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漠

在魔界的菩清已在魑清的幫助重入夢境,當時進入之地是一片桃花林,四周桃花缤紛顏色濃豔,恰比三月彩畫。寧靜之中摻着鳥兒鳴叫之聲,隐約有溪水潺潺聲傳來,将這裏打造的十分真實。

不知是何處,他只能憑着感覺往前走,撥開桃花枝,耳聽四方,方才聽到遠處而來的腳步聲,仔細一聽,才是兩人。

想着或許是他,便加快步伐前進,越是接近,越能聽清。

三株桃花樹中,一人白衣如雪,長發如墨,身子高挑,但看身影便知此人非等閑人,而他并肩之人稍矮一節,一身粗布麻衣,步子随意,全身如從桑田之詩走出的閑逸一般。

“離開太久,折回可好?”那粗布之人道。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止下步子,似要回身。

粗布之人止步輕笑,也不知在笑什麽,菩清竟覺這二人心有靈犀一般,不用言語便可知曉彼此心中所思,只是不知可是自己的前世?待那兩人忽要回身,四周傳來容玉的叫聲,這讓他連忙回身看去,嘴唇微開,暗知不好,也不管這漫天桃花下的兩人是誰便化影離去。而在他轉身的時刻,白衣人與粗布之人也轉身過來,白衣人生拂蘇之冒,面色微潤,眼帶笑意,而粗布之人生菩清之貌,眼生稚氣,眉宇青嫩,笑若孩童,卻非少年之貌,自是一身如此,恰配白衣人雙眸愛意。

“你說,這滿林桃子如何解決?”

白衣人含笑将他拉近,笑道“我喂給你吃。”

兩人言少,憑一眉一情明了,攜手于桃花下,漸行漸遠。

只留給一個夢在此作罷。

在旁邊等候的魑清、敖炎一盞茶未完,準确說是凳子沒坐熱,就瞧菩清起身下床。

“菩清,你怎麽醒了?”魑清道。

菩清起身動動附在腹部的手指,道“我必須回妖界,容玉有難。”

魑清、敖炎微驚,還沒問個清楚,菩清也匆匆離去不見人影。

“這般着急,莫非真出了何事?”魑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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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夢難造,真相而過,作罷。他憂容玉,且随他去,你我二人也回殿內續琴。”

被扒光的容玉讓小妖擡到幹淨的砧板上隔着,他已經被折磨的失去掙紮的力氣,就連呼吸都是張大嘴巴換着并不幹淨的空氣,身子通紅,因為被腌制的緣故,傷口處滲出血水,極為惡心。

“放油,放油,等水燒開就将食材放進去炖着,出了香味再放其他的肉。”一個小頭目吆喝了幾句,轉身去了砧板前,看了眼今日的食物,大為的點頭說好。

“拿刀來,我要切肉。”手掌一舉,一邊早等候的人讨好的奉上小巧的匕首,鋒刃鋒利的能割巨石。“今日的肉,可真是百年難遇啊!”

送匕首的小妖喝道“那是那是,頭領刀法也配切這等尤物,煮出的肉定然美味。”

小頭目咧嘴,刀刃上的反光射到容玉的眼睛上,這讓他瞬間有了掙紮逃跑的欲/望,可是連個擡手的力氣都沒有,怎麽能逃出這裏呢?逃出這些魔爪。眼淚溢出潤濕臉頰洗去脖頸上的血絲,說是可憐又有幾分罪有應得不值得憐憫。

小頭目吹了匕首上的灰塵,靠近容玉的身子,尋着胳膊而去,那裏肉多自然是削下幾片留在骨頭入湯。刀刃碰到肌膚,輕而易舉猶如刀入豆腐般的劃開,鮮血一下蹦出流了砧板,輕輕推進保持肉的薄度和均勻,三推之後擱下一片發絲厚的肉片,撚起仔細探看是否合适。而容玉痛的皺緊整張臉,握緊拳頭拉扯身上的傷,讓他恨不得咬舌自盡,卻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也便是在此刻,菩清化影而來,還無人瞧見他便瞧見血肉模糊的容玉,呼吸一止,上前揮開要割第二刀的小頭目,他的力氣很大,因為有人動他的容玉,小頭目還不知緣故已經摔在岩壁之上嵌入岩石之中看不到身子,這會旁人才有所警覺,看來,個個都畏懼。

菩清紫眸一暗,毫無憐憫的将在場的所有人攔腰折斷扔入滾燙的湯汁之中,痛喊聲十分悲怆震得洞府掉石頭、

他有守護妖界的責任,可這不意味着這些妖人可以傷害、欺負他的容玉。

轉身看向流血不止的手臂,伸手附上,點點紫色星光而過,新肉長出,一切恢複原本模樣。容玉看着菩清流淚,卻出不了聲,他就那樣看着菩清,是重新的信賴、依賴、期待。

“容玉,別怕,爹護着你。”說着,施法給他療傷,讓破爛的身子恢複原樣,甚至,比原來還要好。變出金黃大衣給他隆上,這時看着安靜的容玉,才覺他其實無法去計較他的身世,無論是否是玉清風的孩子他都能接受,而且,很愛他。

附身,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伸手撫摸他的臉頰“日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爹,為你報仇。”

他不是善人,也無需虛僞,這豹子王抓容玉他便血洗此地,颠覆寧青山,染上容玉血的土壤都是罪人、

将容玉抱起化影消失,走出洞府,只是回身看着偌大的寧青山,紫眸微微一動。

已經得到逃脫的小妖禀告的真相後的豹子王一屁股摔做在地上,口中直說着完了完了,這還沒想到應對之策,便覺洞府晃動,亂世四處滾落,小妖四處逃竄,

不時,整個寧青山花草樹木枯萎化為灰燼消失,山還是震動着,只聽一聲“蹦”的巨響,地上裂出個大洞,下面滲出岩漿,與其他地方分離的寧青山整體傾斜,随着菩清手指輕擡山連根拔起,裏面的呼叫聲連天,豹子王試着逃出,卻來不及就遭山體頃刻颠覆摔入岩漿之中,身體沉沒,裂口聚攏,方才芳草青青的寧青山已成荒土,寸草難生。

容玉雙眼看到了這一切,只是片刻,一座山如此沒了,所有的小妖來不及逃跑,可能還不知發生了什麽。

看向菩清,他有些畏懼,這個妖君真是他認識的爹嗎?那個有人性的玉清風?

“我要讓六界所有人知道,你是妖君殿第二個拂蘇,欺負不得。”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的在六界傳開,可吓壞了當時欺負容玉的人,不過,這件事情卻給如來、天帝一個重要的信息,他們會很好的利用這顆棋子對付菩清。

而妖君殿內的人對容玉更是有禮,伺候的奴仆半點都不敢打盹,慎怕一不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世人眼中的容玉此刻無比榮耀輝煌,只是他可沒那麽舒服,反而對菩清更加畏懼,慢慢地的形成一種對外界的恐懼,不敢出門,怕見到菩清,怕自己跟寧青山的下場一樣。

雖然他很想念菁殇,但确實沒有尋找的能力。

在異世的拂蘇已經帶司華離開鎮神塔,自是沒有第三者知曉,整日處理正事便一起。司華坐在一邊喝茶嗑瓜子,雖然拂蘇覺得他嗑瓜子看着很違和但司華沒改,說是打發時間,磨磨牙,久而久之,拂蘇也不說了,只是覺得這樣挺有趣的。

這日正在處理末地事情時,司華依舊端着瓜子在旁邊磕,拂蘇一邊提筆批注一邊說道“我這的瓜子可都被你磕完了,歇歇吧!”

聞話的司華微微一笑,倚着椅背說道“太無聊了!不吃不行,要不,上神擱下手中筆随我出去走走,去大漠如何?我喜歡大漠的安靜。”

“等我幾日,事情辦完,便随你出去走走。”

這一話就是推到了一個月後,拂蘇才走出殿內和司華去了大漠,異世的大漠天邊如火,腳下裂口巨大,一望無際的,還是沙子,一根草也沒有。

司華尋了高的位置與拂蘇坐下,對着天邊淺笑。

“你信我用十年走完大漠嗎?”司華變出一壺酒在手中晃動。

拂蘇撐着頭看着前方,這裏的空氣确實好,沒有茂盛的綠草,但比那叢林跟好看。不知是因身邊有人還是确實如此“徒步?”

“徒步。日出開始,日落歸程,有一次走完,嘴唇幹裂出血,頭發也枯了不少。不過,那種徒步涉大漠的感覺,好像”悠悠的舉起酒壺對着天邊落日“好像一場争鬥,不必刀光劍影,也能鬥個你死我活。”音落,揭掉酒蓋仰頭飲酒。

想他一世争鬥太多,終是明白比起刀光劍影,心與心之間的争鬥更為洪烈。飲一壺酒,祭祀過往,他将放下複仇大業踏踏實實做個好情人。

拂蘇沒有徒步走過大漠,更沒與他一樣有那興趣,只是,聽這幾句話能感受到徒步大漠與命鬥的快感,側頭瞥向飲酒的側臉,伸手奪過“有了好酒怎可獨自暢飲?”說着,仰頭喝下。

司華衣襟已被酒水打濕,嘴角還有酒水流淌,轉頭看向拂蘇,覺得沒有什麽能比得上這種日子。女人要來做何,喝酒她不陪,又不慎酒力,也會唠叨阻勸,哪像男人,要喝就喝個痛快淋漓,不醉不罷休。

如同他對拂蘇的這份感情,要賭就賭個傾家蕩産,此生不休。

喝了個痛快的拂蘇含笑看向司華,恍若他鄉遇舊知“好酒。”

“我喝的酒取自人間烈酒,烈的辛辣。”

拂蘇挑眉,将酒壺湊在鼻間嗅了嗅,很多年沒有喝過人間的烈酒都快忘了他的味道,只有這烈他還記得。“這酒還是人間的好,沒有複雜的工序,還是原本的味道。”

“酒如人生,再是怎麽添香加糖,也改不了一路的辛辣。”司華淺笑一過,從他手中取過酒抿了一口在口中攪弄。

酒如人生,拂蘇也覺如此,轉頭看向落日。

回到殿內,拂蘇被掌事叫去說了些近日情況,談完事情休息時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卸掉外裳,正挂衣之時,忽地感覺有人過來。不過,這種氣息除卻司華便無他人了。

“那裏不痛了?”

聞聲的司華臉色一紅,自那以後,他雖與拂蘇在一起,卻不在一起同榻。畢竟自宮,他還是有些自卑,自己也是個殘缺的人,拂蘇是否是可憐他。

今夜過來,只是,一時興起過來走走。

“不痛了。”

拂蘇回身看去,把人拉到床邊摁下去坐着。“別回去了,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司華微驚,“我也沒想你會對我做什麽啊!”說着,轉身褪去外裳在裏面躺下。

拂蘇躺下後,滅掉燈火,暗中的司華遞來被褥給他掩上,內心還是有些小激動的,畢竟是第一次。

與司華同榻,拂蘇說不出這是什麽感覺,不反感也不習慣。只道“你因孤獨寂寞愛上我,我卻因愛上菩清而孤獨,我們何嘗不是同病相憐?”

規矩躺着的司華看了他一眼,道“天不由我,我不由天,許多事情不如意。說什麽菩清又嘆什麽孤獨?”

人生有諸多不如意,心中所想往往被現實甩後千丈之外,等後來回想,心中是一片惆悵。拂蘇愛菩清是三生,用了三生的時間和力氣,可還是不如意啊!“若是事事得償所願,何須用那麽多力氣呢?司華,我很想回妖界,異世我是留不住的,你也随我出去吧!七千年了,你該會愛上外面的繁華。”

“你去哪我便去哪,說好的,一切聽你安排。”

“那好。最近先料理後事,也得與師父交代一番。你再委屈幾日。”

“算不得委屈。”司華向來說道做到,即是實在不想拂蘇出去找菩清,可他不是女子沒那麽小氣,反正,遲早會與菩清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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