
“你——這麽匆忙,要去做什麽?”
“我想要去找将軍,我家裏人來信,我爹不行了,我想回去看他最後一眼,我就是本地的,我想回去看看……”
聞言公孫策愣了一下,看一眼手裏的姜湯,“你等我一下,我回去一趟,待會兒和你去見龐統。”
“公孫大人這是?”
“你這般着急,父親病重這一面不得不見。”
“我……我已經兩年沒回去過,這麽近,我都沒回去過。”
公孫策搖頭,示意他在原地等着,便進了帳篷。
“遇上一個士兵,有些事,我去龐統那裏一趟。”
“恩?”
“家裏父親病重,來了家書想讓他回去見最後一面。還有,我回來時,可不希望還看到這碗湯放在這裏。”
“不會。”
聞言公孫策安心離開,對着士兵點頭,跟着來了龐統的帳篷外。
姜雲正好回來,見到公孫策,依舊是面無表情,“大人來找将軍?”
“是。”
“大人可以進去,不過他不能進去。”
公孫策皺眉,這是什麽道理?
“如果将軍同意,他也可以進去。我只知道将軍下令,只有大人才可以自由進出營帳,其餘的人擅闖主帥營帳,按軍法處置。”姜雲說完一拱手,“大人,請。”
公孫策只得氣惱的掀開帳簾進去,見龐統坐在那裏,衣衫半解,愣了一下。
那是……傷口?
“和遼兵交戰的時候?”
龐統不甚在意的拉好衣服,“你來什麽事?如果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受傷了,你現在已經看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軍醫處理過?”
“公孫策,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不識好人心貓靈詭談!
公孫策聞言搖頭,龐統的事的确不該過問。
“外面有一名士兵說,想見你,請求回去見他爹最後一面。”
“不可能。”
“你——”
“軍令如山,現在誰都不能離開軍營,除非抓到奸細。”
“我替他做保證,如果他真是營裏的奸細,我甘願受軍法處置。”
“你?要是奸細把消息傳出去,你以為你的命值這一群士兵的?”
公孫策不是想不到這點,但如果是真的,豈不是終身遺憾。
正僵持着,公孫策提議,“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和他一起去,這樣可以了嗎?”
“一起去?”
“是。”
龐統盯着公孫策,半晌才道,“那你和他一起去,天黑前回來,如果不見你們,我會立即張貼告示,将你們當作叛黨,通敵賣國的奸細處理,嚴懲不貸,腦袋……”
“生于大宋,死于大宋。”
公孫策從帳篷裏出來,見到看着士兵緊張殷切的眼神,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将軍答應我和你一起去。”
士兵立即笑開,“好好好,公孫大人醫術高明,或許我爹還有救!”
“我們這就走,天黑前得回來。”
“是,我給大人帶路。”
公孫策騎在馬背上,望着面前的路,不遠處的村子炊煙飄起,扭頭問,“這裏就是你家嗎?那的确是不遠。”
“公孫大人不明白,這從軍後,多少士兵都不得回家,軍中紀律嚴明,誰都不想觸了将軍的眉頭。”
“龐統平日就這樣?”
“将軍為人其實不錯,只是厲害了一些。”
這句話公孫策可不敢茍同,卻也沒接話,只是翻身下馬牽着缰繩往前走,“到了。”
“公孫大人,難為你跟着我跑一趟。”
“沒什麽。”
“對了,小人名字叫阿律,大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剛才匆忙着急都忘記說自己名字了。”
聞言公孫策笑道:“你趕緊回去見你爹,這天黑得快。”
“恩。”
進了村子,阿律的步伐明顯快了不少,公孫策跟在他後面,眼睛打量着周圍房子,眼神一暗,垂下眼。
兩人來到一間草屋外面,阿律扔下缰繩就喊道:“爹,我回來看你了!”
“阿律回來了?”
“我還帶來一位貴人,能治病,讓他給爹看看。”
一位婦人出現,裹着頭巾,面上已經布滿皺紋,“這位就是你說的貴人?裏邊請,阿律他爹這病……”
“老人家不用客氣,我進去看看穿成男配去修仙。”
公孫策拍了拍自己的馬,貼着馬耳朵說了幾句,轉身跟着阿律的娘進屋。
剛進屋,阿律匆忙跑進來,“公孫大人,你那馬跑了!”
“不礙事,他認得路,一會就自己回來。”
“……是嗎?”
“他叫火耳,跟着我許久。”
“原來是這樣,公孫大人不僅待人好,連馬都這般喜歡你。”阿律走到床邊,望着床上病重的父親,問道:“我爹怎麽樣?”
公孫策收回手,搖了搖頭,“你在裏屋待着陪他說會兒話,我在外面等你。”
阿律愣住,眼眶便紅了,“是。”
公孫策坐在長條凳上,等着阿律出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阿律從裏面走出來,望着公孫策,“公孫大人,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這軍中不安全,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耶律家的人,你是哪一位?”
“公孫策你果然聰明,你從進來這裏怕是就知道了吧?”
“不敢肯定。”
“哼!你那匹馬回去報信,至少要一個時辰救兵才能到,還請——”
耶律南只覺背後一陣涼意,回頭時只見一個人抱着一把劍站在那裏。
“半個時辰,足矣。”
公孫策說完大搖大擺的打開門,見到花滿樓和陸小鳳站在面前,對着陸小鳳點頭後走到花滿樓身邊,“姜湯喝了?”
“恩。”
“聞到味道了。”
旁邊的陸小鳳移開眼睛,覺得自己有點多餘,立刻走進屋裏,“哎,我說你這個人真是笨得很,你要是聰明就該在路上把公孫策給殺了,明知道公孫策腦袋聰明,你還留到現在,你說你是不是傻?”
西門吹雪正要拔劍時,公孫策道:“西門莊主手下留情,他帶回去還有用。”
聞言西門吹雪停住動作,向外走,“恩。”
門外已經有大批的遼兵圍住草屋,花滿樓護着公孫策,西門吹雪長劍出鞘,讓面前的遼兵竟是不敢上前。
耶律南狼狽的逃出來,還有剛才那一對老夫妻,身手利落的出現在四人面前。
“活捉公孫策,其餘的,殺。”
“是!”
遼兵沖上來,足足有數百人,竟然盤踞在這裏,僞裝成普通百姓,難怪幾次偵查都沒有結果。
公孫策低聲問,“通知龐統了嗎?”
“姜雲帶着人過來,比我們晚一些,拖一陣就好。”
“恩,小心。”
耶律南卑鄙,竟然用弓箭,公孫策左閃右避,背後一支箭眼看着就要射〡入背心,花滿樓聞聲一把拉着公孫策躲開,擡手生生擋住箭矢雪夜。
公孫策只聽得一聲悶哼,心裏一咯噔,抓住花滿樓護着自己的手,看向花滿樓被染紅的衣袖,“筋骨可有事??”
“不礙事。”
公孫策心裏窩火,龐統這擺明是想讓他們栽在這裏,否則姜雲怎麽還不到!
“公孫大人,屬下來遲。”
聞聲公孫策看去,姜雲帶着近一千人出現在外面,一聲令下,士兵沖進混戰的人群中,遼兵被打個措手不及,不一會兒盡數被捉。
公孫策抓着花滿樓冰涼的手,瞥見火耳在人群裏,立刻吹了哨,“先回去,我給你看一下傷口。”
“恩。”
火耳乖順的在公孫策面前站着,花滿樓翻身上馬,公孫策亦跟着上馬,拉着缰繩看向姜雲,“不管你是自己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這筆賬,我公孫策記下了!”
說完騎馬帶着花滿樓離開,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自是施了輕功追上。
他們可只是來幫朋友的,其餘的事,不管。
公孫策擦了擦額頭的汗,放下手裏的剪刀,“沒傷到筋骨,修養幾日就能好了。”
花滿樓坐在那裏,抓住公孫策手,“坐着,我們說會兒話。”
“恩?”
“阿策,你不該只身犯險,如果我去晚一步,你知道你的處境。”
“我知道你會來。”
一句話讓花滿樓無言以對,笑道:“你對我,這麽有信心。”
“因為你一直都很自信,難道你不信嗎?”公孫策翻過手,扣住花滿樓的手,“我離開時,我相信你就知道了,對不對?”
花滿樓另一手撫上公孫策的臉,微微朝前傾,“是,我知道。”
氣氛頓時變得旖旎,不知誰先動了情,雙唇貼在一起時,意識逐漸脫離身體,公孫策被花滿樓帶着覆在他身上。
意識抽離,氣息加重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公孫策腦袋靠在花滿樓肩頭,頸側溫熱的呼吸還有一陣濡〡濕讓公孫策變得緊繃,手不自覺扣住椅子扶手。
腰帶解開,公孫策睜開眼看着花滿樓,束發的玉帶也不知什麽時候被取下,兩人發絲纏在一處。
“花滿樓……”
“恩?”
公孫策沒說出剩餘的話,伸手拉了披風罩住兩人,“繼續吧。”
冰涼的指尖在作惡,公孫策合上眼靠在花滿樓肩頭,任由花滿樓繼續作為。
不适還有奇異的感覺讓他呼吸變得急促,眼角泛紅濕潤,不自覺貼上花滿樓頸側,低語呢喃,“七童……”
突然的動作讓公孫策悶哼一聲,腦袋埋得更深。
背上的手來回撫弄,花滿樓貼着公孫策耳朵細細親〡吻,安撫着公孫策的緊張和不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