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纏
周末電影院有很多人,不僅是小年輕情侶,還有不少學生情侶,司沫左右看看,發現夜慕又去買爆米花了,順手還買了飲料。是那種很大一瓶,插了兩根吸管的,司沫看的有點臉紅。
司沫為難的說:“這種,不适合我們吧?”
夜慕:“劃算。”
司沫有點囧,覺得自己想多了,可是忍不住想夜慕是那種節省的人嗎?買兩個大桶爆米花,吃不完就扔掉的人,顯然不是啊!所以,到底為了什麽在飲料這方面算計?
好在司沫也不渴,心說那就少口兩口吧,盡量不喝也行。本以為是開玩笑,看了電影票确定真是的恐怖片,某筆仙又出來的系列。“夜小姐,你真的沒問題嗎?你不是不看這種嗎?”
“你看。”夜慕說道。
司沫看看她手裏的兩張票,太奢侈了!進場後終于知道什麽叫你看!特麽的夜慕戴着眼罩和耳塞進場的,司沫看到興起的想找她說說話,就看見夜慕這全副武裝的模樣,搞的哭笑不得。
想起初識時在烈士園找鑰匙,夜慕都不敢一個人上去的,烈士園那邊山頭聽說還有不少墳,她沒爬上去看過不清楚。不過,就這樣一個膽小的夜慕,竟然敢陪她來看恐怖片。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司沫吃了不少爆米花,想喝一口飲料,心說反正夜慕看不到,別人也不會關注這個問題的。所以她伸手了,恰好夜慕也探手摸過來,就摸到她的手,指尖相觸,司沫愣了愣,有種渾身一顫的感覺。
靜電!靜電!司沫含住手指默默地說。
夜慕沒取下耳塞,就摸索着拿起飲料喝了,薄唇含住吸管,吸了一口,幽藍地光下,司沫看見她喉嚨蠕動,有種說不出的躁動感。
放下來時是司沫接住的,也不知道是腦子短路了,還是受到陳媛刺激了,反正她是湊過去喝了剛才夜慕喝過的那根吸管。吸完以後,司沫緊閉着嘴,端坐着看電影,眼角餘光時不時飄過看向夜慕。
最後,司沫也不知道後半截電影說了什麽。
電影散場,司沫戳戳身邊的人,“夜小姐,放完了。”沒動靜,再戳了戳,還是沒反應。司沫腦子裏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嗯,她睡着了。
等到人都快走完了,司沫用力搖醒她,摘掉眼罩,夜慕蹙眉,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司沫的臉,雙頰帶着些潮紅,眼神清明,看的人心神蕩漾。
很快,夜慕別過頭去,擦了擦臉頰不存在的汗,很淡定地起身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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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姐也覺得熱吧?我也是,但現在還沒到開空調的季節啊。”司沫拿着沒吃完的爆米花和飲料,走在前面,帶着夜慕出去。
出來以後,一陣秋風,司沫經不住打了個噴嚏,“天快黑了,我們回家吧。”
夜慕嗯了聲,回到車上後,“好看嗎?”
“啊?”司沫反應了下,“好看,特別好看,後面都沒什麽可怕的,因為限制的問題,反正都是人在作怪。”
“哦,這樣啊。”夜慕說道,“晚上吃什麽。”
“要不,吃味增湯吧,再沖杯姜撞奶,去去寒。”
夜慕:“好。”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先随意在街上溜達了一圈,随後看完電影剛好五點,路上車很多,一溜煙兒的橘色車燈,司沫望着外面看了兩眼,“周六好多人。”比平時多了好多。
“出來透氣吧。”一直上班,總會想要掙脫的時候。在等綠燈時,夜慕看了眼手機,陳媛那邊一直沒消息。
司沫見她看了好幾回手機,“我們要不還是打個電話給陳媛吧,實在不行就過兩天再打電話給她,你們一起住了這麽久,總不能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吧。”
“随她。”夜慕輕飄飄地說。
哎,嘴上說是随她,到時候你肯定晚上又偷偷地等着,何苦呢?司沫在心裏吐槽着,打量了眼夜慕,最後還是選擇閉嘴了。勸架這種東西是個技術活,有時候搞不好,人家吵架的兩個人沒事,反而會合作起來對付勸架的人。
所以,司沫為了以後長長久久住這麽便宜的房子,決定還是站在夜慕這邊,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到家後,司沫想到她在電影院已經睡過了會兒,這下子要是再回去睡覺,晚上就該睡不着,那又熬夜,日夜颠倒,就是惡性循環,說不準又折騰的住院了。忍不住念道:“夜小姐,幫我一起做飯吧。”
夜慕:(⊙o⊙)
“打下手,洗洗菜什麽的。”司沫循循善誘,努力讓夜慕多運動點,又提議:“吃完飯,我們去樓下花園裏溜達溜達吧?我看別人都有飯後遛狗。”
夜慕淡淡地說:“那我遛你。”擡頭時,司沫見她嘴角挂着淺淺地笑,那句罵她的話也卡在喉嚨說不出口了。
失神片刻,司沫昂着下巴,“哼,我可比那些四只腳的東西難養多了。”
“不應該是更好養嗎?”
司沫氣節,扔下手裏的菜,“我要罷工。”
夜慕笑意更濃了,拎着兩根芹菜在她面前晃悠,“我叫外賣,你要什麽口味的狗糧。”
司沫:“夜慕!你壞人!”
夜慕:“我沒說我是好人!”
司沫噎着了,怎麽以前沒發現她這麽能說會道呢?默默地又去洗菜,像只焉了的小狗似地,耷拉着腦袋:“我不要吃狗糧,還是吃點肉吧。”她把菜摘了根,扔給夜慕去洗,自己去翻冰箱,找肉。
受到的傷害,要吃肉來彌補。
準備好常見的菜,什麽金針菇,蘑菇,肉片,土豆片,小白菜,蝦餃,水晶丸子這些,就開始準備湯底,在鍋的邊緣又摸上味噌料,吃的時候,湯越來越少,方便加湯的時候能蹭到鍋邊的料,不至于湯底越來越清。
姜汁調和出的牛奶,喝上一杯暖了整個身子。司沫還尋思着晚上熬點姜汁放冰箱,明天給夜慕熱了喝,換季的時候最容易感冒了。一邊盤算一邊讓夜慕拿碗筷去桌上,她端着小磁爐和湯鍋一起過去。
湯裏蹭蹭往外冒出來的肉香,混着蔬菜的清新,兩個人吃的直冒汗,總結起來就是一頓飯吃的爽快。
“總覺得這個天氣吃,太棒了,等入冬後就熬骨頭湯,或者羊肉湯,應該會更好。”司沫抽過紙巾擦了擦嘴。“要不,弄點葡萄自己釀酒吧,我看妮子家做過,來年就能喝了。”
夜慕靜靜地聽着,插上一句:“好。”
司沫點點頭,一餐飯吃的極飽,她往椅子上一靠,仰着頭嘆氣,“吃的好飽,太滿足了,就是覺得撐着不想動了。”
夜慕笑了笑,“那你休息會兒。”起身,她開始收拾碗筷了,司沫吓得坐起來,“夜小姐……”最近覺得夜慕好溫柔,不對,是那種……一反常态的感覺。這是怎麽了?
“嗯?”夜慕應道。
“你沒事吧?”
莫不是被陳媛的事情打擊到了,所以性情大變!嗯,電視劇裏不經常有這種事情嘛,要不就是一夜白頭的!想到這兒,“夜小姐,要不,我明天去把陳媛喊回來吧。”
夜慕看向她,“理由?”
還要理由?司沫東張西望,最後看見她的卧室,一指:“她,她租在這裏啊。”
“但沒人囚禁她。”夜慕說:“你也一樣,哪怕有天不想回來,也可以。”夜慕的神态冷了下來,這讓司沫有點犯錯的感覺,雖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惹到她了。
想當然,最後夜慕黑着臉回屋了,碗還是司沫洗的。她真是不明白,好端端地為什麽要生氣!再說了,自己也是為她考慮啊,還不是擔心她因為陳媛的事情不開心?“簡直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司沫洗完碗,再去洗澡,回來的時候,看見夜慕站在客廳裏,似乎在等……她?“夜小姐?”
“出門。”
“出門幹嘛?”司沫奇怪的問,毛巾還在頭上,她剛洗了頭,沒吹幹呢,現在就想問問夜慕這是個什麽情況,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不生氣了,大半夜的還要出去溜達,對不起,她不能理解這樣失戀的人!
“你說飯後散步!”夜慕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司沫才恍然大悟,羞愧不已,剛剛夜慕那生氣的表情,然後一言不發的回到屋子裏去了。所以她也就把這事忘記了,洗洗碗收拾下家裏,再洗個澡,就準備犒勞自己去滾床了,誰知道……
“我,我馬上換個衣服。”司沫賠笑着說,“等我,三分鐘,不,五分鐘。”
于是,風風火火的五分鐘以後,司沫剛換好衣服,可是頭發真沒幹,還滴着誰,又跑去浴室,路過客廳,沖夜慕喊道:“再等兩分鐘,真的,馬上就好。”她沒膽看夜慕,總覺得那肯定是要拍死她的神情。
打開吹風機,呼呼沒吹兩下,咦,誰動了我的手?司沫一回來,看見夜慕握着她的手,本能的一個抽手,不想把吹風機的對口對着夜慕,風呼呼地吹起她的短發,瞬間亂了造型,滿臉都是。
沒眼看了。
司沫要找地縫鑽進去保命了。
“別動。”夜慕說道。
司沫馬上不敢動了,手僵在半空中也沒敢收回來。就被夜慕掰着頭轉過身去,吹風機溫柔地吹着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司沫從未發現吹風機的風,竟然還能吹的這麽溫柔。
像是羽毛般拂過她的心頭,癢癢的。
她不由得微微仰起頭,從淩亂的頭發間依稀望見夜慕的臉,混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寧靜。輕輕晃動的節奏,讓人忍不住想靠上去。
也不知道司沫怎麽突然發神經似地,歇斯底裏的喊道:“你背後有東西!”
啪嗒……
吹風機掉在地上了,司沫撥來散亂的頭發,看見夜慕那張蒼白的臉,有點想笑,卻又忍着不敢笑的模樣。很快撿起吹風機,“沒事啦,我就是吓吓你而已。”
因為,夜慕那眼神,太溫柔,像是要将她淹沒一般。
“好笑?”夜慕挑眉說道,卻也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緊握着雙拳好不容易才平息那種害怕的顫抖。
怕鬼,就是怕!明知道科學上能解釋的現象,卻也同時意味着不能解說的事情。
“也……也不是很好笑,我……我沒笑。”司沫立馬就意識到,對方可能生氣了,連忙湊過來,“我頭發差不多幹了,我們去散步吧,再帶點錢,吃點燒烤什麽的……”越說越小聲,眼睜睜的看着夜慕轉身,回屋了!
司沫拍了額頭一下,對着浴室裏的鏡子說:“你四不四傻,明知道她害怕,還說?”
小碎步的跑上去,“夜慕……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說了。”司沫擰了下門把手,打不開,鎖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說你背後有東西,我還沒說你落地窗那邊有雙鞋子,或者是床底下……”門忽的打開了,一臉冷漠的夜慕瞪着她,司沫趕緊送上笑臉。
夜慕:“閉嘴。”
司沫委屈的望着她,緊抿着雙唇,既然不能說話那就用眼神來控訴吧。
夜慕要準備關門了,司沫趕緊伸進去一條腿卡住,期盼的望着她。
“拿開。”
司沫不動。
夜慕擡眼看她,她做了個封嘴的姿勢,突然間把夜慕逗笑了,“說吧。”司沫這才又打開拉鏈似地在嘴上比劃一道,“夜慕,我真不是故意……”
“得,別說。”生怕她又說出什麽話來,夜慕連忙制止住,單手扶着門框,“說、事!”
“我沒事……”司沫剛說完,馬上反應過來,伸手攔住門,“我有事,我有事,我們去散步吧,散完步再去買點吃的,你不是喜歡吃零食嗎,現在應該沒有庫存了吧?”
故作深思的夜慕等了會兒才說,“大概吧。”
“大概?”司沫一愣,“不不,一定是庫存見底了,再說了醫生勸解你要勞逸結合,不要吃了飯就回屋去了,要多動動,不然跟那吃了睡……”再看向臉色越來越黑的夜慕後,司沫識相的閉嘴了。
伸手強制性的挽上夜慕,“我們散步去。”
夜慕稍微頓了會兒,在司沫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